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区间暗度
跟黑夜说一声早安，在破晓之前。因为遥远的星空，还有梦的方向。171侦察舰带着所有人的梦想，小心翼翼地绕过一颗布满陨石坑的星球。在这颗星球的背面，一支不明身份的巡逻舰队组成锥形阵正在游荡。171舰同步这支舰队的行进速度，在静默中不断利用角度躲开对方的视线。
舰艇主机将各种信息投送至指挥舱的大屏幕上，其中最显眼的是，两条交叉直线段标注出巡逻舰队与171舰之间的观察角度。同时也标注出双方各自的速度，以供驾驶员及时作出相应的调整。
推进器功率降至30%，而且还有继续下降的可能。考虑到此次任务的特性，171舰没有释放卫星获取对方身份。在缓慢降速过程中，直到接近星球轨道。此时的推进器功率已经降到5%，171舰即将进入惯性飞行。
“老大！咱别跟他们墨迹啦！干脆空间跳走得了！”房明房白兄弟俩同时提出建议，希望陈昊能够同意。这已经不是他俩第一次建议，从发现这支巡逻舰队开始到现在，应该算是第三次。
不管对方是例行巡逻还是采用攻击阵型，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然十分明显。在保持通讯畅通的环境里，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能不能回收悟空号是个问题，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也不小！
“无法确认对方身份，暂时放弃空间跳跃！”陈昊第三次一口回绝，随后说道：“当曲率发动机开始做功时，舰艇周围的光线会同步扭曲变形。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不需要再用雷达系统扫描，肉眼都能看得到！”
他说的这些，房明房白兄弟何尝不知！？
两人对视一眼，房明解释道：“老大！虽然跳跃起点会出现光线扭曲，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相信，时间会抹去一切痕迹。等我们离开，光线即会恢复正常！如同自然现象，几乎看不出...”
没想到这哥俩仗着自己有点手艺，公开质疑舰长的决定。肖涛一瞪眼，开始参与意见。“自然现象！？没可能的！只要是人为留下的痕迹，压根就没有自然一说。看似浑然天成一般，也只是个十分美好的比喻罢了。浑然天成，从来就不是天成！懂！？”
一句话，堵得房明差点噎着。捂着嘴咳嗽两声，放弃争辩。
陈昊握着拳，放在嘴上。眼睛紧盯着大屏幕上的各项数值，一言不发。正当所有人以为还要再继续绕飞下去，突然听到加速命令。
“加速一！”
随着指令下达，171侦察舰微微往前一冲，随即脱离惯性飞行状态。
“慢慢来，慢慢来！”看着正在快速增加的速度，陈昊侧身看看被挡在星球后面的巡逻舰队位置。
房白握住加速杆手柄缓缓推至刻度一，然后静止不动。迟迟没听到新指令，手心开始变得有点潮湿。
“还是慢慢来！加速二！”
房白轻推加速杆的同时，呼出口气。
随着加速杆距离刻度二越来越近，舰体尾部出现的亮度愈加明显。
“停！”
陈昊再次发布命令，即将接近刻度二的加速杆立马停住。在房白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加速1.6的概念。而且课本上有明确说明，采用这种方法加速，极有可能造成推进装置毁坏。一旦发现这种情况，应当立即制止，并将加速杆推至刻度内。
加速杆传来极细微的震动，因为这是电脑完全无法理解的定位。由于没再听到继续加速或减速指令，还在咬牙坚持的房白的额头开始见汗。加速杆的震动也随之愈加明显起来，轻微的抖动已经可以用肉眼识别。
此时，屏幕上的两条交叉直线段两段正在同步旋转。紧盯屏幕的陈昊一言不发，好象睡着一般。
“老大！”房白终于忍不住，低声提醒一句。
“我知道！”好象睡着的陈昊突然回了一句，甚至还有点梦呓的感觉。“他们好象已经感知到我们的存在，给我稳住！”
“是！”
房白果然没废话，咬着牙继续感觉着来自加速杆的震动。此刻，相对专业的他已经彻底明白对面那支舰队在干什么。这不是考验，而是在挑战极限！利用课本不允许的操作方法，来确认最终目标！一旦有人扛不住，或者推送装置吃不住劲，暴露行藏，只在眨眼之间！我靠！那就来吧！
大屏显示的各项信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到。当他们看到同步运行的两个目标，顿时恍然。同时，心全都提到嗓子眼。因为现在已经不再是加速杆独自抖动，而是整个甲板都出现微颤现象。即使维修间传来张涌的质问，也都忘记回复。
“张涌！我是肖涛！现在是特殊情况，给我闭嘴！”肖涛第一个反应过来，按下送话器。等通讯频道再次静默，肖涛提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加速一和加速二的区间值的！？”
可能是因为高度紧张的缘故，陈昊放下之前握拳的手，活动活动手指。看看还在缓缓旋转的两根交叉直线段，开始做他的甩手大掌柜。
“房白！换你的，盯紧！”
“是！”
听到确认回复，陈昊这才问道：“肖舰长！你刚才问我什么！？哦！我想起来了！虽然他们现在所拥有的科技要高于我们，但这里面始终都有个万法不离其宗的说法。既然他们敢用区间值搜索可疑目标，我们为何不敢用区间值躲避搜索！？”
这是拼了吗！？肖涛一愣，随即提醒道：“他们可是舰队！”
陈昊撇了他一眼。“切！舰队又能怎样！？要坏，咱们特么一起坏！怕个鸟！”
“报告！他们正在加速！”
陈昊瞅瞅大屏，开始下达指令。“听我命令！现在加速二！听我倒数，三、两、幺！关闭加速动力装置！”
“是！”
房白没有片刻犹豫，迅速将加速杆拉至刻度0位置。随着动力输出渐渐恢复正常，差点抖散架的侦察舰开始进入平滑状态。
“报告！敌方巡逻编队正在离开！”
谭升那边终于传来好消息，顿时让大伙儿同时松口气。随着几个亮点驶离，所有人的心也跟着回到原来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