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围城之事
后者也不负所望的继续道：“这里叫卧龙城，实际它叫围城。分四围，最外围称奴隶窟，往上称蒲围，‘蒲’通‘普’，普通的意思，那里待的人如同名字。再往上称下围，都是有些分量和地位的人，例如文人、武功高强之人。而最中心那层，便是城中心，城主居住的地方。那里，能人无数。”
“城主是谁？”林景生问。
马道畿摇头：“只有去了城中心的人才知道。”
“那怎样才能被送去城中心？”
“你有才能或者有身手。”
林景生巡望了一遍自己的全身，道：“我应该有。”
马道畿叹了一口气：“光是在奴隶城就有五个阶段需要经历。越是往上一个阶段便越艰难。现在，我们还在这第三阶段，过一个阶段可不是那么简单。所以，你刚来的时候，我见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证明你是慢慢爬上来的人，才警惕你。不过，现在我对你还是很警惕。”
“我明白了。”林景生笑了笑：“那你告诉我，有办法可以更快进阶？我想你待在这里的时间不短，应当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觉得呢？！”
“所以我就不耻下问啊！”
马道畿转身，往回走：“先回去，都不知道那男人有没有送吃的来，我肚子饿了。”
林景生知道马道畿的意思，他也不追问，只好作罢的顺着他的话道：“可以，我也肚子饿。反正你我都会一起，我不怕等不到你的回答。”
马道畿停了下来，没有转身道：“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和你一起往上爬？”
“你看你，真让我说对了吧！”林景上前扶住后者的肩膀，然后一起走：“我对自己的信心有的是。”
“这里每一个月都会发放一张布帛和一支木笔，善文者介抱玉握珠。还有武器可选，能武者要攻无不克。这就是唯一最快进阶的办法。”马道畿扯回正题道：“而且分三等。能获得头筹的只能是一人。”
“如果两人或者三人同为头筹呢？”
马道畿沉着道：“文者以智相夺，最后必定会演变成刀刀相对。武者更不用说，必定是相互残杀。接下来你肯定会疑惑，获得头等的人有两个。你知道怎么从他们当中让一个人取胜吗？”
林景生一脸凝重：“武者会将文者杀了。”
“不能。”马道畿继续走了起来：“生逢乱世，重文抑重武，更重胆识与智谋。文者不一定有智谋，武者不一定有胆识，故他们不会轻易让这些夺得头筹的人死掉，所以，两者对比，是比胆识与智谋，谁能胜出，谁就是唯一的头筹！”
“输掉的那个人呢？”
“降为一等。但是呢，唯一的头筹也未必能进主城。我听说，进主城还会被考，至于要考些什么，那就只有夺得头筹的人知道。”
“如果失败呢？”
“每一围有一个领导者，每个领导者手下至少有一把手，一把手以下有五个侍从，这五个侍从分别管着五个阶段。如果头筹者是侍从，即使不能赢得进主城的机会，也会让那个人留在原来的位置。”
“那怎样能让人上一个位置？”林景生小声道。
马道畿以手为刃，在自己的喉咙上割了一把。林景生会晤般点头：“看来，前路一片渺茫啊！”
“是不是感觉没有后台，什么都干不了，做不好？”
“你这样说，是不是你有后台？”
“有后台的我会是这般模样，整天搬那些秽物吗？！我也知道自己有几量重，文不行武更不行。”马道畿自嘲道：“我还能怎么做，唯有留在这里才是办法。”
林景生神秘一笑：“你是在蛰伏。”
“你不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但是我能猜呀！不让人问，难道还不让人猜吗？”
马道畿无奈的笑了笑，脚步再次停了下来。他说：“你看，吃的来了。”
林景生循着马道畿的视线望了过去，在土屋的墙角下，摆着一个缺口无数的圆盘。上面放着两只破碗和两个大馒头，破碗里盛着鲜粥。远远望去，那碗里的白粥里似乎没有米粒的存在。
“这就叫吃的？”林景生捧着破碗观摩了好半晌，都瞧不见鲜粥里的米粒，他道：“这能称之为吃的？”
“收起你当大少爷的习惯吧！”马道畿喝一口粥，啃一口馒头：“馒头能让你不饿一个上午。”
“你何时见我摆过少爷的架子？”林景生说完，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我只是不喜欢吃馒头。但是为了饱肚，我肯定会吃。”
马道畿看了林景生一眼，道：“看你一脸勉强。”
“不喜欢的东西，总要时间适应嘛！”林景生凑近马道畿耳边，悄声问：“那个王逸少，你认识不？”
“不认识。”马道畿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后悔了。他再次看向林景生，后者以一切明了的神色盯着他在微微一笑。前者道：“你笑什么？”
林景生收回视线，艰难的又啃了两口馒头：“我笑不行啊？”
“行！你行！”马道畿也收回视线。两人不再言语的吃着手里的馒头和破碗里的粥，安静的跟清晨的浓雾那般沉重。
何勋阳和纳兰若德正在被押解出小土屋，由着带他们进来的人领着去往别处。别处便是龙四住的小院子。两间还是黄土建造的土屋，周围都用木头围了起来，形成一个小院子的模样。这座院子比小土屋那宽敞的多，多了许多植被和人气。
屋内摆设简洁，屋中只有两边的桌椅，堂上也只置放一张竹席，竹席两旁摆着桌子。领着何勋阳和纳兰若德的人垂首道：“龙四大哥，人已带到！”
领着他们的人面容沉着，剑眉衬托出那双眼目炯炯有神，全身却是散发着清秀气息。还有与面容不相符合的身高和身形迷惑了所有人。坐在上座的龙四比平时多看了他几眼。
“王逸少，这才是你的名字？”龙四眯眼盯着垂首于自己眼前的人：“你到底几岁？”
“小的对大哥无任何隐瞒！”被叫王逸少的人更加恭敬道：“小的本名叫王逸少。在进来之时被勒令唤新得的名字，孝少，故大家才不知道小的真名。”
“你不声不响的就去动了布帛和木笔，然后在告示之后才跟我说你的真名，你这是当我死了呢？还是不存在呢？？”
王逸少立马跪了下去：“大哥恕罪，小的也是大哥告知，才知道自己成了。”
龙四将木桌上的告示扔给下面跪着的王逸少，他靠在木桌上斜着看向王逸少，什么都没有说的等着王逸少将告示看一遍。
“告示只通知小的成了，并没有赋予小的什么职位，小的便也安心了，大哥也不必忧虑。小的只听从大哥的吩咐。”王逸少说完，将脑袋垂的更低。
“嘿，脑袋转的挺快。我都还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龙四笑了笑，有些冷。他又道：“荣誉当然会给你，只是要看你能不能过了进主城的考验。还有啊，我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吗？你是我手底下的人，我手底下的人得了头筹，我更有脸面了不是？！别紧张！”
“大哥，无论接下来，小的是哪里的人，都是龙四大哥手底下的人。”
王逸少说的信誓旦旦，语气却如同他面容那样沉着，沉着的让龙四觉得有分量，心中也信了王逸少几分。龙四转移视线，将视线都落在何勋阳和纳兰若德身上，问：“这两个人就是与林景生接头的人？”
“正是。”王逸少说：“我们进城时，他们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矮坡后面，故才被小的带了回来，等候大哥的安排。”
“哦？说说看，你们跟在我们后面是想干什么？”龙四问向跪在地上的何勋阳和纳兰若德，后两者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在何处，都面无表情的与龙四四目相望。
何勋阳与纳兰若德面上无情绪，其实心里面早就捏一把汗了。他们正在回想林景生先前描述龙四的话，因为此时的龙四看着他们的那双眼睛，让他们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
“龙四大哥。”何勋阳和纳兰若德突然异口同声道：“我们愿追随龙四大哥。”
在场的人无一不被他们的言语惊诧，面面相觑了一会才齐齐望向龙四。龙四本是眯着的眼睛，更加眯起来，快要变成一条缝了。
“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龙四问。
“知道。”何勋阳与纳兰若德再次异口同声道。
龙四心思百转千回，望着他们两人回忆着林景生曾经说过的话。半晌后，他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态道：“那就先在我身边伺候。如果可以，我再让你们正式上岗。”
何勋阳和纳兰若德心中不免一跳，但嘴上却道：“是。”
“小少，带他们先去收拾一番，明天再带他们过来。”龙四躺了下去，似乎想起什么，又道：“你去报道前带他们过来，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