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银的双脚已经没有了知觉,才落下便摔倒在地。
她低咒那个绑架她的男人。这样令人难忘的经历,她不想再来一次。
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人走了过来,从她身后取下了一块人头大小的,带着一个挂钩的晶石。
蒙面人将她提起来丢进了一辆拖车里。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银赫然发现他的身后还有一对翼翅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衣服的装饰吗?不对!
银瞳孔微缩,心中暗道:是魔灵!!
她咬紧下唇,忍住心中的震惊,没有开口。
她尽量缩着腿,用身体的温度温暖腿脚,以便更快地恢复行走能力。
穿过几条黑漆漆的通道,拖车停在了一间牢房前。
魔灵转过来,将她的绳子解开,推搡着把她关了进去。
银的脑子和身体都冻得不听使唤,撇了眼牢房内似乎还有一个人在靠里的床铺上斜依着。
她并没有刻意去看牢房里的另一个人,艰难地迈开腿,寻了牢房另一边的床铺坐了下来。
这里实在太冷了,她攥紧了那个绑架他的高大男子塞给她的棉衣。
但是冰冷的空气还是会钻进衣服的缝隙。
冷的都无法思考了!
她将腿缩起来,抱成一团。
“你难道是……银吗?”一个女声问。
听到声音,银抬起头来。
出声的是牢房里的另一个女人。
她三四十岁的样子,眼角有几条皱纹。
大概因为在牢房里关了太久,皮肤有些不正常地苍白。
望着她,银的呼吸加重了几分。
她的面庞轮廓,五官样貌如此的熟悉,不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法蒂莎吗?!
“法、法蒂莎姐姐?!”银开口道。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激动,银的声音发颤。
“你真的是银?”法蒂莎有些犹豫。
法蒂莎难以相信,这个和印象中一模一样的小姑娘,难道真的是那个从小就喜欢粘着自己的小妹?
但问题在于,自己对她的印象是二十年前的!
“法蒂莎姐姐,是我,我是银。”银站起来拉住她,眼泪夺眶而出。
“可是你……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你的相貌……”法蒂莎难以置信地看着银。
银抹抹眼泪,“当年得知你去了迪阿琪,我便偷了钥匙悄悄跟着你,看你使用诺普洛传送后,我也依样画葫芦传送过去了。
但我到达迪阿琪却没有找到你,而且钥匙也丢了。我在那里呆了快两年时间,好不容易又找到半块钥匙,才得以回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回到迪夫鲁特时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年!”
银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垂着头,双手绞着衣角。
法蒂莎吃惊地捂住胸口,愣了愣,然后伸出手,抚上银的脸。
在触摸到银的脸颊的时候,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泪水,法蒂莎一把将银抱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良久,法蒂莎擦擦眼泪,说:“傻孩子,你从小就这么冒失!又总是粘着我,我当年要多留个心眼,也不会让你跟踪了。
那时我去迪阿琪,是因为图姆拦截到一封奇怪的信,信中所言事关重大,所以才让我去迪阿琪证实。
唉,谁知道你居然悄悄跟着我。难怪后来图姆派人到处找你,怎么都找不到。你去见过图姆了吗?现在又是为什么被抓了呢?”
银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
“别哭了,来,讲给我听听。”
法蒂莎将银拉到桌旁坐下,心疼地摸着银的头发安抚她。
“我去见了图姆会长,知道你去了至高圣殿,所以我才到那找你。但是到了那里……”
银说着,突然哭了起来,法蒂莎怎么劝都不停。只好抱着她,轻拍她的背,让她尽快平静下来。
“我喝了一杯水后,就觉得头晕,便躺下休息。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法蒂莎用拳头砸了下桌子,愤怒地说:“至高圣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姐姐你是说,是至高圣殿把我抓来的?”
“岂止是你,我可是被至高圣殿的总理执事亲自抓来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魔灵净土,魔树蜂巢!”
“什么!!这里竟然是魔树蜂巢?那我们逃不出去了吗?”
“这里离地面不知道有多高,没有移动水晶,我们没办法离开。而且这里看似平静,但四处都是蜂灵,我们的一举一动也都被蜂灵监视着。”
“天哪,难道至高圣殿和魔灵勾结在一起了吗?不行,我要去告诉他……”银说着就要站起来。
“你要去告诉谁?”法蒂莎问。
“呃,”银咬了咬嘴唇,“我是说,要将事情告诉图姆姐姐。”
法蒂莎翻了翻眼睛,说:“会长她早就知道至高圣殿的面目了,不用你告诉。”
她好整以暇地将下巴放到拄在桌沿的手上,直勾勾地望着银。
“那个,那个,我是要……”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刚刚,她突然意识到,奥利弗要找的人就是法蒂莎!
他愿意和她冒险,用半块钥匙开启诺普洛的通道到迪夫鲁特来。
而她之所以答应他,是因为他当时的眼神和他所说的那几句话。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她,这些年,即便被所有人误解怨恨,我依然初心不改!
而且我知道,她对你也很重要,若非如此你不会也在寻找。我从来没有求过人,我只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去达成我的目的。
但现在,我求你,去的时候带上我,我不能没有她。在这个世界,只有你可以帮我。”
自己是魔灵同化人,不可能跟奥利弗在一起,法蒂莎姐姐虽然是人类,可是却已过了二十年光阴。
想到这里,银心里酸酸的,在心里责怪,都是因为那个不完整的钥匙。
“啊,姐姐,你结婚了没有?”银问。
“嗯?”法蒂莎更加觉得银有些怪怪的了。
不过她很清楚银的脾气,所以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她。“我已经结婚了。”
“这样啊。”银脊背一弯,既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更加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