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青灯晕染黄卷，马灯火光暗淡。一直晕乎乎的苏沫被风吹的半醒，朦胧间抬头，看到唐允忠靠在牢门边上抿着唇看他，眼神深邃，鬓角坚毅。

苏沫揉揉眼睛，嘟起嘴，身体燥热的难受，一股脑儿坐起身来张开双臂，哝哝道“抱~”

唐允忠眯起眼睛，向来一丝不苟的他被苏沫的小动作欢喜到，嘴角卷起一个笑。

“想我了？”他过去把苏沫抱起来坐下，让苏沫正对着她坐在他腿上。后者很乖的把额头贴在唐允忠微凉的下巴上，小心翼翼的蹭来蹭去，轻轻应到“嗯。”

“最近忙。”他叹了口气，圈着苏沫的手又紧了紧，随即有所察觉的问道

“怎么瘦了这么，都瘦成一把骨头了。”

“我不知道。”苏沫随意的说，对他问的这些问题很不耐烦，她近来时常呕血，也只是和狱警说是伤口裂开了。自己在偷偷把腿上的痂抠开，算是把谎圆了过去。

“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

“不疼了。”苏沫钝钝的说，俯在唐允忠背上兀自想着自己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若是那样的刑罚再来上几次，自己还能活多久。她想的入神，唐允忠就这么抱着她。半晌，他戏谑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畔，是那样的清晰，对于濒临绝境的人犹如天籁。

“跟我回去吧，唐府现在有点冷清。”

苏沫听得很认真，一字一句咀嚼着他说出的话。

但她已经是病入膏肓的人了，已经不想在为选择怎样的环境而费心。

“不了。”苏沫轻飘飘的把拒绝说出口。唐允忠忍不住蹙眉，他不知道苏沫现在病重的程度，只是以为换个好的地方就能慢慢调养过来。

“苏沫，我带你走离开这个鬼地方对你来说，应该是恩赐。”

他的声音冷硬，对苏沫来说才甚是熟悉。或许是久坐累了，苏沫转过头换了个姿势，靠在唐允忠怀里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不懂，我只是想固定的地方安逸的过日子。我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唐允忠确实不懂她这是什么歪理，冷着脸依了她。苏沫顿时开心起来，红扑扑的脸颊上扬起一个疲惫的笑容。偏过头吻上唐允忠唇，像是最无畏的飞蛾最后的奋力一搏，决绝又凄凉。

“唐允忠，我要……”

苏沫就这么随着唐允忠的话，在他的掌控下醉生梦死。好几次鲜血已经涌了上来，却还是被她咬着下唇咽了回去。便再也不肯与唐允忠亲吻。

唐允忠只当她是害羞了，事事顺从。

结束后，苏沫好像没有骨头一般靠在唐允忠身上，勾住他的小指轻轻拽了拽，抬起哭的梨花带雨的脸，红着眼眶问他“以后每天来看我好不好。”

唐允忠被她这么一哭就整个人都化了，抱着苏沫事后温存，答应了下来。

翌日清晨，唐允忠穿戴好衣服准备走了，忽然听到半睡半醒的苏沫眼睛眯成一条缝，呢喃着问道“若是当初我不走，我们两个会不会好一些？”

唐允忠闻言，扭头看了她良久，才轻声道“回吧”

声音很轻，外面鞭打犯人的声音一交杂，她就模模糊糊的听不清了。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最后见到明楼书的那次，也是这样，她有些后怕。可没有勇气再问一次，只能重新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