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羽灵奸细
再看那两人,已经不再是一脸憨厚的模样,两人身子一凌,敏捷地将后背靠在一起,两双眼睛充满着杀气地望着包围着自己的士兵。
突然,其中一个哑奴一2暗器,只听一声利剑出鞘的嗡鸣,他一把抽出腰间的凌霜剑,那剑身清亮如一道寒光,直逼歹徒而去。
没一盏茶的功夫,这两个奸细已经被五花大邦扔在地上。
丑丫方才被几个士兵看护得很严实,待到这一切结束,这才凑上前去一看究竟。
那两人的衣服已经在打斗中被齐莫的凌霜剑划得稀巴烂,丑丫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北城中一直有个传说,据说齐莫手中的这一把凌霜剑乃是极寒之地,极深的地底所挖出的千年玄铁所制,剑气能破金铜。
若不是想留活口,恐怕这两人早已尸首异处了,看那衣服的褴褛程度,齐莫真真是耐着性子,陪他们玩了好一会儿。
两人方才的身手,一看便是羽灵人的招数,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抵赖,二人索性承认了自己是那投毒的凶手。
几年前他们乔装成哑奴,刻意安排中被都护府的人买走,在府中潜伏多年为的就是以备战时之需,关键时刻可以从中作梗,扰乱都护府和羽灵人里应外合。
“如果我没猜错,之前我出行遇袭,也是你们事先把我回府的路线告诉那些黑衣人?”齐莫沉声问道。
“没错,都是我们干的。”其中一个羽灵人豪气地回道。
既然已经被识破了,他们索性不再隐瞒。
齐莫看着他们的目光愈加黑沉:“北城之中还有没有你们的同伙?”
那两人突然哈哈大笑:“齐莫,你要杀便杀,我们绝不会出卖自己的弟兄。”
齐莫浓眉微蹙,对身后的士兵说:“把他们关进地牢,待会儿我要好好审一审!”
“是!”
很快,这两名歹人便被带了下去。
其它家丁方才虽然受了惊吓,但也纷纷好奇地问:“小姑娘,你可真神了啊,随便问几句话就能知道他们是假扮的?”
丑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谦逊地说:“其实这没什么的,靠运气罢了。”
说完她看向齐莫,齐莫此时正站在一盏高置于墙壁上的辘轳灯下,火光把他棱角分明的脸廓镀上了一层毛毛的金边,更衬得他五官深邃,异常清俊。
他利落地收回长剑,朝丑丫走来。
“齐少主,您知道这姑娘是如何猜到这两人是假扮的哑奴吗?”一位年龄稍大的家丁恭敬地问齐莫。
齐莫微微一笑,朝丑丫露出赞许的目光,接着对大伙儿说:“首先为了掩饰自己的口音,他们扮作哑奴是最安全的,所以不能说话的人反而成了嫌疑最大的。其次,这两人在回答问题时,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在寻找共识,如果心里没鬼,像这种简单的问题,需要去管别人是怎么回答的吗?但如果他们是假扮的,那么顺着提问者的心意来回答问题,对他们来说是较为安全的,所以他们频繁地点头。”
接着,齐莫对丑丫道:“前面那几个问题,你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接着你又对他们说樊州是奴隶最多的地方,其实就连生活在内陆的百姓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各方土地上都有穷人,卖身为奴的人太多了,根本无法统计哪里的奴隶最多。你只是随便提了一嘴儿樊州,两人居然都点了头,那时你就已经起疑了。为了证明你的怀疑,你又对他们说樊州最出名的是梨花酥,而他们也点头附和你说自己吃过这梨花酥,在座的有谁听说过樊州的梨花酥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果真没有人听说过。
“我们听这小姑娘这么一说,都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呢。”一名年长的家丁回道。
齐莫笑了笑:“樊州确实有梨花酥,但因为当地土质不适合梨花生长,所以那里的梨花酥都是从外地特供的,非常贵,如果这两个哑奴确实是樊州人,又如何不知樊州梨花酥的市价,而且两个哑奴能吃得起梨花酥,这一点就很让人怀疑了。”
一席话说的大家恍然大悟,齐莫看向丑丫问道:“我说得对吗?”
丑丫小鸡啄米似得朝齐莫点点头,心里一阵欢喜。
“阿嚏!”
正欢喜着,丑丫重重打了个喷嚏,方才绞尽脑汁找奸细,完全没有感觉到寒冷,可这会儿心里松弛下来,一阵冷风便吹得她浑身直打哆嗦。
齐莫看到她小小的身子冷得缩成了一个球,皱了皱眉,转身对身后的丫鬟说:“带她到西厢客房,找身干净衣裳给她换上,再吩咐厨房煮点驱寒的姜茶送过去。”
“是”丫鬟懂事地屈身一礼,接着便走到丑丫身侧准备给她引路。
听见齐莫的好意,丑丫连连摆手,略有发愁地说:“谢谢齐少主的好意,丑丫心领了!云婆还在长史府等着我回去呢,昨天和我一起出府的下人都被那可恶的羽灵人杀害了,这会儿云婆肯定急死了,既然府中奸细已经找到,丑丫这就告辞了。”
齐莫见她要走,语气不容拒绝地说:“现在天色已晚,更何况这两个羽灵人刚刚被擒,他们的同伴可能就埋伏在府外,等待里应外合,你现在是我们都护府的大恩人,我是不会让你冒一点危险的,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就派人到长史府给你报平安。”
刚说完,旁边一个极有眼色的小厮便自告奋勇道:“少爷,小的这就去长史府为这位小姑娘报平安!”
“嗯,快去!”齐莫点头应道。
见丑丫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齐莫轻笑着揉了揉她头上的儒巾:“听话,明日我便命人将你送回去。”
丑丫见小厮已经走远,虽心有担忧,但抬头撞见齐莫黑亮的眸子暖阳般望着自己,便乖乖点了点头。
……
“多亏了这位小姑娘,我们都护府才躲过这一劫!……您可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一路上,都护府的丫鬟家丁们瞧见丑丫都十分热情。
丫鬟们为她打来了热水,七手八脚地就要帮她脱衣服洗澡,还有人对她的儒巾表示不满:“戴着儒巾怎么洗来来来,姐姐帮你摘下来。”
面对这些热情过头的下人们,丑丫连忙捂住衣领和头上的儒巾,有些为难地笑着道:“这些事我自己做习惯了,让别人帮我做,我浑身不自在呢!”
丫鬟们满怀着一定要把救命恩人伺候好的热情,却这样被丑丫无情地拒绝,只得一脸扫兴地出去了。
终于清静了,丑丫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嘀咕着:“终于可以歇歇了。”
她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挂在木架上,转身望见那口热气腾腾的浴桶,脑袋里不自觉便浮现出齐莫那□□着的如玉松般挺拔的身体。
“罪过,罪过!”察觉到自己居然在对心目中神一般存在的齐莫想入非非,顿时羞红了脸,她一头扎进浴桶里,恨不得把自己给淹死算了。
……
奉齐莫之命去长史府报平安的小厮,快步走过一条大街后,却没有继续向长史府方向前行,而是鬼鬼祟祟拐进了一条黑暗的巷子。
不多时他停在了一处民房的木门前,谨慎地左右张望,确认无人跟踪之后,才轻轻叩了叩那锈迹斑斑的门环。
‘当当当……’
听到叩门声,院内很快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便有个男人在门后小心翼翼地说:“今天的豆腐卖完喽,想吃明天再来!”
听得暗语,门外的小厮将脸凑近门前,小声说道:“我不买豆腐,可否讨碗过路酒喝?”
小厮话音刚落,门吱嘎一声便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青布长袍,头戴一顶圆布帽,虽然一副北城寻常百姓的打扮,但仔细一瞧,他那干燥黝黑的皮肤和野性未消的眼神都与这北城中的小老百姓极不相符。
随这魁梧的男人进了里屋,小厮忽见这民房内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