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退化
呼叫未果，说明通讯已经超出极限。也不知道刚才一着急，房明把巡逻舰开出多远。陈昊转头看向房明时，房明连连摆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陈昊活动活动下巴，说道：“大明！整条船，拢共四个人！两个控炮的，一个光顾着解析主机控制系统的。你说，你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刚才，谁在开船！？”
“跟他没关系！”高桥突然接过话去，解释道：“无法联系到主舰，是这条船的信号被屏蔽的原因。”
“能不能标出当前位置！？”房明问道：
高桥摇摇头。“实际情况是，不仅通讯信号被屏蔽，定位系统也被屏蔽。”
陈昊揉揉太阳穴，问道：“能解吗！？”
“对不起！不能！”高桥说着，抬手指指舷窗外的星空。“屏蔽并非来自侦察舰主机，而是由外界控制的。咱们现在就好象置身于一个超级气泡里，除非冲出去！”
天大的事，不怕。怕的是，无计可施。听说有办法恢复通讯，陈昊就想让房明加速冲出气泡壁。还没说完，高桥马上举手反对。
“不能打破气泡，有两个原因！一！这么干，马上会暴露我们当前所在的位置。二！我只是打个气泡的比方，实际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
陈昊果然没听懂，请教道：“我们跟主舰失去联系，你又说不能冲出去。第三个选择，是什么！？”
“没有！”担心有人没听懂，高桥郑重其事道：“不存在第三个选择，没有任何机会可供我们选择。我觉得，还是听天由命吧！”
陈昊懂程序，但相对更加专业的论调，他也只能听着。太空不比地球，不管伤多重，只要还有口气在，总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卷土重来。而在真空环境下，任何一点失误都将导致功败垂成。
“可以找角度的！”
正当绞尽脑汁之时，高桥的一句话顿时让他豁然开朗。喊住背好工具箱的张涌，正式下达命令。“房明！绕飞陨石！张涌，换你继续呼叫！”
“是！”
“呼叫171！我是侦察舰！呼叫171，我是...”
听着身后传来的呼叫，陈昊拽着高桥去一旁说话。有个疑问，他需要确认一下。“侦察舰侥幸逃脱，他们还在到处搜索。万一再次暴露，舰上的敌我识别系统能否还象刚才那样确保我们无事！？”
“可以试试！”高桥果然话少，完全没理会陈昊上百字的游说。“这片空域，不单只有这一艘寻巡逻舰的！”
陈昊恍然，拍拍高桥的肩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敢不敢，大摇大摆出去！？”高桥嘴角一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象说玩笑，其实更象激将法。
“为什么不敢！？大明！脱离陨石轨道，加速二！”
这边是房明驾船跟随，那边是张涌反复呼叫。小角落，肯定影响信号。无遮挡条件下，自然可以增加呼叫范围。对此，陈昊没什么可犹豫的。
命令下达，惯性飞行的侦察舰突然提速。挣脱陨石的阴影束缚。直直朝上掠去，随后毫不在乎加入一支由五支攻击舰组成的编队。期间没有警告传来，整个舱内安静如斯。飞行编队并没理会跟上来的侦察舰，犹自旋转着主炮，到处搜寻丢失的目标。
编队飞行，向来讲究个整齐。跟随就好，可以使用自动驾驶。房明输入驾驶口令，随即抻个懒腰。回头看看正在呼吸的张涌，质疑道：“明明有呼叫系统，为何没收到他们的确认！？”
高桥正通过并线寻找港口主机的后门，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来跳去。显然，他没空回答任何提问。
陈昊勉为其难，作出以下解答。通过实践证明，他们有自己独特的确认方法，不用语言也能完成身份确认工作。没有拆除古老的通讯系统，并不是为应对不测。最好的解释，就是拿我们的动耳肌说明。别看我们的耳朵不能动，但动耳肌依然存在。我们不能因为动耳肌没有完全退化，就非要说我们也能象动物耳朵那样前后左右转动吧！？
联络还在继续，跟随还将继续一段时间。房明摘下挂在腰间的水壶，喝口水润润嗓子。“老大！照你刚才的说法，我们的大脑是不是也曾火力全开过！？”
陈昊掏出烟盒，点燃支烟。抽了一口，接着喷云吐雾道：“大明！你还记得咱们毕业的任务吗！？”
“当然记得！好象，昨天的事呢！”
陈昊点点头。“我们当时所使用的装置，就是通过大脑来支配的！我相信，这不过是开发大脑的第一步！未来，我们的机甲就是我们的外皮肤。我坚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噗嗤！
机舱内突然洒落无数水珠，浇灭陈昊手中的烟火，淋湿一个个头顶。烟雾消除的同时，落在甲板上水渍缓缓流进地漏。闪着光的仪器因为角度原因，没有存下水珠。只是一会儿，干爽如昔。
高桥甩甩笔记本上的水珠，好象入定的老僧突然醒转过来似得。茫然无知的看看不再喷洒水雾的舱顶，疑惑道：“会不会是刚才误操作的缘故！？嗯！估计差不多！”说完，再次入定。
房明刚想说刚才的洒水是抽烟的原因，被一道凌厉的眼色唬住。赶紧捂住嘴，低咳两声。
陈昊顺手将半截烟塞进裤兜，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估摸着，用大脑链接机甲，也不过用了它万分之一！我们的大脑，比我们所能看到的宇宙深奥多了！搞明白大脑，就能搞明白宇宙是什么。搞明白宇宙，或许只能搞明白一半大脑！”
“这不是你自己想的吧！？”仿佛已经入定的高桥突然抬头，冒出这么一句。
陈昊的眉间一挑。“我听说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高桥合上笔记本，装进偕行袋。“我们不是外人，告诉你们也无妨！天宫正在攻关陈舰长刚才所说的技术，并且已经正式进入实验阶段！哼！我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并非是在实现科技飞跃，而是要拿回我们曾经失去的一切！”
“高桥！你敢黑天宫主机！？”房明厉声喝问的同时，侧身摸向腰间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