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本初子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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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耻辱

许鸢找不到老公,只好去给Linda买酒。好容易挤进调酒师的视线范围。

“May I buy you a drink?(我可以给你买杯酒吗?)”突然有人在她耳边喊着。

“No thanks.(不用了谢谢。)”许鸢头也没回地说。

“Why?(为什么?)”那声音依旧坚持着,这次感觉更近了。

许鸢想说,那是因为她老公告诉她,这里的规矩是,哪个男人想给你买酒,就是表示他想要你。

“It’s not for me, but my friend.因为是给我朋友买的。”许鸢接过酒,看也没敢看一眼对方,转身去找Linda了。

Kevin此时已经和Linda相拥着进了舞池,不时互相咬耳朵亲密地交谈着。

经过许鸢的时候,Linda顺手一把接过许鸢手中的鸡尾酒,挑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和Kevin跳着。

“May I?(可以请你跳舞吗?)”一个带着西班牙口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许鸢回身正要拒绝,却被人一把推进对方的怀抱。

“去跳舞啊!”Kevin大声对许鸢喊道。

许鸢一阵心寒,没来得及作任何挣扎,就被对方误认为默许,直接带进舞池。

许鸢从未和别的男人跳过如此贴身的舞,又当着自己老公的面。尴尬无比。动作也愈发僵硬,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步伐不说,还不受控地不是踩对方的脚,就是踩到撞到的其他人的脚。成为舞池中最不和谐的一对,引来无数的嘲笑和讥讽的眼神。

在说完无数个“Sorry”后,许鸢终于放弃了。甩开对方的手,走到Kevin身边。

“我不想跟别的男人跳舞。很晚了。我想回家。老公,我们走吧。”许鸢满脸期待地对Kevin说。

婚后的许鸢夜生活的结束时间向来是以伦敦最后一班回家的地铁时间为准的。

“Late? This is just the beginning!晚?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Kevin无不嘲笑地说。

天空微雨,典型的一天有四季的伦敦天气。站在酒吧外面的都是吸烟客,除了她以外。许鸢从来不吸烟,刻意找了个避开下风口的地方站着。找到一处没有烟雾飘散的空间。

许鸢期待着Kevin能跟出来看看她,关心她一下。却不曾想等来了刚才和她跳舞的人。

此时她才看清对方的模样。近1米8的个头,很年轻,身材消瘦,略显凌乱的深棕色卷发,有种颓废的感觉。说话带着西班牙口音,可能在英国生活得太久,皮肤也开始显得白皙。

“我叫Santiago,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进去继续跳吧。”对方一把拉起她的手。

“对不起,我不会跳,不想跳了。”许鸢努力挣脱着他的手。

“可是你朋友说你想跟我学跳舞的。”对方依旧不撒手,并进一步拉进身体的距离。近到许鸢可以闻到对方的酒气。

“谁跟你说的?”许鸢诧异地问道。

“她呀。”对方指了指玻璃窗里正在和自己老公尽情跳舞的Linda。

“可我不想跳。”挣扎从街道这边一直持续到街道另一头。

“放开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西班牙人抬头看了看这个比自己身材略高大魁梧的男人。

“我是她男朋友。现在可以放手了吗?”麦尔斯冷冷地说,一手强有力的牵制着他,一手轻松把许鸢搂入怀中。

“带我走。”许鸢瑟瑟发抖地靠着他说。

麦尔斯脱下外套,搭在许鸢身上。护着她离开了。留下呆呆站在原地的西班牙人。

“你真的不会跳舞?”回到车上,麦尔斯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知道?”

“谁让我请你喝酒的时候,你看都不看我。”

“你干嘛跟踪我?”诧异战胜了疲惫。

“这里好像是公众场合。谁都可以来。不过我也确实好奇你老公到底对你有多狠心。”

“关你什么事?你算哪棵树上的鸟?你为什么要劝我回来?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一个弃自己于不顾的老公,一个偏偏爱来看笑话的债主。许鸢彻底崩溃了,有点歇斯底里。一晚上的委屈与愤怒顷刻而发。

“你以为我想对你什么?一个脸上有疤的女人……”麦尔斯还没说完,就发现那双有灵气的瞪着自己的大眼睛开始起雾。

“Sorry…….(对不起)”麦尔斯收住了自己的话,适时地递上纸巾。

“我不需要。”却被许鸢推了回去。

“我要回家。麻烦你送我回家。”许鸢强忍着自己情绪,不让眼泪流出来。

“我可以放音乐吗?”麦尔斯礼貌地问。

没有回答。

车内响起了悠悠的阿根廷探戈的舞曲,时快时慢的节奏,随着许鸢的心情起伏。在同样舒适的座椅上,许鸢又不自觉得睡意沉沉。只是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不会跳舞可以学……”

看着又一次在自己面前陷入沉睡的许鸢,麦尔斯摸了摸许鸢的额头,并无感觉过热。

“难道你真的有什么气睡症?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别放弃我。”许鸢突然梦魇般喃喃自语。

“放心,我不会放弃你的。”麦尔斯帮许鸢捋了捋落在右侧脸颊上的头发。

许鸢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压在自己右脸旁,死死不肯放开。

“傻丫头,我保证你会学会跳舞的。让你比任何人都出色。”

许鸢的手慢慢松开了,麦尔斯趁机腾出手来,把她的手塞进安全带,以免再有异常之举。

“不过不是现在。要等你跟你老公有了了断。当初在拍卖行见到你的时候,感觉你是挺聪明的女人,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变得这么蠢。我差点都要怀疑自己判断有误了。”麦尔斯身体往后退了退,再次仔细观察许鸢。

“不过没有疤,你看起来确实很不一样呢。倒是个美人胚子。”麦尔斯忍不住又用手遮了遮许鸢脸上若隐若现的疤。

有了安全带的束缚,许鸢果然一路都很老实。两人相安无事。

到了目的地,麦尔斯先把她的手从安全带里轻轻拿出来。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怎么又是你?”许鸢睁开眼的第一句话。

“我以为你会先说谢谢。”麦尔斯不以为然地说。

“谢谢你送我回来。不过我真的觉得你好像是我的克星。每次见到你都会又不好的事发生。”对于连续两个晚上都莫名其妙害自己陷入困境的这个人,许鸢百思不得其解。

“要学会自我反省。不要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早点回去休息吧。”

看着许鸢进了门,麦尔斯发动引擎,快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