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教育场所
博物馆的教育功能早就被西方学术界认识到。所谓教育是指通过正式或非正式途径使成熟的有机体的潜在能力得到充分发展。历史上一直有两种对立的教育思想:一种强调向学习者灌输知识,采取教条式的方法;另一种强调启发和诱导,注重引起学习者的兴趣,自由选择,使有机体自然成长。博物馆是一种非正式的教育组织形式。它的这种非正式性决定了它主要采取启发诱导的方法,以丰富多彩的三维实物吸引观众,成为民主教育系统中的一个重要的子系统。
现代西方博物馆发挥其教育功能的基本原则是:把藏品变成有组织的知识整体;使这个特定的知识整体容易被理解和接受;根据现代科学发展的分工细致、相互渗透的两种趋向,兼顾知识的专门化和综合性,防止割裂和肢解知识系统;采取新的技术手段增大信息的储存量和传递量,使观众在单位时间内获得的信息量增加,而且能够主动地摄取知识[17]。
综观西方博物馆的历史,其在教育上的贡献和作用主要在于它是正式教育的一种重要的补充。对于少年儿童来说,它是启发兴趣,陶冶性情的场所;对于在校学生来说,它是开阔眼界,扩大知识的源泉;对于成人来说,它是实现终身教育理想的基地,与正规教育和其他文化教育设施相配合,提高了整个民族的文化水平和文化素质。具体地说,一批科学家和艺术家是在博物馆的直接熏陶下成长起来的。1812年在美国费城建立的自然科学学园(Academy of Natural Science)和1805年成立的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Pennsylvania Academy of the Fine Arts)是19世纪美国科学家和艺术家的摇篮。这两家博物馆自建立之初就以培育人才为宗旨,以藏品为基础举办定期的培训班。自然科学学园还多次组织科学考察,不仅扩大了馆藏来源,而且使科学工作者在考察中锻炼了能力,增长了才干,成为当时美国第一流的科学家。其中最突出的如托玛斯•赛(Thomas Say,1787—1834),被称作美国昆虫学之父,美国自然科学的伟大先行者康斯坦丁•萨谬尔•拉法因斯格(Constantine Samuel Rafinesgue,1783—1804),著名解剖学家约瑟夫•雷迪(Joseph Leidy,1823—1891),新拉马克主义理论家爱德华•科普(Edward D.CoPe,1840—1897)。在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学习过的画家较知名的有边疆画家乔治•卡来博•宾厄姆(George Caleb Bingham,1811—1879),印象派女画家玛丽•卡萨特(Mary Cassatt,1844—1926)。
有些博物馆把工作的重点放在普及科学技术知识,培养和训练中等技术人员方面。美国最老的科技博物馆富兰克林学会(Franklin Institute)从1825年起举办每年一度的工业技术展览会,设立最佳产品奖金和奖章,并为82个行业的样品设置奖金,鼓励创造发明,提高工艺水平和产品质量。为了推广先进的机械制造工艺水平,富兰克林学会定期举办技术工人训练班[18]。1828年在纽约建立的美国学会(American Institute)仿效富兰克林学会的做法每年举办工农业产品的展览会,1835年的展览会出售门票即达23000张(当时纽约市人口仅27万人)。该学会还经常举办讨论会、讲演会介绍推广先进技术。19世纪中叶美国的一些重要发明如麦考米克收割机、胜家缝纫机、贝尔发明的电话和瑞明顿发明的打字机都是首先在美国学会举办的展览会上展出,而后得以推广[19]。该学会还先后组织了电器部、照相部推动这些新兴工业部门的发展。纽约州议会于1871年通过决议,把美国学会逐年举办的展览会的部分内容改为永久性展览,建立矿业、地质和艺术博物馆。设立实验室和试制车间,此外还有讲演厅。这已同现代的科技中心相去不远。与技术的传播和推广工作联系更紧密的是各种工艺博物馆。这类博物馆往往附属于某个公司。如著名的康宁玻璃公司附设的康宁玻璃中心(Corning Glass Center)包括三个部分,博物馆展出世界玻璃工艺的演进过程,工厂显示当代玻璃工艺品的生产过程,工业大厅展出该公司的展品,而且可以当场出售[20]。
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增强民族自豪感是西方博物馆发挥其教育功能的一个重要方面。他们的普遍做法是寓教育于真实性、艺术性和娱乐性之中,意识形态的感染力和渗透性很强,远远胜过拘泥于说教方式的博物馆。上文提到的美国国家公园,除自然景观和自然资源的保护区外,历史文化遗址占有很大比重,包括国家历史公园、国家纪念建筑、国家历史遗址、国家军事公园、国家战场和战地公园共213处。每一处都是一个室内或露天的博物馆。对于美国历史上的重要战争、人物、事件都有所反映。此外,还有历史性的博物馆2204座,占全部博物馆的一半以上。有的是地方历史博物馆,有的是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建筑物,种类繁多,不一而足。给人的印象是美国虽然是一个年轻的国家,但十分珍惜自己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