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体与社会:纯粹社会学的基本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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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版和第5版前言

第3版比我预计的还要早就脱销了。但是,我内心感到欣慰,能够目睹一部其基本思想在我25岁至30岁之间产生的作品,现在终于在科学的领域里赢得了认可的地位,我认为,它也将保住这种地位。


从那时起它变得更加强壮了

我希望它将终生受到读者的爱护


今天,谁还敢于像80岁高龄的托马斯·霍布斯那样,用这些话,信心十足地期望他的《利维坦》、希望他的精神产品会生命长久不衰呢?鄙人尤其不敢抱此奢望,因为我现在已经感觉到,不仅仅我的术语——我几乎没有要求把它看成是我的私人财产的同义词——,而是如果谈到本书所创造的这几个概念本身时,在谈及它们的典型的特征和应用时,采用这样一种方式应用它们时,在附加的“文献”目录里,在众多的条目中(inter multos alios),(笔者作为)这些概念主要指“共同体”和“社会”、“本质意志”和“选择意志”这两对概念。——译者的发明者能享有被提及的荣誉。因此,在这里提出来的理论,今天有些人可能已经感到过时,或者感到是重复其他文章的东西,这些东西在那里似乎说得更加发人深思,更为确切。因为时间的先后顺序并不总是被注意到。

然而,我也相信,我早期的这部作品还得到了理解,赢得了朋友。我曾把本书第2版献给霍夫丁,他在1890年的一篇为本书第1版撰写的文章里称第1版为“社会的悲观主义”(在《卑微的劳动者》第1版中他重复这种观点,见第246—258页,参阅《福罗德》第6—8页)。霍夫丁还多次研究过这本书。最精彩的研究是在《极权的概念》里(莱比锡,1919年)第98页和第106页及在丹麦文著作《19世纪的先进思想》第56页等。——作者原注——我当时拒绝这个提法,今天也仍然拒绝它,因为它是以误解为前提的,也许我并非没有过错,仿佛我在今天的社会生活中只想看到违法乱纪和死亡。

从那时以来,经历整整一代人之久,我已多次表明——令我十分可惜——,我对我们的社会状况的严肃认真的、深刻的社会和伦理的改革,绝未指责为徒劳的努力,或者甚至是冷嘲热讽,而是毋宁说,我一心想促进这种改革。我也绝不拒绝确确实实的进步、启蒙运动、自由的发展和文明,并没有认为它们仿佛毫无价值:浪漫派的看法从来不是我的观点,他们用诗来美化过去,使之烁烁闪光;我理解和赞赏这些幻想,犹如我理解和赞赏我们为业已创造的如此辉煌的成就而骄傲:由基督教和古典文化滋养的、主要是北欧的“文化”,越是不能反思到它的社会的基础即共同体的基础,在它的辉煌的、更为青春勃发的形态(“文明”)下,就将越发迅速地和彻底地消耗殆尽;它越是过渡到国家的中央调节不能缺少的纯粹的社会里,而社会又不能切实改变它的本质,它就越发迅速地和彻底地精疲力尽——当我撰写这本书时,这种思想作为我的研究的结果,然而以直觉的力量,一直主宰着我的灵魂;我在随后35年里所以能进行的一切研究和思考,无非是适于巩固和加深这种思想。“西方的没落”作为一个迅速闻名的标题,无数人对之议论纷纷,他们几乎连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出现这种考虑和忧思。葛茨·勃里夫的《西方的没落、基督教、社会主义》第2版(弗莱堡,准备1921年出版),着重指出我的思想某种程度上的前瞻性。——作者原注

无须向成熟的男士和女士们讲:为观察大的、历史的相互关系,正如观察最高的、形而上学的问题(只要这类问题值得观察)一样,需要有庄严的气氛,这种气氛不得损害日常生活的责任,正如它不能受日常生活的责任所干扰一样。但是,由这类观察产生一种听天由命和悲剧性的震撼的精神,这也是一种深化的和完美化的伦理意识的精神,因此,它首先适合于善于思维和渴望正义的人们。诚然,这种感觉和思维的方式本身包含着损伤精力和淡化坚定的自信心的色彩。但是,越是在内心具有认识,越是使这种认识成为自身的血肉,就越能容易克服这种危险。最后,我们的行为和行为能力最终并非由理论和理念,而是由禀性和性格所决定,如果不是由于苦难和环境所迫的话。

我对这一切都深思熟虑过,并且告诉那些与我一起思考的人们,没有得出其他的结论,只是肯定无疑,未来的时代将从这类认识和类似的认识得出一些结论,它们似乎也同样不言而喻地会被理解,犹如今天相反的东西大部分似乎也被理解一样。

如果说,今天我把这本书献给劳动的德国青年,那么,这是想说,我对德国的前途并不悲观绝望,我相信新的一代能够了解社会的建筑艺术,寄希望于他们在劳动和思想中明智地同心协力,共同发挥作用,人民的共同体十分迫切需要这种了解。1922年补充的正文,目的就在于此(见下文[原文]第20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