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
肖姓军需官死后,董天成随手招呼过来一个士兵,叮嘱了一番后,该士兵便带着几个人,赶着马车,载着肖姓军需官死去的尸体,去襄阳城下某个县城肖家分院报丧去了。
至于肖姓军需官死去的说法。
肯定是按照守军将领所给出的那个理由去说了。
即肖姓军需官立功心切,在襄阳城遇到北元鞑子偷袭的时候,在城头不小心被敌人流箭杀死。
除了这个肖姓军需官死去的理由外,这些送肖姓军需官尸体的士兵,还需将董天成已经与襄阳城守军交割粮食,粮食全部入库的消息,告诉给那个专门从临安城赶来的肖家人。
这么做。
是董天成还有后手。
他可不想自己被人抓住把柄,继而断了自己的前程。
此外。
襄阳城的守军将领,也有事情要做,那就是将之前发生在襄阳城下的战况,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临安城的那些大佬们听。
之前守军将领,是准备将所有战果一起汇报的。但是在董天成的提醒下,襄阳城的守军将领,果断的修改了自己的汇报材料。把董天成率领辅兵与襄阳城守军里应外合将偷袭襄阳城北元鞑子全部灭杀,改成了董天成率领辅兵与襄阳城守军里应外合将偷袭襄阳城北元鞑子击溃,除一小部分北元鞑子逃脱外,剩余北元鞑子全部被杀,逃脱的北元鞑子,他与董天成正在率兵搜捕。
这样汇报。
是为了董天成之后的行动。
与其说是董天成之后的行动,倒不如说是董天成为了襄阳城内守军们的口粮问题,而做出的部署。
换言之。
董天成要假扮北元鞑子溃兵,去搞粮食。
至于这个粮食,从什么地方而来?
自然是襄阳城外的肖家庄园了。
将目标选定为肖家庄园了,一方面是真的为了搞粮食,为襄阳城内的那些守军们搞粮食。另一方面是为了出气,出肖家出卖董天成的气。
两者之前,后者占据的比例是最大的,也就是董天成专门是去找肖家庄园麻烦的。
就算肖家知道这件事是董天成做的,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们没有实际上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就是董天成做的。
再则。
董天成也不怕肖家人知道,他这么做,就是要肖家人明白,自己跟旁人不一样,旁人或许害怕肖家。但自己绝对不会害怕肖家,肖家既然敢动自己,就要做好被自己动的准备,襄阳城外肖家庄园的事情,就是自己给肖家人的一个信号。
要是在敢冲着自己下手,肖家所付出的代价,可不仅仅就是一个肖家分院庄园所能代替的。
摧毁肖家庄园的行动。
肯定不能是在白天进行,白天人多嘴杂,不利于董天成行事,要是换作晚上,可就不一样了,晚上便于浑水摸鱼。
现在的时间,是中午时分。
董天成等人,需要挨到晚上,才可能出动。数个时辰,肯定不能干坐着,也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在场的士兵们,竟然庆祝了起来,鸡鸭鱼肉全都有,唯独没有酒。
不让上酒,是董天成的意思。
这般场合下,吃肉可以,唯独不可以喝酒。
喝酒误事。
喝酒容易出事情。
所有的人,全都以茶代酒了。
吃喝完毕后。
董天成一个人离开了军营,坐在了距离军营不远处得一个小山坡上面,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大好河山。
如此大好河山,但却要在十多年之后,落在北元鞑子的铁蹄下,董天成真的有些不甘心啊!
男儿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哎!
想到伤心之处的董天成,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董将军,为什么叹气啊?”那个使唤着铁扁担武器的江湖好汉,听闻董天成叹气,不由得出声发问了一句。
“我在感叹着大好河山,却要落在北元鞑子的手里了。”董天成头也不回,继续看着长江对面,“那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民众将会在鞑子的屠刀下瑟瑟发抖,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民众将要惨死在鞑子的屠刀之下,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民众就要家破人亡。父母失去了儿子,儿子失去了双亲,丈夫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妻子,妻子也失去了自己敬尊的丈夫,那个时候,我们大宋王朝境内,将会上演比靖康之耻更甚百倍的屈辱!”
使唤铁扁担的江湖好汉,似乎没有想到董天成竟然会跟他说这些话,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吐了一句话出来,“不能吧?”
“之前我们大宋与辽、金、西夏、吐蕃、大理、安南等国并列,但现在那?我们大宋王朝周边,只剩下了两个国家,一个是北地大元,一个是南面安南。安南不足为惧,可怕的却是北地大元,金、西夏、吐蕃、大理等国家,先后被北地大元灭亡。在灭亡这些国家后,北地大元已经对我们大宋形成了战略包围,要不是襄阳城还在我们大宋手里,说不定我们大宋王朝已经步了金、西夏等国的后尘,被灭亡了。西夏被灭,西夏人被屠杀殆尽,金国被灭,金国人被杀的七零八落,大理陷落,大理治下的臣民,同样没有逃过被屠杀的命运。我们大宋王朝陷落,大宋王朝下面的民众们,会有好果子吃吗?”
“这……。”使唤铁扁担的江湖好汉,说了一个这字,就在也说不出话来了。
董天成继续,“离开临安的时候,我听户部一个官吏说过,他说我们大宋境内,现有三千万多户民众,差不多七八千万人,这么些人,一旦作乱,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占领我们大宋国土的异族,肯定会举起他们手里的屠刀,屠杀我们民众的。我们的民众,被杀的越多,他们这些异族的统治,也愈发的牢固。这都是命啊,但是我们的那些官老爷们,在做什么?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就连襄阳城这么重要的国家门户,也成了他们铲除异己的砝码,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