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猿击术
李斯身受四刑，被割掉左耳，割去鼻子，砍断双脚，阉掉器官，又遭到毒打，整个人血肉模糊，满身破皮烂肉，双目浑浊浮肿只能看到一道浑浊的缝隙。
“赵……赵高……你好狠。
吾……大秦二十等爵位，吾乃……彻侯，审讯不可上肉刑。
始皇帝曾言三公之位……不可刑讯逼供....”
李斯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说话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赵高轻蔑笑道：“老丞相主持秦法三十余年，岂不闻，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现在是二世皇帝，如日中天，君临天下。你还提始皇帝之事，可见对陛下治国，并不心悦诚服。”
“李斯谋反，昭然若揭，铁证如山，按照大秦律法，夺其爵位，夷灭三族！”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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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闭城最后一日。
李斯满门被押至西市，沿途百姓纷纷不投掷石块，拍手叫好，一起观刑民众聚集有数万人。
有李氏死士数十人，纠结军中百余人，试图劫狱。
新上任的中车府令娄葑早有准备，三百弩手将这些李氏死士乱箭射杀。
如此，李氏父子集聚亡命徒，意图谋反，人赃并获成为铁案。
李斯临刑前对声旁门客说道：“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为计哉！昔者，夏桀杀关逢龙，纣王杀王子比干，吴王夫差杀伍子胥。此三臣者，岂不忠哉！
然而不免于死，身死而所忠者非也。
今吾智不及此三人，而二世之无道过于桀、纣、夫差。吾以忠死，宜矣。且二世之治岂不乱哉！
昔日，胡亥篡改诏书，弑兄弟自立！
杀忠臣而贵贱人，作为阿房之宫，赋敛天下。吾非不谏也，而不吾听也。
凡古圣王，饮食有节，车器有数，宫室有度，出令造事，加费而无益于民利者禁，故能长久治安。
令行逆于昆弟，不顾其咎；侵杀忠臣，不思其秧；大为宫室，厚赋天下，不爱其费。三者已行，天下不听。
如今，反贼已有天下之半矣。陛下以赵高辅佐，吾必见寇至咸阳，麇鹿游于朝也！！！”
咸阳令阎乐大怒，亲自割去李斯舌头。
正午，李斯和其丞相府余党数千人皆腰斩，腰斩
整个西市一片腥臭。咸阳百姓纷纷用自带炊具，分食李斯和其官吏同党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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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大将军冯劫、还有太常、光禄勋、太仆、廷尉、大行、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卫尉、执金吾、右内史、左向史等五十二位朝中高官。
按照《督责术》或被指认是李斯父子党羽，或被说是大将军冯劫同党，也有被指是右丞相冯去疾的门生故吏，一同遭遇连坐。
一向拥挤的大秦帝国朝堂，竟然空旷起来，郡守以上的朝中大员一下子空出数十位。
………………
二世皇帝胡亥下诏书。
废除左右丞相制度，两者权职合并只设一位丞相。郎中令赵高担任丞相。
不久，传来李斯长子三川郡郡守李由战死三川郡的消息。
大书法家赵高，略施小篆妙笔，重新写了一封战报。他将李由战死改为畏罪自杀，上书给二世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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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朝堂上斗争不断，各种血腥清洗此起彼伏。
关外战局混乱，反秦势力日益壮大，在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中还隐约出现六国旧贵族们的身影。
白泽、切克利、长公主嬴元曼也在积极行动起来。
白泽负责用生死符控制军中将官，切克利用钱财交结人心，长公主嬴元曼则宣称有始皇帝遗诏拉拢幸存的先帝之旧臣。
始皇帝遗诏这种东西，自从赵高伪造诏书，杀死公子扶苏，拥立二世皇帝胡亥之后，群臣百姓已经将信将疑。
等到后来，赵高有变戏法般源源不断地拿出各种始皇帝遗诏，杀死大将军蒙恬，诛杀始皇帝的子孙们……
这时候，赵高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的伪造诏书。
这种伎俩成为烂大街的玩意儿。
当日，李斯满门腰斩，李氏死士劫法场，也宣称拥有始皇帝遗诏，结果还是被乱箭射死。
六国故地一些郡县起事的草莽反贼，都宣称有始皇帝南巡遗诏，要为公子扶苏报仇！
赵高无底线的阴谋活动，已经让始皇帝死后的余威彻底当然无存。帝王诏书的威仪感已经当然无存。
但是，长公主嬴元曼毕竟是除了胡亥之外的始皇帝唯一后裔。一些心灰意冷的先帝之大臣，还会念及昔日先帝之恩惠和曾经的权势风光。
比如，灭燕老将军辛胜，灭韩功臣内史腾，都给长公主嬴元曼应有的宗室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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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白泽喝了一壶浊酒，手里拿着一根椒盐鹿腿，大口撕扯着鹿腿上酥脆美味的肉质，走过赵高府邸外围院落。
来到赵高府邸院落外围的巷子，白泽一跃，踩了一脚墙面，二次借力，直接纵身数米跃上赵高府邸的高墙。
猿击术。
这是一种道家刺杀之术，修习大成，能身轻如燕，快如闪电。
白泽脚下一点，身体滑行数丈到对面阁楼屋檐，整个人无声无息，如同一个纸盘人一般，在赵高府邸的夜色中飘来荡去。
忙活一个时辰，白泽始终没有找到目标。
赵高的权势越大，家中也越发富庶。仅这座府邸就有上千亩，里面的高屋院落、小间密室、藏库阁楼有上百间，白泽根本找不到赵高住在哪一间屋子，哪一处院落或者那一个隐蔽的密室内。
况且，这样的府邸在咸阳赵高有五处。
暗杀赵高失败，白泽准备离开，忽然在马厩看到有一个奇诡的生物在用石头砸铁链。
这个生物恶臭无比，酷似人类，用铁链穿着，四肢匍匐在地，如同大型野狗一样。它前面放着食槽，食槽里面是吃到一半的干草和粪便。
白泽轻身一跃落入马槽外围。
“你在干什么？”
这个怪物分明是一个被拘谨的人类，白泽好奇的问道。
“好吃，好吃。粟饼真好吃。”
听到有人声，这个生物立刻停下手中砸铁链的动作。
他拿起砸铁链的石头，抱着啃起来。只见他大口吃着石块，口中发出清脆的牙齿崩裂声响，满嘴都是鲜血，凄惨无比。吃到欢快之处，还用手舀一把食草的粪水大口喝下。
白泽忍着恶臭，模糊看到此人面容，有点面熟。
子婴……
公子扶苏的儿子，子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