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十五年前编写了第一本传播学教材,八年前进行修订形成了第二本传播学教材,现在又应邀编写第三本,实际上是在前两本基础上的再修订。不同于前次的是本次的工作量比较大,其中占总篇幅近三分之二的“上编”是新写的,是我十几年来从事传播和传播理论教学与研究的心得。其中最大的变化是将媒介提到了突出的位置,媒介的发展线索和媒介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研究和描述成为本书的主要内容。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这些年社会发展过程中越来越体现出科学技术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在大众传播领域尤甚。近半个世纪以前,世界著名的传播学者马歇尔·麦克卢汉在他的成名作《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1964年)一书中作出了大胆的论断“媒介即信息”,虽然迄今为止仍有许多人对这一论断表示异议,但时光的推移却缓慢而坚决地为这位巨人当年石破天惊的话语做出一次又一次的证明。因为“一切媒介都要重新塑造它们所触及的一切生活形态”。在计算机、互联网、移动通讯、卫星通讯等技术的支持下,人类今天的生活形态和生产形态都已经发生了我们的祖先难以企及的变化。如果说约50年前麦克卢汉提出的另一个著名概念“地球村”还被人们认为是一种梦话似的想象,那么今天“地球村”却实实在在地来到了世人的面前。
最大的变化莫过于世界的重新划分——人口的划分,即“数字原住民”的出现,那些被我们称为“80后”、“90后”的“新新人类”,他们从一出生就生活在数字环境中,形成了完全不同于前数字时代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尽管社会在不懈地企图用既定的模式教育他们、改造他们,但教育者们却是一代“数字移民”,有人甚至是“数字难民”,他们和“数字原住民”之间横亘着巨大的“数字鸿沟”,教育者们连“数字原住民”的语言都感到陌生,更难以完成真正意义上的沟通。人类发展史上出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变化,年龄意义上的“老师”与“学生”倒置了,年纪轻轻的“数字原住民”在“数字化生存环境”中是那么自如、那么得心应手,他们是新世界的主人;而他们的父辈祖辈面对光怪陆离的数字世界却感到眼花缭乱、头晕目眩,有时甚至寸步难行,不得不低三下四地央求来自“数字原住民”的帮助。
这些令前代人尴尬的事情迫使人们重新思考媒介和媒介技术的力量。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曾经参与主持了《当代中外新闻事业》(兰州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一书的写作,在该书中作者对新闻传播事业的发展作出了自认为大胆的预测,但今天看来却是那么地小心和保守。在90年代中期又参与了关于“信息高速公路”的讨论,并提出了在“信息高速公路”背景下大众传播媒介的“全球观念”、“全民观念”和“全能观念”,认为“‘信息高速公路’的建设将使人类在新的起点上进行不同于以往的协作与竞争”。这些当时看来似乎很有“前瞻性”的说法,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都变成了现实,今天的世界经济一体化、文化多元化、政治多极化,延伸出了世界媒介机构的广泛合作和“融合媒介”、“全媒体”的现实,未来的媒介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们实在不敢再作出预测。
因此在本书的写作中我更多的是进行一种客观的描述和力所能及范围内的研究,愿意为对传播学感兴趣的同学和读者留下自己的想象空间。每个人都在传播,每个人都是媒介使用者,每个人都将拥有属于个人的“自媒体”,自然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传播学”。学者也好,专家也好,都没有必要给大家规定什么。
这套丛书的宗旨是创新,创新是对已有路数的突破,是对原来规矩的改造。靠自己的力量不一定能做到,但一直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