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2008年10月27日

2008年10月27日，H股市场出现了我投资以来见到的最恐怖景象，和327国债事件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A股市场也是这一天见底，这一天，我们的实验基金的价格瞬间跌破150元。

在这之前，股市已经够恐怖的了。2008年10月27日之前，我的一位朋友这样形容股市：没有最恐怖，只有更恐怖！

我并没有剪贴屏幕的习惯，但是我却剪贴了这一天的部分行情（见图1-4）。其中右下角上涨的是看跌涡轮。

那时候，雷曼倒闭不久，美国7千亿救助方案刚获国会同意。但是美国股市见底却是在2009年3月。中国股市见底提前了半年。一个重要原因是：2008年国庆节后，几乎所有原材料价格和粮食价格暴跌，中国经济似乎戛然而止（《沪吉诃德和深桑丘——戏说中国股市二十多年》一书中有详细记述）。

H股急跌还有两个原因：一是外资为了应付本土危机，不计成本卖股票；二是大量外资机构通过累积看跌期权（Accumulator），恶意做空。

这一天，H股兖州煤业跌到2.98元，江铜跌到2.58元，马钢跌到0.87元；也是这一天，A股浦发银行跌到11元。要在这一天买股票还真不容易，因为当时有人说这些股票还要再跌20%。

我一直认为中国经济不会有太大问题。因为我认为：科技进步了，创造财富容易了；中国经济的主要瓶颈是资源，而资源降价对中国是大利好；内需不足不难解决，调整分配制度就行。

前不久的抄底失败并没有打消我继续抄底的勇气。我的博客上有两篇10月底写的自嘲短文：《“狼走了”——说谎放牛娃后来的故事》和《抄底者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打的》（参看本书同名杂谈）——表明了我抄底的决心。

可惜那时候我们的H股资金不多了，我卖掉所有看跌窝轮，买进股票，主要是兖州煤业和南车时代电器。A股也加仓了银行股。记得我买得最好的是11块多的兴业银行。

我在2008年三季度报告中写道：

我们以为，目前股价不仅仅反映股票未来赢利，还反映市场资金短缺和投资人信心。特别是香港股市，受美国资金影响较大……似乎许多人因为救急在不计成本抛售股票。我们绝不能那样做。我相信我们所持股票按未来赢利算一定是低估的。只要我们能坚持，就一定能迎来丰厚的回报。

有种观点认为，经济形势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所以股票还没有见底。我们不这样认为。我们以为，股市往往提前反映经济形势。等到经济形势最坏的那一天，股市就已经超前上涨了。银行股和煤炭股是在它们业绩大增的时候下跌的，同样，它们将来也会在业绩下降的中后期上涨。

我在2008年年终报告中这样写道：

国际能源和原材料价格降了，我认为中国的经济基本上不再有瓶颈，长远看股市会逐步走好。虽然我也认为一年内股市大涨可能性不大，但是，等一切变好了再投资，股票就不会这么便宜了。

长期看，大多数人为什么亏钱？大多是因为：高位贪心买了，低位恐慌卖了；或者急于求成，听消息短炒。我以为，战胜指数最可靠的办法是：高位轻仓，低位重仓；并且选赢利增长的股票。

正是因为我们在股市最困难的时候坚持价值投资信仰，大胆买股票，我们的投资业绩从此发生巨大逆转，2008年的亏损因此减小。

我的朋友戴建忠那时候和我一样，不但没有垂头丧气，反而异常兴奋。因为我们一起投资过各种市场，从来没见过还有这么便宜的股票。我们一致认为，现在是剪外资“羊毛”的时候，绝不能因为恐惧卖股票，那样就让别人“剪羊毛”了。兖州煤业光是现金就有每股2元。戴建忠说：“3元多的兖州煤业不敢买，这是价值投资者的耻辱！”这句话成了我们圈子中的名言。

是的，你是不是价值投资者，2008年10月27日前后的市场就是对你最好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