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量短语句法功能补议

动量短语可分为三个主要的次类：数量短语、指量短语、方量短语。方量短语是指由方位词“上、下、前、后”与动量词组合构成的量词短语。^[1]关于动量短语的句法功能，学者们发表过一些意见。

刘世儒《魏晋南北朝量词研究》第一章“总论”在谈到“数词+动量词”的句法功能时说：“这种数量词（即数量短语——引者注）的句法功能在这个时代是怎样的呢？可以说，也同现代语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了。现代语，这种数量词的句法功能是作补语、状语，南北朝语也是如此。”^[2]在第五章“动量词”中，刘氏对动量短语的分析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点是他在理论表述时基本上只提到动量短语做补语和状语两种功能，如他说：“动量词在造句法上主要的功能就是作‘补语’和作‘状语’”^[3]，这里的措词虽是“主要”，但后面的理论表述实际上并未提到其他“次要”功能。第二点是他在分析具体的例子时确实谈到其他的功能，但都说得不甚肯定，吞吞吐吐，闪烁其词。如他在分析“过”时说到：“有没有作其它成分的用法呢？有。但语意上同作补语、状语的实无不同，只是表现在结构上成了另一种性质的成分而已。”^[4]

吕冀平《汉语语法基础》认为，表示动量的数量短语“最主要的用途是作补语。……有时候还可以作状语”^[5]。

朱德熙《语法讲义》谈到动量词时，仅涉及数词加动量词的两项用途：一是充任准宾语，这是把通常视为补语者认做准宾语；二是修饰名词做定语。^[6]

范晓指出：“动量动词（‘动词’应为‘短语’之误，范晓的动量短语含数量短语和指量短语两小类——引者注）主要用来作补语或状语。……动量短语一般不作定语。……但个别动量短语可作定语。”^[7]

姚晓波对动量短语的句法功能谈得比较全面。他将动量短语别为六类，其中最主要的是数量短语、指量短语、方量短语。他认为，不同小类的动量短语语法功能有差别，数量短语“在句子里主要做状语和补语”。他还谈到动量性数量短语能做主语，但所举的例子实应分析为状语；还谈到包括数量短语在内的各种动量短语做宾语的问题，但动词“有”后的例子可以成立，“其他动词后”的例子则宜分析为补语。^[8]

动量短语中最典型的是数量短语，因此以上诸家有几家谈动量短语只涉及数量短语。而关于动量性数量短语的句法功能，诸家所谈及的主要是做状语、补语两种，涉及做定语、宾语、谓语、主语，则多语焉不详，且或有较严格的限定（如范晓关于做定语），或非正式承认（如刘世儒关于做谓语、宾语），或举例与观点不符（如姚晓波关于做主语）。实际上，古今汉语、特别是古代汉语中动量性数量短语的句法功能颇为多样，学者们在这个问题上的认识与实际情况有距离。今特就动量性数量短语状语、补语之外的用法展开考察论证，立足古代汉语，兼及现代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