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时空作为格式来研究事物的存在
虽然感性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科学的,但任何学说差不多最初都是以感觉为知识的基本材料,即使是牛顿发现万有引力也是源于最初树上掉下来的一个苹果。产生一切思想根源的感觉,都离不开时间和空间。
康德明确提出人类的一切知识都开始于感性直观,即开始于在时空中所把握到的东西,时间和空间意识不是从感觉经验中得来的,它是人类的先天的直观形式。康德在时空观上的贡献是将时间和空间范畴引入认识论,而从前的哲学家都视时空问题为自然哲学问题,没有意识到它是知识论问题的基础。
爱因斯坦也认为,时间和空间只是直觉的两种形式,和我们对颜色、形状和大小的概念一样,同样不能离开意识而存在。“空间,除了借我们所发觉的客观事物的顺序或排列来认识它之外,并无客观的实在;时间,除了我们借事情发生的先后次序来量度它之外,没有独立的存在。”我们感觉到的外物有时并非外界真实的存在,比如颜色,一块涂有红绿相间的方格图案的桌面,你若稍远些看去,必见桌面呈现出紫色,这个紫色是由我们的感觉器官产生出来的。
康德认为必须严格区分现象和物自体,他提出,在人的内外直观中所出现的只不过是关系,就是说,内外感官提供给我们的仅仅是关系的表象,而不是事物“本身”或其内部的属性。外感官表象包含对象和主体之间的关系,内感官表象包含主体对自己的关系;而即使后一种关系也并没有将主体(心)本身呈现出来,只有通过这个主体的自我相关(自我意识)的经验表象显现出来,因为人心本身也同样是“物自体”。所以感官对象的表象并不包含物自体在内,而只包含对象与对象、对象与主体、主体与自身的相继和并存关系,它们只能在外感官受到物自体的刺激或内感官受到人心本身活动的刺激时,通过内外感官的先天直观形式才能出现。这就是对现象(作为感官对象)的观念性的确证。他还认为,恰恰是在我们不承认感官对象的这种观念性,而要把这些现象当作物自体、把时空看作物自体的客观实在形式时,才导致一切对象都成为假象,乃至连我们自己的存在也成为假象[6]。
那么我们所感觉的事物是什么呢?和时空是什么关系呢?我们常人看花是红色的,而色盲看去是紫色的。这样的感觉对于本人都是真的,而物理学知识告诉我们外界并无色,而只是波幅。但我们所感觉的却是色,并且以为色真实存在于外界。其实我们的感觉往往都是“幻相”,那么这个“幻相”是怎么产生的呢?
相对于我们而言,有外界的秩序,作为生命体也有我们内部的秩序,感觉实际上是我们内部的秩序和外界的秩序相交而产生的“幻相”,“秩序”的原意是指有条理、不混乱的情况,是“无序”的相对面。按照《辞海》的解释,“秩,常也;秩序,常度也,指人或事物所在的位置,含有整齐守规则之意。”
从法理学角度来看,美国法学家博登海默认为,秩序意指在自然进程和社会进程中都存在着某种程度的一致性、连续性和确定性。一般而言,秩序可以分为自然秩序和社会秩序。自然秩序由自然规律所支配,如日出日落、月亏月盈等;社会秩序由社会规则所构建和维系,是指人们在长期社会交往过程中形成相对稳定的关系模式、结构和状态。
杨槐对“秩序”的描述是:“科学在思想中给予我们秩序;道德在行动中给予我们秩序;艺术在可见、可触、可听的把握中,给予我们秩序。追求清晰的模式,带给群体稳定的平衡,人的内心总会期待某种秩序。某天我们能静谧而适宜地交出自己,身心就将归属于某种秩序。如同河水流入大海,花朵凋谢入泥,果实熟透坠地,有盛衰有始终,却没有欠缺。我们会无所贪爱,但贯注神情。”
“幻相”也是一种秩序,虽然我们知道感觉上的秩序并不真实,却是由内外秩序作用下产生出来的,感觉到的紫色虽非红绿两色,然若没有外界的红绿两色和我们的感觉器官的相互作用,则紫色也必不能出现。也就是说,感觉和内外秩序相关,色盲的视觉秩序和我们常人不同,即每个感觉都存在一个相对应的秩序,如果相对应的秩序发生变化,“幻相”也发生变化。
感觉不是外物的代表,反是个“遮障”,即佛家的“着相”。执着于相,我们可以造成各种不同的东西,我们亦就此困在所造成者之中。我们大部分生活即在于此中,天天以这些为对象,为伴侣。柏拉图有一个比喻,说人类是困在地穴中,只有一个背阳的小孔向外,从此孔而外窥则只见许多阴影。时间是表达事物的变化,是一切事件过程长短和发生顺序的度量,具有一维性。而“幻相”的变化,让我们更加深入的认识外物的秩序、我们内部的秩序以及“幻相”背后的秩序,而这些秩序都可以归结为时空秩序。
海森伯曾说,我们观测的不是自然本身,而是由我们用来探索问题的方法所揭示的自然[7]。由此可见,主客体是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量子力学的发展表明,不存在一个客观的、绝对的世界,唯一存在的,就是我们能够观测到的世界。物理学的全部意义,不在于它能够描述出自然“是什么”,而在于它能够明确,关于自然我们能够“说什么”。
不存在相互完全独立的主观时空和客观时空,因为主观和客观本来就不能完全独立开来,他们的时空也是相互作用的,量子力学就是实证,我们的意识影响了量子的时空秩序,体现了主客体之间的时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