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轨之有你的向阳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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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璃之怨

诸葛老负手立于落地窗前,鼎天大厦顶上的五彩霓虹灯射出的灯光刚好打在脸色,他顺着晕黄的灯光,眯眼盯着黑幕下那虚虚实实的变化,他似乎预期到了什么,付天衡就如这诡异多端的黑夜,让他戒惧。

“诸葛兄,我这里可还算住得舒服”,付天衡开门闯了进来说,煞煞带着压迫之气。

诸葛老缓缓地转过身子,掸眼看看了他,尔后默然,再次转身背对着他。他脸色一沉,诸葛老的神色仿佛揭开他多年刻意披履的保护色。就如兰沁当年离开家望他的最后一眼,冷冰冰的不屑。

“当年,无论哪方面,都被你压一头,如今,你看看,这座城市,甚至是大众生活方方面面哪个离开得了我付天衡。”他抚摩着金黄的高档的家具,眉飞色舞地说。

“呵呵,看来我还是高看了你,无论时间过去多久,环境如何变化,付天衡还是那个付天衡“,诸葛老冷冷地说,当然后半句的话,还是隐了回去。

“额,我付某也能有幸被高看”

“以你今日的权势地位,你又何必纠着我这无关紧要的即将入土的人不放。”诸葛老脸色缓和了些。

付天衡,脸色一沉,眼神黯淡,带着讥讽和嫉妒的口吻说:”你诸葛老倒永远是别人口中那样君子昭昭,还是那个一身清风皎洁。“

诸葛老听得出他口中的“别人”所指的就是兰沁,纠缠自己不过皆因那点过不去的心坎,他没有回应他。

“你不必在这里假惺惺的,委屈自己对我和颜悦色,估计你心里恨不得我诸葛老早死。”

“呵呵,我怎么会要你死,你我兄弟多年的情分,再说你不是还有秘密没有吐出来”,他凑到他的耳边,威胁他说。

'呵,哈哈......“,他岔开腰笑得双肩怂动,付天衡瞪目而视,外面的光拂照于他身上如灵魂过了铁,使他震颤,眼前恍惚。

这时,罗保镖走了进来,脸色难看,看了付天衡身边的诸葛老两眼,欲说不说。倒是付天衡不耐烦地问:“你有什么事说吧”。

“那边发生了点......事,刘经理正在办公室等你过去”罗保镖怯声说到。

付天衡脸色突然大变,急火燎燎地走了出去,诸葛老冷冷地看着他,走出去然后停下跟守门的人说到:“今晚过后,放他回去吧”。

“好的,付总”,守门的两个年轻人点头。

诸葛老凌厉的目光,注视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对兰沁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嘭”,付天衡一脚将虚掩的大门踹开走进办公室,吓得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跳了起来,脸色煞白,缩着金鱼的脑袋,立于一旁,微微驼着背,约莫40来岁的样子,稀疏的头发魇撇在脑门上。

“你们这群蠢货,做事不动脑子的吗,让你们做好收尾工作,你们是怎么做事情的”,付天衡破天大骂。

”付总,对.....对不起,我们秘密在这个废旧工厂进行了五年,一直相安无事,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闯了进来,“男人哆哆嗦嗦着说。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脑子是进了水吗,污水排都排到了坤江.......就差拿着喇叭昭告全世界。”付天衡怒骂,短肥的脖子青筋凸起。

“我们以为就少量的排放,没人会发现.......“男人缩着头,耸着肩,头也不敢抬起,自顾唯唯诺诺地说。

付天衡面孔狰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闭目仰起头,对着窗外的夜空引颈长叹。

“付总,我们一定会全力追查这帮人,将消息封锁在源头。”男人抬头偷瞄了付天衡一眼,见他情绪稍微安稳了一些,壮了壮胆,继续说着:“付总,我们已经追查到那几个人,有可能来自某家实验机构,或者环保机构的人“。

付天衡顿了顿,怒斥:“那还不快滚,给我彻底查一查这帮人。”

“还有,吩咐下去,我们现在进行的项目立刻全部转移出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那几个人取的污水样本抢回来。”

男子允诺,便抱头缩尾灰溜溜地走了出去。付天衡开始大口大口的吞云吐雾,烟雾绕着灯光久久地匀散不开。

深夜2点的医院,除了偶尔经过走廊的值班医生和护士,四周静地针掉到地上也能清晰地听到回响。付子杰正坐在病房的床前,低头在平板电脑上敲打着,衣服已经让铭拿来了一身干净的黑色方领T恤换上,屏幕上微微的光亮映照着他挺拔的五官,他抬起双目,望了眼病床上,皱眉轻睡的张雨卿,嘴角轻扬,伸手拂去垂在她眉眼上的几根发丝,她的睫毛动了动,面容又恢复了平静,他轻笑着,低头继续盯着屏幕。

张宇彬大概只睡了3个小时,醒来时已经是早上的7点45分,抬眼看了看窗外院子里开放的雏菊,层层叠叠铺满一院的紫色,让他想起了张雨卿和孩子们在幽幽谷那天,满山野花也如这般热烈,他笑了,笑得疏朗和悦,起身,抓起床头柜的手机看到了刘臻早上6点多的好几个来电,他之前就偷偷叮嘱过刘臻,要是张雨卿有什么事要马上第一个联系他。

他仿佛能听见内心咕咚的闷响,回拨了过去:“喂,张医生”。

“嗯,刘臻,早”

“雨卿小姐受伤了,现在在中心医院”,他脸色顿时煞白,腾得一下从床上站起,海水蓝色的毛毯被滑落在地,他弯腰捡起,边说:“严不严重”?

“左腿小腿肚被灌木枝滑开了一道缝,缝了十针”,他的心纠痛,手紧紧握着手机。

“怎么会被灌木枝伤到?”他边问边披上衣服。

“额,他们昨天去郊区的枫树林江边烧烤,发现坤江水质有问题,几人追去污染源查探........“

“不过,雨卿小姐现在没事了,住几天院就可以出院了,张医生你不必担心。”

“好,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匆匆洗漱完,神色焦躁地跑去博士的房间,被告知博士去了大厅,他又直奔而去。

Q博士正和诸葛夫人坐在圆形红木桩茶几旁一边喝着早茶,桌上放着一套琉璃材质的功夫茶套,旁边放着三旁点心包子,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当讲到Q博士年轻时去过南方城市,找陨石时被当地村民当作贼抓起来的误会之事,两人发出咯咯的爽朗笑声,诸葛宛馨叉腰笑着前俯后仰,滴溜的大眼睛,眼珠子转动着,不时地撇向内宅通来的走廊方向。

张宇彬神色肃然地走了进来,诸葛宛馨立马止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朝他嚷到:“张医生,早”,脸颊泛着光。

“欸,宇彬起床了,快快过来吃早餐。”Q博士笑着向他招手。

他大步跨到桌旁,跟三人打了声招呼,诸葛夫人朗笑着说:“宇彬,坐下来吃早餐,尝尝我们琉城的特色早茶”,诸葛宛馨立于一旁,吟笑着,滴溜着双眸。

“我早上见你睡得正香,就想让你多睡会,没敢叫你起床”。Q博士说。

“博士,你肩膀上的伤感觉怎么样?”,张宇彬关心地看了眼博士的肩膀,还能闻到药味,估计是早上博士自己又上了一次药。

“额,嗳,我没事,我这把骨头硬着呢。”博士淡然说到。

“张医生,别一直站着,您请坐吧”,诸葛宛馨欠身说。

“额,谢谢,我就不坐了,博士估计我们要马上动身回去。”他沉肃着看向Q博士。

“怎么了”

“雨卿受了点伤,现在在市中心医院。”

“啊....“Q博士瞬间慌了神,站了起来。

”那我们赶紧回去,夫人实在抱歉,我们改日再来拜访。“他转身跟诸葛夫人说。

“两位不必客气,我就安排刘老送两位出府”,诸葛夫人道。

“感谢夫人,宛馨小姐”,两人拜别之后,就匆匆走了出去,走到门槛前,张宇彬停下了脚步,似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郑重地朝向他张望的夫人和诸葛宛馨,说:“夫人,若诸葛老先生回来了,请劳烦你们通知我一声,万分感谢”。

“好,张医生,博士你们放心,他若一回来,我便通知两位。”诸葛夫人定定地说。

“感谢“,张宇彬道了声谢,跟着博士的后脚走了出去。

诸葛夫人回身,见着诸葛宛馨引着细长的脖颈,垫着脚向张宇彬的方向张望,她故意取笑到说:”好啦,好啦,人都走没影了,还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奶奶.....“诸葛宛馨娇羞地站直,嗔怪地嚷到。

“你这点小心思,奶奶我还不知道,从昨晚第一眼见着,就看上人家张医生了吧。”诸葛夫人笑说,诸葛宛馨顿觉无地自容,从脖子红到了脸上。

”奶奶,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唔......你说呢“

”奶奶,你说那个叫雨卿的是张医生什么人,看他刚刚紧张的样子。“她挽着诸葛夫人的手腕问。

”奶奶可不知道了,要不下次他来的时候,奶奶帮你问问“,她睨着双眼,笑着。

”那奶奶你可记得了“

”那当然,孙女的事,我可紧张着呢“

诸葛宛馨正愈扶起诸葛夫人往内厅走,远远地便听到院子那头传来诸葛平疲惫沙哑的喊声:“妈”,两人回身,诸葛平正焦急地往里赶,诸葛宛馨欣喜若狂间,越过石阶,冲到了他的面前,诸葛平忽觉一场梦境,一个活泼乱跳的刚冒了牙的小男孩,正从草地的远方呼啸而来,像一只洒脱的小马在广阔的草原上肆意驰骋,朝他飞奔呼唤而来,也就在这一瞬间,梦醒了,现实中,诸葛宛馨正挽着他的手臂,亲腻地喊:“爸,我回来啦,想死你了”。

他怔了怔,笑着说:“你这Y头,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这略带疆滞的笑意在诸葛家人来说已熟悉,但那带着的几分疏冷背后总有不可言喻的故事。

“嗯,我回来就不走了,留下来陪着你们。”诸葛宛馨应道。

“平儿,你父亲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诸葛夫人问。

“对,爷爷呢,爷爷不是和你一起去开会了吗?“

诸葛平略犹豫着,说:”馨儿,你先把我的文件和电脑拿回我的房里“。

”额“,诸葛宛馨嘟着嘴,不情不愿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进去,待她走远。

诸葛平一脸的倦容,低沉着声音说:“妈,我们去书房说话“。

书房内就是那种传统古旧的模样,却有如,别有洞天的书店,雕花的有些年代的红木书架上叠各类书籍,一眼望去,就如古时书库模样,一座雕工精细的琉璃女菩萨端正地被摆在放着书墨和电脑的红木方桌上。

诸葛平确认没人在附近的时候,小心翼翼将书房的门合上,对诸葛老夫人说:”妈,付天衡跟父亲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如雷电霹中诸葛夫人,她怔愣半会,才问:“平儿,是谁跟你提起这个人的”。

“妈,爸现在被强留在Z市鼎天集团那边做客,我知道说是做客其实就是软禁,当天我和爸开完会,准备回来,被付天衡的人拦住,强迫我们去了Z市,我们见到了付天衡,我爸是不是跟他有什么过节,我能回来,估计是爸跟他谈了什么。“

“那你......爸,有没有受伤。”诸葛夫人紧张地有些语无伦次。

“妈,你不用担心,感觉这付天衡跟爸很熟悉,应该爸暂时是安全的。“

“平儿,我们本打算不想让你们后辈知道的一些事,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其实付天衡跟你爸年轻时是很好的兄弟朋友,大概40多年前吧,记得有一天晚上,你爸很兴奋地跑来跟我说,他通过卫星探测,发现在沙哈沙漠的最深处发现了一个很神秘的基地,打算跟付天衡几天后去探探究竟。”

“他们大概离开了一个多月,某个晚上用直升机运回了一块巨大的琉璃石。”

“就是我们院头里立得那块琉璃”,诸葛平问。

“是的,那时你爸花了半年的时间亲手雕刻的,当时付天衡也来过好几次,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你爸跟他闹得很凶,还在这间书房里大吵了一顿,你爸关在书房里整整2天,才出来,再以后也没见付天衡再来过我们家里,而你爸从那以后就不准我们任何一个人提起他的名字。”诸葛夫人悠悠地说,神情凄然,平静地追溯着这一段长久的历史。

诸葛平揣度着,根据诸葛夫人的言语,断定诸葛老应该是安全的,毕竟两人的交情确实有,不至于马上撕破脸皮。果不其然,响午时分,便接到了诸葛老回程的消失,只是,从此诸葛府再难有平静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