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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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深锁的记忆之墙中之脸

我这才发现,大厅里的光亮,就是由这好几层楼高的铜褐色金属塔身散映出来的,每一层都往外延伸出枝条分岔,每一条分岔内部都有一道道光有规律地划过。

我完全不知道这又像塔又像树的建筑是什么,就在这时,胯下的三头怪物突然一抖身,确切说是屁股猛一甩,于是我整个人瞬间就高高飞离了出去!

但这并不意味着本人会重摔在地,这种突发情况下我反应总是极快,抛掉左手的石头,双手攥紧兵刃炳,在即将落地前丹田摒气将兵器的尖端插向地面,只是不轻不重地一点,就对冲掉了不少重力,等我身躯翻转脚踏地时,跟从两三米高跳下来没两样。

只是我不懂三头畜生是什么意思,这明显是敌对行为,我站稳身形瞅着它三只凶恶的红眼珠子,喘口气索性道:“你是不是嫌过道太窄施展不开,要到这里来跟我较量?”

三头犬当然不会说话,喉咙里只发出持续不断的低咆,同时死死盯住我,并开始来回横走,像是真要伺机进攻,看来我太乐观了,这玩意儿其实并不想被我骑,搞了半天我们依然是敌人。

我又喘了口气,不紧不慢过去几步捡起地上那块石头,这东西太大塞不进口袋,可也能扔砸当作武器。

我故意先用兵刃杆底敲了敲地面,随后横过来尖端直指那头怪物,这算是挑衅,但到了现在,要解决的事不如早点干。

三头犬当中那个脑袋又高高仰起,张大了嘴似是要叫,说实话我有些意外这畜生一直就没大声吠过,对于一只猛兽来说不太寻常。

然而这东西并没有狂吼,而是“噗”地喷出一股绿闪儿的恶心黏液,跟它嘴角流的一样,喷射的目标却不是我,而直直击向那边的金属塔!

黏液喷得非常有力,塔上一根分岔被射中,发出“当”的一声,划过的光环频率明显增快,几秒钟后,这塔状建筑竟开始慢慢旋转起来,转的不是基座,我这才发现金属塔的底层和上面并不固定,二层以上可以转动,同时每一层的枝状分岔也随着转动时而上扬伸展时而下垂,宛如一把反复收缩的巨型大伞。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那股黏液显然喷中了某个机关,继而开启了这座塔,我虽然盯着塔身,眼角余光却始终不离怪物,以防它突然扑过来。

塔身旋转了十余圈,每两圈后转动的最下边一层就会停住,一直到塔尖也停顿为止,随后—

“嘎—”的一声长响,塔中间最厚的一层像开窗般左右分开,一股浓重的白色烟雾散了出来,距其二十来米远的我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这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空气真的瞬间变得寒冷。

我一下想到了工业上冷冻用的液态氮,烟雾很可能是挥发所致,难道这座塔里冻着什么东西?

我一连后退了十多米,这样塔和怪物都包含在视野内,这畜生停止了走动,三只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打开的塔身,像是在期待什么。

烟雾过了好一会儿才散尽,我终于可以略略看清金属塔身的内部,里头似乎有个四五米高不知什么质地的直立柜子,半透明,隐隐透出个人形…不对,又像人又不太像,个头比一般人大得多,实在看不确切。

三头怪犬嘴里发出“咕咕”声,又如之前那样前腿跪倒,可这次明摆着不是让我骑上去,倒仿佛是在对着柜子膜拜。

一个念头一下冒上来,莫非那冷冻在柜子里的人或别种生物,是它真正的主人?

它把我带到这里来面对它的主子,是想干什么?

等了半天,那柜子也没动静,我觉得不能僵持在这儿,正想大着胆子上前去探个究竟,突然,一丝异样但又不完全陌生的感觉传来,像是一个意念被传输进了我脑中!

“那样东西带来了没有?”我接收到的其实不是具体的语句,但意思大概就是这个。

我注视着那个被冰冻的半透明柜子,越来越觉得里边的不是个人,意念无疑就是这不明生物送过来的。

“那样东西”多半指的是“偷来的东西”,我索性趁机问:“那样什么东西?”

等了半晌没有反应,我有点奇怪那生物怎么还不从柜子里出来,也意外自己身上的汗毛没竖起—那意味着无恐惧感,就在这时,塔身前的大厅地面,忽地“咔—”一声裂开!

一个庞大的物件从裂口里缓缓升了上来,这次不是个箱柜,而是一面泛着绿光类似墙壁的圆形东西。

这圆墙直径足有十米,不是石质而像是金属的,我侧眼余光扫了一下那只三头犬想看看它的反应,结果这畜生动都不动还是保持原先的姿势,显然对墙不陌生。

金属墙面完全露出后停止上升,下头没有支撑物,竟然是悬空的!随后墙中央圆心部位开始出现图案,一小块一小块不规则地出来逐渐向四周散开,也可以理解为随机点缀慢慢拼凑。

我此刻感觉自己就如注视着电影银幕般,转头看后面,大厅里完全没有投影放映机之类的东西,这图案是从屏幕墙里自发的。

巨大的图案渐渐形成,几乎占据了整个墙面,虽然模糊,可仍能看出是一张脸,人脸。

只是画面似乎不准备变得清晰,当我确信图形完成时,这面孔的五官细节依旧很糊,只能隐约感觉是女性。

面具长时间扣在脸上很难受,我蹲身将石头放在脚边,然后把面具摘下来,肉眼看过去,圆墙的确呈现绿色,证明不是因为面具的关系。

我干脆将兵器竖起支地,借力撑一下自己疲惫的身躯,深呼吸了两口后再度出声:“我不知道这儿在玩什么花活,但本人不喜欢浪费时间,不管你是什么,我清楚你听得懂人类的话,不如直接把目的说出来。”

我讲这话时没有任何胆怯和犹豫,也做好了再次接收意念的准备,然而过去了足有一分钟柜子里那东西还是没回应,可银幕墙里的面孔却开口说话了!

果然是女声,但开头第一句我完全听不懂,那不是中文,也不像外语,说完后过了几秒,第二句话出来:“我的姐妹们呢?”

我确信自己没听错,这感觉上不带任何情感冷冰冰的话就是这么问的。

随后第三句话又成了听不懂的语言,同样数秒钟后又转换成汉语:“她们什么时候才能来?”

我突然意识到后出的话很可能是对前面一句的翻译,可她说的什么姐妹我怎么会晓得怎么可能有答案?

“抱歉,你问错人了,我不知道你的姐妹。”所以我这样回道。

“来此者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对方翻译后的回答。

我凝视着金属圆墙里的面庞,尝试着看清晰却办不到,只隐隐觉得这是张没有表情的脸,如果属于一个真实的人,为何不直接出来与我见面?

“那么告诉我,你要姐妹们来这里做什么?”我问道。

墙里的脸沉默着像是在思考,过了片刻才道:“来代替我。”

这四个字也是紧接着一句非人语后出来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操作,感觉对方就像台机器一般,但机器还能有姐妹?

“那你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么?”我又问。

脸庞还未回话,这时那条三头怪犬却已偷偷到了我身后只有七八米远的地方,事实上我早就注意到这东西改变了姿势开始移动,时刻保持警惕是从来不变的本能习惯。

到了这时我胆子反而变得很大,不会死亡带来的心理优势显现无遗,就算那条狗从背后猛窜过来自己也有信心将它捅个透心凉。

“我不知道”这是对我刚才问题的回复,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大脸居然说她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们跟我长得一样”可紧接着翻译出来的是这么一句。

多胞胎?我脑中不可避免划过这个词,干脆道:“为了节省时间,不如你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我们直接面对面行不行?”

“我就在这里,一直只在这里。”回话马上出来,我又以为听错了,她意思自己就待在这面圆金属墙里,而且真的只有一张脸?

“这是不讲理的地方,这是不讲理的地方…”我只好反复心里这样念叨,从地面下来后的种种遭遇只能用“见鬼”两字来形容。

我真想掏出纸笔把这些都记下来以免短时间后就忘掉,但背后那只三个脑袋的玩意儿让我不得不打消这念头。

墙内的面孔不再说话,就算看不清,我觉得她一双眼睛好像闭起来了。

可这时我却再次收到了意念—

“所以那样东西你没有带来”

难不成我想当然了,他说的东西并不是“偷来的东西”?我将目光转向那个大柜子,道:“你说的东西就是她的一个姐妹?那是人,不是什么东西。”

“你们人类在我们眼里就是东西”

我清晰接收到了等同于这句话的意思,不由有点冒火,道:“所以你不是人,那你是什么?”

“这不是你要知道的,但我清楚你跟地表上的那些人不同,你的生命已经延续了很长时间,而且早已缺失最初的记忆。”

这柜子里的冷冻货居然晓得这个!“你的意思你知道原因?”于是我这样问。

“我不知道,可我有办法查到,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查到?我有些发懵,“怎么查?”

“超出你的想象,你所经历的每一个时期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有记录,我能查到最早的,那就是你的起源。”

我不懂,完全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含义,难道千百年来还有个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直在我身后跟踪记录一举一动不成?

然后我脑子一震,目光下垂望向自己的前胸,衣服里的那块白玉,莫非…

我正想开口再问,又一个意念传过来:“你没带东西来,证明东西还没形成,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换,你去把东西的成熟品带来,我查你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