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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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朕乃李世民

郑秀卿优雅地煮起了茶,既然不是恶客上门,郑氏自然有待客之道。这是世家大族的规矩,也是必然的礼。

李世民有些急切,但却不好开口,客随主便也是礼。

一盏茶喝罢,郑秀卿还接着准备煮第二壶茶。这时,李世民有些坐不住了,对方既然承认引荐,可这坐下来走一会儿,李世民还是不知道出题之人是谁。几番欲言又止,李二殿下脸色有些不好。

“郑家妹子,不知这奇人所在何处?”到底是夫妻,李二一脸的纠结被长孙看在眼里。蕙质兰心的长孙便帮李世民开口询问。

“皇后稍等便是,那位奇人此时正忙着,不便打扰,待到午时,奴自然会让人去通报。”郑秀卿微笑解释道。对于眼前这个女人,郑秀卿有些钦佩,所以不会给她任何脸色。

听了郑秀卿的话,长孙给李世民递了一个安心等待的眼神。李世民倒是不再纠结,安静坐着等待。长孙倒是和郑秀卿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

坐了好一会儿,李世民有些百无聊奈。“郑二娘,孤且出去闲逛一番,等午时到了就回来。观音婢,你在此陪着郑二娘等候一下。”

说罢,李世民便出了房门。也许是来的时候太匆忙,这出门闲逛,李世民才发几十步开外居然有间私塾。

“千教万教教人做人,千学万着学做真人!”李世民看着门口赵清山所写的楹联读了出来。“这句子有些奇特,似诗非诗!这字倒是好字,可谓自成一家!”仅仅一幅楹联,让李世民有了进去一观的想法。李世民本就是当世书法大家,一手飞白体可谓宗师。看着赵清山比较另类的行书,李世民对这私塾兴趣颇高。

直接往门内走,对于太子殿下李二来讲,这大唐,还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然而,刚走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拦住了李二陛下的道路。

“这位郎君请止步!这里是私塾,里面全是些小孩子,外人不便入内!”闪身出现的人,自然是老酒鬼。自从做了赵浩的义父,老酒鬼倒是不再邋遢,一身衣装干净利索。虽然老酒鬼称不得英俊,可也算有些人模狗样!

李世民退了一步,突然出现的老酒鬼让他有一股危机感。李二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对危险的那种直觉多次救了李二的命。

“汝是何人?”李二直接开口问道!“汝能让某有危机感,说明你也算个好手,不应当在此做个门房!”

老酒鬼看着眼前的锦袍青年,眼神有些诧异,却不惧怕。因为老酒鬼能感觉到虽然锦袍青年不简单,但不是自己的对手。

“某只是个乡野山民,可不是啥好手,至于为何在此,自然是在这私塾做门子,混口饭吃。”老酒鬼轻笑一声,直接打算糊弄过去。

听了老酒鬼的话,李世民更深感眼前的中年人必定有着秘密。不过,李世民不是多事之人,也没抓着不放。只是,这不进私塾,让李世民有些不快。

“为何某不能进这私塾?既然是私塾,有何不可进?你最好去通传一声,不然你主家怪罪下来,怕是丢了这活计!”

“哈哈哈”老酒鬼笑着拒绝李世民:“多谢郎君为某考虑,不必通传,且不说外人不能进这私塾是那书生的主意,即便不是,某不让你进去,那书生也不会怪罪于某。郎君还是回吧,这里都是些孩子,行课期间,孩子们的父母都不能进,莫说郎君。这是学堂的规矩,还望郎君见谅!”

看着油盐不进的老酒鬼,李世民有些生气:“汝可知道,这长安还没有某进不去的门!”

老酒鬼也不恼怒,只是抱拳一礼:“抱歉!屋内那书生说过,孩子们来了学堂,某等就有义务护孩子们周全。莫说郎君,就算当今圣人亲致,没有书生的指令,某就算舍了这百来斤,也不能放进去!”

“你!”李世民生气地指着老酒鬼,手指有些颤抖,而后,转身拂袖离开!

回到郑氏主宅,李世民有些不快,自己堂堂太子,居然连一所私学都进不去!

长孙看着丈夫阴沉的脸,不禁问道:“陛下,因何如此生气?”

“哼!说来气人,朕遇到一个私塾,见其门上的楹联有些奇特,便想进去看看,结果,被人拦着不让进!”李世民倒不作伪,直接解释。

“嘻嘻”郑秀卿听完掩嘴轻笑:“不知陛下所去私塾,是否离此地不远?”

“几十步开外,朕见门上的楹联以及书法颇为奇特,结果被人拦了门。不过那门子倒是不简单,竟然让朕有些危险感!”李世民苦笑着回答道。

郑秀卿笑得更厉害,竟然不理会李世民越来越尴尬的神情。好一会儿,郑秀卿才缓过来:“陛下勿恼,奴实在忍不住。不过殿下先容奴家卖个关子,一会儿和陛下解释。”

话说完,郑秀卿也不看李世民的脸色,直接传唤了小丫鬟翠儿。只见郑秀卿在小丫鬟翠儿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就挥手让丫鬟退下。

“陛下,皇后,且再品一壶茶,陛下所寻之人,奴已经叫翠儿去通禀那位奇人。”郑秀卿微笑着煮着第三壶茶。

且不去管屋内的三人,小丫鬟翠儿一路小跑,来到隔壁的清山私塾。只见翠儿直接进了大门,老酒鬼并未拦阻。小丫鬟怯生生的现在大厅门口并未进去,好像是怕扰了赵清山和屋内一个个认真学习的孩子。倒是赵清山发现了小丫鬟。放下手中的粉刺,赵清山来到门口:

“翠儿,找我有事儿?”

“赵郎君,家里来了两个人,二娘子说是来找郎君的,让奴来问问郎君,有没有闲暇见一下?”翠儿细声回答。

“找我的?这长安城谁会找我?莫不是你家娘子族中之人?”赵清山有些疑惑,这长安谁会去郑秀卿那里找他赵清山?

只见小丫鬟摇摇头:“不是家里来的,是个大人物,翠儿可不敢说,郎君你去了就知道了。”

既然小丫头说是大人物,那么来的至少是达官贵族,不然小丫鬟不会不敢说。这样的人,不是父子俩能得罪的。赵清山想了一下,回答道:

“行,这看着要放课了,等放课了,某就过来,你先回去告诉你家娘子吧!”

“诺!”翠儿微蹲福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而赵清山,也不再授课,径直来到门口,踹了一脚老酒鬼:“周老哥,隔壁说来了两个人,是来找某的,应该来头不小。某一会儿去会一会。但是,某也分不清是好是坏,你看好小浩,如果有什么变故,你记得带小浩走。钱财都在屋内,不够了,小浩有办法。”

突然而来的大人物让赵清山有些紧张。有句话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赵清山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儿子,不得不谨慎。

“要不,某跟你一起去,必能护你周全!”老酒鬼市井里摸爬多年,自然能理解赵清山的顾虑。同时老酒鬼也对自己的身手颇为自信。

只见赵清山摇了摇头:“不,某一人去便是。且不说事情好坏还不清楚,哪有鸡蛋放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只要某还活着,没人能伤害小浩!”老酒鬼对赵清山郑重承诺。

赵清山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走进教舍继续授课。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午时降临,赵清山结束了上午的课业,便走向主宅。

来了长安这么多天,赵清山第一次看到主宅的门敞开着。现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装,赵清山深吸一口气,然后大步向主宅的大厅走去。

刚进了门口,只见左手的客座上坐着一对夫妇。男的约么二十八九,一袭玄色锦袍,英气逼人,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子霸道。身旁的女人雍容华贵,年龄倒是不好判断,倒是让人有着一种不可亵渎的感觉。

在赵清山打量李二夫妇的同时,李二也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赵清山。青色长袍有些鼓鼓的,头发短得像个和尚,鼻梁上悬挂着两块特殊的水玉,脚下是一双李二从未见过的黑色皮鞋。此人衣着相貌有些奇特,不过那张脸太过平凡,若是放入人堆,自己肯定找不出此人来。李二想到,这或许就是那个奇人异士。

席地跪坐好,赵清山向李二夫妇和郑秀卿拱手行礼。然后对着郑秀卿道:“郑娘子,此番传某来此有何贵干?”

如今有李二夫妇在,赵清山自然不可能再随性的称呼郑秀卿。

“赵兄勿急,先饮一杯茶,容奴解释。”郑秀卿一边说话,一边优雅的为赵清山起了一杯茶。

“别!茶某就不喝了,来一杯水便是。一会儿还要回去授课,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赵清山对这种煮茶有种畏惧,这是历史架空小说看太多的缘故。

这时,那玄袍青年开了口:“这位郎君!朕乃大唐皇帝李世民,想请郎君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