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法理学应是讲理之学

在自由民主法治的现代社会，一切强制性的东西都必须有理讲理，并且越是强制性的东西就越要有理讲理。法律是一种强制性的行为规范，人人必须服从，如有人不服从，就要启用国家强制力强制其服从。对此人们不禁要问，有什么理由强制我们服从法律？这就需要给人们讲道理，把其中的道理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讲得人们发自内心地信服法律，这就迫切需要法理学。法学是一门讲理的学问，其中的法理学应该是最讲理的学问。因此，法理学应当在讲理上下工夫，它的看家本领就是有理和讲理，法理学应该是讲理之学。这是由法理学中的“理”字所决定的。法理学之所以叫法理学，讲的就是一个“理”字，无“理”不称之为学。如果法理学不讲理、讲不出理或讲不好理，就名不副实，就不配称为法理学。在我们的法学中有许多不讲理的地方，如刑法规定的“犯×罪，判×年”。至今为止，几乎没有人作出过令人信服的理论说明，笔者看只从刑法的角度而不从法理学的高度、广度和深度去说明是说明不了这个问题的。正是因为部门法学对许多问题讲理不清、不深、不透，所以才需要法理学的讲理或者从法理学的高度、广度和深度用讲理予以弥补。可以说，法理学是部门法学最后的理由所在、最后的解释依据所在。如果连法理学都讲不出理、讲不清理、讲不好理，那么部门法就更是无理可讲了，在这种情况下，该法律就没有存在的理由。法理学并不只是纸上谈兵，而是要直接面对现实，面对诉讼当事人，要向他们讲清道理，论证判决的合理性，让当事人心服口服。所以，德沃金说：“任何法官的意见本身就是法哲学的一个片断……法理学是判决的一般组成部分，亦即任何依法判决的无声开场白。”^[5]英国女王王室法律顾问路易斯也曾指出：“陈述判决理由是公平之精髓。在现代民主社会中，越来越多的人承认，受到判决的人有权知道判决是如何作出的。”^[6]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法理学能否行得通，就看它是否有理、是否讲理、如何讲理以及讲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