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妪
一点白光漂浮到灵月头顶，乳白色的光晕迅速蔓延开来，顷刻间覆盖了整座城池，房屋虚掩的门里、阴暗的角落中、原本因为两人大战跑得空荡荡的大街上，变得鬼影重重，城里的孤魂聚在一起，使得妖槐和尚犹如掉入万米深海，无边的压力压得妖槐和尚身上的衣服瞬间泯灭！
虽然一丝不挂，看起来颇为羞耻，但千万鬼魂带来的灵压似乎对他没有任何作用，脚下生出一片树根，悬浮在他的四周，把他包裹在内，密不透风，像是一个两层楼那么高的大鸡蛋，周围的灵压通过根茎钻入妖槐和尚的身体，顿时胸口那颗萌芽的心脏妖光大涨，胸前本来愈合了的伤口撕裂成一个巨大的豁口，里面拇指大小的心脏，变成婴儿拳头大小，而在心脏旁边长出一张妖媚迷人的脸。
那张妖媚的脸张大了原本看上去娇小樱桃小口，一口便将旁边的心脏咬碎，吞吐口中？
之后包裹这妖槐和尚的根茎，瞬间像失去控制一般瘫软、倒塌，激起一片尘土。
此时不着寸缕的妖槐和尚，看上去相当怪异，外表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妖槐和尚本就丑陋的脸庞瞬间黑成碳，但身体看上去却光洁白净，心脏位置撕裂的伤口愈合起来，包裹着胸前那一张妖媚动人的脸。
“和尚，你的*儿呢？欲练神功须先自宫吗？”伏耿在一旁嚷嚷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妖槐现在动不了了，现在只需要用你们城主秘技，击他天灵盖，就能让他灰飞烟灭，到时候我夺得他身体，得道成仙，启明上苍，此你们城牌，就再也不怕官家讨伐了！”镶嵌在妖槐和尚胸口的女人，张着樱桃小口，说完还期待的望了一眼远处的灵月。
“不！别听她的，她是专吃人魂魄，躲避不过天劫才被劈坏肉身，寄生在我身上，救了她，你们城里的孤魂便是她腹中之物！”妖槐和尚自己都不知道，多年来完全被他压制的妖魂，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到最后一刻找他晦气。
妖槐和尚感觉有条毛茸茸，像是动物尾巴的东西卡住了咽喉，强行说出这段话后，让他难受不已，漆黑的额头上流下一条条绿色的汁。
“听那个姐姐的，那么好看，一看就是好人！”
妖槐和尚胸口的女人脸，偏过头去，看着那抱着狗，一脸天真烂漫的伏耿，透出一股欣赏之色，妖异的红唇，对着伏耿嫣然一笑，之后转过头看向灵月。
只是在她刚转过头时，一块石头飞过，砸在妖槐胸口的那张脸上。
“灵月快，趁他病要他命！”伏耿疯狂的扔着地上的石头，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但至少是出了力，
有总比没有强！
伏耿刚说完，只见他不远处的灵月吸取城里孤魂的怨气，百道白光染上一股灰气，从天而降，妖槐淹没在剑光之中，周围尘土飞扬，看不清人影。
百道剑气轰完，挥剑划出一道道剑气跟上，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每一道剑气锐利的光影却是实实在在的打在那已经看不见的人影当中。
伏耿在一旁也不知道干什么，见到缓缓起身的小黄狗，把手上的灰擦在它身上，全然不顾小黄狗它那幽怨的眼神
。
灵月使出浑身解数，将本来应该是轻盈、灵动的细剑，舞出了大开大合、与细剑不符的气势。而当灰尘慢慢消去，里面的妖槐显现出来，只见他那光洁的身体，变得灰不溜秋，看上去却没什么伤口，身后长出了条大尾巴，随着进攻结束，伸到妖槐胸前，轻轻一扫，妖槐胸前的女子便恢复靓丽，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那张脸上的红唇貌似在讥讽着，嘴唇轻启，一股气浪径直打在灵月身上，虽然灵月身形不动，但却随之暗淡下来，像是遭到重击，灵魂不稳
。
“再不用就没机会了哦，”妖槐胸口的脸，微微一笑，看上去有种颠倒众生的感觉。
灵月知道不能再拖了：“谁是冬至出生？愿祭魂守护我们的城？我保证危机解除后，定在阁楼顶端设立雕像，百年后便可脱胎换骨，重返人间！”说完，附近不远处的鬼影好像心灵感应一般，全部后退，低着头。
在伏耿进入文城的身体时就从记忆碎片得知，这些孤魂可以说都是不愿忘记此生，被各代城主收留的亡魂，很多存在城里的时间甚至比灵月当上城主之前还要久的多。有伴侣的和伴侣朝夕共处，没伴侣的则是在城主的施法下用泥人捏成亡魂心中所思那个人，不知存在城里多少岁月！
只是灵月没有告诉过文城，也就是现在身处这里的伏耿，上一位城主是谁？为什么把诺大的城交给这个法力不算高强的灵月，而灵月为什么急着要培养文城？
“你们好意思吗？在城里接受保护，却在危急时刻退缩！”伏耿说完，悬浮在灵月头顶的牙齿似乎感受到他的真诚，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身处于文城体内的伏耿，像是伏耿主动飞过去献身一样！
而他身后的那一群孤魂野鬼看着伏耿奋不顾身的身影，羞愧不已，纷纷转过身去，低着头，却看不到伏耿惊愕的脸！
伏耿最后的念头是：“不，我不想！”但却开不了口...
之后的事情，伏耿就不知道了，他睁开眼，但刚刚经历的一切，真实无比，眉心的光拂过这群鬼魂，似乎让他们感到愧疚？
“就像在玩一个游戏，还能控制身体言行，还可以根据记忆碎片改编？要是做出这种游戏，那得赚多少钱啊！”伏耿回过神来，才看见跪在地上的鬼魂，有些不好意思道：“额，平身，平身。”
不久后，便有人领着伏耿来到记忆中的阁楼，当他来到阁楼中的时候，阁楼上的白光便照射在他身上，随后伏耿瞬间被吸引到阁楼顶端的白光中，脚踏实地后，发现本来在记忆碎片中本来无边无际的白芒，只有一个小平台的地方，变成了一条宽广的大街，脚踏着青石板，反而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抬头望去街道中间不远处，突兀的竖立着一间小小的房子，房子门前有一位白发苍苍，看似头都要埋进黄土的老妪，满脸老人斑，鼻子塌陷，整张脸挤在一起，让人不忍直视！身穿一身有些褶皱的紫袍，双手交叉的放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伏耿。
“进来吧！”老妪对着伏耿说了一声，便转身走进房内。伏耿也没想太多便跟了进去。
老妪进门，坐在一张有些沉旧的藤椅上，打开抽屉，拿出一本不知道存在多久的书籍，静静的翻看着，手指着不远处的椅子，示意伏耿坐下，也没抬头。而旁边有只乌黑发亮的八哥打量着伏耿。
“第五十二任灵月城主击退千面狐狸，妖槐和尚肉身毁灭脱离而出，灵魂不知所踪，肉身化为城外槐树林。灵月城主魂魄不稳，一身灵力注入第五十三任城主于文城后招出鬼门，跳入地府，四十九日后城主于文城，恢复，显现于城内知道灵月城主去向，也打开鬼门，跳入地府，不知所踪。”老妪念这上面的字，低着头，眉毛紧皱，但抬头一刹那只是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看着伏耿道：“你就是那不负责任的于文城，转世！”
伏耿尴尬一笑，看着站起身的老婆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不是城主转世吗？外面的鬼魂对我那么低姿态，而她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拿些盘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老妪一挥手，金灿灿的金条平铺在伏耿坐椅子旁边，从小到大没见过什么钱的伏耿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金条，让他忍不住有些兴奋，顿时眼睛都有些直了，但还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既然城里不需要我了，那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刚说完，老妪长长的指甲在伏耿面前划了一下，伏耿身后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洞，老妪一推，伏耿掉了进去，虽然有些慌乱，伏耿还是扭动这身子指了指桌子上的金条。
老妪会意，挥了挥手，桌子上的金条随着伏耿不知去向，待到黑洞关闭，老妪退了几步坐在藤椅上，手指敲着满是皱纹的额头，而在她身旁的八哥口吐人言道：“又骗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