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曹无伤
画看完了,众人又欣赏了一番穆宇路写的那两句“黑白谁能用入玄,千回生死体方圆”,这次就没有那副中堂画来的惊艳了,毕竟书法这东西,风格多变流派众多,穆宇路的书法只能算优秀,还达不到宗师的程度。
“师傅,请帖可以今天就发出去了吧?”顾水如请示道,“小师弟的作品如此精彩,想必不须推迟拜师会的日期了。”
“哎,看来过去几天是我白担心宇路的水平了。”聂大师拉住穆宇路的手,亲热得都不舍得松开,“今天中午你可得跟我回家,让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孙正式认识一下你,他们就没一个能继承我的围棋造诣的,真是数典忘祖。”
穆宇路想到自己一下子就要多几个异性兄长和侄子,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决定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随缘吧。
道场的众人开始忙碌了起来,送请帖的送请帖,找工人的找工人,准备把道场装饰得焕然一新,为几天后聂大师的收徒仪式做准备。唯有张继陪着穆宇路一起,侍奉在聂大师身旁,陪着他闲坐,听他讲述着围棋理念。
“城里的另外两位围棋好手,小柯跟小曹,他们一味追求胜利和名声,却失了围棋之道,不学《周易》,不法阴阳,不知棋之秒,不懂棋之神,只重棋之用,不过是逞匹夫之勇,小道耳。”聂大师把哲学和围棋合二为一,讲的是众妙之门,玄而又玄,巧妙得把自己输棋的原因都推到自己岁数大、精力差上。
“真的跟地球上的传武大师挺像的,嘴上说的全是真理,手上全是纸老虎。”穆宇路觉得听聂大师说话,比大学上课还无聊,至少大学老师还能放个课件什么的,不像他只能靠嘴皮子,“不过这一套套名词说出来,去蒙蒙外行还是挺好的。”
中午穆宇路见到了聂大师的两个儿子和三个孙子,其中长孙的岁数比穆宇路都大了,可也只能在聂大师的淫威下瑟瑟发抖,管穆宇路喊小叔叔。
等到穆宇路拜见完了师母,再陪着这一大家子吃完了一顿家常午宴,寒暄到聂大师精力不济得去睡午觉的时候,这才有机会脱离苦海,婉拒了聂家众人的热情挽留,告辞出门了。
“哎呀我的妈啊,这短短一上午功夫,怎么感觉比县试的时候还累。”穆宇路打了一个哈欠,“幸好老聂没女儿,否则他说不定就要强行招我当东床快婿了。”
“少爷,现在时候还早,不如去茶楼里坐坐?”王朝眼珠子一转,开口提议,“我听说茶楼里的说书人讲的评书可有意思了。”
“咦,难道你过去几天去听过?”穆宇路开口问道,“王朝啊,你小子去茶楼戏园子都行,可千万不能去赌馆青楼啊。”
“嗨,少爷,我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我可是好人。”王朝叫起屈来,“我最近在外面连一口酒都没喝,就怕误事,给少爷你丢脸。”
“男人有钱就变坏,我可得先得管住你,不能让你误入歧途。”穆宇路老气横秋得说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现在成家立业了,有些规矩就得定好了。”
“哈,小孩子家家的,居然给大人定规矩?”没等王朝开口,突然就从后面冒出一个人,大步上前,转身面对着穆宇路,脸上一脸嬉笑,“这位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点仓案首穆大英吧?”
穆宇路冷眼看了他一眼,根据从道场兄弟那听到的消息,再对照面前这个人的衣着模样,当下就认出了他是谁,于是扬手制止了王朝的举动,开口说道,“虽说好狗不挡道,但这位爷想必就是府城里鼎鼎有名的曹无赖了吧?”
“鄙人姓曹,可惜名字不叫无赖。”他一脸惫懒得笑着,“穆案首,你认错人了,我可是广南府首屈一指的曹赌神,也有人叫我赌圣的,反正都是那么一回事。”
“曹赌棍,你好。”穆宇路拱了拱手,“曹赌棍再见。”
“嘿,穆案首,你先别走啊。”曹赌棍伸开双臂挡住了路,“我几天前就听说聂老夫子收了个关门弟子,心里一直好奇的紧,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不如我做庄,咱们俩赌一把如何?”
“曹大师,看在你称呼家师还算尊敬的份上,我就不揍你了。”穆宇路把拳头捏的啪啪作响,在他脸上晃了一晃,“有什么事,等七天之后我行完拜师礼再说吧,现在我没兴趣跟你打交道。”
“嘻嘻,穆小子,你要是今天敢动手打我。”曹赌棍把脸凑了上来,“我就敢躺在地上装死,我现在就赌你不敢动手。”
穆宇路龇牙冲他笑了笑,随后一脚踩在他的左脚大拇指上,疼的他张嘴就要喊疼,却被穆宇路早有准备得用右手捏住了他的腮帮子,硬生生得让他把一口气又咽了回去,“你赌输了,曹大师。现在愿赌服输,可以让路了吗?”
曹赌棍被穆宇路钢铁一样的手指捏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腮帮子也又麻又疼,只能乖乖得点着头,不敢有半点不服。
穆宇路满意地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腮帮子,把脚也从他鞋上挪了下来,“曹大师,男人嘛,就是要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很不错,我看好你呦。”说完之后,穆宇路带着王朝马汉扬长而去,只留下他一个人跺脚揉脸了半天。
“少爷,你太厉害了,我好佩服你啊。”走远之后,王朝忍不住心情激动得开口,“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毒龙江水滔滔不绝。”
“你呀,还是回去之后赏你一壶酒堵住你的嘴吧。”穆宇路被曹赌棍这么一闹,也没了去茶楼听评书的兴致,“我们还是回去吧,否则被曹无伤那个无赖在茶楼里缠上,我就不好公然动手了。”
“他这名字起得不好,碰见少爷这样的硬茬子,就算骨头在贱都得受伤。”马汉也难得开了口,他这几天在棋院里可是听不少这位曹大师的无赖行径,“看来他今天是专门来挑事的,想给聂大师难堪。”
“文人相轻啊,这围棋界也一样。”穆宇路摸着下巴,胸有成竹得说到,“不过曹无伤这个人倒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玩世不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