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验凶

二皇子白流易忽然起身道：“父皇，毒是儿臣下的。”“甚么？！”白柘峰怒不可遏道：“你想弑君父？这是忤逆加谋反！”白流易显然也有些害怕，但仍壮着胆子道：“儿……儿臣想毒杀的是嘉母妃。”

嘉贵妃气得脸都白了。白柘峰怒道：“不管想毒杀谁，都是忤逆大罪！来人，拖下去活活打死！”白流金闻言吓得“扑通”跪倒在地，身子颤抖如筛糠：“父……父皇，二……二弟他……不可能有这胆量，肯定是被冤枉的，还……还请父皇明察。”

“冤枉？谁冤枉他了？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嘉贵妃尖声道。白柘峰还在气头上，对左近的侍卫道：“你们还愣着干甚么？赶紧给朕把这个逆子拖下去打死！”

“住手！”这一番巨变倒教青月容逐渐恢复了冷静：“皇上，要处死二皇子殿下也不急在这一时，谋杀君上乃是大罪，兹事体大，还是把事情弄清楚了为好。”

“还有甚么不清楚的？”嘉贵妃质问道。青月容转向嘉贵妃：“据本宫所知，重阳节献上的菜肴，之所以要先送去御膳房，一是为了妆点美观，二便是为了君上安全考虑，端到御前之前，要先有御膳房试毒。这是白陆皇宫多年来的规矩，本宫才来了几个月，都已知晓，嘉妹妹在宫中多年，怎么会不知？”

“本宫……啊不，臣妾当然知道。”“那适才本宫说，酒中的毒是本宫在寝殿时不小心将鼠药掉落，若真如此，御膳房试毒时便会发现。嘉妹妹为何不以此反驳本宫？”

嘉贵妃一愣，随即道：“臣妾见圣上险些被下毒，慌乱之下忘记了。”“的确是慌乱，至于原因么……”青月容浅笑着又道：“要照刚才的逻辑，端菜前御膳房已试过毒，当时酒中无毒，端上来后却成了毒酒，那么只有端菜的间隙有机会下毒。这端菜的时节二皇子殿下一直坐在席上，没有离开过，所以二皇子殿下没有嫌疑。”

白流金长舒了一口气，连连对青月容叩头道：“母后明断、母后明断。”白流易却皱着眉，一言不发。

嘉贵妃冷笑着道：“照皇后娘娘的推断，那么下毒者，依旧非祝尚宫莫属。”“不错，祝尚宫的确嫌疑最大。但是但凡前去端菜的宫女都有嫌疑，要想查出究竟是谁下的毒，臣妾倒是有一法。”

白柘峰道：“甚么法子？”青月容低头看了看那毒酒，说道：“这毒药应该是砒霜。此刻距离下毒时刻应该不久，下毒之人如今手上定然还会残留着一定剂量的砒霜。臣妾自青洲国带来了一位草药，那草药原本无害，但一沾上砒霜，哪怕剂量再小，都会产生腐蚀皮肤的剧毒，这剧毒会通过皮肤渗进血液，最终全身溃烂。中毒之人自中毒到死亡要两三天的时间，这期间中毒之人会浑身瘙痒、疼痛，生不如死。当然了，下毒毒害圣上的人，教他生不如死，也算便宜他了。”

白柘峰道：“你到底想说甚么？”“臣妾这就去翊坤宫中取了那草药来，要端菜的宫人一一伸手进去使，到时候，谁是下毒之人不就不言自明了？”

青月容说罢便回了翊坤宫。等待青月容回来的过程对于在座所有人来说都十分煎熬。终于，青月容带着一只木盒走了回来，说道：“此事祝尚宫嫌疑最大，祝尚宫，你先来。”

祝桐芙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将手伸进木盒中，半晌，又伸了出来。青月容对她言道：“你先去一旁候着，别急，毒发至少要一炷香的功夫。下一个是禧贵人宫中的。”端菜的宫女一一将手伸进木盒中，最后才轮到钟粹宫的阿翠。

青月容看了一眼阿翠，忽然转向白流易，说道：“二皇子殿下也来试下罢。”白流易走了过去，如法炮制，而后立在一旁。

青月容转向阿翠：“该你了。”但见阿翠忽然跪倒在嘉贵妃面前，双膝不住打颤：“娘娘救我，奴婢不想死啊！”嘉贵妃大怒，一脚踢开她道：“起来！没用的东西！那是断肠散，根本不是砒霜，你怕甚么？”

“哦，原来如此。”青月容笑吟吟地道：“这毒药无色无味，嘉妹妹是从何得知它的种类的呢？”

白柘峰见状不对，赶忙下令道：“来人，把谋害朕的刺客阿翠拖下去打死。”

一场重阳欢宴，便在阿翠的哀嚎声和嘉贵妃怨恨的眼神中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