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崩坏意志
崩坏是什么？单纯用灾难来形容，显然还不够。
崩坏的表现形式难以捉摸，战争、传染病、气候灾难、彗星撞击等等。
按照典籍的解释，只能说是不可臆测的神之意志。但是从结果来看，一定会带来世界主宰物种的大量灭绝。
但是，这些都只是崩坏的过程与结果。那么，崩坏究竟是什么？
待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兰枫难免会思考这些东西。
在这里，没有光，没有知觉，感觉不到呼吸，而声音……对，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耳边那些怪异的繁杂声音，仿佛信号极差的麦克风般断断续续……
“遵从……意志……”
“执行……秩序的重置……”
“目标设定……终结本纪元的生命现象……”
“……毁灭……”
虚空之中传来的声音仿佛直击灵魂，明明是未知的语言，却能使千白清楚的理解。
“这都是什么鬼……？”
千白感到莫名其妙，但她对自己目前的状态有了大致的猜想。
(我现在，应该正在被崩坏能侵蚀着吧？)
(那么……出现在脑海中的这个声音，就是崩坏的意志吗？)
千白清楚的记得，特斯拉再三确认之后，才开始为自己准备实验。自己最后记得的东西，是特斯拉解除能量限制的那一瞬间……
(真没想到……我居然真的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千白忽然有点想笑，冲动是魔鬼啊……不过，既然崩坏的侵蚀已经开始了，后悔什么的，也没有用了。
而且，自己现在并没有后悔……
(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能如何扭曲我的意志？！)
自己的意识现在非常清醒，似乎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不知不觉，耳边那烦人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一切再次回到黑暗的虚空之中。
(喂……这种情况，难道是把我的意识困在这里，崩坏已经控制我的身体了吗？)
想到这里，千白不由的开始急躁……
————！
忽然，随着情绪波动的忽然变大，兰枫眼前黑暗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一片燃烧的大地。
到处都是残肢骸骨，人类模样的怪物屠杀着自己的同类，标枪和飞箭穿透肌肉，撒出大片的血花……
(这些……是什么……？)
千白还没有看清，忽然画面一转，眼前的世界变成了幽暗的地牢，狱卒模样的人类使用各种恐怖的手段，施加在关在里面的受害者身上……
千白皱着眉，不知道这些东西要表达的是什么。具体的画面，大概就是人类如何将同类残忍虐杀，男女之间如何的不平等，以及战争的血腥面……
“人类……愚蠢而傲慢的生物……贪婪，纷争，掠夺……本次文明测试结果为……不合格……予素体以指令……毁灭该纪元……”
随着那杂乱声音再次响起，千白陷入了沉默，良久……
“你是傻瓜吗？”
千白忽然开口，她的声音在虚无的空间带着回声。
“很遗憾……崩坏意志的侵蚀就这点程度吗？你以为我是那种被这么三言两语就搞的黑化的中二少年？说实话，这些东西在我听来简直蠢爆了！现代的传销组织都比你们会洗脑。”
千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但那个声音却没有停止，依然自顾自的在兰枫耳边响起。
“最终指令……使该纪元生命迹象归零，达成重启条件……”
(没有理我……？是像录音一样的东西吗？)
千白烦躁的想着，当前的状况不明，实在难以使她放下心来。
此刻的千白，除了心中的略微烦躁，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但是，如果换成其他人，早就在那种要把人逼疯的杂音中变得癫狂，最终意识完全消散，被崩坏意志所操控。
得益于卡斯兰娜家族的骑士血统，兰枫才能一直保持清醒……即使那只是有缺陷的基因。
历史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卡斯兰娜家族的人，敢这样直接把崩坏能注入体内！
(该死……这种情况，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愤愤这样想着的千白，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模糊，几乎快要淡出这片空间。
无论如何……生物身体对崩坏的抗性，都是拥有极限的……
千白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后背之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剑锋形状，周围有些斑驳的的黑色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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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逆熵的小型基地，已经被天命的女武神轻易攻破。
研究员们双手抱头，跪在地上。他们根本不敢反抗，谁知道身后用枪指着自己脑袋的女武神会不会手一抖给自己来一枪。
天命这次的袭击实在过于突然，否则，以逆熵储存的泰坦机甲，怎么说也有一战之力。
然而，面对这些忽然冲到自己面前的女武神，这些普通的研究员也只能认怂。
在战争中，偷袭从来不会是卑鄙的事情。
“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身着深蓝色女武神装甲的克劳迪娅走了进来，向一名研究员问道。
“是……是尼古拉·特斯拉博士。”
那名男性研究员急忙说道，他并不觉得这种背叛算什么大事。自己是科学家，而不是战士，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有什么不对？
“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对于克劳迪娅而言，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下属怎么可能掌握上司的踪迹？另外，作为S级女武神，克劳迪娅自然也知道，这位尼古拉·特斯拉是什么人。
(特斯拉……？和那个蠢女人也有关系？)
忽然，克劳迪娅想起了刚刚被自己抓捕的那个叛逃者。她的姓，好像也是特斯拉……？
两者必然有什么关系！
——嗡！
基地的广播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克劳迪娅的思考。
“你们好啊~天命的小猫咪们。”
下一刻，广播里传出来一个成熟的女子声音。
(这声音是……？！)
克劳迪娅的眼睛猛的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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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利亚……？”
基地的另一个地方，站在基地总控制室的特斯拉皱起眉头，她本能的感到一阵危险。
“忽然接入基地的通讯，她是打算做什么？”
特斯拉通过监控看着天命组织的攻击，忍不住握紧拳头。
“要怎么打破僵局……真的要用那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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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迪娅听到那个女子的声音，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本就凌冽逼人的重型武器，忽然解除了保险！危险而可怕的气势笼罩了整个房间。包括周围的女武神在内，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研究员们忍不住想，这个冷酷的女武神，究竟和可可利亚有什么恩怨？
“各位天命的小姑娘们，欢迎来到……你们的墓地！”
“——什么？！”
“这座基地的崩坏炉已经启动了自毁程序，你们猜猜，它会在多久之后爆炸呢？”
在女武神们的惊呼中，可可利亚再次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戏谑。之后，广播传来一阵杂音，显然已经切断了连接……
克劳迪娅的脸色刹那间阴沉的可怕，几乎想也不想，她下一刻就大声喊道。
“立刻撤离！重复一遍，放弃任务立刻撤离！”
毫不怀疑这是个幌子，克劳迪娅知道，那个女人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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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混蛋！那个疯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特斯拉满脸狰狞，听到可可利亚的话，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拳头，特斯拉低下了头。
“不过……那个家伙确实有权限下达这样的指令……”
嘀……！嘀……！
“检测到授权编号，接受自毁指令，自毁程序启动时间:5分钟后……”
听到忽然响起的冰冷机械声音，特斯拉的心霎时间如坠冰窟！
“她是想要让我也死在这里吗？！”
特斯拉牙关紧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忽然，她猛的打了个激灵。
“崩坏炉……？不好！塞西莉亚还在那里……！”
想起那个银发女孩，特斯拉立刻变得惊慌失措，正打算冲向崩坏炉那边，身后却忽然响起那些熟悉的声音……
“特斯拉博士……！”
“请救救大家吧！现在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侥幸没被袭击的研究员……
“可是……崩坏炉那边还有……”
特斯拉焦急的大喊着，眼中蒙上了一次水雾……
“执行者大人！现在去崩坏炉是完全来不及的，距离崩坏炉爆炸只剩下不到5分钟了！量子化传送的启动权限，在这个基地只有您拥有！所以……！”
(这……怎么会……)
特斯拉愣在了原地，她此刻面临着一个决战……
回去找塞西莉亚？还是带着这些人脱离？
如果理智的判断，特斯拉必然应该选择带着这些同僚避难。一个人的生命和几十个人的生命，孰轻孰重应该是很明显的。况且，去找塞西莉亚，也未必能救的到她，说不定还会赔上自己全员的生命……
可是，就是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实，却让特斯拉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舍弃那个只认识了两天的女孩……
对……只是无法轻易放弃罢了，作为一个理智的科学家，特斯拉还是很快就可以做出断决。
“……基地现存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吧？”
红发少女淡淡的开口问道，无机质的瞳孔中是一片冰冷，虽然是说出的是问句，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是……是的。”
一个人立刻回答道，他的声音不由的有些打颤。自己从没见过执行者特斯拉这样的一面。
“好，所有人跟着我，去量子操纵室。”
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特斯拉却感到，自己的眼角有什么东西湿湿的。
(对不起……塞西莉亚……)
啊啊……自己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的呢？在记忆之中，应该是很遥远之前了吧，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感觉，会如此的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