第19章 不明就里
等杨姨娘得着消息，长河回来了。马上使人去追问大爷的去向，得来的结果是，她们去晚了，长河已经带着宋家四口出府去了。
扑了个空的杨姨娘，心里暗恨，她娘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儿催促她。让她问出来，沈记银楼的新品，是谁画的图样子。否则，她弟弟就得遭殃。
想起来那个万事不靠谱的弟弟，她就烦。
都十八大九的人，正事儿不干，整日的跟着几个不三不四的人，街头闲晃悠。隔三差五的，就被人找家来，赔银钱是常事，她爹娘还护的死紧，宁愿出银钱替他收拾烂摊子，也不许旁人说道一句。
这些年来，幸亏有表哥帮扶着家里，要是指望她爹看的那个小铺子，他们一家就得去喝西北风。
这回不知道，她那个弟弟又惹出来什么祸事，她娘盯紧了她，见天的追问画图样子的人是谁？问的她都快烦死了。
表哥这两天也不知道去哪了，她的心里头隐隐的有些不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更觉的烦闷。她让丫鬟找过刘妈妈几次了，让刘妈妈给她屋子里的摆设补上。
可是那个刘妈妈，每次都推三推四的，还说什么莲院的一切都是大爷安排的，姨娘要东西，还是找大爷的好。
她也想跟表哥开口，可是表哥根本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最近更是绕着她走。这两天，干脆就不见人影儿。
思来想去的，屋子里是待不下去了，气呼呼的领着胡妈妈和两个丫鬟就来逛园子。
这个季节，园子里也没什么好瞧的，一朵花都没有，除了落叶，就是光秃秃的假山石。
望着天边的最后一抹残红，杨姨娘下了决心。“粉桃，去找刘妈妈，就问她，知道大爷去哪儿了？我今天肚子不得劲儿。让刘妈妈务必把大爷找回来。”
“是，奴婢现在就去。”粉桃得了吩咐，不敢耽搁，麻溜的去找刘妈妈。
此时的刘妈妈，也正烦着呢！大爷虽然让长河传话，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她把大奶奶有喜的事儿，告诉老爷。可是，这么大的事儿，不告诉老爷好吗？
刘妈妈思忖了半天，觉得还是不妥。大奶奶怀的可是沈家的嫡子嫡孙，怎么能这样偷偷摸摸。就算是没满三个月，就算是怀相不好，老爷做为亲祖父，也是应该知道的。哪怕小少爷…，也应该让老爷知道。就是怕老爷知道了实情，会不会受不住。
刘妈妈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就想去找刘叔商量商量。
外面的天色已晚，已经掌灯了。刘妈妈觉得兹事体大，就没有惊动别人，自己一个人鸟悄儿的去了前院。
刘妈妈心里想着事儿，就没留神，身后的不远处，跟着个小尾巴！
当粉桃，把刘叔和刘妈妈那里偷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杨姨娘，杨采莲彻底傻了，半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表哥明明很讨厌叶氏的，表哥说他根本就不想看见叶氏，怎么还？
一旁的胡妈妈，看着杨姨娘的反应，心里也跟着犯合计。心说：这个姨娘可真够贪心的，那个大奶奶可是大爷明媒正娶的嫡妻，在外人面前，可比您受尊重。就算姨娘您在得宠，也是排在妻后面的妾。
可是这话，她哪敢当着杨姨娘说出口？她伺候杨姨娘这么久了，从大爷把杨姨娘安置在小院，就让她去伺候，她可比大爷了解这位姨娘的性子。
“姨娘，您也别生气。刚刚粉桃听来的话，您咋还没听明白！刘妈妈不是说了，那个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您还跟她置什么气，真的不值当。”
“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刘妈妈能这么纠结的不告诉老爷。所以呀！姨娘可不能生气，好好的养息身子，在过两个月，就给老爷生个大胖孙子。到时候，您就是沈家最大的的功臣，谁都越不过您去。”
“真的吗？”
“是真的，老奴还能骗姨娘不成！”
“……”
杨采莲反复的追问着，想是这么个理儿，可心里还是不舒坦。
“粉桃，你再去刘妈妈那儿一趟，让她一定把大爷找回来。”
“是！”
粉桃答应着，看了胡妈妈一眼，才抬脚出去。
胡妈妈看着杨姨娘的做派暗自摇头，这个姨娘，咋就没有做“妾”的觉悟？入了沈家门之后，就象换了一个人似的，行事为人比那正房嫡妻还要霸道。
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结果，不出所料，不大一会儿，就见粉桃灰溜溜的回来了。
“姨娘，刘妈妈说：大爷有要紧事处理，处理好了，自然就回来了，让咱们不用去打扰！”
“……”
刘妈妈的话，让杨姨娘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那种苦辣味儿瞬间涌了上来，按都按不住。
看着杨姨娘，两眼四下寻摸，红杏体贴的递上一只茶碗。迟疑了片刻，就听见一声脆响。茶碗落地后，碎裂开来，崩散在青砖铺成的地面上。
就这样，一个递，一个摔，不大一会儿，一套价格不菲的，官窑出品的细瓷茶具，全部化为碎片，落在脚下。
“……”
屋子里是一阵难言的沉默，杨姨娘摔了东西，气儿就顺了些。
见姨娘的气，消了不少，红杏又体贴的扶着姨娘进了里间。胡妈妈和粉桃认命的，去收拾一地的碎片。
直到把姨娘哄睡，红杏才松了一口气，退了出来。
“红杏姐，你咋还递东西给姨娘摔？要是大爷知道了，还不得罚咱们？那么贵重的东西，把咱们卖了都买不起。”不明就里的粉桃，小声的埋怨红杏。
“你以为我愿意呀？”
“……”
“我要是不主动上前去递给姨娘，让姨娘自己去找东西摔，万一脚下有个什么闪失，咱们两个的小命，都不够赔的。”
红杏的话，让粉桃恍然大悟。“红杏姐，还是你脑子快，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一旁的胡妈妈，也不得不多看了红杏一眼。心说：这小丫头的确是个有成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