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绝代有佳人

赐婚的旨意一下，云清和洛晋离之间的关系彻底下降到冰点。

云清病好之后老夫人开始为她置办嫁妆，隔三差五待她出门，洛晋离每每碰到都阴着脸，然后沉默不语地走开，活似没看见这两个人。

老夫人晓他心意，却对于小儿女之间的情事无能为力。

“柳月轩新来了几位巧匠，我约了她们的掌柜稍后见面，你随我一起去，你想要什么样式的首饰，都可以和她们说说。”

云清乖巧地应了一声，跟在老夫人身后上了马车。

马儿低叫一声向前行去，马车后面烟尘飘散，林升站在府门前看着马车走远，回头看向一旁的公子。

“她们这又是要去什么地方？”洛晋离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问道。

“这几日老夫人一直带着表小姐挑选首饰，京城里好的首饰铺子好的也就那么几家，想来应是在柳月轩附近走动吧。”

洛晋离“嗯”了一声，拂了拂袖对着他道：“走吧。”

林升跟在洛晋离身后，直到上马才没忍住问道：“公子，您难道真要任由表小姐嫁给太子？”

洛晋离眯了眯眼，目光如刀地落向林升。

林升被他视线刺得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低下头，颤着嘴唇道：“属下多嘴了。”

洛晋离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夹紧马腹，驱动马儿向前跑起。

……

老夫人一早约好了柳月轩的掌柜定制云清大婚的首饰，云清对这些东西不大了解，就任着老夫人在一旁张罗，自己绕开一众工匠，径直上了二楼。

碧波跟在她身后小声道：“小姐您不如留下来，要是有什么想要的样式也能和工匠们说说，她们好照着样子给您做。”

“外祖母比我懂这些。”云清不甚在意地拂过木架上的簪子，从中抽出一根几无装饰的水晶簪，指着它给碧波看，“好看吗？”

碧波张着嘴看着就差在自己脸上写出“快夸我挑的簪子漂亮”的小姐，艰难地从口中说出了“还成”两个字。

云清又不傻，当然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勉强，她顿时不满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奴婢没有别的意思。”碧波亡羊补牢地补充：“奴婢只是觉得，像簪子这样的物件，小姐还是请老夫人来帮你挑选吧。”

云清咬了咬唇，愤然反驳道：“你懂什么？”她执着簪子在原地踱步，舔着脸自夸：“像，像你家小姐我这样的容貌，已经不需要什么事出彩的金银首饰来装点了，越是简单的装饰才越能彰显出我的美貌你明白吗？”

碧波本想反驳，但却见云清却自顾自拆了发髻，将那简直称得上寒酸的水晶簪随意挽在发间，佳人本就是倾城颜色，回过头那一刹那美目流盼，明眸皓齿在简单的发髻的衬托下更显出难以言喻的美感，窗外清风徐来，带动她如墨的青丝，竟有几分仙人即将飞升的圣洁之感。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碧波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云清，一时失了言语。

云清回头觑了她一眼，无趣地将簪子扔了过去：“发什么呆呢！”

“小姐……”碧波手忙脚乱地接住簪子，又呆呆地问了一句傻话：“您是仙女吗？”

云清笑嘻嘻地点头：“对啊对啊，我还是天上的公主呢。”

碧波被她逗笑，握紧水晶簪道：“小姐就会和奴婢说笑。”

凡人真是奇怪，总是把真话当成假话，又把假话当成真话。

她转身看向对面架子上的手镯，手指从上面轻触一圈后又觉得不对，猛地将视线侧移，便见门边有一名陌生男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云清攒起了眉。

碧波顺着她眸光看去，也跟着蹙起眉头：“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小姐一闺阁女子，你怎么能随便盯着她瞧？”

那人闻声方如梦初醒地转了转眼珠，反应过来碧波说了什么，连忙对着这方躬身作礼：“世俗之人蜀犬吠日，还望小姐见谅。”他抬起头，有些讨好地笑：“见谅。”

云清莫名其妙地回了他一眼，被打搅得什么心情也没了，放下玉镯手中玉镯看了碧波一眼：“外祖母要等急了，我们先走吧。”

“是，小姐。”碧波跟在云清身后，与那男子擦肩而过时间他还在瞅着自家小姐，便恶狠狠地朝他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才继续朝前走。

男子被她哼了一声，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长随低声问道：“公子，您不是要给悦小姐挑选玉佩吗？”

男子没吭声，望着已经没了人影的拐角处轻叹：“真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绝代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