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旅游产业生态化的发展轨迹与科学内涵
一 旅游产业生态化的发展轨迹
旅游产业生态化在国内外的研究中都处于初级阶段，理论基础和基本框架等还未完全形成。国内外学者对这一课题的研究也是相当缺乏，是一个全新的研究课题。旅游产业生态化是对近年来可持续发展内涵的深入化、专业化的必然结果，也是旅游业发展的必然之路。
（一）孕育阶段
旅游产业生态化是随着旅游业的兴起而逐渐孕育发展的，也是人类社会向前发展而逐步反思的结果。多方面因素的促使，包括环境破坏与生态恶化问题、可持续发展观的深入发展、产业生态学理论的成熟运用、旅游业发展的现实需要、国家政策的引导、国内外学者的关注与研究等因素都促进了旅游产业生态化研究与实践。
1.环境破坏与生态恶化问题
随着人类进入工业社会，环境破坏与生态环境恶化的趋势愈演愈烈。特别是近几十年来，全球各地为追求经济利益，以牺牲环境为代价，人类的生存环境遭到严重破坏。随着旅游业的兴起与繁荣，人们单纯追求旅游经济利益，旅游景区及周边地区相应出现了环境破坏与生态环境恶化的问题。
2.旅游业发展需要
旅游业属于资源消耗相对较低、环境破坏相对较小的产业。然而，随着旅游业的持续快速发展和旅游开发规模与程度的不断强化与深入，旅游外部的不经济性日趋凸显，以获取单纯经济利益为目的的旅游增长范式和对旅游区及周边地区的环境破坏等问题引起行业的关注。旅游产业中的“非生态化”现象越来越凸显，运用产业生态化的基本原理研究旅游产业生态化建设的相关热点问题，构建发展模式，从根本上转变陈旧的“非生态化”旅游方式，在实现旅游资源合理、有效利用的同时，逐渐促进旅游产业生态化的发展，是旅游业持续健康发展的迫切需要。国内外旅游市场竞争日趋激烈的态势，旅游产业逐渐由观光型旅游方式向观光型和休闲度假型、康体健身型等复合型旅游发展方向转变，因此实现旅游产业生态化是市场竞争的需求。
3.产业生态学理论的应用
自20世纪50年代，人们就从生态学的基本理念出发，产生了模拟自然生态系统并按照其物质循环和能量流动规律重构产业系统的想法。1966年，肯尼斯·博尔丁（Kenneth E.Bounding）所提出的“宇宙飞船经济”理论为代表的生态经济思想以及尤金·奥德姆（Eugene Odom）和霍华德·奥德姆（Howard Odom）兄弟所创立的系统生态学理论及其生态系统演化的思想是产业生态学和产业生态化理论最早的两个思想来源。1969年，美国学者罗伯特·艾尔斯（Robert.U.Ayres）在研究物质材料流动时首次提出“产业代谢”的概念，在此基础上R.U.Ayres提出了更具划时代意义的“产业生态”的概念，这也是“产业生态”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至20世纪80年代，产业生态逐渐得到各国专家学者的重视，并开始进行深入的研究。1989年罗伯特·弗罗什（Robert Frosch）和尼古拉斯·盖洛普（Nicolas Gallipolis）在《科学美国》上发表的《制造业的战略》一文中提出“产业生态系统”的概念，并把其看作是以产业生态学为代表的产业生态化理论的开端。产业生态研究发展至今，作为研究人类产业系统与自然生态系统相互作用协调发展的科学，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并且许多学者把这一理论成果引进到旅游业，为旅游产业生态化提供了相关的理论支持，促使了旅游产业生态化的出现。
（二）诞生阶段
随着旅游业发展出现的一系列问题，许多学者将产业生态学理论、可持续发展观、循环经济、低碳经济原理等一系列理论引入旅游产业研究中，促使了旅游产业生态化研究的出现。但由于旅游产业生态化研究处于起步阶段，对旅游产业生态化研究的系统理论较为缺乏，研究也多为定性研究，定量研究较少，对实际应用的研究也未能深入。目前，旅游产业生态化研究仍取得了一定的研究进展。
1.国外学者的相关研究
国外学者对旅游产业生态化的研究主要从旅游资源开发保护、旅游产业生态化管理等方面进行研究。Filion认为提高全社会的资源价值意识，营造保护自然资源的氛围，可以达到保护野生动物群和栖息地，最终实现旅游开发对自然环境保护的目的。McNeely和Thorsell则特别强调了对敏感度较强的生态系统和保护区实施管理时需要注意的事项。他们认为必须解决旅游对环境影响（诸如游客承载力、游客量）等问题，形成一种有效的管理方式，而这种管理方式又有利于自然资源的保护和旅游地吸引力的增强，扩大游客数量，从而形成一种“良性循环”。这一思想的核心就是改变单纯地保护脆弱生态系统不切实际的目标，将人类对生态系统的有效利用变为目标，即开发旅游的生态化产业，将旅游收入中的一部分用于生态保护，满足栖息地和生物种群的需要。
2.国内学者的相关研究
国内学者对旅游产业的生态化的研究是较多的。许多学者主要是从旅游产业生态化演进与模式、旅游生态化管理模式研究、旅游生态位概念与共生竞争、旅游产业生态集群、旅游产业生态系统等方面进行研究。徐辉、蔡溶最早关注生态学理论在旅游产业发展中的应用，基于生态过程视角指出：旅游生态过程是按照生态原理和知识经济规律组织起来的，是基于旅游目的地的承载能力、以生态功能为目标的旅游产业运作体系。高大帅、明庆忠、李庆雷在《旅游产业生态化研究》中第一次将“旅游产业生态化”作为关键词加以研究，提出旅游产业生态化需要在不同的层面上将生产的消费纳入旅游产业系统中，从微观、中观、宏观三个层次对旅游产业生态化加以推进。随着环境问题的日益严重，学者们对旅游产业的发展观不断反思和探讨。关注旅游环境问题的吴必虎认为，对旅游目的地的生态管理，应理顺行政管理、行业管理与生态管理的关系，在体制建设、规划制定、环境质量检测和控制、立法保证诸方面，研究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和措施。
（三）成长阶段
随着对旅游产业生态化研究的深入，人们对于旅游产业的生态化关注愈加重视。旅游区的开发时也愈加注重产业的生态过程。旅游产业生态化理论也更多地应用于实践。不过目前人们偏重于对旅游产业生态化的理论研究，旅游产业生态化的实践研究还有所欠缺。
1.国外相关研究
H.R.首先讨论了由于人们的探索、冒险精神，一些地方总会经历荒无人烟、开拓者的首次到访、最终大众纷至沓来的过程，产生因游览而导致处于环境受威胁状态。旅游开发的环境影响虽仍处于潜在状态，但现在采取一些措施以防止不良影响的发生却是十分必要的。Muller曾经预测过在交通工具不同的情况下，观光旅游每人公里的能源消耗量。他指出，在观光旅游中，95%的能源需求用于交通运输，剩下的5%用于交流、活动等。Frandberg根据1994年对瑞典国民旅游偏好的调查，在诸多假设的基础上，通过计算旅游能源消耗量及与若干空气污染物排放量有关联的能源消耗，得出1994年瑞典国民长距离旅行总能源消耗量为20TWh，占瑞典所有交通能源消耗量的1/3，其中，国际航班虽然仅占长距离旅行的8%，但却消耗了35%的能源。旅游对于能源的消耗量是如此巨大，因而研究以减量化为原则的旅游产业生态化是十分必要的。
2.国内相关研究
王文瑞通过应用产业生态学理论，并且在分析旅游业对环境的潜在威胁的基础上，对自然保护区实现旅游产业生态方法进行了探讨，提出实现自然保护区旅游产业生态的措施。祁新华等在研究生态位概念范式变迁的基础上，分析当前一些旅游不可持续发展的现象，提出了错位开发、生态位分离、整合基础生态位等生态位策略。贾秀梅认为，旅游产业生态系统是基于旅游行为实现过程中涉及人类的环境行为而论的，这种环境行为包括社会生产消费行为和自然生态行为两个方面。国内学者对旅游产业生态化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研究视角多元化，范围不断扩大，但是缺乏系统的理论研究，对旅游产业生态的研究还不够成熟，缺乏对实际应用的研究。
二 旅游产业生态化的科学内涵
随着对旅游产业生态化的研究的深入，众多学者对于旅游产业生态化的内涵也存在各自见解。通过对关于旅游产业生态化内涵的已有研究，大致可以得出目前的研究主要是从以下几个角度，对其科学内涵进行界定：
（一）人、自然与社会协调发展
旅游产业生态化追求人、自然与社会的协调发展，是可持续发展观在旅游业的深入化、专业化发展。吕逸新、黄细嘉（2005）提出旅游生态化标志着旅游由传统旅游的经济开发与发展模式向复合生态开发模式的转变，人与环境的和谐为根本价值取向，以生态文明为标志，尊重和保护生态与环境，谋求人、自然与社会的协调发展。
（二）旅游产业生态化管理
旅游产业生态化要通过生态化的管理方式来实现。对旅游资源的生态化管理，可以使旅游资源发挥最大的效益目标，这种效益目标包括了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李春明（2006）提出旅游业生态化概念，是指引导旅游业逐步实现在生态环境承载容量允许的条件下，按照保护环境的要求规划、设计、管理与发展旅游业，使自然环境资源得以合理开发与永续利用，使旅游业得以可持续发展的过程。
（三）共生原理
旅游产业通过与其他产业、社会部门等协调发展，共同谋得产业发展的方式，实现旅游产业的生态化。胡芬（2009）指出旅游产业生态化的本质是运用“共生原理”，通过旅游企业集群内的企业与企业之间，旅游产业与其他产业之间组成的“资源—产品—再生资源”的产业链，形成各企业之间和各产业之间的物质、能源输入输出相和谐的“循环经济网络”，达到整个产业系统的物质和能量平衡，实现产业价值的全程生态化。
（四）产业生态化过程
旅游产业生态化是一个完整的生态过程，是一个整体、循环过程。旅游产业生态化要使整体过程内的每一个环节得到最有效地进行，并且以最佳方式与过程内的其他环节衔接，促使整体过程发挥出最大的效益。高大帅、明庆忠等（2009）指出旅游产业生态化是依据产业经济学、产业生态学原理，运用产业、生态、经济规律和系统工程的方法来经营和管理旅游产业系统，使旅游产业生态系统内和各组分达到合理优化耦合，以实现旅游产业经济效益最大化、资源能源高效利用、生态环境损害最小和废弃物多层利用的产业生态体系过程。
通过以上几个方面的分析，可以发现旅游产业生态化的内涵包含着人、自然与社会的协调发展，而这种协调发展是通过以共生的方式，进行生态化管理的，并且以产业生态学原理为指导的旅游产业生态体系过程。因此，旅游产业生态化是以产业生态学原理、产业集群和循环经济等理念为理论指导，从旅游业的整个产业链进行整体考虑与衔接，形成各旅游产业之间以及旅游产业内部之间的“旅游资源—旅游产品—再生旅游资源”的循环产业链，从而实现旅游资源和能源的高效利用，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环境效益的统一，这样一个贯穿整个旅游产业系统全程的生态化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