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午膳的时候洛城铎过来，晋葁还是和他提起了这件事情。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顾栀菀就亲自到养心殿去了，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别把蝉儿送走，毕竟是陪她长大的宫女，也是最了解最合她心意的人了。

顾栀菀虽然怨蝉儿不懂事，可如果要让她把蝉儿送走，她还是受不了。

“臣妾参见帝君。”

“起来吧。”华帝说到。

看着高年抬上来的糕点，华帝继续说到。

“菀儿，糕点我留下了，你就先回去吧。”他没有起身，手里还拿着奏折在看着。

“帝君。”顾栀菀叫道。

“回去吧，菀儿。”华帝终于抬头看着她说到。

华帝知道顾栀菀所要求的是何事，可他不愿落了阿晋的面子，毕竟，今日下了惩罚命令的是阿晋。

他虽然给了阿晋高位，下了圣喻，不得前去清和宫打扰阿晋，可是，阿晋的威望还是不够，这是她第一次发落宫人，如果他答应了菀儿的事，他的阿晋，该如何自处，不行，不行，华帝想。

况且，这几个宫人所乱议的事，竟然是那件事，还好，阿晋还不知道。

“帝君，臣妾只求不把婵儿罚去浣衣局。”顾栀菀突然跪下说到。

华帝眉头紧蹙，他真的为难。

他不愿落了阿晋的面子，可菀儿，他也说过会护她一世安定的，他给不了她爱，能给她的他也愿意给，可如今，华帝叹气，不该如何是好。

“菀儿，你别为难朕，这次是真的你的宫人错了。”华帝说到。

“帝君，纵使婵儿有诸多不对，可她毕竟是陪了臣妾这么多年的人啊，如今臣妾只求她不被罚去浣衣局，难道帝君连这个要求都不能答应臣妾吗？”顾栀菀抬头看着华帝反问。

两人一时陷入无边的沉默。

旁边的高年和宫女也是吓得额头直冒大汗，菀贵妃怎么敢如此与帝君说话。

“回去吧，菀儿。”华帝终于开口说话，不是责罚，只是劝告。

“帝君！”顾栀菀失声大叫，他真的就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自己吗？

以前，以前，他对她，是有求必应哪。

可顾栀菀忘了，以前的她，还是那个单纯心性的人，又会提什么要求呢，华帝自然都允了她，可如今，对方是纯贵妃。

“回去吧，别的事朕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顿了顿，华帝继续道：“阿晋只说你的婢女是对宇儿不敬，可你可知宇儿对朕说了什么，你的婢女，擅自乱议的是前朝之事，阿晋之事。”华帝的语气一高，顾栀菀突然跌坐在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又是那个纯贵妃，又是她。

那天，顾栀菀跌跌撞撞的回了清婉宫，一时，宫里盛传，菀贵妃失宠。

华帝听到高年的禀告时大怒，手里的奏折落了一地。

他不爱菀儿，可也不愿她如此受委屈，宫里人，真的是该管管了。

帝君下令杖责了宫里乱嚼舌根的人，一时，风向大转，说帝君依旧宠爱菀贵妃，而纯贵妃……

但这些都是心里想想，不敢到处说。

晋葁不出去，可不防有嚼舌根的人来到她面前。

看着木瑾提出来的几个嚼舌根的宫女太监，晋葁眉头紧锁。她不知道，朝堂之上会发生这种事。

她只听说后宫吃人，深宫弃妃。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帝王，和他那后宫佳丽三千，要如何相处才能堵住前朝悠悠众口。

她脸上苦涩的笑意蔓延开来，她就说过，她不适合这个后宫。

那日，华帝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晋葁的抗拒。

晚上的时候，晋葁更是说到：“帝君，其他姐妹宫里帝君还是去转转吧，臣妾这几日身子不好，恐怕不好服侍帝君。”

晋葁身边的宫女跪了一地，就连小稚都想不到晋葁会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晋葁的意思很简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华帝再好的脾气也不可能再向她低头，他不低头，她不高兴，他走，她不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都下去吧。”华帝一开口，所有人都像劫后余生一样，匆匆忙忙出去。

一时，大殿里就剩下跪着的晋葁和站立的华帝。

华帝看着低头的晋葁，第一次有了那种感觉，好像她对自己真的没有爱意，无论自己为她做什么。他平时第一次感觉到挫败，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华帝闭眼，脑海中又出现那一幕，床榻上躺着的人，满身的血，军医摇了摇头。

他还记得当初在塞外，她立于马上的英姿，记得她在战乱中的临危不乱。

可自打她入宫以来，他从未见她真正的对他笑过。

“阿晋，我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华帝沉声问到。

许久听不到声音，终于，华帝一步步走了出去，离那个背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