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隐患爆发
旧波未平新波起，积微平地响春雷。
却说澂澈见袖子里的两个家伙跑出来，虽然想布置几道阵法，以防不测，却没来得及就已经昏迷，等到醒来已是数日之后的事情了。记得他醒来时，是一个晞露未干的清晨，朝阳透过密林，岩石上稀疏疏的斑点，闪闪烁烁，摇摇晃晃。草木之间，鸟兽虫鸣，一股爽朗的气息带着些许灵动，钻入自己的体内，欣欣荣荣，盎然生机，跃然于整个天地之间。每次看到这样的景象，澂澈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涓泉冷石，汀生仆累、蒲卢、菖蒲之列。内视己身，好在只是消耗过大，经过几日休养，倒也并无大恙，只是有些虚弱罢了。垂柯郁苍，白露成行，望着这般美景，澂澈不仅感叹道：“良辰美景今宵在，却教伊人何处寻？”不知怎么他自己突然想起说是要侍奉自己，以报答自己的搭救之恩的姬如霜来。心中不禁恶恶的想，不知道自己再次提起来她会是什么表情，想着想着就入了迷了，全然不知芳草深处的泉水里面藏着两个小家伙在纠结要不要上岸。
此山风景尤美，被后世被作蔓渠，不得不说的这的确是个好地方。醒来之后的澂澈不仅欣赏了这里的风光，检查了自己的状态，更是把那天发生的事情都探查一番，这才放心下来。
本来以澂澈道法的保护，那两个小家伙是出不来的。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后面的事情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尤其是在赣瘴珠被祭出以后，耗费了太多心力。再加上自己强行提升境界，其实昏厥也是必然，这样一来，保护他们的道法必然会受到影响，自然也就拦不住当时也有道尊巅峰修为的姬如霜！
所以最后那一幕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当然，虽然感到意外，却并没有苛责之意。本来澂澈是有意让苍生都看到那群家伙，并且能够感受到事情原委。当然是不可能窥探到其他的东西。毕竟也要有所隐私，不是么。一来也都有说准备，二来也借此瓦解它们的阴谋。直到后来，鸿钧道子出现，截断与外界的连接。当时的他感到事态严重，也就没有执意把这一幕让苍生都看到。不然现在的洪荒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直到最后赣瘴珠爆发更是印证了他这种判断。
鸿钧道子陨落后不久便为天下苍生所获悉。天下苍生，望风而动，四处寻找。不过那个时候澂澈一行已经离开了。毕竟一旦到了那个境界，一言一行，无不影响在天地万物。且不说他殒命时的异象，人族那边也必定会有魂灯或者命牌之类的东西。当时整个人族都震怒不已，是要手刃凶手，以报其仇。只是不知道当时鸿钧道子去了何处？又无法推演。并想要请巫尊大羿携带巫族精英，赴昆仑山商议此事。巫族获悉此事的时候，大羿也极为重视，吩咐一番之后准备，亲赴昆仑，商讨此事。
一时之间，天下闻风而动，各怀心思。暗潮涌动，山海之间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而妖族此时也好不了多少，不说东皇太一是什么情况，单是这一次损失的十大妖神，就足以令其元气大伤。唯一没有怎么波及到的就是巫族，于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把这件事的矛头也纷纷指向的巫族。大羿既要顾及四海八荒的镇守，又不可能放任此事不管，只得亲自前往，以释嫌疑，妖族还好，本身就不怎么对付。那是人族那边怎么说都是同盟，如果处理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还是都懂的，但正因为懂得多所以更加麻烦。
这一次，燐随大羿一行，以大罗真仙初期的修为，作为巫族少年翘楚。人族这边，鑷也以太乙金仙后期的修为，作为人族这边的年轻才俊参与其中。至于苷洙之列，因为本身实力不够，无法组织起太大的队伍。也是作为散修一道出席。6乱石村出来历练的人，绝大多数都卷入其中。总之这个漩涡很大，山海之间所有的苍生，都无法避免。关乎各族兴衰存亡的时刻也正式到来，也正是这个，真正的拉开了乱世的序幕。
不过这一切都与此时的澂澈无关，即使有关他也没什么更好的方法。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剩下的，也还是要看他们自己，对于这一点，即使他也无能为力。时间紧迫，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也只有走完这条路，才是留给这片天地苍生最后的希望。
或许是因为觉得澂澈想事想的入神，两个小家伙悄悄地溜上岸，向他这边潜移，不一会儿就来到他身后。子蕖还是一如既往的娴熟，一下就钻到了他的袖子里面，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到现在还没化形。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确要小巧灵便的多。只剩下一个姬如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纠结要不要进去。
“如霜姑娘。不知道你先前说的话还作不作得数呀？”就在这时，姬如霜听到了一个充满调侃的声音。而发声的人正是澂澈。
“作不作得数……”听到这句话，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犹如苍茫蒹葭，被镀上了一层红晕，那模样着实可爱。这是她也顾不上纠结了，一跞而起，九条尾巴在空中画着莫名的痕迹。使得她的速度更加的快，然后躲到了他的袖子里面。他看到这般景象，笑了笑，心想道：“有所依赖的感觉真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感受的到，或许真的不属于自己吧。”
澂澈自从出来历练，也算经历了一些事情，解决了不少疑惑。但是最终发现，始终有更大的疑惑，没有接触到真正的核心。他自己明白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但他一直一无所知，其实后来有所涉及，也只是一点皮毛而已。自己也算或多或少做了一些事情，但也明白，其实意义不是很大，最多就是拖延一下时间而已。他将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仔细想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即使是在这般美景之下，烦躁和焦虑还是忍不住的浮上心头。
以前的他从来不曾感到恐惧，但这次自从换了一个身份，换了一个环景，却时常让自己惊恐不已。别看他打的时候那么生猛，打完了确实特别的怂，这也是没办法，毕竟难度系数高。所以澂澈每次战斗之后都有一个较长的虚弱期，他自己也越来越清楚的感受到，目前自己的修为实力已经无法从容应对现在复杂的局势。他还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变强，但他也清楚这些不会有太多时间，因为敌人不会给他。
自从他离开乱石村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无法保持古井无波的心境。就像是东风吹动春水，泛起一阵阵的涟漪。他的执念便是守护苍生，为此他也付出了很多，坚持了很久。可是。现在也他不禁有些怀疑。不是怀疑苍生值不值得守护，而是怀疑自己的方法是否恰当。
他就这样，坐在那石头上面想着，这一坐就从早上坐到了晚上，又从晚上重新坐到了早上。从原先的深邃悠远，不知所思，到后来的喜怒哀乐布满那张原本平淡的面孔。那古朴平和的，其实慢慢的变化着，与那些浮躁的情绪相互争夺。一股股灰暗的意念在他身上蔓延开来，而他却恍若未觉。适时的山水之间，再也不是原先的风轻云淡。而是山雨欲来墨云低，鸟兽哀鸣悲且稀。
两个小家伙在也顾不得在袖子里藏着，便是窜了出来，尤其是子蕖，刚出来就扑过去。结果没过多久被巨大的力量弹了回来，受伤不浅，接着又赴过去。即使是狐形的姬如霜却也拦不住，等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化成的人形一把揪住子蕖，那家伙几番挣扎，却也逃不过，便也打算化形化而出。
“冷静点，你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这是心魔，只能靠他自己！”姬如霜对子蕖大声说道。
“噬心易魂丹！竟然真的会有这这东西。能有如此极致威压，恐怕是到了道境五阶以上了。”姬如霜在心里如是想。
子蕖一番犹豫之后便要开始挣扎起来。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澂澈现在很危险。自己可以帮她，也只有自己才能帮他。
当然，姬如霜说的也并不算错，但却远不止那样简单。澂澈之所以会有现在这种状况，是源于修罗的噬心易魂丹。这是一种极其恐怖的东西，姬如霜也是在一次偶然的中得知此事。原本以为只存在在传说当中，却没想到今日会见到，而且还出现在这样的人身上。相传此物为修罗所制，品阶不等，此物无色无味，无毒所宜，不能散气损精，腐神蚀精，崩溃境界修为。却能够种下心魔，斩断大道，并能彻底改变其心性神志，将其彻同化成修罗。这种事情，旁人几乎无从插手。而且被中丹以后，短期内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只是慢慢会衍生、引导、转化被施丹者的心神，直到彻底沦丧。而且情绪变化愈快，愈是会加剧这个过程。
“我从没听说有被施丹而能幸免的人，现在应当如何是好。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以绝对的实力及的击杀，令其彻底陨落，才能不至于玷染其他。一旦有所迟疑，再也遏制不住，将会以极其恐怖的速度传播，到了那时，也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姬如霜在心里想道。
子蕖几番挣扎都挣扎不过，只能对姬如霜道：“如霜姐姐，我有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姬如霜听到也不仅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问道：“什么？你有办法。什么办法呀？我不是说了么，这种……这种情况下，只能靠他自己。旁人无从插手。”她口中一顿，险些说漏了嘴。
“是这样的，我们蕖鼠传说有一种天赋神通，被称为移嫁，能以自身为介媒，将施为者的疾患转接到自身。现在情况危急，必须要试一试。”子蕖急促地说道。
“蕖……蕖…鼠？我怎么没听说过？真、真、真的管用么？”姬如霜有些疑惑的问道。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呀。”子蕖一脸焦急地说道。即使那家伙那么小，但是她的情绪自己却感受的极为清楚。毕竟，狐对情绪很敏感，当然，也有一些她自己的原因。
“不错，子蕖说不错，现在我们已经别无他法，也只能冒险一试。”姬如霜在心里想道。打定主意，便对子蕖说：“好，那就尽力一试。需要我做些什么？”
子蕖犹犹豫豫的说道：“这法子必须要近身，可是我修为太弱，无法靠近。如霜姐姐可以帮忙把我送到他身边么？”
姬如霜听到这样的话，先是一惊，接着也便释然了。心想：“以我现在的修为，恐怕无法压制澂澈，将子蕖送过去。即使是几息也做不到，显然是不够她施展。而且看他现在的气势，比当时又强了不少。即使是动用密法也不一定能做到，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两人举手无措的时候，澂澈抬眼望了过来。两人看见他眼中浑浊之气愈发浓厚，可能是一生经历太多，即使看惯风云，还是受了一些影响。在噬心易魂丹的作用下，彻底爆发出来。看到这个两人也都知道，情况万分危急，行动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晚。刚刚打定主意，却是看着他盯着化为人形的姬如霜看，眼中的浑浊之气一滞，便有慢慢消散的趋势。姬如霜先是一顿，随机变想明白，自己现在已然是姬如霜的模样，不知怎么，当时一看那情况，不知不觉的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见到澂澈其实逐渐弱了下来，姬如霜全力施为，将天赋神通彻底施展开来。子蕖见到姬如霜做法，也是渐渐明白了过来。随即也化为人形，澂澈眼中的浑浊之气愈加疏淡起来。姬如霜趁此机会，长袖一挥，便将子蕖向澂澈送去，而自己也是，循序渐进，稳扎稳打，缓缓的向他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