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萬物以生（2）

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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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玫瑰在夜里枯萎，那是他明天要求婚用的。他用喷洒洒着花露，期待玫瑰在夜里复活。

她在等待他的求婚，她在等待他的玫瑰。然而她在黑夜里，踯躅于窗前。黑夜让人倍受煎熬，直到天黑的尽头。

她睡了！

他的玫瑰，在天亮的时候复活，定格。

然而，他的玫瑰又在等待中枯萎，腐烂。

她醒来的时候，黑夜在擦着火花。

玫瑰，在她的梦里火化，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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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她和他有个约定，海棠花开的时候相聚。如今，海棠花谢了，她却没有如约。

听说她已回去相亲，对方是个男的。她不曾了解那个男的，也无喜欢和爱慕，那男的也不喜歡她。只因为是家里头给她安排的。

听说那男的很有钱，而她妈却喜欢钱；他虽然也喜欢她，但是他却没有钱。

他现在似乎是被淘汰了，就像被人间遗弃的宠儿。

海棠花的花瓣，被他踩在脚下，好似他恶狠狠地踩着的――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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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黑夜戴着着面纱，没有人知道面纱下是欢喜还是悲伤。

他说他看见她微笑的时候，心里会莫名的疼。因为他懂她，每在深夜的时候总会读到她那凄美的文字，隐隐的透着几分孤独。

他以前很爱哭，活生生的像一个女人，又像是一个怨妇。夜里充满他的叹息，和他无以为言的哽咽，还有那眼角灼烧得滚烫刺痛的毛孔。

――他不曾知道火焰的温度於肌肤是有多高，也不知火焰会触发痛感的尖叫，还有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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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尾骨链接着头脑，在时间里转化，然后消失。

一根白了的头发藏在乌黑浓密的头发里，显得有些异类。他的手控制不住镜子里的苍老。一扯，便多了几根头发，黑的。

他找不准那根白色的头发，几次扯下的黑发似乎让他又秃了一点，扭曲的面孔又多了一些皱纹，单眼皮的收缩也止不住他躁动的手。

镜子里的人跟着他学样，看上去有点滑稽。他似乎听到耳朵在嘲笑和讥讽他的眼睛，眼睛翻了个白眼回应。

发际与眉线之间，又多了几条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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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荒废的时间里杂草丛生，一只蝴蝶飞过，盛开出美丽的花朵。

晨露在焰红的玫瑰花瓣上栖息，花蕊与花蕊间的粉蜜，在蜂箱里酝酿。蜜味，在空气中垂涎欲滴。

落在尘埃里的虫蛹，被一群蚂蚁拖走，啃噬，最后只剩了弥漫在空气里的腥味。

一只蜘蛛，在古屋的檐角，织上了透明的大网，一只飞蛾被诱入。蜘蛛在未知的角落里，磨着獠牙。

他翻锄着僵硬的土块，敲碎。一条蚯蚓，断截而出，扭动的两截残躯在挣扎。

一只蝴蝶飞来，停留在泥土的芬芳中，亲吻着时间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