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之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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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忤逆家父,身陷囹圄

“恩佑哥……”吴芷欲言又止。

“出去啊……”蓝恩佑毫无感激,一脸怒气。

“恩佑哥,她已经不在了……”吴芷噙满泪水。

“你说谁不在了?!”蓝恩佑赫然而怒,撑着虚弱的身子,暴吼了一句,他指着地面用抹布拭水的吴芷,“你说谁不在了?”

“恩佑哥……你……”

“不许叫我恩佑哥,你出去吧,不要再出现了。”蓝恩佑指向房门。

吴芷泪水滂沱,一脸委屈跑出去了。

林婉儿和侍奉她的老婢女陈婶慌忙赶过来了,林婉儿脸上泪痕未干,又添新泪,痛哭流涕跨进房间:“恩佑啊恩佑,你死里逃生多亏了吴芷姑娘,没有她日日夜夜候着,悉心照料,你早就不在人世间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还不赶紧去她道歉,给她赔个不是,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识好歹的逆子啊,你看看你捅了多少娄子?整个蓝府全乱套了啊……”

“是啊是啊,”陈婶也附合,“少爷,你要记得吴芷姑娘的一片苦心啊,千万不要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片真心啊……”

蓝恩佑望着面前的二人,因体力不支而站立不稳,对林婉儿深深行了一礼:“娘,你来了?孩儿不孝,让娘忧心了……”

“你个逆子啊,听去你去了地心谷,你可知古往今来去那个地方的人就没有回来过?你就没有想想你可怜的爹娘吗?你可知爹娘已经几天几夜没吃没睡了啊?”林婉儿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咱们好不容易请个神医将你从阎王府拉回来,你睁开眼就吵啊闹啊,还把芷儿都骂哭了,你太不像了话,如果不是芷儿没日没夜侍候你,你还活得过来吗?你个没良心的逆子啊……”

“娘,孩儿行事鲁莽,思虑不周全,让你们受累了,对不起。可是你们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的新人房,是我与娘子珠联璧合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是谁让她进来侍候我的……”

“娘子,娘子,你娘子在哪里?从青崖口的悬崖边上掉下去的吧?那个地方摔下去的人亘古未有至今无一生还!你也折腾了几天几夜了,连个尸骨都没有捞着!你何不学会怜取眼前人呢?人家吴芷姑娘相貌端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贤良淑德邻里皆知,比那柳如烟不差分毫,反倒是那柳如烟今非昔比,如今就是个不着边际的疯丫头,痴痴傻傻的,现在更好了,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了,你还在想着她做什么?”林婉儿鼻泗涟涟地训斥着蓝恩佑。

“娘,在儿子心里别人千般好万般好,也不及柳如烟一点皮毛,儿子是铁了心要跟柳如烟白首到老,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你、你要气死你娘是不?”林婉儿直跺脚。

“少爷,你别再耍小孩子脾子了,你能捡回一条性命,全凭老天有眼啊,你就别再惹老夫人生气了啊。”陈婶赶紧解围。

“不行,我要去找我娘子!”未等陈婶说完,蓝恩佑就提剑冲出房间,歪歪斜斜来到庭院中,谁知蓝恩佑之父蓝天罡也闻声赶来,见蓝恩佑的面就指着他训斥:“你这个不孝子,你把整个蓝家的脸都丢尽了,你让蓝家还怎么见人啊?你娘亲为了你哭了几天几夜,你还敢跟你娘亲顶嘴,蓝家怎么出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蓝恩佑扑通就给蓝天罡跪下了,拱手道:“爹,儿子有一事相求,还望爹成全。”

“你给我起来,还嫌不够丢人啊?男儿膝下有黄金,谁让你下跪的?等我死了你再下跪不迟!”蓝天罡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儿子求爹上书州知府,请知州大人出动军队,清剿青崖口地心谷!青崖口地心谷妖孽横行,草菅人命,罪恶滔天,人神共愤,若不及时铲除,唯恐后患无穷!”

“你个不孝子,你、你……你竟然起了滥用职权的心思……”蓝天罡差点气绝身亡,林婉儿赶紧过去搀扶他,劝导他,又一边给蓝恩佑使眼色让他闭嘴。

“孩儿也是为民除害,还望爹成全!”蓝恩佑仍固执请命。

“恩佑啊恩佑,知子莫若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包藏着怎样的祸心?为了那个女人,你飞鸽传命几十名官差,去闯那龙潭虎穴地心谷!衙门死了几十个官差,眼下正抚恤家属告慰亡灵,为父为了你,正在遭受全城百姓的揣度和非议,为父根本无脸出去面见满城百姓,而你还敢得寸进尺,你信不信今天为父家法侍候?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去跟芷儿姑娘道歉,然后随我前去吊唁死者,以安民心。”

“如果爹不同意孩儿的请求,孩儿将在此地长跪不起。”蓝恩佑斩钉截铁地说。

“好!”蓝天罡大呼一声:“陈叔,请家法!”不远处的陈叔战战兢兢走过来,低声道:“老爷,少爷年少轻狂,难免意气用事,请老爷息怒啊。”

“家门不幸出逆子,家法中规定如何处置?”

“回老爷,情节轻微者,杖责三十。”陈叔怯怯地说。

“老爷,使不得啊,少爷重伤未愈,你怎么能请家法?你想要他的命吗?”随后跟来的林婉儿急忙阻止。

“老爷,使不得啊,听吴芷姑娘说,少爷昨晚还吐血来着,千万打不得啊……”一旁的陈婶也帮忙求情。

“子不教,父之过!只怪为父一贯娇纵他,把他的性子弄坏了,凡事任性妄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恩佑你快起来,此事就此作罢,别再提了,”林婉儿赶紧伸手去搀扶蓝恩佑,“儿子,快给你爹认个错,这事就完了,不要跟你爹斗气!”

“娘,我的柳如烟可是经凭了三媒六证,光明正大娶进门的,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大婚之日因为我疏忽导致她被妖孽袭击不幸坠亡,我蓝恩佑生不能给她保护,死也也给她敛尸!蓝家德高望重躬先表率,我不想遭受乡党非议,你们阻止我继续寻找娘子,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蓝恩佑悲痛地说。

蓝天罡气急败坏,又痛心疾首,喝道:“逆子蓝恩佑跅弢不羁,滥用职权,公事私办,依照家法,杖责三十,即刻执行!如有求情者,视为同党罪,一并处罚!陈叔,请家法!”

几个家奴慌忙般来一条七尺长三尺宽的长凳,两个家奴拿来扁担,犹豫不决望着蓝天罡。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务事都管不好,本官还怎么管理满城百姓!拖上去,给我打!”蓝天罡一声怒喝,在场的人个个噤若寒蝉,只有林婉儿忍不住悲恸拭泪。

家奴将蓝恩佑按倒在长凳上,手拿长扁担的家奴颤抖着手,便敲打下去。

“打重点!谁敢徇私枉法,同谋罪处治!”蓝天罡又一声吼。

家奴只得又重重打下去,蓝恩佑双手抓紧长凳,强忍着一声不吭,任由扁担捶打,眼泪籁籁落下来,捶打三下后,一口血水抑不住喷了出来。

“恩佑,恩佑啊,不要再打了……”林婉儿跑上前,抱住恩佑,肝肠寸断,“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打我吧,让我替他去死吧……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你不是在打儿子,你是在打我的面子,你在怪我管教无方,你直接打死我好了!蓝家就这一根独苗,难道你要让蓝家绝后吗?”陈婶和陈叔忙上前搀扶林婉儿,“老夫人,身子要紧啊……老夫人啊……”

“老爷,求您别再处罚少爷了,少爷出事也有我一份罪责,是我没有将少爷的行踪及时报告老爷,我是同谋,求老爷让我替少爷挨罚吧……”陈叔跪在蓝天罡脚下,老泪纵横。

陈婶也给跪下了,手足无措,“都怪奴婢,奴婢没有帮忙看好少爷,是奴婢的错,老爷您就打奴婢吧……少爷这身子再打下去,恐怕不好了啊……”

蓝天罡强忍着不让眼泪跌落,面不改色:“犬子蓝恩佑,官服加身,知法犯法,不分轻重,为了一个乡野女子,擅自出动衙门差役,假公济私,导致衙差死伤无数,败法乱纪,罪大恶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等行径,纵使处以极刑,都在情理之中,给我狠狠打!”

家奴只得又一扁担捶下去,蓝恩佑鲜血四迸,便晕了过去。

“儿子呀……”林婉儿急火攻心,也随即晕倒了,陈叔陈婶帮过来搀扶林婉儿,“老夫人,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啊……”

“把夫人扶回房里,找郎中,”蓝天罡喝道,“端水过来,将少爷浇醒,继续打!”

家奴只能照做,一盆水淋醒了蓝恩佑,他打着寒颤,眼前一片迷蒙。

这时吴休和吴芷奔回了院子里,眼见家奴又抡起扁担打下来,吴芷便奋不顾身冲了上去,护住蓝恩佑,替他挨了重重一扁担,她哼了一声,嘴里冒出一股血,在场的人都吓傻了,不知所措。

“芷儿姑娘?”蓝天罡惊道,“你来做甚,赶快退下,这次是公事家事一并处置,请你不要插足。”

吴休望着命悬一线的蓝恩佑,对老爷抱拳行礼,语重心长地说:“老爷,少爷今年屡次受伤,五脏早已受损,如今本就是残破之身,只得一口气在,老爷你这么打下去,恐怕少爷性命不保啊!今年本地不明妖孽横行,滋扰百姓,民不聊生,少爷赴汤蹈火明察暗访,案牍劳形殚精竭虑,常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蓝捕头不想老爷夫人忧心,从未向任何人提起受伤之事,所有的苦痛都是他一个人在扛着。属下恳请老爷法外开恩,放过少爷,此次出兵地心谷,也有我吴休参与其中,吴休实乃同犯。少爷剩下的杖刑,均由属下替代,还望老爷成全!”

蓝天罡面色铁青,“吴捕头,你这个人做法一向公私分明,秉节持重,你以为我不了解你是吧?如果你再敢多言,以散布谣言混淆视听罪一并收押自治。”

“此次出兵地心谷,吴休首当其冲,极力协助少爷剿灭妖魔,并与少爷并肩作战共抗妖魔,在命悬一线之时,幸得一江湖侠士出手营救,方能保命,否则,此次回来的恐怕不是两个大活人了,而是两具死尸了,所以说,地心谷之战,吴休难辞其咎,还望老爷一并处罚。”吴休跪在地面,请求道。

“好哇,果然是兄弟一条心,联手作乱,那就休怪本官不留情面了,来人啦!蓝恩佑与吴休同流合污滥用职权擅自出兵,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即刻革去捕头官职,收押入监,秋后问斩!”蓝天罡言出,全场骇然,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哥,你……这可怎么办啊?”吴芷带着哭腔,“咱们根本拗不过大人,没想到大人如此铁石心肠。”吴芷又急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