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犀牛婆婆的咒语

作者：张秋生

犀牛婆婆独自住在河边的茅草屋里。别看她嘴上长着尖尖角，模样挺凶的，她的心地却很好，人也挺温和的。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忽然变成了一个巫婆。

她不是那种能骑着扫帚满天飞的巫婆，犀牛婆婆没学会这样的本领。她是偶然在一棵枯死的老橡树的树洞里，捡到一本前任巫婆——掉到悬崖下摔死了的黑猫藏在那儿的神秘咒语书。

那些咒语很难念，但念准了还是挺灵验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犀牛婆婆绝不会专把王子变成天鹅，也不会把公主变成癞蛤蟆，她可不是那种恶毒的巫婆。

犀牛婆婆躲进她那小茅草屋里，整天背那些疙里疙瘩的咒语。

她想，兴许能用这些咒语为大伙儿干些好事。有一天，她出门去，穿过草地，翻过坡。忽然，她看见山坡拐角处有一只老狼躲在那儿，他在等小兔子路过。

犀牛婆婆生气了，她突然想起了一句咒语，就抬头向天念了起来。那只老狼一下子变成了一块石头。等小兔子过去以后，犀牛婆婆想把老狼还原，狠狠教训他一顿。可是，她想来想去，想不出书中有还原的咒语，只能委屈老狼，让他永远伏在山坡拐角处了。

那地方，后来人们称作老狼岩。

因此，犀牛婆婆不随便用那些咒语。她常想，要是把某个东西变过去，再变不过来了，总不是一件好事。

又是一年的夏天来了，天好热好热，可就是不下雨，小草发了黄，树叶都耷拉下脑袋来了。天上有几朵云彩，可是这些云彩姑娘整天东游西逛，就是不愿意变成雨点儿落下来。

大伙儿来请犀牛婆婆用点儿魔法，要不整片森林都会枯死，就全完了。

犀牛婆婆被说服了。

因为好久没用魔法了，她把咒语书翻了一下，总算在第十八页上找到了下雨的咒语。她背了三遍，把它记住了。

犀牛婆婆开始施展魔法，她两臂向天，眼睛紧闭，念念有词。念到一半时，她忽然停了下来，急忙跑回茅草屋，打开书本。

是她忘记咒语了吗？

不是的。犀牛婆婆忽然想起，书里好像没有让雨停下来的咒语。她把书从头到尾翻了三遍也没找到，看来，黑猫女巫也没这个本领。

要是雨来了，可是下个不停，这不是更糟糕吗？

犀牛婆婆没声张，她抹抹脸，想出了另一招。

她把家中的盆盆罐罐都找了出来，动员大伙儿排着队到森林边的泉水旁，舀水来浇树和草。

犀牛婆婆说：“我的咒语要一边干活儿一边念才有效。”

大伙儿在舀水，犀牛婆婆一边浇水一边念：“一勺水，莫嫌少，草变绿，树长高……”

大伙儿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越浇越有劲，不一会儿就浇了一大片。

这把天上的云彩姑娘急坏了，没人理她们，没人再看她们乱晃荡了。云彩姑娘们就伤心地哭起来，这一阵哭啊，就把森林和草地都“哭”绿了。

大伙儿呢，笑着说：“犀牛婆婆的咒语真灵，真的把雨点儿给搬来了。”

犀牛婆婆知道这不是咒语的魔力，她说：“要说干好事的话，大伙儿的力量才是最大的魔力。我这些咒语啊，并不是全灵的。要知道，我只不过是个业余巫婆。”

哈哈，巫婆还有业余的。

打这以后，犀牛婆婆觉得要干好事，依靠大伙儿比依靠咒语灵验得多；而坏事呢，犀牛婆婆是从来不干的，咒语对她有什么用处？

渐渐地，犀牛婆婆连业余巫婆也不当了。她总是带领着大伙儿干这干那，大伙儿也只记得她是个能干的、善良的好婆婆。

至于那些咒语呢，当然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