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借刀
突如其来大量出现在城市中的镜怪物，令城市陷入极度混乱之中，迫使政府迅速做出了应对措施，迅速组织群众避难。人类搭建了避难所，广播上，电视上，都在宣传着前往避难所。
昭阳此时正在送小女孩去避难所的路上，一路斩杀着怪物，不断朝着最近的避难所前进。
原本小女孩应该在真司打倒镜怪物以后被妈妈带走，不过现在因为突发情况，她妈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能由昭阳把这个不知是叫理奈还是文奈的小女孩带去避难所。毕竟是真司的委托，另一方面，昭阳此刻已经无法对她坐视不理了。
自从莲去镜世界寻找真司，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不过昭阳也稍微放心了，说不定他们从镜世界的出口去了其他地方。
试炼进行到后期，试炼者已经变得无比狡猾，大都蛰伏了起来，不再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一路上昭阳也没再遇到试炼者。
小女孩似乎是被怪物吓坏了，一路上寸步不离地跟着昭阳，乖乖地自己走着，看着被昭阳撕扯的残破的怪物躯体，时不时害怕地紧紧抱住昭阳的大腿。这时候昭阳只能停下自己的动作，回头温柔地拍拍她的头，示意她放开自己。
昭阳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狰狞的外表会吓到她，可是后来发现她非但不害怕自己，还把自己当成了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依靠。
正因为是孩子所以才能毫不犹豫地相信别人啊，昭阳感叹着，但是这个世界上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值得信任的人，自己曾经也坐视几十个孩子死于怪物之手过，对于小女孩肯信任自己一事，他很感动。
见附近的的怪物都被驱逐的差不多了，昭阳身上的外骨骼装甲缓缓褪去，解除了变身，疲惫地靠在一边的墙上。
怪物实在太多了，不断战斗的他体力已经见底了，从外衣口袋取出了仅存的老鼠干，在小女孩没看清之前一把塞进嘴里咀嚼。
见昭阳恢复成了人类的样子，小女孩自然而然地走过去握住了他的右手。如此纤细的触感，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折断一样。昭阳小心翼翼地抓住小女孩的手，随即触电般的感觉沿着神经末梢传来，一只柔嫩的小手正抚摸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大哥哥，会疼吗？”小女孩一脸担心地看着昭阳。
昭阳心底一热，她真诚的目光和午后的暖阳一同照耀着，烘得人暖绒绒的，以纯真的心灵对待着一直疲于战斗残缺不全的他。昭阳坚固的心也被软化了，他不禁咧开嘴欣慰地笑了，原来被人依赖是这么好的感觉啊。
见昭阳一直不回答自己，小女孩着急了，居然抓住昭阳的手臂，用她那小小的舌头去舔昭阳的伤口。昭阳惊讶地看着她。
她抬起头对上了昭阳的视线，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我妈妈说过，受了伤的话，舔一下就不疼了。”
昭阳低下头，捂住嘴，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小女孩见状不知如何是好，也跟着“咯咯”傻笑了起来。良久，昭阳止住了笑声，久违的治愈让他精神焕发，一扫之前的颓态。他现在可以明确地感觉到真司究竟想要传达给他什么，明白了守护这幼小生命的重要意义。
“文奈……还是叫铃奈来着？走吧，得快些到避难所。”昭阳说着，牵起了小女孩的手。
他没打算记小女孩的名字，反正大概以后和她都不会再见面了吧，如果记下她的名字只会徒增感伤罢了，就让她在记忆中随着时光遗忘吧。
他没有料到没有记住她的名字会成为自己一生的遗憾。
忽然印记温度提升，昭阳拿出了腰带，警惕的环视着四周的阴暗处。
“那里！”小女孩突然指向了前面的拐角口。
沿着小女孩的手指看过去，从那个拐角口先是伸出来一只深红夹杂着惨白的手，虽然涂满了鲜血但依然可以看出那只手属于女性。昭阳一摆手，小女孩也听话地停下。
昭阳慢慢靠近，拐过一角后，也看清了倒在那里的人的面貌，正是他刚放走不久的花梦。
她靠在墙角大口喘着粗气，眉毛拧成了一团，痛苦不堪地忍着剧痛。她的肩膀上有一个血洞，看起来是被什么东西咬掉的，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划过光滑的脸颊，喂美好镀上了一层残忍，身上也全是深可见骨的砍痕，还往外流着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衣。
察觉有人到来，她想要张开微颤的眼皮，可是又被一阵剧痛逼得紧紧闭上。
见状，昭阳放下了警惕。同时一阵心痛仿佛要把胸口割裂。
“你还好吗？”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花梦不再挣扎着想要逃开，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昭阳那张只有一只眼睛看起来有点狰狞的脸，也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勉强……活着……”她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是谁，谁干的这种事？”昭阳的声音中蕴含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和……你……一样……”
昭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无言地握紧了拳头，又默默松开。一旁的花梦注意到了他这微小的动作，没有说什么。
“失礼了。”昭阳用仅剩的一只手臂小心地扶起了花梦，把她背在了自己的背上。从背后传来的触感不可思议的柔软，让人不敢相信她就在今天还是个强悍的女骑士。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经历，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心痛。
叫上了小女孩，继续前往避难所。
“真没想到你会第二次帮我，呵……呵，你……可别……后悔啊。”花梦奄奄一息地说道，似乎是因为笑牵动了伤口，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候不救你我才会更后悔。你先别说话了，失血太多了。”昭阳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想让花梦闭上嘴，他无比想让她活下来。
“不……我有话想说，如果错过了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和你说，也许……再没有机会了……”
“说这种笨蛋话做什么？把你送到避难所后就安心养伤，一定能活下来的，等我把其他人全干掉再回来和你决斗。”
背上女子散发出的血的气味流入了昭阳的鼻腔，本该像往常一样食欲暴增的，但是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没有产生。
“你就……那么想活到最后吗？”
“当然啊，想的不得了。”昭阳说道。一旁的小女孩因为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只好呆呆地跟着，拉住了女子的手。
“一定是……为了某个重要的人……才参加了试炼吧？我也想……有人能够为了我……”
“为什么你会知道！”昭阳惊讶的同时感到悲怆，心中柔软的地方忽然被戳中了，他明明没对任何人说过妹妹的事情。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因为保护所爱的东西是生命的本能……就像是父母保护孩子，哥哥保护弟弟，恋人保护恋人一样……你也有着要保护的人……对吗？”
“……啊，是啊，我想守护很多，但我却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夺走了他们想要拯救的人的生命，一直干着这样的勾当……！”昭阳痛心疾首地说道。
“没关系……不会有人怪责你，就是你杀死我也一样……会成为试炼者的每个人……都是像你一样受了沉重的伤，为了抹除那伤早就做好了死的觉悟……就算死了也是早就定好的结局……”
“我不认为是那样，抱着必死的决心和死也无所谓的想法战斗是截然不同的……我想大家一定很生气吧，我也一样，明明令我们受伤的人并不在这里，大家都是被伤害的人，却要相互残杀，真正伤害了我们的人还活的好好的……为什么……是这样呢？”
“你……仇恨吗……？”
“怎么可能不恨，那些伤害了我的人把我丢在泥潭里就离开了，只留我一个人在黑暗中寻找救赎，连重要之人都守护不了，我会杀死其他那些求生的人、同样背负着重要之人性命的人也是因为他们，我已经变得不像是我了，所以……所以……”
昭阳说到这里，忍不住停了下来。花梦在他背后可以感觉到那剧烈的颤抖，哭泣似乎就被赌在了他的喉咙中无法发出，她忧愁地看着他。
“……我没有……要仇恨的对象……要说有，那就是飘零不定的命运……”她艰难地喘息着，却仍坚持说道，“由我来劝你可能没有说服力，但……不能深陷在仇恨中……那些伤害了你的人……是错误的，固然应该被惩罚……但惩罚不应该籍由丑恶的憎恨……要是被复仇的想法吞噬，人就会做出许多荒谬之事……所以、所以你，要记得……身边还有相信着你的人……为了他们，不要被仇恨吞噬神智……咳啊！”
花梦因为拼命扯着声带说话，牵动了伤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到了昭阳的后颈上。
“快别说了！我明白了……”
“咳……咳咳！答应……我……”
“我答应你，不会被仇恨所束缚……”
昭阳无奈地说道。
心中充斥着对命运不公的谴责，苦苦寻求拯救却只有痛苦相随，昭阳一开始想要的仅仅只是守护妹妹的力量而已，却为此做出了如此之多的荒唐事。到底要怎么办？复仇之后真的就能让自己心安了吗？靠杀死别人能获得快意吗？
“前面，是不是……？”小女孩遥指着前方半卵形的巨大建筑。
“那就是避难所，送你们到这里我的任务就结束了。里面应该是安全的，你们两个多保重。”
昭阳犹豫地看着背后的女子许久，现在他本想问对方的姓名，可是看她的样子，再说话实在是太勉强了。他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下次见面再说吧。
三人走进，避难所门口的守卫看见昭阳突然吓到了，指着昭阳说道：
“你……你是那个……杀人犯！”
昭阳什么也没有回答，把花梦放下，安顿好小女孩。
“我马上离开，希望你帮帮她们。”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女子深沉地目视他远去。
守卫这才发现，他的背后已经湿透了，额头上全是冷汗。
……
……
……
“干啊，他妈的死里逃生啊！”魏锁冲出了镜世界，一直跑了很远才停下来，现在他失去了所有底牌，再也无法嚣张跋扈，又变成了那个奸诈猥琐的小人。
“完了，生存卡没了，”他哭丧着脸，为此发愁着，“妈的，谁能想到他们一个接一个啊。本想收波人头，结果把生存卡浪没了。”
他想到刚才自己居然被莲完全压制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不禁咬牙切齿，“秋山莲！就是你坏我好事，还有城户真司，等我得到力量，一定要把我受到的耻辱加倍还给你们！”他丝毫不感谢刚才两人对他的“恩赐”，反而这就琢磨起怎么报复。
忽然，魏锁听到了附近好像有战斗的声音，他现在没了生存卡，自然是不敢正面查看，只好继续耍阴招。只见他又取出一张卡，塞入了读卡器。
“Clear Vent（透明降临）！”
他的身体变得透明，渐渐与环境融为了一体，他小心潜伏着，接近了声音的源头。
只见一个面部与胸口都有着蝙蝠标志，通体黑色的骑士，正在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烟雾枪。密集的弹雨击落了成群的飞行怪物，一只怪物刚刚接近他，却被他一拳轰开。他身后巨大的蝠翅张开，一飞冲天，再猛地落下，巨大的冲击波就令地上的一堆怪物血肉模糊。在他的身后，是成堆的怪物尸体。
魏锁看着正在屠杀怪物的夜霸，他仔细考虑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又想到了一个阴谋。
他取出一张卡片，对准了夜霸，将他那副狰狞的身影映在了卡片上。
“Copy Vent（复制降临）！”
……
……
……
因为现在城市里全是怪物，正处在混乱中，某些试炼者为了和无差别袭击的怪物战斗，不得不变身应对。
徐冰就是剩余13名骑士中的其中一名，他现在正一边躲开那些怪物，一边搜寻其它试炼者。殊不知，街角的一面镜子里面，妖翠已经盯上他了。
印记突然发热，润眼手环瞬间出现在徐冰手臂上，他警惕的看着周围，并且激活了手上的Necrom眼魂，插进了手上的润眼手环里。
“Standing By（待机中）！”
忽然一个“夜霸”冲了出来，极速向徐冰冲去。
“Yes sir（是，长官）！”
“loading（装载）！”
一个斗篷一样的东西从润眼手环里的Nercom眼魂里出现了，几下逼退了冲过来的“夜霸”，又回去附着在了徐冰的身上。
“Tengan！Necrom！Mega Ulord！Crush The Invader！”
绿色与白色构成的素体披上了漆黑带有绿色边缘的斗篷，面罩后面的眼睛散发出诡异的绿色的光芒，其名为假面骑士Necrom。
“夜霸”看似很傻地一拳打了过来，被徐冰一把抓住了，然后反手一拳锤在了“夜霸”的胸甲上，打的他倒飞了出去。见势不妙，那个“夜霸”急忙向后面的大街上跑去。
“别想跑！”好不容易抓住了软柿子，徐冰岂能放过，急忙撒开腿追了上去。
一连追了几条街，那个“夜霸”却突然不见了。徐冰正疑惑，忽然听见了隔壁街上有打斗的声音，于是向那里冲了过去。
正在虐杀怪物的夜霸感觉到印记的温度，不由向后看去。
“找到你了！别躲躲藏藏了！”他眼前的身影正是徐冰变身的Necrom。
夜霸没有说话，饶有兴趣看着眼前这个向他冲过来Necrom，他也不躲，任凭Necrom一拳打在他身上，砰!夜霸的位置甚至没有挪动一毫米，而徐冰更震惊，他那一拳好像打在了大海里，没有出现一丝波纹。
“怎么会！他不过应该是个弱鸡而已！”徐冰不信这个邪，又是数拳打在夜霸的装甲上。
看着朝自己头打过来的一拳，夜霸头一偏，这拳打在了空气上，夜霸动手了，他右拳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样狠狠的打在徐冰的腹部。
徐冰只感觉自己好像被卡车撞了一样，捂着肚子后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半天没有缓过来。
夜霸见眼前的试炼者如此弱，哑然失笑，“已经被怪物绕昏了头吗，竟然如此不知死活，还是说我被小看了？”
“见鬼，难道说他在算计我，享受装弱的快感吗？没理由啊！”徐冰很震惊，眼前的夜霸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和刚才完全不同。
“你打完了吗？”夜霸问道。
“……”徐冰正处于极度震惊中，没有心思听他说了什么。
“那么该我了！”夜霸消失了。
不，根本不是消失，而是速度太快了。徐冰眼前一花，飞了出去，一下撞到了后面的车上，砸凹了车顶，车警报大作。
费力地坐起来，徐冰只感觉头昏眼花，夜霸又消失了。
“什么？这不可能！”他抬头向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夜霸的蝙蝠一般的面孔，他只感觉天旋地转，夜霸抓着他的双脚飞向了天际，他不停的挣扎着想摆脱，但夜霸稳的好像一片大海，不动则没有一丝波浪，动则如惊涛骇浪。
“混蛋，快放开我！”他大声叫喊着。
“呵，如你所愿！”夜霸真的放手了，不过这是几百米的高空。
“不！别，别放手啊——”向下看去，徐冰只感觉头晕目眩，他现在后悔了，但夜霸已经松手了。
徐冰如一颗流星一样砸向了地面，索性有Necrom装甲的保护，他才没有死，徐冰躺在地上的坑里吐着血，眼看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
“厉害吧，不得了吧，天才吧！”夜霸笑了起来，能想到如此高效轻松的杀人手段，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他享受着战斗，所以他不能在这种杂鱼身上浪费体力，他要留着体力与那些强大试炼者战斗，充分享受击败一个又一个强大的对手带来的的快意。
夜霸此时已经懒得过去给徐冰补最后一击了，因为有几头怪物正在慢慢的走向坑里的徐冰，慢慢的降落下来，那边的坑里传来徐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怪物的咀嚼声。
对于夜霸来说，每次目标死亡前的惨叫声对他来说胜过任何美妙的音乐。又有一个人死去了，但死去的人不是自己，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吗？因为我比你强大，所以活下来的人是我。
他微微顿足，张开双臂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提示音。
“编号000901击杀000908，本场试炼剩余12人！”
……
……
……
暗处观察着一切的妖翠，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不留余力地嘲笑着夜霸。
“你自以为你很强？哈哈，不过也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借助你帮我除去别人，再以此来消耗你的体力，趁机一网打尽。等着吧，最终的胜利者一定是我！”
这样想着，他转头离去，寻找下一个上当的目标。
很快，下一个目标出现了，他正在怪物纵横的公园的长椅上，把玩着手里的卡带，腰上还绑着玩家驱动器，似乎感觉到了异样，他站了起来，把手上的卡带插进了玩家驱动器里。
“Mighty Action X!”
以他为中心张开了游戏领域，感觉到了“夜霸”存在的他嘴角微微上扬。
“Gashat！Let's Game！Metcha Game！Mutcha Game！Whatcha Name！？I'm a Kamen Rider！”
一个紫黑色看起来很滑稽的小胖子出现了，只见他搬动腰带上的把手。
“Gachan！Level Up！Mighty Jump！Mighty Kick！Mighty Mighty Action X（全能动作X）！”
【stage seclect（场景选择）】
面前的骑士紫黑色的造型，看起来杀马特的发型，还有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是假面骑士Genm，卡密哒！
什么Genm啊！魏锁默默在心中吐槽着，这场试炼没办法选择反派假面骑士，所以对方只是染黑的Ex-Aid罢了！
画面突然一转，“夜霸”发现他正在一片满是树林的陌生的环境里。
“选择地图吗，这下不妙了。”“夜霸”咽了口口水，看着慢慢向他走过来的紫黑色骑士。
“刚才，就是你在监视我吗?”Genm慢慢的走向“夜霸”，从他进入到游戏领域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被判死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