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些假定没有根据,一般结论依然是站得住的
这和刚才考察过的富人问题是一样的,我们曾经假定富人对收入具有比较大的敏感。对收入减少比对收入增加的敏感大,只能使我们得出结论说,再分配将会是缓慢的。对收入减少比对收入相应增加的敏感要是大得这么多,因而收入增加的利益,同收入减少的痛苦比较起来,是微不足道的,那么,任何人的收入都不应当减少,但是从我们的分析依然可以推定:所有高过一般水平的收入都不应当增加,新的一代人都不应当给予高过一般水平的收入,因为在决定新增人口的新收入时,首先不允许发生为适应高额收入而引起的问题。在不是那么极端的情形下,应当实行由富人转给穷人的收入再分配,不过速度是缓慢的,再分配的速度要这样,按照这个速度,变动本身造成的损害恰好在边际上大得足可抵消改进收入分配的好处。更迅速的再分配会利少而害多(在边际上),更缓慢的再分配又意味着放弃改进分配的利益,这种利益要大于它将会引起的进一步变动所造成的损害。
如果消费者对收入增加比对收入减少更为敏感的话,那就会得出一个奇怪的结论:除非收入的变动使得新分配比旧分配更不平均,否则任何变动都是好的;即使在那种情形下,要是这个变动继之以回到原来分配情形的变动,依然会有净收益。最后的收入分配是和开始时一样的,但是由于这中间穿插着增加后的减少和减少后的增加,所以对收入增加的更大敏感将会带来净收益。就像预料到的一样,这的确是和对收入减少比对收入增加更敏感的情形刚刚相反。在那里,即使变动的最后结果是好的,变动也需要加以控制,使之减少到最小限度。在这里,变动本身就是好的,姑且不谈改进收入分配的利益。依据这个假设,最好是使一切收入尽可能大幅度地和迅速地波动,虽则环绕平均水平的波动依然是可取的,如果要从一定量总收入在一定程度的变动中获得最大量满足的话。这个结论是够离奇的,可以使我们感到满意,一直到我们对这个问题有一些了解的时候,这暗含着是说,消费者对收入增加和对收入减少是同样敏感的。我们可以心安理得地这样进行分析,因为我们的结论不是作为一个建议提出来,要求在完全平均主义的基础上立刻实行收入的再分配,而只是作为一个理论问题的解答,这个理论问题是,如果把一定量的总收入按照最有效的方式进行分配以便总满足成为最大量,我们应当怎样来分配呢?
人们还经常提出其他一些论证来支持平均收入的政策。一种议论可能是,平均分配收入要比任何其他分配方法都更“公平”,或它有利于发扬同志般和兄弟般的感情。它可能被吹捧为人类友谊这个观念的必然结果,也可能简单地把它本身作为一个目的提出来,这是一种直接的、高雅的、没有受到合理化或逻辑推理损害的呼吁。对于赞同本章结论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些比较直接和容易理解的论证通常是有较大吸引力的。然而这里搞的论证并不是多余的。它的目的是要弄清楚隐藏在一些附论中的含义,如认为收入分配命题系属于价值判断的范畴;依据使总效用成为最大量这个概念提出来的论证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作为一个经济学家,他对平均分配收入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而作为社会的一员,他所能谈的只不过是,他喜欢平均分配或者不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