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开语言学刊(2015年第1期)
上QQ阅读APP看书,第一时间看更新

三  次浊入的舒化

3.1  舒化类型

古次浊入在豫北晋语中的归派情况可以分为两种类型:鹤壁淇滨型和安阳文峰型。

鹤壁淇滨型:指古次浊入声字舒化后多归入阴平的类型。具体如鹤壁淇滨、新乡平原等方言。鹤壁淇滨古次浊入声字舒化后大部分归入阴平,其次归入去声;新乡平原也是归入阴平的最多,但仅比归入其他三声的总和略多。鹤壁淇滨、新乡平原古次浊入舒化后归入阴平(‖前)和去声(‖后)的字和数目(见括号中)如下:

鹤壁淇滨:纳拉腊蜡镴聂镊蹑猎叶页业立笠粒入辣抹灭列烈裂热孽捏末沫捋劣悦阅袜密蜜栗没律率莫寞摸诺落烙骆洛络乐略掠若弱虐疟墨默力陌麦脉历农~木鹿禄陆绿录(67)‖捺日杌物勿幕酪亦易液腋溺历经~目穆牧六肉育玉欲慾浴(23)

新乡平原:拉聂镊蹑猎叶页业粒辣捏末沫捋袜杌律率物勿莫寞诺骆络略掠若默额腋狱(32)‖捺栗日幕域易液溺历经~历农~目牧肉育玉欲慾浴(18)

鹤壁淇滨型次浊入舒化后多数归入阴平,其发展方向与周边中原官话相同。

安阳文峰型:指古次浊入声字舒化后大部分归入去声。具体如安阳文峰、林州城郊、卫辉城郊、辉县城关、获嘉城关、修武城关、焦作王褚、武陟木城、温县温泉、沁阳沁园、济源玉泉及获嘉亢村等方言。各方言古次浊入舒化后归入去声(‖前)和阴平(‖后)的字和数目(见括号中)如下:

安阳文峰:捺日逸杌物勿幕诺酪跃墨翼域逆亦译易液腋觅役目穆牧六肉玉狱欲慾(30)‖拉莫寞摸(4)

林州城郊:逸杌物勿幕匿翼逆译易液腋溺疫役目牧肉玉狱浴(21)‖日(1)

卫辉城郊:物勿捺瘌幕匿域易液腋历经~历农~目牧肉育玉欲~望欲食~浴(20)‖拉页孽沫杌摸墨狱(8)

辉县城关:日逸莫幕鄂跃匿翼域逆亦易液腋溺疫役穆牧六肉育玉欲慾浴(26)‖拉捺栗杌褥狱(6)

获嘉城关:栗幕酪跃域易液腋溺牧六肉玉欲慾浴(16)‖叶页袜杌诺狱(6)

获嘉亢村:捺栗日幕寞诺酪跃匿域液觅溺目穆牧六肉育玉欲慾浴(23)‖叶页袜杌墨拍狱(7)

修武城关:捺日幕诺酪鄂跃匿域亦译易液腋溺疫役六肉育玉狱欲慾浴(25)‖栗袜褥(3)

焦作王褚:捺劣栗幕跃匿域逆易液觅溺牧育玉狱(16)‖褥(1)

武陟木城:捺瘌栗日逸勿幕酪跃域亦易液腋溺牧六肉育玉狱欲慾浴(24)‖页袜褥(3)

沁阳沁园:捺瘌栗逸幕跃翼域亦译易液溺疫役穆牧肉育玉狱欲慾浴(24)‖拉叶页觅(4)

温县温泉:捺瘌幕跃匿域易液腋穆牧肉育褥玉狱欲慾浴(19)‖拉页沫篗麦(5)

济源玉泉:捺逸幕诺跃匿域易液溺牧育玉狱(14)‖拉(1)

安阳文峰型与周边中原官话的情形大不相同,其舒化方向与冀鲁、胶辽、北京等官话一致。

3.2  舒化方式

次浊入的舒化有两种类型,它们代表着不同的舒化方式。

鹤壁淇滨型的次浊入舒化后多数归入阴平,同时该类型方言的清入舒化后也是多数归入阴平,说明次浊入与清入走的是先调类合并然后共同舒化的路子。

安阳文峰型可细分为两种情况:其一,林州城郊、辉县城关的次浊入舒化后多归入去声,而它们的清入舒化后也以归入去声的最多,说明它们走的是调类合并共同舒化的路子。前文已经讨论。其二,安阳文峰、卫辉城郊、获嘉城关、修武城关、焦作王褚、武陟木城、温县温泉、沁阳沁园、济源玉泉及获嘉亢村等方言的次浊入舒化后多归入去声,但它们的清入舒化后以归入阴平的最多,说明次浊入与清入的舒化路径不同。我们认为,这些方言次浊入舒化后多归入去声仍然是冀鲁官话影响的结果,这可以从历史和语言两方面得到解释。从历史上看,明以前豫北地区属于河北管辖;而明以后河南彰德府亦包括今河北的临漳、涉县、武安乃至磁县等地。这种历史和行政上的因素使得豫北与冀西南地区的文化、民俗及语言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从语言上看,距离临漳等地不远的馆陶、邱县、平乡等冀鲁官话,次浊入舒化后归入去声的比例分别为55%、65%、77%,而归入阴平的比例分别为33%、27%、12%。“再往北的石家庄市(北郊)、献县、顺平县……次浊声母入声字读去声的比例都高达90%左右。”(刘淑学,2000:29)因此,周边冀鲁官话次浊入舒化归入去声的高比例足以对豫北晋语形成影响,使其受“调类影响”而“被动舒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