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际之门
真诚国女王
9月1日,我满怀着欣喜,满怀着憧憬,走进了我向往的大学,开始了我幻想过无数遍的大学生活。
爸爸把我安置好后,叮嘱我说:“燕子,现在你是大人了,我们也远,虽然管不着你了,但是也照顾不了你。你要跟同学好好相处,真诚地待人。”
于是,真诚地待人,成了我交往的原则。
天真地以为只要我用真心,别人对我也会真心。然而,半年快过去了,我发现我的原则其实是一种彻底的失败。
范琼是我的室友,第一次在走廊上与她相遇,她嫣然一笑,一下子奠定了她在我心中美好的形象。第一天开始,我们就成了朋友。她的热情曾经一度让我庆幸,庆幸自己刚来一个陌生的环境就遇到这样好的朋友。然而,随着时间的铺展,我渐渐认识了一个真实的范琼。
第一次,她让我吃惊是源于一个同学高原。
她不知道在我面前嘲笑过多少次高原矮胖的身材和×腿:“还高原呢,你看那身材看那两条腿。”然而那天,她却拉着我说是让我陪她参加一个Party。到了现场才知道,所谓的Party,是高原的生日聚会。
“她怎么愿意来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呢?”
这个疑问我还没来得及在脑海中转一圈,便听到她热情地赞美声,一个劲地说:“哎呀,你今天好漂亮,你的衣服好漂亮!”从来没见她说这么多好听的话,听得我都感觉不自在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高原是什么感觉。
聚会结束了。在回去的路上,我无意地讨论起那个同学的衣服来。范琼忽然鄙夷地说:“燕子,你的审美不至于那么差吧?那样土老帽的衣服怎么会是好看?”我吃惊地看着她。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干笑着说:“人家生日嘛,总得说些让人家高兴的话。”
我是一个无心的人,对于这些并未在意,或者多想。接下来更让我吃惊的是,一向讨厌高原的范琼竟然与高原成了好朋友。说也奇怪,范琼的官运也似乎跟着一路畅通起来,先是班长,然后是系里的负责人,再然后就进了学生会,和高原一起进了学生会。
当知道高原的父亲是学校的副校长的时候,我就不在觉得奇怪了。
高原是第一个这样成为范琼好朋友的人。
接下来,还有很多个“高原”。
范琼的好朋友越来越多,人际关系网铺的越来越开,只是,我再看范琼时,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程式化,越来越虚伪。
相对于范琼,我的生活就黯淡很多。
我讨厌那些虚伪的话,讨厌那些虚伪的笑容,讨厌那些虚伪的寒暄。然而,我的真诚原则并没有让我在生活中,在学习中,在人际关系上如鱼得水,反而,处处都遭到冷落。
难道,要那么虚伪才可以搞好人际关系吗?难道,人一定要会甜言蜜语才会是别人眼里的好人吗?难道,单纯真的过时了吗?
MINA:
问任何一个女生会不会穿着睡衣去上学上班,她一定都会果断地摇头。
如果你追她原因,她也能给出标准答案:睡衣是在家里穿的,穿到公开的地方当然不妥!
问任何一个女生这一生会不会染发、化妆、穿加海绵的胸罩、高跟鞋……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女生不但会而且已经在这样做——你为何不去质疑她们的人品?她们连头发的颜色胸的大小都能改变,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哑口无言,因为居然你也是她们之一,强调着内心的单纯和真诚,却早已习以为常对自己的身体撒谎。
好怕听人强调自己很单纯。
这个词本来就是中性词,很单纯不见得就令人满意,不单纯不见得就值得被摈弃。这种中性词一旦成为自己道德上的优越感开始被标榜,就会引我忍不住看到这种行为的其它形容词:愚蠢、冒失、自私、失礼、孤僻、自以为是、无知……
而且,你哪里像自诩得那么单纯——真正的单纯怎么会知道和副校长的女儿交朋友可以讨好到校长?
这次不训话。闭上眼睛,让我们变身吧——
欢迎来到“真诚”国!我是本国的女王,本国国训是诚实待人。
你那么信任和依赖我,但是我好忙,忙着和反对我当女王的臣子们吵架,他们总告诉我还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个职位。
你弱弱发问:“什么时候能和你聊聊天呐?”
我边和那边吵架,边真诚地回答你:“一辈子都别想。”
你惊呼:“为什么?”
我继续真诚:“你没有任何能引起我兴趣的地方,智商不出众,模样不可爱,和你聊天不如看猫抓蝴蝶狗咬尾巴。唉,你别烦我行不行?我宁可和这些打算推翻我的大臣们吵架。”
你愤怒地离开我的宫殿,满街都是人,大家看起来都气色不好心情也差。
你问路人甲:“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因为那个讨厌的女王?”
路人甲无视你的好心,真诚地告诉你:“管你屁事!”
你问路人乙:“这里究竟怎么了?”
他真诚地盯着你胸脯:“如果你肯让我摸一下,我就告诉你。”
你吓呆了,只好向年事已高还算和善的老婆婆求助,老婆婆却开始哭:“医生说我活不过这个星期,让我不必再去医院花钱,给自己挑块好的墓地比较合算。”
……
情侣们在吵架,因为女孩讲了实话,说男孩吻她的时候像是在帮她剔牙;夫妻们在吵架,女人问男人她看起来是不是太胖了,男人说“对”,女人却伤心地开始指责他不再爱她……
——如果你喜欢这种生活,可不可以收下我的王冠,让我回到正常人的世界里?大臣们说得对,你比我更适合做真诚国的女王,而我也的确比你更适合呆在这个亦真亦假虚实难辨的世界——我对地球人的要求没你严格——不必个个高深个个智慧个个诚实个个可靠个个体健貌端个个善良,只请路人甲乙丙,能懂分寸有礼貌。
不是女人是美人
从大一到大三,我最烦玲子了。
这不,她又在叽里咕噜地嚷着一种新的减肥方法。而且毫无顾忌地大声说:“李青,羡慕死你了。我要是能瘦成我做梦都会笑。”
我知道她这样说其实是想让我夸她身材好,我知道她也知道我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可是,她就是常常这样有意无意地来刺激我。
这么说,你们应该知道我烦玲子的原因了吧?
仅仅只是“太平”公主,我也庆幸,不幸的是,我不仅太平,而且还是火柴棍。全身上下最多的就是骨头,别人说我,好听的时候就说:“李青,你很漂亮,是那种骨感美。”可是,亲近的毫无神秘感的人,比如阿健,每次搂着我就说:“唉,你多吃一点,你看你,我抱着你就感觉像抱着一具骷髅。”
阿健是我的男朋友。
认识他的时候,我大一,他大三。我以为,我们可以从此一个城市相守到老,但是,他毕业以后去了另外一个城市读研。
异地恋我们维持了将近一年,有甜蜜,也有辛苦,但一直以来,我们还是很好。
只是最近,他却不怎么想和我说话。
打电话,说要做项目,寥寥几句,就匆匆收线;发短信,说正在和导师聊天,回了一条便没有下文了。
阿健的冷漠让我感觉很受伤,然而最受伤的却是,我听到了一些关于阿健的传闻:一个女生和他搭档做项目,不说朝夕相处,也是天天腻歪在一起。还据说,那个女生身材很好,是很有女人味的那种丰满。
传闻让我心痛。
身材让我纠结。
我承认,不管是在爱情里,还是在友情里,身材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结。我甚至羞于与朋友一起出席人多的场合,更羞于与身材很好的人站在一起。
最怕被人当众碰触到内心最敏感的点,碰触到自己最不愿意公开的地方,自卑的人一样有面子,自卑的人一样要顾及尊严,我维护尊严的唯一方法就是:避开不谈,把痛苦、忧伤埋在心底,朋友面前的我,无忧无虑,像个开心的小公主。
伪装快乐,真的很累,很压抑,压抑得我心烦意乱。
试过很多方法,都没有办法让我的身材好看起来。
自信的女孩子最美丽,爱情中自信的女孩子最幸福。这些话我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但是,我又该如何做到自信呢?
MINA:
此时估计有不止一万名胖姑娘正在做睡前祈祷:“我希望瘦下来,哪怕被人叫芦柴棒、排骨精、骷髅,也不要再听人叫我河马、肥猪、大象。”
而我最希望的是瘦人和胖人之间也可以有蓝牙功能,大家配对成功,开始传送和接受脂肪,于是各遂各愿,胖的瘦了瘦的胖。
胖姑娘们的苦恼我比较有同感——我几乎从一出生就站在她们的队伍里,而知道点历史之后,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出生在唐朝或者西方众神丰腴连维纳斯都长小肚腩的文艺复兴时期。
——但是你偏要我来聊聊瘦!
六十年代前的西方美女的统一标准都是玛丽莲·梦露那种可乐瓶状——有胸有屁股腰却细得要断掉——梦露拿掉了两根肋骨才有那种效果,她比中国汉代那些“楚王好细腰,后宫多饿死”的女人们聪明,那些女人们以为饿能得到腰,没饿死的女人也没有了胸和屁股,楚王原本只想多几个像梦露或者郝斯嘉(小说《飘》的女主人公)的小腰美女,结果宫里的女人们全变成了纸片人或者筷子——他得到了很多条腰,但同时也失去了很多臀部和乳房。
六十年代后,一位艺名崔姬的英国女人淘汰了梦露的体形。她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一六七的身高,八十斤的体重,她的外号叫麻杆,她的苦恼和你一样。这个自卑的在小镇发廊打工的洗头妹,居然拥有使全世界的女人瘦下来的超能力——她的照片被某个摄影师拍了发表之后,居然走红。
那是1966年——所有的胖姑娘们都请记住这个年份,肉感就是在这一年失去了市场。
1966年以后,丰满和曲线慢慢OUT,关于美的标准,就是崔姬那副永恒的被剥削者或者流浪儿模样。
她是第一个因为瘦而闻名世界的女人;
她是第一个世界超模;
她使全球女人的乳房和臀部嘤嘤哭泣日渐萎缩;
她使很多姑娘得了厌食症(包括唱《昨日重现》的卡朋特),唉,这几十年富足和平的国度里饿死了很多姑娘;
她让女人雌激素减少男人雌激素增加,女人月经紊乱,男人性别不详;
……
她伤害了很多肉,但鼓舞了很多骨头——嗨,你,可不可以向崔姬道声谢,并且向她学习好好享瘦?
男友停止审美你,对另一类型的姑娘有了兴趣。这事儿有点伤感,但错不在你。只是他看腻了莲花,开始感觉牡丹美。莲花不会因此决定让自己看起来像牡丹,她继续美她的美香她的香,等那个能为她写一篇《爱莲说》的人来到。
最后,请不必艳羡其它姑娘们。
我小时候在《一千零一夜》里看到一个故事,故事的内容我忘记了,但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故事里的人——有国王,有美人,而美人们有胖有瘦有黑有白类型繁多,国王爱每个美人,每种美都用大段诗来描绘——书真是好东西,在看到这个小故事之前,我差点相信女性美只有一种模样。
看到这段文字的你,试试将女人这个词换成美人。这样,你就会在老美人身上看到成熟美,在胖美人身上看到丰腴美,在瘦美人身上看到空灵美,在年青美人身上看到鲜嫩美……呵,就从此刻开始,我们不是女人是美人。
灰姑娘不好当
我生长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完完全全放任了我自由自在地成长。孩子的路,是所有父母操心的问题,但我的父母只是要我能够无病无灾地长大。老师说:“你的成绩不好,将来考大学可能有困难,但是你的歌唱得很好,去学艺术学弹琴吧。”当我把这句话转述给父母的时候,他们就一句话:“学就学呗。”他们不知道艺术是什么。至于美,更不懂,也许,父母心里本来就没有美的概念,他们从来不告诉我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
直到高一的暑假,我被送去专业培训。一到这个城市就发现女孩子的打扮和我待过的郊区完全不同,她们漂亮时髦,一个个都像画里走出来的小公主,而我呢,在她们中间,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村姑。
刚进宿舍,我便被一个女孩子奚落了一顿:“哟,你也来弹琴啊?不减肥,你那双手啊,弹棉花还差不多。”我尴尬着,脸红了好久。
夜幕降临,女孩子们逛街了,只有我留在宿舍里,没有人喊我,我也不愿意在一群白鹤中间充当一只丑小鸭的角色。第一次,我站在镜子面前端详自己:矮矮胖胖,头发简直没有发型,男不男女不女的。对着镜子,我第一次产生自卑,而且,这份自卑很深很深,这一刻就否定了我之前十几年的生活,十几年的人生——我一无是处。
漂亮的女生,帅气的男生,他们耀眼的光鲜照得我抬不起头,除了上下课外,我白天都不敢出门,不敢走在大街上,每经过一个地方就感觉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笑话我:“长得丑不是你的错,跑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
如今大学也过去了一两年了,可是,我的朋友却很少,很少,异性朋友更是没有一个。
其实我很想跟男生做朋友,可每每异性来搭讪时,我都会脸红心跳,局促不安,甚至连眼睛都不敢正视对方,我害怕他们像嘲笑外星人似的嘲笑我。更别说让我去和男生们说话了。
为了避开这些尴尬,每天我早早地就到了教室,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书。然而,不管我到得有多早,总会看到他——班里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在那里弹钢琴。
一开始,他只是淡淡地看我进去,渐渐地,他开始和我打招呼,渐渐地,除了打招呼,他和我说的话也多起来。一个如此优秀的人和我说话,天呐,可想,我是多么的受宠若惊。尽管,我依然每次红着脸,每次都觉得局促,但是,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被触动了,被吸引了。
心一动,仿佛全身细胞都跟着动起来。我开始注意起自己的穿着,自己的扮相:衣服,太老土,不行;头发,哎呀,现在女孩子哪里还有留这种土不拉几的爆炸头了,换!
当我一身新衣服,披着一头顺直的黑发,出现在镜子前时,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真的好看了些,那一刻,我飘飘然:终于丑小鸭变天鹅,灰姑娘变公主了!带着这份难得的自我好感,晚上就去了他每天会经过的那条路边散步,一心制造一种偶遇的氛围。
也真的很巧,刚到几分钟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而且还有其他同学的声音。A说:“嘿,哥儿们,前面有美女耶,哇塞,头发真好看。”B说:“咦,好像是那个谁谁吧?”……听到这儿,我一下子慌了,浑身不自在,赶紧侧过身用书挡住脸。我还隐约听到他说:“她跟人说话不正眼看人呢。”当他们越来越靠近我时,B流里流气地说:“还真以为自己是美女加才女呢。”……
他们几句话,一下子又把我打回了原形。那一刻,我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第二天,当他再和我微笑着说话时,突然之间,说不出来的委屈,我大吼起来:“别那么虚伪,好不好?我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呢……”
等我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教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很多同学,而我和他已经成了圆心。他看着我,脸红一下白一下,比我显得还尴尬。
我想我得罪了他吧。可是,我真的只是害怕,我害怕看他们的眼睛,我也害怕他们看我。
MINA:
每个平凡的女孩都做过从丑小鸭变天鹅的梦,她们从来不认为灰姑娘有什么了起——“给一辆南瓜马车,给双水晶鞋,再给场舞会,我也能搞定一个王子!”
野鸡变凤凰的故事是好莱坞最爱的题材,嫁给贵族的妓女灰姑娘,被快速养成淑女的卖花女灰姑娘,一夜醒来发现自己没见过的爹是某个从来不知道的国家死去的国王所以自己成了公主的初中生灰姑娘……
当电影画面里灰姑娘们改头换面,得体优雅迷人美丽地款款出现时,看电影的姑娘们心潮澎湃眼眶温湿,在那个瞬间她们都坚信自己的未来也将出现这画面。
青少年时代,我断断续续地看过一本日本动画片,里面好多美少女,她们常常尖叫着“变身”,然后就能从矮胖的小孩子变成胸大腰小的性感女超人!
青年时期我很认真地看过一套日本的神话小说《阴阳师》,里面的阴阳师神秘又能干,他默默地让蝴蝶变成漂亮女仆服侍他喝酒。
懒人们都爱这种故事。叫声“变身”立刻变美女,念声咒语立刻纸片变人民币。
所以懒人们多半心情不好,怨声载道——童话骗人,电影骗人,小说骗人,它们编得再长也没有人生长,它们编得再艰辛也不如人生令人绝望。
所以整容医生麦克斯威尔·马尔茨发现人并不是外型变好生活就能变好时,开始研究心理学,从外科转到精神科,并将毕生心血写成《心理控制术》,希望不靠手术刀而靠内功心法来帮助走火入魔的人们获得健康和力量。
……
估计连我前面列举的好莱坞灰姑娘类型电影(《麻雀变凤凰》《窈窕淑女》《公主日记》)你没有都看过,更别提《心理控制术》。
只知道灰姑娘得有马车水晶鞋的你,不知道灰姑娘还得舞姿曼妙、身材婀娜、口气清新、皮肤光洁、谈吐自如、仪态万千,还连脚都得漂亮——可不可以脱下你的鞋子将脚拉到面前认真看一下闻一下,粗糙、老茧、脱皮、龟裂、灰指甲、脚气、没修剪的脚指甲、脚臭……这些毛病你的脚占几条?
请原谅我在你想聊聊自卑感和敏感的时候,却只想和你谈外表。
亲爱的,改变外形比改变内在更容易,可如果你连外在都懒得用心,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内在很有吸引力?
靠一次的发型和衣服使自己获得的信心,就像靠酒精带来的亢奋一样不可靠且有后患——亢奋之后的情绪会比平时更低落,借助外力偶发的自信会使自己对常态更自卑。
先学怎么穿衣打扮吧。
当你经常在镜子前感觉自己“还不错”时,你的信心才会自发并且坚定;当你相信自己真的不差时,才不会因为精神的卑下而认为人人必将嘲弄伤害你……
至于好人缘、好异性缘,得靠你将目光投向他们而不是总盯着自己来获取。
换你做笨伯
读过一个关于友情的故事:在春秋时,齐国有两个人,一个叫管仲,字夷吾;一个叫鲍叔,字宣子。两人自幼时以贫贱结交。后来鲍叔先在齐桓公门下信用显达,就举荐管仲为相,位在己上。两人同心辅政,始终如一。管仲曾有几句言语道:“吾尝三战三北,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吾尝三仕三见逐,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遇时也;吾尝与鲍叔为贾,分利多,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也!”
最初读到这个故事我竟然湿了眼眶,为他们那份相知相遇的友谊,于是想,我要如此对待我的朋友们。然而,现实中,我却没有管仲那么幸运。
和龙云成为朋友,只是因为我们是老乡,一份来自家乡的温暖,让我和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很快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龙云的名字也经常出现在我写给高中老同学的信里,我向她们介绍龙云,告诉她们,我不孤单,因为我有了与她们一样好的朋友。
还真的应了人以群分的道理,我和龙云都属于那种热衷于各种活动的人,所以,无论是班级活动还是学校活动,总少不了我和龙云的影子。
学生会换届选举,经过重重投票选举,我和龙云成了学生会主席最后的角逐者。
得知这个消息时候,我有些为难,我在学校社会实践中心找到龙云,我说:“龙云,我不参与竞争了,学生会主席还是你当吧。”她拉着我的手说:“艾薰,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们更要去共同竞争这个目标,不管谁赢谁输,但是,我们都不要放弃,不要放弃竞争,也不要放弃我们的友谊。”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我感觉到一股来自友情的力量。
正在我全心全意为竞争学生会主席努力去做各种事情,参加各种活动时候,学校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渐渐多起来,有传言说我谈恋爱,在校外与男友开房间!
一时间,我被这些措手不及的流言蜚语弄得焦头烂额,我的票数也在直线下降。
很想找朋友倾诉,很想找龙云倾诉,但是,龙云忙于竞争,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很自然,龙云赢得了这场竞争。虽然被深深的挫败感和失落感包围着,但是,作为好朋友,我还是得向龙云说声恭喜。
在她的宿舍门口,我却刚好听到她的声音——
“想当学生会主席当然不能行为不端,我劝过她很多次,在竞选的节骨眼上和男友收敛一点……”
我站在门口站到麻木——原来说我和男友开房的人是龙云。
难道大学里,我们就一定要像成人那样在友情里参合进那么多的杂质吗?难道以后的交往中,一定要应付这么多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吗?
MINA:
关于友情的中国典故或者成语里,我最不喜欢管鲍之交。
管仲的表白看似真诚,却对自己带来的麻烦毫无羞愧,洋洋自得他们友谊中的不平等。如果他们是一对谈恋爱的男女,我一定要告诉鲍叔:“我只看到你爱她,看不出她爱你。”
当你在呤诵管鲍之交的典故时,我已经开始恶毒地祝福你得不到管仲那种幸运——你幸运了,别人就得倒霉——钱要多分你,你惹出的事儿得他去善后,你接二连三搞砸一切他还得以为你荣……而且,你凭什么以管仲自居?
当你们开始竞争同一个职位的时候,身份已经在转变,由朋友变成竞争者。
强调友谊第一的你,可以选择不做竞争者,只要朋友关系。
但是你小有扭捏却欣然上位。
人际关系其实很简单,只有当你指望一段关系多功能时,它才开始复杂。
龙云的手段不光彩,心地不善良。
但是你不能入选的原因不是她也不是流言,而是做为竞争者的你太业余!
你的泪如雨下,一哭自己竞争失败的没面子,二哭自己羊肉没吃到还弄了一身骚,三哭自己拥有不了鲍叔那样的朋友……
此刻不必再钻牛角尖去思考友情,你的不顺都来自于有着错误的期待——
向竞争对手期待友情;
向竞争期待和平;
向友情期待对方为你牺牲。
突然在想——如果你那么喜欢管鲍之交,而龙云又比你更有管仲之风范,为何你不换个角色做笨伯鲍叔?
总有一天你也能听到龙云诚恳地向大家讲述你的好处:“当我在竞争中利用她时,她不以此为伤……当我散播谣言中伤她时,她不以我为耻……”
放大镜
离开家的那天晚上,妈妈叮嘱了又叮嘱:一定要跟同学搞好关系。在家靠父母,以后,老爸老妈就鞭长莫及了。我一一应着,那场景想起来犹如昨日。但是转眼大学生活已经过了一年多,但是,一年多,我过得是何等的孤独,何等的寂寞!
我不是不想和同学成为朋友,是因为根本没法与她们做朋友。
A,与我上下铺。第一个提她,是因为,对她第一印象非常好,她并不漂亮,但是眼神很温柔,第一次走进宿舍,见到的就是她,彼此微笑,攀谈,想着妈妈的话,说实在的,我从心里已经把她当朋友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喜欢上课下课都喊着她,有时候吃饭也喊着她,但是,她对我却是不冷不热的感觉,我喊她,她不拒绝,但是,她仿佛从来没有主动喊过我。参加活动也好,去逛街也好,她大多数都是喊了别的室友一起去。这种我热她冷的感觉让我非常不爽,心里也渐渐开始疏远了她,导致我放弃这份友情的原因,除了这些,还有平时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
她人高马大的,每次上床,架子床都被她摇晃得仿佛正在禁受着地震一样,而且,这一过程非常慢,慢得几乎有两三分钟,我若是没睡,也什么都做不了,看书,文字都被晃成了游动的小蝌蚪;听音乐,旋律都被晃成了断断续续的音符。我若是睡了,哪怕睡得再深,也能被她惊天动地的上床动作给摇醒。一次,两次,我还能忍受,天长日久,我可受不了。
为了这个问题,我和A的矛盾在宿舍越来越公开。
A就是有一个神奇的魔力,宿舍八个女孩子,就有六个跟她关系好,随着我和A关系的恶化,与宿舍其他女孩子成为朋友的可能性也少之又少,近乎没有。
人在孤独的时候,就容易寻找依靠,B,宿舍里唯一一个不是A集团的人,自然,我跟她多了一些亲近。然而,B却是那种清高孤傲的漂亮女孩,她根本不在乎与谁做朋友,或者根本没有真心要与谁做朋友,她的名言就是:我有男朋友我怕谁。
也许,我没有谈过恋爱,体会不到恋人之间的感情,每次,听到B在电话里跟男朋友腻腻歪歪地说着情话的时候,一股厌弃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出现。她为了见男友每次花在化妆上的时间都要把人给急死,这,我能忍受,她总是借我手机与男友腻歪,这,我也能忍受。别以为这样我和她的相处很好了,她每次都要炫耀一些小物件,比如什么小熊啊,小钥匙链啊,那种炫耀就是一定要你好好看,然后再好好夸一夸,于是,我顺着她的意思,但是,我刚要伸手接来仔细看时候,她突然缩回了手:“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耶,可能不能摸脏了。”
于是,B,也被我排除在了朋友的范围之外。
C,太爱打扮,太爱虚荣;D,太小气,太抠门;E,嗓门太大,叽叽喳喳,在她身边不被烦死也被吵死;F,吊着嗓子嗲声嗲气地跟男生撒娇,矫揉造作的样子,看了就让我掉鸡皮疙瘩;G,一身廉价的香水味也掩盖不住她的狐臭;H,是个好同学,上进的同学,可是一跟她走在一起,她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仿佛全世界就她最博学最多才……女生如此,那些满身要么臭袜子味道要么烟味要么啤酒味的男生,别说做朋友了,就是看见他们,我就从心里产生一种厌恶感。
排除了这些人,再放眼我的周围,哪里还有人可以做我的朋友呢?
大学生活漫漫长长地过去了一年多,每个人都在这种生活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找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找到了自己的朋友圈,交际圈,只有我,依然陌生,依然独来独往,落得一个称号:“独孤女侠”。
我可不可以不要孤独,不要寂寞,不要压抑?我快要疯掉了!但是,我又没有办法勉强自己跟这些我原本就看不惯的人做朋友,唉,真的好想逃离这个环境,好想重新换一种人生,换一种生活,换一个自己。
MINA:
你看别人的缺点总拿着放大镜,对自己的缺点却置若罔闻。
这样的你,逃到火星都没用——你会嫌火星人长得不好看,也许还不太好闻。
要么孤独到死,要么改变自我。
在你放下放大镜之前,我也不要和你聊天。
墙女
中学时候,给同学写同学录,在性格栏内填写的都是:内向。而我收到的寄语,大多也是和说我内向有关,要么喜欢我的内向,因为,在喜欢的人眼里,内向的女孩有一种文静的美。当然,更多是的劝我多放开自己,他们说:希望再见你时,你是一个开朗快乐的女孩。
可是,那些同学的希望没有变成现实,离开中学两三年了,我依然内向,依然在人群中没有话说,依然在大家沉默的时候,我更加沉默。
因为我这样的性格,朋友们很少带我去玩。
阿英是我的室友,我和她关系最好。两天前,阿英说,她认识一个朋友,想一起玩玩,还说到时候叫上我。我很少有兴致去参加所谓的朋友一起玩的场合,但那次,也许,是我心情太好,一口应承,而且很期待。
但是,第二天晚上,我从图书馆回来,刚走到寝室门口,便听到阿英在请求大姐一起陪她去见朋友。大姐说:“我明天真的没空啊,你不是经常跟小六子一起吗?让她陪你去好了。”阿英说:“唉,别提她了,跟她在一起,简直就是跟一个哑巴在一起一样。你想啊,明天那个本来就是陌生人见面,不知道说什么,带小六子去,她都不说话的,气氛不是要更尴尬嘛。”“简直跟一个哑巴一样!”就连阿英都这么说我。
在那之前,我只是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不喜欢和人交往,但是,那次事件之后,我变得害怕和别人在一起,不管是只有我和另外一个人,还是和很多人。
人多的时候,
他们玩得很开心,要么聊得热火朝天,要么争得面红耳赤,但,不管怎么样,大家在一起的气氛既热闹又和谐,只有我,只有我是一个沉默的,像墙角的花瓶一样。最多有人会喊我:“咦,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舒服吗?”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呢,这份尴尬更不用提了。
除非对方是个滔滔不绝的话匣子。所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很容易陷入谈话的中断期,他无话,我更无话。如果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大家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还好,但是能跟我达成这种默契程度的好朋友,基本上来说没有。所以,我害怕和所谓的朋友在一起。当话题一中断,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找话题跟别人聊,打破这该死的令人尴尬的沉默。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毕竟人是社会性的,没有朋友的生活不但孤独,而且最容易让思想陷入消极的状态,让心情变得很不好。
最让我担心的是这样的性格,现在不仅仅影响到我交普通朋友,更影响到我的恋爱。没有一个男孩子喜欢跟一个话不多,又不知道找话题聊天的女孩子谈恋爱吧,别说对方的感受了,我自己都觉得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乏味的事情。
曾经有个男生,前几次见到我,喜欢上了我,据说是喜欢我的文静的感觉,但是,我和他仅仅交往了不到一个星期,他就消失不见了,后来从阿英嘴里得知,男孩子说:“女孩子内向一点,文静一点,是好,但是,太内向了,太文静了,文静得两个人没话说,待在一起也挺难受的。”
我想突破自己,我想改进自己,可是,我又该怎么做呢?
MINA:
不说话比乱说话要好得多。
与其滔滔不绝让别人知道你无知,还不如闭嘴让别人怀疑你无知。
心理医生很少说话,但是病人因此更相信和依赖、感激他——专注的聆听有时候比热烈的讨论更让人印象深刻。
忘记在哪儿看过一个故事——
某个有阅历有钱的人很喜欢邀请别人来自己家做客,他提供好酒好菜,并且语言风趣见识广博,他以为自己会是最好的主人,但是他的客人们很快就会一脸倦容辞行回家。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一边苦恼一边继续扮演好客主人。
有一次,他嗓子坏了,但客人们如约而止。他沮丧地预视到他们的失望。可是客人们喝掉一瓶又一瓶的酒,谈兴很浓,精神很好。
客人们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躲在衣帽间偷听他们聊天。他们夸他是个魅力非凡的主人,他们还说非常享受这顿晚餐,他们热爱他。
这夜,有钱人失眠了,他不明白这次宴客成功的原因在哪儿。
他向管家嘟囔:“我几乎什么都没说。”管家笑着回答:“是的,大人,就是因为您几乎什么都没说!”
呵,聆听的力量!
同样是一个平面,人类不爱面对墙壁,却会在镜子面前呆很久——因为他们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
你不爱说话,也看不见听不进他们的开心和痛苦——在你的世界里他们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你。
假想一下有人给你热烈的爱情表白:“今夜我不思考人类,我只想你。”
你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脸无表情,心想:“我从来不思考人类,我只思考我自己。”
面壁冷冰又无趣,他们当然要离开你。
沉重的祈祷者
我是老师,一名在学生眼里称职的老师。
我一直是快乐的,近期,却掉入了忧郁的深渊。
她叫悦,也是老师,是我应聘到这所大学当讲师后才认识的。
她跟我同一个学校同一专业毕业,算是我师姐了。还真是有缘,校领导将我的住处分在她楼下。
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个系工作,我们都是会计老师。
我们也成了对方最贴心的女友,笑谈人生,倾诉彼此的情感。
一次,系里因为我优秀的工作表现和工作业绩,给了我带培训课的名额,
我知道这名额一直是悦想得到的,她在我面前提起过很多次,有几次甚至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口气。
在这学校里,带培训课是一件很光荣而又得益的事情。一般人是没有资格教课的,不但算是荣誉,还有诱人的薪水。我不敢露出一丝笑意,怕伤了悦,虽然我开心地想跳脚。
但她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了,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她下了班也不再和我一起走。有时候我主动喊她,她也只是公式化的咧一下嘴角,然后找个理由飞速地离开我,看着她一下课便急着整理东西匆忙离去的背影,我不知所措。
我很纠结。不知道该以什么情绪面对她?
自己的利益和别人起冲突,我该怎么办?我该不该将我的开心表现出来。或者我想,我是不是要把名额让给她,然后自己难过。可是一味地让步实在不是我的性格,白白地送出,她领情倒还好,可是,万一她不领情,反倒认为她赢过了我,那不是白白吃亏了吗?但若真的我自己把这个名额抓在手里,那在别人眼里,我岂不是又很自私?
MINA:
也许可以干涉他人的言行,但是我们永远无法控制他人的情绪。
可惜这个道理很多人都不知道。
悦改变不了你得到名额的事实,便用明显的疏远和冷淡试图来改变你的心情——知道你不安她才高兴,知道你不能尽情享受成绩反而陷入困惑她才释怀。
如果你抗不住压力决定将名额让给她——呵,我已经知道你一生都将陷入委曲和郁郁不得志当中——你太容易被情感(友情、亲情、爱情、人情)控制,还容易接受他人的错误暗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如果悦是控制狂,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试图加重你的负疚罪,并以此控制你;
你试图放大自己的苦闷,希望以此控制悦。
压抑住快乐的你像是教堂里愁眉苦脸的祈祷者,生怕喜悦和快乐会惹上帝愤怒,以为放大苦难和愁苦才配得到上帝的宽恕和同情。
如果两人都能明白这些做法并不能改变事实,就容易停止互相施展的情绪压力。
请在悦又打算用背影来惩罚你时,请拦住她,告诉她:“你应该气只有一个名额,而不是我。”
跟着我重复一遍——你应该气只有一个名额,而不是我!
千万不要试图自贬:“领导错爱才使我鬼使神差地得到这个名额,你比我更有资格。”
一旦这样说,自己内心的委曲得不到释放,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不会恨领导“错爱”,只会更恨使领导“错爱”上的你,并且更加坚定自己对你的制裁合理合情。
也不要矫枉过正出语伤人:“我比你更有资格得到这个名额,你凭什么因为自己的能力差来恨我?”
这样说可以使你内心的委曲释放,但是很快你就会因为自己伤害了已经受伤的人而后悔和愧疚。你给自己换来了新的情绪压力,也会迫使她在受到攻击时做出更激烈的反击。
可以不做垃圾箱
我在别人眼中有很多身份:知音、知心姐姐、忘忧妹妹……
怎么说呢,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善于倾听,善于为他人排忧的人。
当身边的人碰到烦心事儿时候,我都会主动当一个倾听者,然后耐心地开导。
时间久了,大家都喜欢跟我聊天,高兴的,不高兴的事情,都喜欢说给我听。而我也都听,因为我知道,高兴的事情没有人分享,其实是挺郁闷的。烦心痛苦的事情,没人说,闷在心里,那种感觉,唉,不用说,大家都知道这种滋味吧。
慢慢地,我就成了朋友们的专职心理疏通大师了。
有时候,我被他们戏称为“垃圾桶”,情绪垃圾桶,也被他们戏称为“开心豆”。垃圾桶也好,开心豆也罢,帮助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感受到了快乐,所以我也一直为这样的角色而觉得开心。
但是,随着时间,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生活渐渐地显现出来不和谐的音符。
当收到陈当的情书的时候,我高兴得快要疯掉,要知道,我都暗恋他一年多了呢,做梦梦见异性最多的就是他。我恨不得把我的幸福宣告地全世界都知道,但是,别说什么全世界了,就连我们宿舍这么大的范围,分享起来都仿佛好困难。
“嘿,垃圾桶,你今天怎么真的吃了开心豆啊?”
“是啊,是啊。”可是,还没等我说出来我的开心豆是什么的时候,她们一个一个都说:“哎呀,你开心就好了,我有事。等回来听你的好消息。”然而,等到大家都聚到一起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各自说着自己的事情,甚至还有一两个人先后坐到我身边倾倒起苦水来。
看了看她们,到了嘴边的话,我又咽了回去,换成一套又一套的开导别人的话。
爱情让人幸福,也让人痛苦。
因为性格不合,我和陈当的恋爱只是坚持了半年,就宣告分解。
失恋的日子,是最难熬的日子。我多么希望有人陪我度过这段黑色时光,可是,让我失望的是,没有人。没有人注意到我的痛苦,甚至,就算我想说,也没有人肯耐下心来听听我的倾诉,她们最多听我说上一两句,然后说: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然后各自忙开了,丢下失落的我,让我独自茫然地看着这个很隔离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我能够在意他们的喜怒哀乐,我能够分担他们的喜怒哀乐,却没有人在意我一点点呢?
MINA:
观音天天被人拜,香客上香下跪讲自已,几个人会留意观音需不需要重上金漆?又有几人会问观音有没有烦心事,天天站在同样的地方听类似的故事开心不开心?
别人对待你的方式取决于你在他们世界里扮演的角色,所处的位置。
人们并不打算听小丑的苦恼,也不希望自己的心理医生得抑郁症。
生活里,如果打算将垃圾桶改成水桶来用,得先清洁它和停止向它丢垃圾。
你希望大家开始注意你的烦闷,就得先扔掉自己做为垃圾桶和开心豆的使命感。
最后还需要提醒你,情感不是投桃就有李回报,如果期待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别人相同甚至更多的回报时,人类肯定会令你失望。
活该孤独
国庆节七天假,回老家在中途下车时候,想起一个小时候很要好的哥们在这个城市。
想起他,就想起那段少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各自考入不同的学校,各自开始了不同的人生,失去联系已经有六七年了,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了。在电话中,他听出是我的声音,并没有很惊喜或者老友重逢的喜悦感。
见到他时,他的模样已经跟我记忆中的样子相差太大,头发梳得鎏光可鉴,嘴角叼着一只香烟,整个一发福的中年男人迹象。
我热情地冲上去想要拥抱他,结果,他只是很礼貌地跟我握了握手。
我满腔热情地回顾着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应和着。聊了两句,便觉得无话可说。
他的冷淡让我的热情慢慢地降低了下来。
正在这时,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匆忙说:“有个老同学来,我去车站接他一下。你要不等一会,一起聊聊?”
老同学见面,我当然高兴。不顾刚下车的疲劳,跟他一起去车站。
但是,当我看到那个老同学时候,我便傻眼了,那不是我和他都非常讨厌过的麻子吗?
但现在,他显然不讨厌麻子了,而且对他,那个热情,简直没法说。
他趁麻子向后备箱里放东西时候,低声跟我说:“麻子已经今非昔比了,他有权又有势的。”
在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他对我的冷淡。
情绪还没有恢复过来,在老家,更是体会到这种现实的冷暖。
老朋友们都推说有事情,拒绝老朋友见面。
唯一有个老同学,我们见了,但却是话不投机。
他满口的观点都是“钱才是真爷们”,给我讲名牌,给我讲谁谁成了大款,给我讲谁谁找了小蜜,给我讲谁谁傍了款姐,给我讲谁谁彩票中奖,给我讲谁谁当了厅级干部……
听得我意兴阑珊。
同样的我说的话,也让他听得呵欠连连。
到最后他一句话总结:“老同学,别那么愤青了,人都是很现实的,没有实际利益,谁会鸟你,谁会跟你套近乎!”
我在人生低谷期,寻求友情的安慰,可是我的老朋友们,别说安慰,别说帮助了,就连倾听我的耐心都没有了。
难道那些快乐的、纯洁的友情,真的抵不过时间,抵不过现实的考验吗?
MINA:
饶了“纯洁”“真诚”“单纯”这些词吧。
凭什么你向友情寻求精神援助就比他们向友情寻求现实援助来得高尚、纯洁?
谁若是不明白维系友情的不是责任义务而是志同道合趣味相投,就活该被友情抽耳光;
谁若是因为旅伴和你告别踏上了另外一条路而站在原地叹息悲伤,停止前进寻找新的旅伴,就活该孤独。
司汤达和香奈儿
晓源是我的好朋友,也是老朋友,老到我们上幼儿园之前就在一起摸爬滚打。一直到上高中,我和她都是无话不说,她在我眼里透明,我在她眼里亦无可隐藏。
高中以后,我开始慢慢讨厌她。
不为别的,只为我和她之间的差距。
从小,她就比我聪明一点,无论老师还是同学,都喜欢她甚于喜欢我,就连回到家里,爸爸妈妈还要说:“你看人家晓源,跟你一起上学,同一个班,为啥人家比你好?”
我承认,晓源优秀。很小时候,不知道什么,别人的话说了我左耳听也就右耳出了,从来不在心里结成疙瘩。随着年龄渐长,随着懂得的越多,那些话,便会在我心里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慢慢地,对晓源的羡慕,变成了嫉妒,变成了对自己的恨。
时间慢慢地过去。我们都从无知的女孩子成长成了敏感的少女。友谊中的人一旦敏感,这友谊也就变得微妙而脆弱了。
高一的一个周末,我去她家,找她商量文理分科的事情。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她和她妈妈的激烈地争吵声,争吵中不时有我的名字出现。
我真后悔我没有扭头走开,我真后悔我听到她们母女的对话——
“你看你成绩又下降了,让你不要跟路路一起玩,你偏要跟她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知道吗?”
“你以为我爱跟她玩啊?她现在变得很讨厌,说话都不中听,可是,她老跟着我啊。”
……
虽然我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晓源,但那一刻,她们的对话,让我心碎。
这就是所谓友谊吗?
这就是我认为我最好的朋友吗?她怎么可以背后这么说我呢?
断了与晓源的友谊,我也在友情上封闭了自己,除了自己的心,还有谁可以相信呢?我仿佛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对我好的,肯定有意图;对我不好的,肯定想伤害我。每逢同学邀请一起出去玩,我都深感不安,而拒绝。等我意识到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状态时,我已经患了社交恐惧症,严重到,大学时候,出了宿舍就是网吧,学校的一切活动,只要跟人打交道的活动,我都避免参加,上网,我也只是看看电影听听歌,别人喜欢的qq聊天,对我没有一点点的吸引力。
转眼我都大三了。
没有恋爱,也没有朋友。
MINA:
之所以《老友记》《欲望都市》这样的剧集能拍很多季,能让很多国家的很多人为之热血沸腾,就是因为他们描绘了罕见的友情——平等,互助,自由,自信,独立,恰到好处的依赖。
《欲望都市》电影版上映时,女人们三五成群打扮得花技招展去电影院。看到大银幕上的女人们碰杯歌颂友谊时,影院里的女人们对女人之间能拥有亲密无间的友情信以为真。
可惜还不等完全走出影院,她们已经忘记了这回事,她们熟练地撒谎——拒绝“我们再找个地方坐坐”的提议,以自己第二天要早起为理由飞快地跑掉,甩开了刚刚打算不离不弃真诚相待的女友们,在一个闹哄哄的酒吧里,和刚认识一个月的男人接吻。而那几个没有男人等待又不想睡的在某个咖啡厅坐的着女人们讨论了几句电影之后开始讨论起先跑掉的那个女人,她们冷嘲热讽,说她总是像巨星一样迟到早走,说她天天将工作挂在嘴上仿佛大家都是不需要工作的闲人……
边打扫房间边听网上一个台湾综艺节目,碰巧也是一期关于友谊的节目。四对明星好友,男男女女,在主持人的诱导下捉对厮杀。A小姐说B小姐不管教自己的狗,并且将腿伸给发情期的公狗方便它发泄欲望,B小姐说A小姐连卫生巾都舍不得买大片,经血遗漏在别人的车后座、沙发上,还拿纸巾捂住鼻子撒谎自己流鼻血;A先生说B先生喝醉酒后脱光衣服并且将“小B先生”夹在两腿之间在酒吧跳《舞娘》,B先生说A先生会在公共洗手间的洗手池里洗屁股……大家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有的气势败坏将那个正在爆料的好友追得满场跑,有的搜肠刮肚要找到好友更狼狈的事情。
我想举证几段伟大女人的伟大的友谊,但居然只能想到从亲密无间到无情对撕,活着的时候不愿意提对方名字,死后却写对方回忆录的人——杜拉斯和米榭勒·芒梭,可可·夏奈儿和米西娅。
芒梭和你是同门,你们都是“被动”地接受女友的伤害,而自己一再退让包容还是被逼上绝路;
夏奈儿比较带劲儿,她承认自己只有米西娅这一个女朋友,她能成为自己的女友是因为“我们只因为别人的缺点才会去喜欢别人:米西娅给了我不计其数的理由让我喜欢她。”
呵,小姑娘,夏奈儿比你火眼金睛得多,让我再告诉你点她对女友的刻薄生动的解读:
“她只关心她不懂的东西,然而她几乎什么都懂。”
“对她来说,我一直都是一个谜,因此她对我保持着一种忠实,然后而她又总是做出背叛的事情。”
“我对她的感情来源于非常宽容的心灵深处,却混杂着一种恶魔般的快乐,即诋毁她所帮的一切。”
“不细心的人会说她很聪明,然而如果她真的曾经聪明过,我便不会喜欢她。”
“米西娅是个在心理上残废的人。她在友谊方面患了斜视,在爱情方面则一直跛行。”
“她对我有兴趣是因为总是不能毁灭我。”
“见到我使她变得不幸,而如果不见我则会令她死亡。”
“她是慷慨的。条件是你正在忍受痛苦。她很乐于付出一切——付出一切以使你更加痛苦。”
……
如果可可·香奈儿是在绝交或者米西娅死后才说出这些话,会降低我对她的尊敬;如果可可·香奈儿因为米西娅而决定使自己不再与同性来往,也许她将只做男装,时装史也会因此少了一个惊动人心的价值连城的名字。
谈恋爱时都知道有心无心都会弄痛弄伤对方,为什么要求朋友完美无缺友情美玉无瑕?
聪明的香奈儿小姐当然知道“米西娅一旦说了别人坏话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便会提前到受害者的家里,慷慨地赠与他无限的温柔,跟他解释一切都是出于他的利益,她才会做先前的事情”。
也许你应该向她学习怎么应对伤害和带给人伤害的人——
“如果我发现她一大早就到我这里来,我便会这样迎接她:‘你昨天又说了我什么坏话?’”
司汤达说“一个女人总会有一个背信弃义的女友”,这是因为司汤达见多了像你这种总扮演受害者并且迟迟不肯走出伤害的阴影的女人。
我希望他在天堂认识可可·香奈儿。
这样他就可以将话改写一遍:“女人在女友处得到的收获,远比女友背信弃义时带来的伤害多。”
哪儿有时间……
张丽比我早一个星期进公司,初来乍到,她对我很热情,为我介绍工作要注意的一些地方,还传授了我不少工作方法。以前总认为工作上不可能有朋友,但因为有了她的帮助,使我放弃了这样的成见。
然而,好景不长,我和张丽的矛盾越来越明显。
张丽是那种斤斤计较,很强势的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春节没有休假,大年三十、初一、初二,是我和她轮班。那三天倒也没什么,但是,再一起上班的时候,她就跑到我跟前说:“那三天的班,我可吃大亏了。”我很奇怪,于是她给我算了一下时间,我一向大大咧咧,不去记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所以她算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的,感觉有这么回事,又好像没这回事。
她一直坚持她吃亏了,说我得了便宜了。气得我只好说:“你觉得你吃亏了,那以后我再替你补回来好了。”她在我身后追着说:“你不是替我呢,你是应该补班的。”
我知道我一向争不过她。
我三点下班,她三点接班。有时候,单子就这么巧,在三点差一两分钟的时候到,按说,这还是我的单子,但是,她却一定说三点了,应该算是她的。
每一个单子都是有一点提成的,所以,为这,我和她总是闹矛盾。她倒无所谓,可是,我觉得委屈啊,明明还不到三点嘛,明明是我的单子,你干吗要抢我的呢?
抢单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昨天就有一次,看她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只好让步,不说什么。但是,看到她抢到单后的得意样子,我心里真的好窝火。恨不得扑上去打她一顿。打不得,只好心里再告诉自己:“没事,没事,没有下次了。”
可是,这不,自我安慰的话还没完全落地呢,矛盾又来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两点半不到就来了,我就跟她打招呼:“今天怎么提前来上班呢?”我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可是,她却硬硬地回了我一句:“放心喽,你做到三点以后我不会赶你走。但是,该是我的单子你也别眼红。”
嘿,瞧,这是什么人,说就说吧,虽然心里不舒服,我也懒得跟她一般计较。
快下班的时候,我收拾好东西,跟她说一声:“我下班了。”她夸张地看着手表:“咦,还没到三点吧!那你做到三点喽,看还有单没有喽?”然后,跟着隔壁柜台的女孩子一起笑起来,仿佛在讽刺我一般。
虽然有时候多半个小时少半个小时的班无所谓,虽然有时候多一份单子少一份单子损失也不大,虽然多听她一句讽刺少听她一句讽刺伤害也不是太大,但是总是觉得心里不舒服,窝火。
更让人恼火的是,你让着她,她根本不领情,还觉得你好欺负,还觉得一切都是她应得的。我若是与她相持不让的话,接下来,“小刘小气”、“她最爱计较”、“小刘爱占人家小便宜”……之类的话,在同事中间就会传播开来。
但她从来不肯承认她欺负我。遇到这样的人,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现在,我就不能看到她,看到她不仅严重影响到我的心情,还影响到我的工作状态,她让我没法再从容地微笑着面对每一位顾客,这对导购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差错。
难道善良的人一定要被欺负吗?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继续忍,还是调换工作?
MINA:
如果你不小气,不爱计较,不爱占人小便宜,那么流言到任何一位有判断力的同事那儿都自然可以停止。
可是流言还在传播——亲爱的,你是打算让我相信你的同事们都没有脑子,还是老实承认自己的确小气爱计较爱占小便宜?
我很想教给你一句话,这句话可以对付任何人的挑畔:“我这么忙,你说几点几分我能有时间……你?”
“……”的内容根据事件灵活变动。
比如,同事说你爱占便宜时,你可以说:“我这么忙,你说几点几分我能有时间占别人便宜?”
比如,同事说你爱计较时,你大可以微笑:“天啊,我忙成这样,你说我哪儿还有时间去和人计较?”
比如,她问你是不是故意针对她时,你匆匆看看一眼:“亲爱的,我这么忙,你说几点几分我能拿出时间来针对你?”
……
不过,在你使用它之前,可不可以先让自己忙碌充实起来?
忧郁王子不快乐
“我要快乐,我要能睡得安稳,有些人不抱了才温暖,离开了才不恨,我早应该割舍,我要快乐,哪怕笑得再大声,心不是热的,全都是假的,只有眼泪是真的,我要快乐……”那天我偶然路过一家服装店,听到了这首张惠妹的《我要快乐》,忽然间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被刺了一下一样。
快乐!
我有多久忘了这个词,忘了脸上挂着笑容了?
我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每天做着重复的工作,过着重复的生活,不会出错,也不会有成功的惊喜。从前,有朋友跟我抱怨:没意思,生活跟白开水似的。那时候不仅不能体会更不能明白:这么快乐的生活,怎么就成了白开水呢?
快乐的生活,是的,我曾经有过一段很快乐很快乐的时光:学生时光。每每想到学生时光时候,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个画面:有一群少年正在爬山,爬到山顶的时候他们有序地站成了一排,然后一起将双手放在嘴边,有人数:“一、二、三”,“三”字一落音,他们一起朝着天空大声地呼喊了起来:“我们要快乐,我们要永远都快快乐乐。”笑声在群山间回荡,感染的山都快乐起来,鸟更鸣,花更香……那个时候的他们不仅很快乐,还在向上天祈求希望得到永远的快乐。
画面里那群少年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忽然间让我泪流——原来曾经的我是那么快乐,原来曾经的我拥有过那么明媚的笑容!
生活这么繁琐,无聊,我找不到一点能够让我开心笑一笑的素材,跟朋友聊天,大家不是聊美女就是聊烟酒,男人之间见面除了吃饭就是喝酒,然后口无遮拦地天马行空地乱吹一番。这样的见面除了增加啤酒肚,并没见到别的效果,我越来越厌倦和他们一起出去。
工作?天哪,不说还好,说工作简直让我无语极了。我是一个秘书。女人做秘书也许快乐会多,但是,作为一个男秘书,每天就是整理整理文件,而那些文件千篇一律,只需要在不同的文件更换一些不同的字而已,一天的工作,十几分钟就能够搞定,剩下的时间,要么看报纸,要么跟同事们打牌,要么自己一个人在电脑上玩牌,空当接龙,被我玩得闭着眼睛都过最难关,玩到要吐的感觉,玩到不知道乐趣是什么,可是,我还是在玩。
慢慢地,我发现办公室里的女同事开始跟我疏远。我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直到有一天,我上五楼送个文件,在楼梯转角我忽然听见有人在谈论我。我躲在一边悄悄听着,原来是办公室里的两位美女。
“别开玩笑了,小高?你没看他整天阴着脸,从来不见他笑过,仿佛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人家这叫忧郁,这叫深沉……”
“得了吧……”
随着她们轻佻的笑声,我的心更是沉似水,快乐更是被挤压得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难道我天生就这么一副苦大愁深的表情吗?难道注定要我做一个忧郁王子吗?我也曾快乐过,我也曾笑过,我也曾开心过,可是,看看现在的生活吧,如此得乏味,如此得无趣,我曾经试过看书看电影,想从所谓的书香碟影里找到快乐的元素,找到快乐的共鸣,可是,我看到的是什么?
也许,是我已经过了那个容易被感动,容易被共鸣的青少年时期了?文字里,影像里的快乐在我眼里都是那么得矫揉造作,都是那么得虚伪,古人有句词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现在的艺术呢?整个是不识快乐却强为欢!
没有了快乐,就算生活在阳光下,整个人也仿佛散发着发霉的味道。我不想要这种味道,我想要的是阳光的清爽的味道,可是,我又该如何找回那曾经属于过我的快乐呢?
MINA:
当需要被指点怎么样去快乐,你就把自己的快乐标准建立在别人的标准上:“我此时应该高兴吗?现在他们会不会同意我自豪一下?”
呵,看别人的脸色过自己的日子,这样的人生好无趣。
回答我一些问题:
上一次开怀大笑是为什么?
做什么事情让你最开心?
听什么音乐最放松?
看什么电影可以让你最投入?
和什么人说话最自在?
穿什么衣服最像自己?
……
在回答的时候,请不要想到任何人的看法,这些问题的答案应该就像你的脚是不是在鞋里流汗发痒一样属于你的私人体会,只有自己清晰。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每个人对事物的感知力也不尽相同。
我喝黑咖啡时很开心,但是有人会皱眉嫌太苦。
有人明明不喜欢黑咖啡,只因为听我某次说“喝黑咖啡、威士忌的男人才叫男人,小姑娘们才要加香加甜加奶精”,所以硬着头皮点来喝,虽然喝得不开心,但是想到可以不被我取笑为小姑娘他就开心;
有人看文艺片开心,但有人看香港搞笑电影才开心;
有人看八卦杂志开心,可有人看历史书才开心;
有人玩角色扮演游戏开心,而有人在战略游戏里才能找到开心;
……
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也做得不错时会开心;
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居然能坚持下来时好开心;
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后来喜欢上了太开心;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这过程已够开心;
……
看书看碟不开心,因为太在乎他人的推荐,居然忘记了什么是能取悦自己的。别以为高深艰涩的书或者电影才叫艺术,连毛姆叔叔都说,阅读最重要的作用不是为了给人智慧和启迪,而是愉悦。
工作不开心,要么换份工作,要么换种心态——时间大把属于自己,正好去发展个人兴趣。
和人聊天吃饭不开心,要么换一个和你有共同语言的社交圈,要么让自己多了解一点原本轻视和排斥的东西——这个时代,任何信息都是信息,任何知识都是知识,没有意义、价值、等级的区别,它们都能使你成为一个丰富趣致的人。绝对好过于别人和你讨论爱情时你只能谈游戏,别人和你讨论财经时你只能谈游戏,别人和你讨论时政时你依然只能谈游戏……
给一句提醒:
如果人以群分,而你身边都是如此乏味讨厌的人,那么,亲爱的,你需要快马加鞭提高自我了,因为其实你比他们好不到哪儿去。
再加多一句罗嗦:
很多事情经历时不觉快乐,回忆才快乐。停止缅怀那逝去的少年时光,马上做点可供五年十年后的自己缅怀的事情去。
Tips
好怕听人强调自己很单纯。
这个词本来就是中性词,很单纯不见得就令人满意,不单纯不见得就值得被摈弃。这种中性词一旦成为自己道德上的优越感开始被标榜,就会引我忍不住看到这种行为的其它形容词:愚蠢、冒失、自私、失礼、孤僻、自以为是、无知……
男友停止审美你,对另一类型的姑娘有了兴趣。这事儿有点伤感,但错不在你。只是他看腻了莲花,开始感觉牡丹美。
莲花不会因此决定让自己看起来像牡丹,她继续美她的美香她的香,等那个能为她写一篇《爱莲说》的人来到。
懒人们都爱这种故事——叫声“变身”立刻变美女,念声咒语立刻纸片变人民币。
所以懒人们多半心情不好,怨声载道——童话骗人,电影骗人,小说骗人,它们编得再长也没有人生长,它们编得再艰辛也不如人生令人绝望。
改变外形比改变内在更容易,可如果你连外在都懒得用心,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内在很有吸引力?
靠一次的发型和衣服使自己获得的信心,就像靠酒精带来的亢奋一样不可靠且有后患——亢奋之后的情绪会比平时更低落,借助外力偶发的自信会使自己对常态更自卑。
人际关系其实很简单,只有当你指望一段关系多功能时,它才开始复杂。
不说话比乱说话要好得多。
与其滔滔不绝让别人知道你无知,还不如闭嘴让别人怀疑你无知。
同样是一个平面,人类不爱面对墙壁,却会在镜子面前呆很久——因为他们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
也许可以干涉他人的言行,但是我们永远无法控制他人的情绪。
别人对待你的方式取决于你在他们世界里扮演的角色,所处的位置。
情感不是投桃就有李回报,如果期待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别人相同甚至更多的回报时,人类肯定会令你失望。
谁若是不明白维系友情的不是责任义务而是志同道合趣味相投,就活该被友情抽耳光;
谁若是因为旅伴和你告别踏上了另外一条路而站在原地叹息悲伤,停止前进寻找新的旅伴,就活该孤独。
女人在女友处得到的收获,远比女友背信弃义时带来的伤害多。
当需要被指点怎么样去快乐,你就把自己的快乐标准建立在别人的标准上。
看书看碟不开心,因为太在乎他人的推荐,居然忘记了什么是能取悦自己的。
对外界的一切索然无味不是因为你超越了它们,而是因为无知。
像不五线谱的人面对五线谱时的茫然,像不懂足球的人听人聊足球时的倦怠,也像从来没有跳出过井底的蛤蟆的表态:“外面有什么意思?老子就爱在井里。”
工作不开心,要么换份工作,要么换种心态。
和人聊天吃饭不开心,要么换一个和你有共同语言的社交圈,要么让自己多了解一点原本轻视和排斥的东西——这个时代,任何信息都是信息,任何知识都是知识,没有意义、价值、等级的区别,它们都能使你成为一个丰富趣致的人。
如果人以群分,而你身边都是如此乏味讨厌的人,那么,亲爱的,你需要快马加鞭提高自我了,因为其实你比他们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