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北方瓷窑

在南方瓷业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繁荣发展的时候，这股浪潮似乎并没有波及到北方地区，这可能与魏晋以后南北分治、北方战乱频繁，经济发展不稳定有关。对北方青瓷的认识大多来自墓葬出土的瓷器，例如河北吴桥东魏武定二年（544年）毕氏夫妻合葬墓中出土的青瓷长颈四系罐、青瓷六系罐、青瓷碗；山东寿光武定二年（544年）贾思伯夫妻合葬墓出土的青黄釉四系罐；河北磁县武定五年（547年）尧赵氏墓出土的青瓷细颈瓶和酱釉瓶、罐、壶等；河北景县武定五年（547年）高长命墓出土的青瓷碗；河北磁县武定八年（550年）茹茹公主墓出土的青瓷覆莲罐；河北赞皇李希宗墓出土的青瓷碗、青瓷带系罐等；河北景县北朝封氏家族墓群出土有4件青瓷莲花尊；北齐天统元年（565年）崔昂墓出土的唾壶、盘口壶、四系罐；河南濮阳北齐武平七年（576年）李云墓，出土的青瓷罐4件，其中有一件青瓷六系罐（图2-8），河南省博物馆藏，高28厘米、口径18厘米、底径17.5厘米，罐内满釉、罐外半釉，釉厚透明，质感好，划花三角、圆圈、树木等纹饰。这些器物都是典型的北方风格瓷器。

图2-8 北齐青釉六系罐

这些北方地区出土的青瓷器与南方青瓷器对比，二者还是有很大区别，并非南方输入的瓷器。胎质有粗有细，色灰白，整体不如南方越窑产品细腻。釉色青黄或青绿，少量褐色、黑色。釉面多有纹片，器物外壁多施半釉。器型均为日常生活用器，如碗、盘、杯、钵、高足盘、壶、瓶、盆、罐、砚台等。由于北方地区目前发现的北朝窑址不多，这些出土的瓷器虽然可以断定是北方地区烧造的，但并不能一一找到对应的窑口。目前我们发现的窑址也多为北齐晚期，并且主要集中在冀南豫北，山东淄博、曲阜、枣庄、徐州一带，如淄博寨里窑、临沂朱陈窑、河南巩县窑、安阳灵芝窑、河北曲阳涧磁村红土埝窑等。南开大学刘毅教授研究认为：北朝的瓷业起源于北魏末期，东魏和北齐得到很大发展，并且主要集中在东魏、北齐统治区域。西魏、北周统治区域目前没有发现这个时期的窑址，而且像北周武帝孝陵、固原北周李贤夫妇墓这些高等级贵族墓中也没有发现瓷器，说明这个区域的瓷业很不发达。

北方瓷业还有一个重要成就就是率先烧制出白瓷。白瓷的出现是中国瓷器发展史中的重要事件，它不仅仅引领了后世瓷业的发展方向，同时也是彩绘瓷器的基础。目前发现的最早的白瓷器是河南安阳北齐武平六年（575年）范粹墓出土的白瓷碗、杯、三系罐、四系罐、长颈瓶（图2-9）等。这些白瓷器虽然与现代白瓷的品质相去甚远，白色呈乳浊泛青，但是其意义深远。

图2-9 北齐白釉绿彩长颈瓶

“从东魏墓葬出土瓷器总的情况看，北朝瓷业在发展的初期很少受到南朝制瓷工艺的影响，这种状况一直到东魏北齐之际才发生了变化。此外，从东魏大量的酱褐釉瓷器来看，北朝初创的瓷器并非人们想象中的青瓷而是一种工艺较落后的酱褐釉瓷，北朝瓷业的发展大致是沿着由褐釉瓷派生出黑瓷、青瓷，又在青瓷的基础上创烧了白瓷这样一条道路来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