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谈心
早在救上来最后一人的时候。船只就已经开动起来前往着港口。
两个救生员依然不放弃孩子。尽力抢救着。其他救生员也是在旁边打着下手。不过时不时的叹口气。
惹祸的大船也是跟着一同前往着港口。这事拖不了责任。
回到港口。赵程带着几个医护人员已经等待了一会了。
船只回来也是连忙搭手把救上来的人送上救护车。往医院送去。
“辛苦你了小卢。”赵程拍着卢鑫的肩膀说道。并没有多么高兴的神情。
“谢谢赵队。要是我速度能在快一点。。”卢鑫低着头。没有因为夸奖而开心。
“你已经很不错了。休息一下吧。今天不用你们值班了。”赵程安排到。
“白哥你也去休息吧。星河你们也是。”赵程看了看其他三人。吩咐下去。便连同一旁带下来的大船船长一起往所里走去。
“你已经救回来三个了。”白岩也是拍着卢鑫的肩膀说道。
“我。。。”卢鑫丝毫高兴不起来。
救回来三个。也代表着失去了一个。自己也知道溺水者时间有多么的宝贵。最后一个还是个孩子。
“小李你们回去休息吧。”白岩吩咐了一下。便拉着卢鑫离开了。毕竟是自己徒弟。还是需要多多开导一下的。
李星河和白落雪站在码头面面相觑。他们心里也很难受。。按照他们的话来讲。一条生命就这样逝去了。
船只被临时叫回来的警员们接手继续巡逻。李星河则是和白落雪慢慢的朝着所里走去。
“你说医院会有办法么？”白落雪问道。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应该凶多吉少了吧。毕竟在水里过去了好久了。”李星河叹了口气。其实他也希望那个孩子能被救回来。
因为没了事情。李星河和白落雪就往食堂一座。思绪不知到了哪里。发呆了一个下午。
最后还是云清和雨瞳回来吃饭才看见呆滞的两人。
“你们还好吧。”雨瞳过来问道。
“我没事。。”雨瞳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
或许是因为雨瞳他们并没有从头参与。从开始卢鑫救上来人。一点点的希望扩大着。直到最后医护人员宣布不行了。那种落差感。李星河和白落雪感受的更加直观。雨瞳他们虽然也是惋惜甚至难受一条生命的逝去。但是并没有李星河两人这样难受。
云清也是凑到李星河身边。
“放松点。或许去了医院就有办法了呢。”
短短几句却让李星河和白落雪心里好受了一点。是啊。万一呢。
没有什么心情去调侃。吃过了饭就早早回到宿舍。李星河在床上翻滚了一夜。一边眼就是想到那对夫妻的哭声。以及孩子一动不动的样子。云清依然睡下。李星河没有吵醒他。换上衣服打算去海边吹吹风。
夜色下的水面没有平日里的五彩斑斓。只是反射着月光。没有海风更加显得平淡无奇。李星河却知道。眼前这片平淡的水面不久前刚刚带走了一条生命。
沿着海边走了一会。看着水面。一个石子却打破的水的平静。引起了阵阵波澜。
李星河抬头看去。卢鑫坐在海边。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小石子朝着水里丢去。
“卢哥。”李星河走了过去。叫了一下卢鑫。随后也是坐在了卢鑫身边。
“你也睡不着么？”卢鑫问道。并没有抬头。依然盯着水面。
“嗯。一边眼就都是今天的事。”李星河也是看着波澜的水面。小声的说着。
“我也是。虽然师傅劝过我。但是还是过不去啊。”卢鑫一把丢出手里的石头。然后身体往后。径直的躺在了沙滩上。
“我当海警两年了。”卢鑫突然开口道。
“每次发生这种船祸的一般都不是我跟师傅的区域。。我们也会去帮忙。也会去抢救。也有人没有救回来。”卢鑫平淡的。一点一点的说着。
李星河没有插嘴。安静的当着一个听众。
“总是觉得没有关系。我已经尽力了。只因为我不是第一时间到场的。。总觉得如果发生在我身边。那么我一定可以把人都救回来。”
“如果今天我能更快一点。能一次多带两个人上来。”
卢鑫看着星空自责的说道。卢鑫因为身体并不壮硕。整个人还是属于瘦弱的哪一类。不过因为常年游泳的关系有着一些肌肉。所以在水里才能一次次的把人拖拽上来。
李星河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好学着卢鑫一样躺在沙滩上。
“我要是也能下去帮忙就好了。只能站在船只上看着你干着急。我本来也想下水帮你。但是却被白老拉住了。”
李星河诉说着自己的想法。其实自己也在心里埋怨过白岩。如果自己也下去那么结局会不会好很多。心里也不用这么难受了。
“师傅是对的。”
卢鑫突然开口道。
“大海不比泳池。虽然都是水。但是大海要恐怖许多。礁石。暗流。以及浑浊的水下。如果你贸然下来。很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卢鑫说着。李星河也是明白了白岩为何拉住自己。以及他说的那句。
“相信卢鑫。”
两人聊着天。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急急忙忙的赶到了两人身边。
“你俩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白岩气喘嘘嘘的站在二人旁边吼道。自己一睡醒。发现卢鑫不在房间里。去李星河哪里看了看。也不在屋里。
自己又怕打扰其他同事休息。所以一个人在附近找了半天。最后才是发现躺在沙滩上的两个人。
“师傅你怎么。。”卢鑫和李星河从沙滩上连忙起身。卢鑫不敢置信的问道。
“大半夜的人不见了。等了半天还不回来我能不着急么？”白岩没好气的瞪了卢鑫和李星河一眼。本来以为卢鑫只是上厕所去了。等了半天也不回来。
“我。。。”卢鑫低下头。没有敢看着白岩。
李星河同样如此。
“怎么。还放不下么？”白岩问道。没有了找人的焦急。也仿佛明白两人的心思。
“嗯。”两人都是微微答应了一下便不在说话。
“你俩啊。”白岩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说道。
“我当海警已经二十多年了。始终不曾离开这片海域。”
白岩看着面前的海面。一点一点的诉说着。
“从你们这么大。一直到现在。我也曾经经历过你们这样的心情。”
“救上来的。没救上来的。活过来的。没活过来的。”
白岩诉说着。卢鑫和李星河听着很是认真。
“就如同之前的任务一样。你已经尽力了。”白岩扶着卢鑫的肩膀说道。
“可是我。”卢鑫依然有些惆怅。
“我问你。下次如何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还会跟今天一样选择下水么？”白岩问道。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卢鑫几乎是瞬间就回答了出来。不过说完以后又有一些犹豫。他在害怕。害怕下一次如同这次一样。还有逝去的生命。
“如果你因为这次任务害怕下水。那么可能以后会有更多的人白白丧失了活下去的机会。”白岩一字一句的说道。
“救人是我们的职责。是我们的工作。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避免那些惨剧的发生。以及对那些以及发生的惨剧作出行动。”
“我知道。”卢鑫回答着。这些话从海警学校开始就一直萦绕在耳边。
“白老。。。”李星河也是开口。
“怎么了。”白岩看了看李星河。刚才一直安慰着白岩。李星河虽然也很难受。但是比起亲自救人的卢鑫应该还要好一点。也是自己没有问过李星河的原因。
“医院那边。。”李星河有点不敢开口。
“跟船上一样。”白岩也是叹了口气。回答了问题。
跟船上一样。也就代表着。人并没有救回来。。。
卢鑫和李星河再次低下了头。
“大船那边也出了结果。我本来想明天再跟你们说的。”白岩的话语又让两人看向了他。
“大船上有记录仪。虽然海风过大。但是他们发现了损毁船的时候也是作出了提示。汽笛。呼喊都尝试过了。却没有得到回应。最终在水流的干扰下吧小船送到了船头的位置。大船撞断了侧面的甲板。小船便沉了下去。”
白岩一点点的诉说着。
两人一愣。这跟救援的时候说的并不一样啊。
“可能是那时候都有些慌了神。”白岩又是说道。
“救上来的三人也是说道。当时并没有注意海风和船只。正在船仓里吃着饭。孩子也在吵闹。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突然就被撞翻了。一慌神也没有找到船舱门。就沉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那个孩子。。当时我并没有发现。。”卢鑫又是低着头说道。责怪着自己不认真。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潜水员发现他的时候他被柜子压在墙角里。你没发现也是很正常。”
白岩早在劝说过卢鑫之后。便四处打探着消息。好明天开导几个人。没想到晚上就用上了。
“救上来的三人还说要感谢你。”白岩说道。
“感谢我？为什么。我可是让他们失去了孩子啊！”卢鑫突然大吼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