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的政治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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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关于公共的三种政治哲学

在西方现代政治哲学的知识谱系中,关于公共的系统理论建构呈现为三种自有源流的哲学体系——自由主义的公共哲学、共和主义的公共哲学与新左派新左派是一个较为含混的说法。在本书中,它大致用来指西方马克思主义一系的左派理论。这一系左派理论,承袭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形式,但在理论实质上与经典马克思主义相去甚远。但相比于文学与文化批评一系的新左派理论来讲,西方马克思主义尤其是法兰克福的批判理论这一系的左派理论,在理论建构上来得严肃得多,而不仅仅限于对资本主义的全盘指责。参见〔美〕马丁·杰伊:《法兰克福学派史(1923—1950)》,单世联译,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二版序”,第2—14页。更需要指出的是,法兰克福学派的新生代领袖人物哈贝马斯,愈来愈趋近于自由主义的程序主义论述,左派色彩的淡化与右倾的走向显著相伴而生,以至于哈贝马斯本人已经认可自己与自由主义的公共论争是家族内部的争论。参见本章第三节的论述。的公共哲学。不是断言三者之外的其他政治意识形态这里说的意识形态,不是政治观念与国家权力直接合一意义上的强势意识形态,而是指谋求理论完备性的政治理论体系这一弱势意义上的意识形态。在这个特定意义上,它与政治理论体系几乎同义。而对于有关公共的三种政治哲学的划分,似乎已经成为共识。在克雷格·卡尔霍恩(Craig Calhoun)所编的《哈贝马斯和公共领域》(Habermas and the Public Sphere)一书中所收录的塞拉·本哈比(Seyla Benhabib)撰写的文章(“Models of Public Space: Hannah Arendt, the Liberal Tradition, and J-Urgen Habermas”, The MIT Press,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and London, England, 1992, pp.73—98)就可以归结为本书所划分的三种公共政治哲学类型论的范围。就没有关于公共的政治哲学理论论述,但基本上不能与这三大流派媲美:要不公共不成其为理论关注的中心,要不根本就没有建构起专门的公共政治论说。前者譬如保守主义,后者比如无政府主义。因为保守主义集中精力处理理性与传统的关系,而无政府主义则专注批判政府这个万恶之源。参见〔澳〕安德鲁·文森特:《现代政治意识形态》,第三章“保守主义”以及第五章“无政府主义”对于两种意识形态的描述与分析,袁久红等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事实上,当保守主义在与自由主义发生边际互动的时候,大多数保守主义者是捍卫自由主义的基本原则的,尤其是英美的保守主义者,这个时候两种意识形态其实共享着一种公共政治哲学。欧陆的保守主义者则另当别论。因为他们的保守主义立场通常只是围绕政治操作表达的,而对于传统中一以贯之的自由价值熟视无睹。而当无政府主义在批评国家因此要限制甚至取消国家的时候,它与自由至上主义共享着某些政治理念。因此,讨论公共政治哲学问题,探入公共理论的历史渊源之中,就不能不从缕析自由主义、共和主义和新左派理论的公共哲学入手。自然,这三种公共政治哲学都是源远流长、枝繁叶茂,全面描述非本书旨趣所在。站在当代立场,对其进行一个近似横切面的粗线条勾画,可以为深入讨论公共理论问题提供一个有用的思想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