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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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没什么要紧

布吕尼、塞西莉亚,她们都从来不给自己的人生设置某种界限。


圣诞夜和朋友聚餐,席间八卦,聊起法国总统萨科齐带新女友逛迪斯尼的新闻。听说此女是前名模卡尔拉·布吕尼(Carla Bruni),一个刚从巴黎读完时装设计回国的“80后”女孩立刻满脸倾慕:“啊,布吕尼,那是我的最爱!”前些天从报道中看到,前总统夫人塞西莉亚也对媒体说过几乎同样的话,“卡尔拉·布吕尼,她是总统的最爱”。名模、歌手、词作者,时尚性感,歌声令人沉醉,感情永远在绯闻的中心,这就是布吕尼。

在塞西莉亚离开之后,媒体对总统和多个女人的关系有过猜测,但这次是真的了:2007年12月25日,萨科齐携布吕尼一同出现在埃及,两人手拉手,在尼罗河畔的卢克索共度了圣诞节。

布吕尼刚刚过完39岁生日。在她和前总统夫人塞西莉亚之间,其实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她们几乎就是同一类女人:绝对自由,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限制。塞西莉亚来自西班牙,布吕尼同样是生活在法国的外裔,7岁随父母从意大利都灵移居巴黎。塞西莉亚的曾祖父是西班牙最著名的作曲家之一,布吕尼也有一个从事过古典音乐作曲的父亲,母亲则是职业钢琴师。她们都在20世纪80年代进入模特圈,不过在这个行当里布吕尼比塞西莉亚成功很多,她曾是Guess最宠爱的代言模特,频繁登上时装杂志封面,为CD、Chanel、Givenchy、YSL等奢侈品牌拍广告和走秀,1988年她的收入高达750万法郎,是当年全球收入最高的20个超模之一。生活中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简单,美貌、财富、成功,还有男人对她的迷恋。当布吕尼厌弃了模特生活,她毫无留恋,转身就投入了音乐界,去实现当歌手的梦想。2000年,法国著名音乐人朱利安·克雷克请她给自己的新专辑写歌,布吕尼拿出6首作品,主打歌曲《如果我是她》立刻走红,在排行榜上久居不下。2002年她推出自己的第一张专辑《有人对我说过》,所有歌曲的作曲填词都是她在一个半月内写成的,然后由一位吉他手朋友帮助编排和演示,发行后风靡法国歌坛,销量超过200万张,当年法国最权威的流行音乐大奖将“最佳女歌手奖”颁给了她。这张专辑的音乐风格介于法国香颂和美国民谣之间,歌词感性细腻,有着传统香颂优美的韵致,乐评人士都表示难以相信一个走T台的模特能有这样深厚的底蕴和修养。布吕尼喜欢半吟半唱,有点中世纪游吟诗人的味道,歌声在简单中透着性感。2007年布吕尼刚推出一张新专辑《没有承诺》,乐评人评价她的新歌音乐架构饱满,弥漫着上一张专辑里没有的家庭的温暖。布吕尼的母亲向媒体透露,萨克齐准备向她女儿求婚。但布吕尼本人却从别的渠道放出话来:她并不相信一夫一妻是完美的形式。

布吕尼只有过一次婚史,前夫是名律师,也是萨科齐的朋友。但她总在不断和名人演出情事,故事有时离奇得很。2004年,法国FNAC书店畅销书榜上曾有一本小说连续上榜28周,成为年度文学话题。那是青年女作家朱丝蒂娜·莱维(Justine Levy)的小说《没什么要紧》,一个爱情故事:女主人公路易丝深爱丈夫阿德里安,为他的仕途而堕胎,阿德里安却勾引上了他父亲的情人、超模波拉,路易丝在痛苦中依赖药物染上毒瘾,丈夫弃她而去,和波拉结婚。路易丝在亲人和新男友的帮助下摆脱心理阴影,重新面对生活。小说里面写的,就是朱丝蒂娜自己的故事,布吕尼则是那个超模波拉的原型。现实中,朱丝蒂娜有个名人父亲——贝尔纳-亨利·莱维,法国文化界著名的“美男哲学家”、专栏作家、媒体知识分子,身家过亿。朱丝蒂娜20岁那年嫁给巴黎大出版商之子拉斐尔·昂托芬,这段名门联姻曾是上个世纪末被媒体津津乐道的故事。几年后,昂托芬移情布吕尼,而布吕尼当时是他父亲的情人,不伦之恋把他们那个名流圈子搅得沸沸扬扬。他们离开各自的伴侣开始同居,生下一个儿子,然后分手。在布吕尼的两个专辑里,有些歌曲就在讲述这段感情。

朱丝蒂娜的书名,用在布吕尼身上很合适。对她的人生来说,确实没什么要紧,财富、名誉和地位,放弃和得到,从来都不沉重。布吕尼、塞西莉亚,她们都从来不给自己的人生设置某种界限。有人评价她们是最典型的法国女性,其实那也是法国女性的社会形态在不断改变。17世纪的法国沙龙文化时代,“雅女”似乎是一种最高形态,就像《法国文化史》中所定义,她们所表达的实际上是那个时期的一种敏感性:言谈举止的“附庸风雅”属于巴洛克的趣味。主持著名沙龙的多半是单身女人,离异、丧偶,她们和座上雅士那种优雅细腻的精神恋爱被确立为柔情的目标。在巴黎国家图书馆里,保存有一张《柔情之乡图》,表面看就是一张有着精细比例尺、空间关系准确的地图,实际上那是17世纪的“周六沙龙”的主持者玛德莱娜·德·斯屈代里的情感杰作:当爱慕她的诗人保罗·佩里松询问,怎样才能从她的密友变成“柔情”之友时,斯屈代里夫人画出了这样一张地图——渡过“尊重”和“感激”的河岸,才能通往“柔情”之乡。到20世纪,巴洛克式的敏感消失了,出现的是波伏瓦、杜拉斯,她们自由,但还是有沉重的质感。等到萨冈一代带着《你好,忧愁》出现,那是令人沉迷的自我放逐,她们反叛规则,但毕竟还是有规则。布吕尼和塞西莉亚却是另外一种自由的形态,毫无心理负累,仿佛与生俱来。永远对这样的女性拥有爱慕,看来萨科齐确实有着强悍的内心。

(200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