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暗牢
林景生被推送道暗道的尽头，那里的牢房比前面的牢房要宽敞的多，光线也足。因为就在入门处的正对面，有一扇铁窗，如案桌般大小，而且需要两人叠起来，才能够得着它。
如果想要从这里逃出去，那这扇铁窗就是唯一的出路。可是铁窗的另一面又是什么地方？想到这里，林景生皱起了眉头。这时，他才开始观察起这个暗牢。
暗牢里干燥，不似前面那些牢房潮湿。不认真看还真不知道，铁窗之下，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最为明显的就是架人的十字架，那是铁做的，那上面呈现的颜色，几乎是乌黑。是血迹吗？林景生心想。
十字架的右下方放着一个装满红碳的碳炉，远观而去，那热气蹭蹭的往上涨。十字架乌黑的一角，都被染成火红色了。
曹灏见到林景生无任何畏惧、只微皱着眉头的神情，想要折磨他的念头越来越浓烈。他以眼神示意守卫，守卫会晤后便把还在自我思考的林景生拷在十字架上。
冰冷的触感令林景生急速回神，那眼里的疑惑让曹灏深深皱紧眉头，他道：“你知道想死又不能死的滋味吗？”
林景生眨了眨眼：“生不如死吗？应该很痛苦。”
“好，我就让你尝遍这个暗牢里的所有刑具，这里的刑具能让你深刻的牢记那般滋味。”曹灏说完，拿起一根类似鱼叉的铁叉，大小长度如毛笔。他二话不说的就将铁叉分别扎进林景生被拷住的双手双脚上，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即时响遍整个黑牢。
林景生对这种感觉感到熟悉又陌生。这种惧怕参杂着惊恐麻酥了林景生全身上下的感官。年幼时经历过的那种痛苦，占满了他此刻的脑子，回忆也像瀑布那般波涛汹涌的充斥他的神经。
他眼神漂浮，却很认真的注视着前方的某一个点。
这样的状况，林景生持续了半柱香。而在这半柱香的时间里，曹灏已经对他用上了十几种的刑具。
这十几种刑具用在林景生身上的时候，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曹灏也惊叹不已，他要不是离林景生两步远，看见胸膛还在安稳的上下起伏，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死人。
曹灏不甘心的扔掉铁鞭，走到碳炉前，将早先放进去的铁烙拿了出来，铁烙已被烧的通红。
“林景生，我会让你清晰的记得，什么是痛。”话落的同时，曹灏将铁烙送至林景生面前，接着便狠狠的烙在他的胸口处。
‘嗞嗞嗞’作响伴随着烧焦的味道，刺激了林景生感官，他张大了嘴巴，思绪瞬间回过神，没有迷雾的双眼显得格外明亮，接着，便是林景生沉浸在痛苦中无助的呐喊。
林景生的反应自然是曹灏期望的，他也在那刻狂笑了起来。
林景生终究晕了过去，被中断的回忆又开始了。这次，他回到了那个云霓被杀的夜晚。他被困在小笼子里哭的歇斯底里，看着那人用着手里的小刀，一刀一刀的往被摁在地上的云霓身上刮，越刮越起劲的那人在看见血从云霓身上往外涌的时候，他直接用刀尖刺向云霓的肚子，一刀两刀，甚至更多。
云霓始终望着蹲在笼子里哭泣的林景生，她的目光只有不舍、遗憾以及不愿，半丁点的痛苦都没有。她的身体被压制了，只有右手是自由。她缓缓的伸出右手，似乎想要去抓住仿佛就在眼前的林景生，可距离又好像好远好远。可她还一直伸，一直伸，即使她的瞳孔慢慢涣散了，气息渐渐地停了，身体不再因为被捅而做出最基本动弹的反应了，她都没有停止想要去牵住林景生小手的念头。
林景生在云霓失去性命的那一刻，停止了哭泣。他眼睛睁得圆鼓鼓，眸里已然失去了光芒，就像充满雾霾的天空。他死死的盯着还在继续对已经死去的云霓施暴的那人，小手握紧成拳的在膝盖上放着，整个人失去了活人的气息。
看守住林景生的人狐疑的蹲下去观察，他用手一推，林景生就像空罐子那般，垂直的往一边倒去，神情和姿势没有因此而变化。而他一倒的动静推动了笼子，致使笼子撞向一旁的长烛台，烛台一倒，布帘被点着了。
火势一下子大了起来，同时，推林景生的人大喊：“他死了！”
其余人大喊：“走水啊！！”
杀害云霓的人瞬间回过神，他抬起血淋淋的手，那把沾满血的小刀随着他目光的转移对准了倒在地上的林景生，他木讷道：“他死了？”
那是秦豫的脸！十字架上的林景生突然睁开眼睛，满心满眼都呈现着秦豫那张带血的面孔。
‘嗒嗒’两声鞭打打破了林景生思绪，疼痛感随即爬满他全身。他整张脸都扭曲的不成人样，他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因为他这一刻才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没有痛感伤感的十五年的人生里。是因为亲眼所见母亲的死去，自己才会变成那般模样吗？林景生心想。
“你知道痛了吗？”曹灏阴沉沉的边笑边道：“知道你输给我的滋味吗？”
林景生没有回应，他咬牙忍着疼痛，怒目曹灏。
“或许，你想试试其它的刑具。不用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满足你的需求！”
话落，曹灏再次扔掉铁鞭，去往十字架后面摆放刑具的地方，‘乒乒乓乓’了好一阵，曹灏才拿着出一把小刀。那把小刀，令林景生的瞳孔瞬间缩小，一股油然而生恐惧感遍布他全身，他全身大幅度的颤抖了。
曹灏那张丑陋的阴沉脸笑的更加狂妄，他迫不及待的将小刀放在碳炉上烤了一遍又一遍，那姿势，让守在一旁的几个守卫默默的吞咽了好几次唾沫，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往大门口靠近，他们都知道，曹灏惩罚起人来，根本就是一个变态，所以他们觉得，要远离才好。
林景生已经从曹灏的动作看出了几分变态的气息，他也想往后缩，奈何双手双脚被鱼叉钉在十字架上，稍微动一动，连着内脏都会痛。所以，他只能惊恐的看着小刀慢慢的逼近自己。
暗牢外，一个黑影迅速掠过，没有任何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