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争端
“嚯？平静的活下去吗……”唐奏仰着头看着面前微微颤抖的少女，眼睛里射出骇人的光芒，活像他平时审讯犯人的模样，“真是伟大的理想，可是你好像并不是这样做的啊。”
“唐先生，为什么你会……”结花露出惊讶的表情，身体动摇似的晃动着，大大的眼睛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缩紧了自己的身体。唐奏皱紧了眉头，即视感太强了，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他的心中本能地涌出一股反感之情。
“不好意思，我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
“唐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结花的双手不知所措地揉在一起，抱在了自己胸前。
唐奏的脸轻微抽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随即脸上换上了一副假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假笑，说道：“啊啦啦，是不是这样的开场白有些突兀呢，还是说应该这样？哟，长田小姐这么匆匆忙忙地要去哪里啊？着急逃跑吗？唉，难道刚才那个红衣大姐姐说的是真的吗（昭阳吐槽：大叔你都多大了，还叫别人大姐姐），你这一脸温柔如水的模样，暗中却偷偷解决掉了不少人？”
结花看着眼前冷峻的唐奏，强忍着心里的悲戚，脸上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了：“原来……刚才发生的事都被你看见了……。”
“啊，是啊，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唐奏把手插进口袋里，表面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继续将结花向深渊逼着，其实手里早握住了驱动器和那支黑色的记忆体，“很抱歉，长田小姐，你的罪行，已经迎来终末了。”
“为什么……为什么谁都是这样？”结花缓缓低头，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如同现在的唐奏一般，人类脸上嫌弃的表情依次在她的眼前闪过，继父、继母、道子、草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我明明没有错！”
唐奏不屑的“嘁”了一声，事实上，古今中外各种罪孽深重的重刑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往往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才是导致他们犯下大罪的根本原因，在唐奏的警察生涯中，他已经见多了这种人，看着结花悲痛的样子，他只觉得厌烦。唐奏说道：“在问出「为什么」这种话的时候，先好好想想自身啊！你没有错吗，难道你认为生命就是那么简单可以夺走的东西？”
“不是的，我……”结花猛然抬起了含着泪花的眼睛，想要否认。
唐奏却用惊人的语速打断了她：“是吗，你是把杀人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对吧，以此来取乐，认为他们都是一些所谓的人渣，即使杀死也没有问题？就像是随手碾死无益的臭虫一样，替世界除掉垃圾吗？”
“我……”结花动摇了起来，似乎正如唐奏所说的那样，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的吗，明明和木场和海堂一起生活，赞同木场的人类与奥菲以诺共存的梦想，自己却依旧杀死人类，对两人隐瞒起来，依旧依靠着他们，只想着自己怎样活下去，难道自己真的如此罪孽深重吗。
“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可以随便夺走生命了吗？呵呵，你终究是奥菲以诺，丑陋的怪物，你杀死的可是纯净的人类啊，无论他们是多么不堪，也不需要你这种可憎的处刑者！你的身上沾染了人类的鲜血，已经走出了禁忌的一步，没有回头的路了。放弃抵抗吧，难道你还想继续错下去吗？”
结花听到他的话，好像世界观突然崩塌，她的眼睛里不再有光明，从前一直引领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似乎被全部否认，世界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她失去了站立的力气，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唐奏看着结花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哭泣，露出了残忍的表情，好像满意自己的成果一般，如此的顺利就让她失去了战斗和逃跑的意志，接下来就是等待警察的到来就好了。
“长田小姐，赶快逃吧。”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丛林里回响了起来，因为树木的遮蔽，唐奏不能分清声音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
两个人影从结花来时候的路上突然出现，唐奏此时不得不佩服他们的隐藏技巧，居然可以让自己都发现不了。
“真是巧啊。”唐奏冷静地打着招呼，眼前的两人他认识，其中的一位正是闫硕的旧识，据他所说，这人的实力很不简单，名字好像是叫昭阳什么的。另一个人是一直跟随在昭阳身边的女人，是个极其古怪的人，脸上从来没出现过任何的表情，皮肤苍白的没有任何一丝的血色，甚至连她的呼吸都看不出来，难道这是机器人之类的东西？
“欸？你是……菊池的……”结花万万没有想到，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昭阳此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来解救自己。
“快逃，这家伙我来对付。”昭阳歪着头看着唐奏，示意结花。
唐奏和昭阳对视，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说道：“哦？来妨碍我的吗？”
“可是我这种人，就算逃走又能去哪里……我不过是奥菲以诺……”结花无神的双眼看着地上的落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不对吧，你的人生，不该只有这样吧。”昭阳却说出了结花难以理解的话。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唐奏问道。
“难道你就这么被这家伙的歪理折服了吗？”唐奏看见，昭阳紧紧握住了拳头，似乎十分愤怒的样子，他说道：“仔细想想啊，一直以来你都是为了什么活着的？追求幸福是人人都有的权利吧，什么奥菲以诺什么人类的，真是可笑。”
“嚯，果然是站在奥菲以诺那一方的人啊，说的话都这么伪善，对这种物种真的有必要有仁慈之心吗？想想看，她的手上可是沾满了我们的同类，人类的血啊！”唐奏向两侧张开双手，眉毛高高挑起，高昂地说着。
“哦，是吗？可是从试炼中活下来的你的手中，又有多少条人命？”昭阳冷冷地回击道。
这句话刺痛了唐奏的心，是啊，他也是个杀人凶手，和眼前的奥菲以诺没有区别，不，不对，怎么能就这样被对方带偏了呢，自己可是正义的执行人啊！
唐奏激动的吼道：“我不一样！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杀人的吗？不！我杀的那些都是有罪的人，是我结束了他们的罪恶，让他们不再伤害更多的人，我是罪行的审判者啊！”
“这样的自我催眠我也用过。”昭阳给予了唐奏沉重的回击，“但是后来我认清了，杀戮就是杀戮，无论怎样的粉饰也是一样，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比奥菲以诺高一等！”
“不要把我和它们相提并论！”唐奏全身的气质都凝炼了起来，仿佛充斥着杀气一般，带着凶狠的眼神看向昭阳。
昭阳拉住一旁想要变身扑向唐奏的尹融，悄悄对着她说：“你带着结花先逃。”
“单挑吗，正合我意。”唐奏看见昭阳居然想要一个人对付自己，逐渐放下了心，本来要是两个人一起上的话他还可能应付不过来，不过要是论单挑，以唐奏的危险等级他有信心不输给本次试炼的任何一个人。
唐奏掏出了口袋里的迷失驱动器，架在了腰间，一根腰带自动接在了唐奏的腰上，他取出黑色的记忆体，按动了按钮。
“Skull！”
昭阳也不甘示弱，取出了一橙一灰两个满瓶，晃动了起来。
“Taka！Gatling！Best Match！Are you ready？”
唐奏和昭阳几乎是同时喊出了：“变身！”“变身！”
“Skull！”
“天空的暴徒！HawkGatling！Yeah！”
黑色的碎片伴随着紫色闪电化成的圆形在唐奏的身体上盘旋凝聚，白色的碎片在黑色之上凝结，成为骨骼的装饰，头骨的白色像液体一样包裹充盈了唐奏的头部，然后头顶一道黑色的箭头闪电一般刺到了眉心，漆黑的双眼流露出的不是空洞而是坚决，嘴部的黑色镂空像是在发出不屑的“哼”声，领间半旧的白围巾随风飘扬。唐奏掏出纯白的礼帽，扣在了头顶。
金属底座上放置着透明的管道，连接着管道一头的Build驱动器随着昭阳摇晃手柄，内部齿轮紧密地咬合，机械元件精密地工作，飞鹰和加特林的成分从满瓶中被提取，化为光束流动在管道中，在昭阳的前后两侧形成了半面的装甲，然后紧紧扣在了一起。昭阳背后伸出了橙色暴虐的飞鹰之翼，而身上加特林的部分像是缠了弹链一样闪着光泽。
唐奏高举覆盖着装甲的右手，从头上慢慢降下，指向了昭阳，然后快速把手挥向身体外侧，好像在做一个“抹除”的姿势，说道：“你的罪行，以及生命，迎来终末了！”
“你可没有资格审判我！”昭阳摇动腰带上的摇杆，透明的管道构成了手持机枪——猎鹰加特林者，他一把握住在空中成型的加特林，就要向唐奏开火。
但是唐奏的动作更快，他的重心瞬间下移，手摸到了挂在腰间的手枪——SkullMagnum（骷髅麦林枪）的握柄，调转枪口，扣下了扳机。
紫色的光弹在空中飞啸着，准确地击中了昭阳持枪的右手，昭阳痛叫一声，本能的松开了手。“啪”，他手中握着的加特林落在了地上。昭阳见局势不妙，立即就想张开猎鹰翅膀抬升高度。
唐奏见势，冷笑一声，对着昭阳举起了手中的枪，身体猛地向前冲去，对昭阳说道：“哼，就这么想玩远程战吗，我偏不让你如意。”
从唐奏的枪口中发射出围绕着紫色波动的能量尖刺，射在了昭阳还未完全张开的翅膀上，昭阳从半空摔下，急忙稳住身躯。与此同时，唐奏已经冲到昭阳身旁三米以内，他凌空飞起一脚，架在了昭阳的肩膀上，然后另一只腿攀上，锁住昭阳的脖子，把身体向下坠去。重心还未稳的昭阳和唐奏一起摔在地上。他连忙把身体向前滚去，挣脱了唐奏的攻击，然后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唐奏。
事实上，昭阳刚一变身就后悔了，在这种树木密密麻麻的丛林中，用猎鹰加特林形态实在是失策，周围障碍太多，他根本施展不开，自己也是因为听了唐奏的歪理而气昏头脑了。于是他趁着在地上打滚的同时，赶快换上了另一个瓶子。
“Panda！Gatling！”
“怎么能让你得逞！”唐奏举起手中的枪迅速攻击着。
“Build Up！”随着变身口令喊出，突然出现在昭阳身侧的白色装甲挡下了唐奏的光弹，着装在了昭阳的身上。
“你小子！”唐奏把手中的枪扔向昭阳，自己一脚蹬在旁边的树上，身体扭转着飞向了昭阳，在空中抓住了自己的枪，发射出成串的子弹。昭阳抬起手臂疲于阻挡，唐奏趁机抬起另一条腿，绕过昭阳的肩膀踢在了他身后的树上，跟着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想往一边躲闪的昭阳，同时另一条腿放下，在昭阳身体另一侧的地上站定，双腿如同一张弓似的把昭阳锁在了身后的树上，然后把枪口贴在了昭阳的脸上。
昭阳想也不想地歪头躲过了在耳边震响的子弹，伸出右臂白色的熊猫爪，扒在唐奏的身体一侧，使出巨力将唐奏击飞了出去。然后又掏出了一个淡蓝色的满瓶。
“Panda！Jet！”
“没办法了，既然没有火箭瓶，就用喷气飞机先代替一下好了。Build Up！”淡蓝色的机翼和喷气装置覆盖在了昭阳的身上，优美的流线型像是即将翱翔的战斗机。他的背后唰的喷出一股白汽，推动着他极速移动着，围绕着唐奏，频频攻击骚扰。
“又变了吗，嘁。”唐奏将枪一甩，收在了腰带上，自己快步向前，一拳向着昭阳头部挥去。昭阳把白色的熊猫爪一挥，握住了袭来的拳头，两人就这样僵持住了，昭阳见利用熊猫满瓶的巨力能力居然都不能稳压唐奏，甚至还有对方隐隐更胜一筹的感觉，心中不免震惊，暗中把所有力气聚集在右臂上和唐奏对抗。
唐奏见昭阳想要和自己比试力气，冷哼一声，把拳头向回一收，昭阳霎时间重心不稳向前倒去。唐奏错身躲开前扑的昭阳，抬腿踢在了他身体的侧面。踢得昭阳倒地在地上翻滚了数圈。
唐奏转动着枪，看着倒在地上的昭阳，嘲讽道：“整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能力，最终还是没有我这单单一种形态强啊。”
“咳哈，真不想被你这么说啊……”昭阳硬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具下面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新得到的能力，大概适应了。”
“什么？你这家伙……难道现在才开始用这种从没用过的能力吗？”唐奏冷冷地打量着昭阳，举起了黑色的手枪。
“嘛嘛，毕竟在空间的时间都和尹融呆在一起了，没空练习啊。”昭阳扶着旁边的树站直了身体，看着唐奏好像挑衅地说着。
“是这样吗，就这样看不起我吗？”唐奏握紧了枪，面具下的脸阴沉下来，“好吧，从现在开始，我要动真格了。”
他抬手向昭阳射出颗颗光弹，昭阳背身躲在了大树后面。子弹飞至，粗大的树干应声折断，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震动。
昭阳此时高高地直起了自己的左臂，利用喷气飞机满瓶的能力，一股白汽喷出，强大的动力抬升他的身体到了空中。
“你以为就你会飞吗？”唐奏掏出了一只红色的，上面有着怪物脊骨一般装饰的记忆体，按下了开关，插入了自己的枪中。
“Bird（鸟）！Maximum Drive！”
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双由绿色能量构成的翅膀，他挥动羽毛，身体向天空飞去，同时枪中射出了鸟状的特殊飞弹。
昭阳摇动摇杆，用召唤出来的钻头剑——钻头粉碎者把袭来的飞弹一一格挡，然后从腰带的满瓶收纳架上取下了兔子满瓶，插入了钻头粉碎者。
“Ready go！Vortex Break！”
剑上的钻头高速旋转了起来，发出的气流使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震荡了起来，昭阳调整喷气的方向，整个身体与钻头化为一体向唐奏冲了过去。
“哦？有意思，那就来试试硬碰硬吧！”唐奏看见高速回旋袭来的昭阳，又从印记中取出了一支记忆体，插入了腰带侧面的必杀槽中。
“Unicorn（独角兽）！Maximum Drive！”
如同独角兽尖角上的螺旋纹路一样的气流缠绕在唐奏的拳头上，他的拳头带着强大的回旋冲击力击中了昭阳的钻头。
两种高速旋转的力量正面碰撞在了一起，那一瞬间产生了巨大的爆炸，无数的气流飞蹿，空气中回卷的气流揉杂在一起，爆裂开来，紊乱成一团的风从两人相撞的中心扩散，吹得整个树林的树木东倒西歪。
唐奏稳稳地从空中降下，站在了地面上，昭阳则是像折翼的鸟一样摔了下来，费力的站立了起来。
唐奏看到后赞叹地对昭阳说：“居然还有力气站起来，你果然很强大。”
而这时面具下的昭阳好像忽然变了脸色，好像突然出现了什么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不行，不能再跟他耗下去了！”昭阳自言自语地说。
唐奏好奇地看着他，笑道：“怎么，想逃跑了吗？不过在我手中你可逃不掉。”
昭阳没有理会他，从印记中掏出了一紫一黄两个满瓶，插入了驱动器。
“Ninjya（忍者）！Comic（漫画）！Best Match！Are you ready？忍者的Entertainer！NinninComic！Yeah！”
紫色和黄色的装甲出现，昭阳变身成为了忍忍漫画形态，他摇动摇杆召唤出四格忍法刀，按下了四次开关。唐奏想要阻拦却已经迟了。
“隐身术！Doron！”
从四格忍法刀的刀身喷出了浓厚的白色烟幕，将昭阳的身体完全隐藏了，等到烟雾散去，昭阳已经不见踪影了。
“啧，没能干掉他，有点可惜啊。”唐奏看着地上昭阳逃走的脚印，有些遗憾地说道。不过随即他便释然了，逃走的长田结花现在大概已经遇见警察的抓捕队了吧，虽然自己没能抓住她，不过昨天商量好的作战计划早已让闫硕他们在附近埋伏了。
唐奏的眼神看向遥远的天空，说道：“撒，那么也该通知他们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