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胡先骕研究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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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学家胡先骕博士年谱

王咨臣[1] 胡德熙  胡德明[3] 钟焕懈[4]

前言

随着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蓬勃发展,科学和科学家都迎来了自己的春天。一批批为我国科学技术发展作出重大贡献的学者得到了党和人民的爱护与尊重。本谱谱主胡先骕博士对中国植物学的贡献也在他的生前和死后均得到了国内外崇高的评价。1979年5月15日中国科学院为胡先骕博士组织了治丧委员会。5月25日,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举行了追悼会和骨灰安葬仪式,1984年7月10日,又将胡先骕博士骨灰安葬在庐山植物园的苍松翠柏与繁花绣锦之中。著名作家徐迟、著名的植物学家俞德浚相继撰文热情地颂扬先骕博士在开拓植物科研领域,培养造就植物科学人才以及对和平解放北京中的贡献。《光明日报》《大自然》和《江西社会科学》等报刊分别发表文章介绍了胡先骕博士的事迹。为了满足海内外广大读者进一步了解胡先骕博士的渴望,我们在自己了解的基础上,走访了胡先骕博士的亲友、故旧,查阅了数百万字的资料,谨用粗勒的线条来描绘胡先骕博士的一生。但是,胡先骕博士的造诣与成就是多方面的。他不但是个科学家、教育家,同时又是一位诗人。20世纪20年代初期还是《学衡》杂志的重要撰稿人之一,他对我国文化遗产有湛深的研究,发表了许多值得重视的意见。要在有限的篇幅里囊括这一切是我们力所难及的。因此只得以自然科学活动为主线旁及其他。鉴于先骕博士生前已有由钱锺书同志选编并跋的《忏庵诗稿》藏世,本年谱对先骕的诗文只略作介绍和必要的摘录,以见其志。

任何领域里的科学研究活动都不可能是孤立地进行的。我国近代植物学研究之拓展是老一辈植物学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故在叙述本谱谱主活动中也时时提及这个领域里的其他学者的贡献与成就。但由于我们孤陋寡闻,对植物学发展的情况一知半解,遗漏之笔定然甚多,好在另有科学史书昭功于天下。为了使广大读者对先骕博士的一生有个主体的概念,本谱介绍了先骕的家世和家庭。但为避烦琐,凡与本谱谱主活动无直接关系的不得不从简从略。由于编者水平、见识有限,采访未周,错误与遗漏之处,尚祈指正。

一 谱前

清康熙年间,江西鄱阳桐子地有名胡大和者,因频年受到水灾威胁,不能安居,便携次子宗海到新建县鹭鸶口治坪洲以牧鸭为生。见这里虽然一片荒芜,但土地肥沃,便以茅草结庐定居,以耕田为业。后,宗海生四子:雄才、风池、英才、艺斋。兄弟四人就在这片荒地上胼手胝足。尽管洪水一来颗粒无收,但是“一年收、三年足”,家道日近小康。到了第四代长曾孙元吉还得了上学的机会,并且渐渐地悟到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道理”。元吉这一辈六房共同支持长房子家玉读书求功名。

胡家玉,也就是先骕的曾祖父,字小蘧,在全族人的殷切期待中,终于在道光十五年(1835)中举了。接着于道光二十一年(1841)也就在鸦片战争爆发后不久,中辛丑一甲三名进士,授翰林院编修。鹭鸶口治坪洲胡氏从此一跃而为官宦之家。1857年充军机京章。家玉步步高升:1864年提督贵州学政,后累迁至太常寺卿,充四川乡试正考官……1872年授都察院左都御史,充经筵讲官。家玉虽然是官运亨通,但并没有完全忘记鄱阳湖畔受灾的土地、受灾的乡亲。1873年家玉疏请裁江西省地丁加征银两。原来,早在康熙年间清朝政府实行“摊丁入亩”,以康熙五十年(1711)的人丁数作为征收丁税的固定丁数,丁税平均摊入田赋中,征收统一的地丁银。因此各省地丁银均有定数。但是,江西巡抚、清朝镇压太平军的湘军将领刘坤一颁布钱粮新章,于定例之外每两加征四钱,则浮收70余万两。家玉看到家乡人民不堪其苦,便斗胆上疏。同治皇帝接到家玉上疏之后下诏:“不准丝毫浮收”,并说“如查有私立捐款公费名目,额外加征,即着严行参办”。但是当刘坤一说明加征的理由之后,又诏“如所议办理”并给家玉坐降二级留任的处分。刘坤一一不做二不休,告家玉“偷税漏税”,奏陈:“家玉及弟侄田亩,历年应完钱,买有未经避灾办缓,仍未完纳者。”当时有人认为这是“挟私攻忤”(见给事中边宝泉疏)。但是皇帝还是又将家玉降五级调用。

由于这件事,家玉曾在给奉新许振袆的信中说:“……细思古人更有甚于此者,此心倒觉安耳。所得处分,问心亦无甚愧,天下当其谅之。未完之款,乃系早经豁免者,毋论数千里外不能兼顾,且实系瘠区,又当变乱时,以此文致人罪,其谓之何?”

不久家玉以病退休,居南昌天灯下胡氏公馆。家道中落,以至将五、六两小儿寄养于许振袆家。1886年逝世,终年77岁。刘坤一1875年擢两广总督,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时,被任命为钦差大臣,率湘军出山海关作战,辽河一战,全线溃败。

家玉有6个儿子,长子庭风,是先骕的祖父。六子湘林,字揆甫,公元1875年(光绪元年),应江西恩科乡试,中式第20名举人,时年17岁,1877年丁丑科会试,中式二甲第61名进士,钦点第42名翰林,授翰林院编修,官至藩台,曾两次代理两广总督。湘林有孙女儿胡楷者,现任海南大学副教授兼热带生物工程研究中心副主任。先骕之父,名承弼,1856年生,是家玉长孙,1876年,应江西乡试,中式第21名举人,官至内阁中书,先骕母陈氏,名彩芝,安徽歙县人,通经史,谙诗词,操持家务,含辛茹苦,对待子女严慈以哺,给先骕以良好的教养。先骕在《三十初度言志》说:

……九令父见背,众口艰日食,画狄有慈母,赖得亲翰墨。……

先骕就成长于这样一个家庭中。

二 年谱

胡先骕(1894—1968),字步曾,号忏庵,江西新建县鹭鸶口治坪洲(今新建县联圩乡均洲中胡村)人。

(一)幼年时代

公元1894年(光绪二十年 甲午)。

5月24日(农历四月二十日丑时)胡先骕出生于江西南昌市六眼井附近家玉旧居寄庐。

是年,父承弼,年四十,母陈氏,年二十八,兄先骐,字慰曾,年十六。

公元1895年(光绪二十一年 乙未)1岁。先骕病危,十指指甲尽脱落,后愈,但左手无名指指甲始终未复生。

公元1896年(光绪二十二年 丙申)2岁。先骕发语讲话迟于一般,但第一句即清晰地吐出“穿山甲”三个字。众人诧异。原来,先骕母亲用穿山甲鳞片搔痒,经常放在床上,先骕默而识之。

公元1897年(光绪二十三年 丁酉)3岁。

随兄长从年届六十的熊子干老师在后园培英书屋受业。熊子干老师名嘉栋,奉新人,恩贡生,学问虽不渊博,但循循善诱,以《三字经》《千字文》为教材教先骕识字。他把黄纸裁作方形,正面写字形,反面注字义、字音,多音多义一一注明。每识一字必彻底弄明其音义与用法。最初每日识四字,寝而六而八,终至十六,一年下来识字数千。

公元1898年(光绪二十四年 戊戌)4岁。

先骕在识字的基础上,授《论语》,初读便能尽解书意。第一日读“学而时习之”至“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全章。骤闻孔门老师弟子修身论学之语,产生了学习的乐趣与喜悦,午膳时就把自己的所学所得告诉母亲。上半年,已读毕四书;下半年改授《诗经》。长期与胡先骕合作的著名植物学家、荷印龙佛氏生物学奖金获得者秦仁昌生于江苏武进县杨歧村。

公元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 庚子)6岁。

先骕识字达万余,晓反切,通训话。熊子干老师以年高告辞回乡,荐其子荣卿自代。除识字读书外,又增加了辨四声阴阳,习对偶的内容。有一次一位从北京来的客人在酒席上出“五龄小子”,先骕即刻对以“七岁神童”,满座惊诧,誉为“神童”。

是年秋,父承弼出任陕西某县知县,先骕陪母至码头送行。临开船,先骕向父呈上一张用包茶叶的小白方纸画的图画:天上浓云密布,有飞鸟,地上景物萧索,一小舟逆水而行,舟上有人。旁题诗二句:“连日风和雨,孤舟远远行”,承弼看后即书续:“可怜儿七岁,犹知宦中情。”

公元1902年(光绪二十八年 壬寅)8岁。

春暮,父承弼因病逝于南昌旧居,终年48岁。先骕年幼丧父,家道中落,生活日趋贫困。

(二)少年时代

公元1904年(光绪三十年 甲辰)10岁。

春,先骕奉母命赴童子试观场。当时新建县学考试已过,乃转南昌府学考试。南昌知府沈曾植闻“神童”赴试,甚喜。但后“见黜于院试”。

沈曾植(1850—1922),近代学者,字子培,浙江嘉兴人,光绪进士,有《海日楼诗文集》。

6月24日,著名林业科学家郑万钧生于江苏省徐州市。

公元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 乙巳)11岁。

春,复奉母命,应新建县学考试,末终场,转赴南昌府学考试,下笔甚敏捷,成文后急于交卷。时值大雨,不慎因苔滑倾跌,手持卷插泥中,卷面污损,被压而黜。后沈曾植搜索落卷,得先骕文,称奇,意欲录取。而幕僚谓卷面污损太甚,取录不便,不如院试时保送“幼童”乃从南昌,新建两县,各送幼童两名,遂取录入泮,补博士弟子员,称府学庠生,名列第十一排第一。同科年龄最大的30余岁,名傅尚岩,称龙头,先骕最小,称龙尾。

公元1906年(光绪三十二年 丙午)12岁。

春,中国科举制度自隋、唐以来,历经1300余年,至此废止。

先骕由座师沈曾植咨送至南昌府办洪都中学堂为插班生,是为接受现代科学教育之始。

是年,沈曾植调任安徽提学使。

冬,随母至广州,晋谒六叔祖(胡湘林)于粤东计司任所,留匝月而归。

(三)青年时代

公元1909年(宣统元年 己酉)15岁。

9月,考入京师大学堂预科学习。

公元1911年(宣统三年 辛亥)17岁。

夏,续在京师大学堂预科学习。

冬,六兄继曾守江西马当炮台,以勇敢善战著称,为江西督军李烈钧所赏识。辛亥革命后,五兄胡湛之曾出使丹麦。

公元1912年(民国元年 壬子)18岁。

9月,经江西都督李烈钧批准,江西教育司司长符鼎升(字九铭)建议,在江西筹办大学储备金中,提取一部分利息,支助江西学子前往日本、欧美留学,以在乡里培养一批新式人才。当时,应考者甚众,但取录极少。据民国元年江西教育司考取东西洋留学生题名录载,计取赴东洋留学生正取范致远等12名,取赴西洋留学生正取胡先骕等5名,备取廖濮等8名。

公元1913年(民国二年 癸丑)19岁。

2月,先骕启程赴美,在美加利福尼亚大学农学院森林系攻读森林植物学。

先骕离家远行,选择森林植物学这一在当时不被人们重视的学科,50余年如一日,博览群书,刻苦钻研者,为其能使国家富强。丙辰《书感》言其志说:“乞得种树术,将以疗国贫。”

临行前(壬子腊月),与王夫人完婚。王氏(1893—1926),名蓉芬,小名婉,浙江孝丰人(其祖父王鲁凤曾任九江知府),二人系指腹为婚,又有青梅竹马之交,故而相敬如宾,贫贱与共。

是年,钟观光教授在西湖养病,于杭州一带采集和研究植物,这是中国学者进行现代植物分类学研究的开始。

钟观光(1868—1940),生于浙江省镇海柴桥镇。

公元1914年(民国三年 甲寅)20岁。中华博物学会主编的《博物学杂志》出版。

先骕等在美捐资创办《科学》杂志,它是我国最早的综合性科学刊物之一。

是年,先骕母陈太夫人病逝于南昌,终年48岁。当时,先骕因远隔重洋,不悉噩耗。

公元1915年(民国四年 乙卯)21岁。

先骕与留美同学在创办《科学》杂志社的基础上,共同发起组织“中国科学社”,于是年10月25日在纽约绮色佳召集成立大会,选举任鸿隽为社长。该社于1918年迁回国内,1928年定址上海,办有生物研究所,明复图书馆,中国科学图书仪器公司,出版《科学》《科学画报》《科学季刊》等杂志,及《论文专刊》《科学丛书》《科学译丛》《科学史丛书》等,对普及科学知识,培育科技人才,推动我国科学事业的发展起了积极作用。

中国科学社主编的《科学》杂志正式出刊。

是年,先骕发表论文有:

1.菌类鉴别法,《科学》1(8):926—931。

2.中国农业之前景,Chin.Student’s.Monthly(中国大学生月刊)10:295—302。

1915—1916年连续发表论文有:

1.说文植物古名今证,《科学》1(6):666—711;1(7):789—791;2(3):311—317。

2.达尔文天演学说今日之位置,《科学》1:1158—1163;2:770—781,(译文)。

公元1916年(民国五年 丙辰)22岁。

11月,先骕在美加利福尼亚大学攻读森林植物学已届期满,各科成绩优秀,宣读毕业论文后,经专业教授评定,授予农学士,植物学硕士学位。学成立即乘海轮归国。

归途,在沪曾拜谒座师沈乙庵于海日楼。

11月下旬,回到南昌。

是年选入《忏庵诗稿》的有《壮游用少陵韵》,凡550言,记叙了作者青少年时期生活志向、海外游历,以及归国后所见到的烽烟相望,万姓罹殃的景况。诗中说:“目击此烦冤,衷心为低昂。”

钱崇澍发表《华东毛莨属三新种》。

(四)教授生涯

公元1917年(民国六年 丁巳)23岁。

是年,先骕被聘,任江西省庐山森林局副局长。

夏,寄居九江,他曾在市郊东林寺盘桓,并数度登庐山,对庐山的植物资源进行考察,即有在庐山建立植物科研基地的构思。后患病经月。

10月10日,参加南伟烈大学校庆。

冬,北上至京谋事,未果。

发表《中国西部植物志》,《科学》3:1073—1092(译文)。

4月7日,长女昭文生于南昌王府宅第,王夫人生。

公元1918年(民国七年 戊午)24岁。

春,回南昌暂住。

7月,被聘任国立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农林专修科教授,移居南京。

中国《科学》杂志社迁回国内,但社址未定。

继续发表《中国西部植物志》,《东方杂志》15(8):104—110;农商公报,5(4):7—14译,E.H.Wilsow著。

1918—1919年发表的论文有:

1.施行法律及应用寄生物防御害虫之问题,美国吴伟士教授(Prof C.W.Woodworeth)讲演一,《科学》4(7):612—615。

2.应用石炭硫黄液以防除害虫之研究,吴伟士教授讲演二,《科学》(4)7:676—678。

3.应用青酸盐以防除害虫之研究,吴伟士教授讲演三,《科学》4(9):891—893。

是年入选(即选入《忏庵诗稿》,下同)的诗有18首。其中庐山的旅游诗记叙了作者不避艰险,不辞辛劳的探索过程。《书感》一类的政治抒情诗则表现了他对袁世凯窃国,张勋复辟的愤慨,谴责他们玩弄权略,炫耀武力,“拥兵肆虐,荼毒生灵”。北上谋事《过徐州》,看到郊野被战血浸染的废垒,临风洒泪。诗中说:

战血至今殷废垒,村翁从解话沧桑。临风客泪一挥洒,回首中原事可伤。

是年植物学界前辈钟观光任北京大学教授。2月到福建,后转广东各处采得大量植物标本,送菲律宾马尼拉科学研究院麦雷尔(Merill)博士鉴定。

公元1919年(民国八年 己未)25岁。

夏,先骕重登匡庐,游五老峰,海会寺、归宗寺、栖贤寺、黄龙寺溪头。后举家迁至南京,始居单牌楼,后定居四牌楼。舟行过马当,怀念六兄继曾,泫然泪下。辛亥革命中,继曾曾驻守马当。

是年秋,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农科主任邹秉文与先骕商议去川滇万山丛中大举采集中国植物,征得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学校、沈阳高等师范学校同意后,便发起了这个活动。立即得到了国内7所高等学校,24所中学的赞成,商务印书馆也愿予以赞助。但是,川滇政局蜩螗沸羹,盗匪猖獗,只得他往。美国哈佛大学阿诺德木本植物园副园长威尔逊来函说及浙、赣、湘、粤、闽、黔等省的植物,欧美植物学家未尝采取,便决定先去浙江。当时江苏与浙江的军阀(苏李浙卢)发生了战争,怀疑从江苏来的采取植物标本的学者是军事侦探,不发给入境的路照,先骕一行决意冒险微服而行。终于在天台—雁荡—松阳—龙泉—小九华山—仙霞岭—遂昌—开化—建德—遂安—东、西天目山一带采得大量植物标本。这是继钟观光之后进行野外采取和调查的又一位学者。在雁荡,先骕不仅沿着当年徐霞客的足迹攀绝壁行鸟道,就是霞客未曾去过的南雁荡的一些人迹罕至的奇峰异洞他也去了。经过一个多月的攀越采撷,使他对祖国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益加热爱,曾作“一月云山作胜游,风泉雪涧恣冥搜。豪情自比徐霞客,好句难追范处州(范石湖曾任处州知州)”之句。

是年,发表的论文有:

1.中国西部果品志,《科学》4:1010—1019。

2.细胞与细胞间接分裂之天演,《科学》5:74—81。

3.中美木本植物之比较, 《科学》5(5):478—491,5(6):623—638译自美国哈佛大学佘坚特教授。

己未入选的诗有18首,多为记游,叙攀越之苦采撷之乐,赞山河之美。

元月2日,长子德熙生于南昌,王夫人生。

钟观光教授先后在广东、广西十万大山中,并转至云南大理点苍山及宾州县鸡足山漾濞处,采得大量植物标本。

公元1920年(民国九年 庚申)26岁。

春,先骕回江西,王夫人和德熙随行。

3月,先骕先至新建西山。接着又在江西吉安、赣州、宁都、建昌、广信及福建武夷山区,采集大量植物腊叶标本,并发表过《江西植物名录》的论文。他是在江西进行植物考察的第一位学者(之后,钟观光、秦仁昌、蒋英、张肇骞、陈封怀、莫熙穆、林英等教授,也相继在江西进行过植物调查)。

此行道出吉安安福,向武功山进发。武功山,山高林密,松杉塞道,虎啸猿啼。先骕在《武功山》中说是“恍若异域开鸿蒙”。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中以山蔬野果充饥,策杖牵藤,由湘赣边界的武功山至粤赣之交的大庾岭;由大庾岭而武夷山,踏遍了赣南的青山,游览了钟鼓岩,通天岩和武夷山水,也经历了许多危险。行安远道中,经行尽日,未逢一个村庄。端午前四日,抵石口墟,夜遇溪洪暴涨,几死于覆椽之下。直到初秋,他才结束了这次历时半载、行程万里的考察与采集,由新村下山,入鄱阳湖,溯赣江,抵南昌,在家整理标本,度岁。

是年,继续发表论文有《中国西部果品志》,《农商公报》,6(8):7—12。发表论文《天择学说发明家沃力斯传》,《科学》5:213—218。

庚申入选诗有12首,大多是写旅途风光。

8月,还发表了《欧洲新文学之趋势》一文。

植物学家钟观光继续在浙江仙霞岭,安徽黄山等处采集。

公元1921年(民国十年 辛酉)27岁。

国立东南大学成立于南京,柳诒徵(翼谋)任校长。柳为先骕的前辈,但常以诗会(国立东南大学1927年曾与河南工程大学等校合并改为第四中山大学。1928年改称中央大学)。

春末夏初,全家返南昌。

是年,发表论文有:

1.浙江植物名录,《科学》6:70—101。

2.有盖之微生物与生活质,《科学》6:283—294译M.Tveis著。

3.浙江菌类采集杂记,《科学》6:1137—1143。

4.江西植物名录(附福建崇安县植物),《科学》6:1144—1171,1232—1247。

1921—1922年两年陆续发表《江西浙江植物标本鉴定名表》,《科学》6:1248—1254;7:269—273,705—706,958—964。

辛酉入选的诗有18首。

钟观光至九华山、庐山、宜昌、三峡、巫山、夔府等处采集。回汉口,又到鸡公山、太行山一带采集。再由太原、新乡、开封回至北平。是年秋,又到天台、雁荡一带采集,前后4年,旅行11省,采集植物腊叶标本150000号,海产植物标本500号。

公元1922年(民国十一年 壬戌)28岁。

中国科学社成立生物科学研究所,胡先骕任植物部主任,曾派员至东南各省及四川采集植物标本。

元月,吴宓(字雨僧)于南京创办《学衡》,倡导“国学”。梅光迪、胡先骕为主要撰稿人。在第一期《学衡》上,先骕发表了《浙江采集植物游记》《评〈尝试集〉》和4首古体诗。

《浙江采集植物游记》分七期载完。《评〈尝试集〉》分二期载完。尔后在《学衡》杂志上先骕发表过《中国文学改良论》《文学之标准》《评胡适〈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

春日,曾陪陈伯严、梁慕韩、柳翼谋等前辈到太平门外观桃花。

是年发表的著作还有:

1.顽石中生存之植物,《科学》7(3):301—302。

2.植物之服菜,《科学》7(3):302—303。

3.生命之起源与生命之特征,《科学》7(5):460—468。

4.浙江新发现之两种植物,《科学》7(6):608—612。

5.《植物学》教学法,《科学》7(11):1181—1191。

壬戌入选诗5首,其中《哭沈乙庵师》叙述了作者与这位清代大儒的深情厚谊。

郑万钧在浙江、四川、西康等地大规模采取植物标本,有重大发现。

(五)攻博士阶段

公元1923年(民国十二年 癸亥)29岁。

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并入国立东南大学,设文理、教育、农、工等科,并于上海设立商科。先骕任农科植物学教授兼生物学系主任。

6月4日为三十诞辰,作《三十初度言志》,计7章,第一章写自己的身世,第二章写夫妻恩爱,说“十年共贫贱,幸有糟糠妻”,第三章写儿女的天真活泼及对他们的期望,其余文章讴歌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和杰出的人物,对国力日衰不胜感慨。诗中还表达了中西“文明相摩荡”的主张,热切地希望出现一个历史的新纪元。初秋,先骕再次出国,自上海吴淞口乘巨舰赴美,入哈佛大学,攻读植物分类学哲学博士学位。道出日本长崎、神户,于宫驿候车赴东京。复自东京登海轮抵檀香山,游水族馆。至旧金山,观金门夕照和海狮石等名胜,并重访母校——加州大学,最后抵达目的地纽约。先骕回忆这一游程有诗曰:

漫游真觉快平生,海陆舟车三万程。且待瓜期两寒暑,一桴行更涉沧瀛。

先骕与邹秉文、钱崇澍合编的《高等植物学》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此书“内容比较新颖,订正了旧本植物学不准确的科学名称和术语,把隐花植物改称为孢子植物,显花植物改称为种子植物,藓苔植物改称为苔藓植物,羊齿植物改称为蕨类植物”。是一部重要的,曾在国内各大学作为主要教材的教科书,书中改用的植物学名词沿用至今。

是年发表的著作有:

1.杂交与天演(译作),《科学》8(2):145—153。

2.江西菌类采集杂记,《科学》8(3):311—314。

3.灯光下农作物之结实,《科学》8(3):336。

4.隔离与物种之变迁(译作),《科学》8(7):732—736。

5.说竹荪,《东大农学》1(1):1—3。

癸亥入选的诗作除《三十初度言志》外还有7首描绘异国旖旎风光的记游诗。

《评胡适〈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刊《学衡》18期。

友人秦仁昌教授等在浙江台州、温州及安徽南部采得大量植物标本。

8月,郑万钧毕业于南京江苏第一农业专科学校林学系,留校任助教。

公元1924年(民国十三年 甲子)30岁。

继续在哈佛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博士论文为《中国植物志属》。

是年发表的论文有:

1.论国人宜注重经济植物学,《科学》9(7):723—729。

2.增订浙江植物名录,《科学》9(7):818—847。

甲子入选的诗共9首。先骕虽客居异国,但“归梦荣江乡”,因与国内诗友柳翼谋、王简庵、邰潭秋、黄仲通等互为和唱。

所撰《文学之标准》刊于《学衡》31期,《评陈仁先〈苍虬阁诗存〉》刊于《学衡》35期。

公元1925年(民国十四年 乙丑)31岁。

《中国植物志属》书成,授博士学位,卒业回国,取道檀香山、日本,由上海至南京。

是年发表的论文有:

1.东南诸省森林植物之特点,《科学》10(12):1477—1484。

2.中国植物之新种,《中国科学协会生物控制实验室》1(2):1—5。

3.中国木本植物之记载,《花木栽培志》(Journ.Arn.Arb)5:227—233,6:140—143。

4.中国兰花命名的变化,Rhodora 27:105—107。

5.中国植物志属(博士论文,英文版)。

乙丑入选的诗有13首。多为在异国他乡的见闻与感触。其中《迎债诗》反映了先骕家境的贫困,诗中说:“开门七件事”,“八口日呀呀”,“更须嫁两妹”,“债尚纷如麻”,但是他“宁为债鬼奴,不逐权贵车”。

中国科学研究所汇报出版《中国科学社生物研究所汇报》。

我国第一批在欧美学习植物学的留学生,亦于是年学成陆续回国。

公元1926年(民国十五年 丙寅)32岁。

回国后,续任东南大学植物学教授、中国科学社生物研究所植物部主任,家居南京四牌楼。

4月,病痨久达8年的王夫人逝世于南京,终年33岁,先骕不胜悲痛,几度休克。

中国科学社年会在广州召开,讨论发展中国科学事业,开展科学工作等问题。7月,先骕经远航舟山、香港至广州赴会。

10月,赴东京参加泛太平洋科学会议,会上听到日本学者谈到川苔草科植物。先骕根据这种植物分布于热带地区、喜生于溪涧急流岩石上的特性,肯定地预见地大物博的中国也应有川苔草科植物分布,后来赵修谦教授果然在福建长汀(1945),林英教授在海南岛吊罗山的三角山均发现(1954)有川苔草科植物分布。

先骕前两次到日本大都来去匆匆,这次有机会游览了西京第一名胜琵琶湖以及本州东南部的箱根火山等许多胜地,写了许多纪游诗。日男爵太仓喜八郎在东京红叶馆款待了中国代表。在东京书店里还购得田边秋榖夙刻旧作,与之结一重翰墨之缘。

是年发表的著作有:

中国东南诸省森林植物初步之观察,《中国科学协会控制生物实验室》2(5):1—20。

丙寅选入《诗稿》者19首。

钟观光受任中央研究院自然历史博物馆研究教授,从事植物科学的研究。

公元1927年(民国十六年 丁卯)33岁。

春,先骕由日本取道威海卫浮海归国。先入旧都北京。此时北京在北洋军阀统治之下,先骕感慨殊深,写诗说:

十载今来旧国门,乱余鸡犬几家存?亲朋奉手参啼笑,闾巷关心入梦魂。

在京逗留期间,经五兄胡湛之和张景珩女士长兄、留日生张孟真的介绍,与张景珩相识。张父兄即以景珩婚事相许。张景珩(1903—1975),江西临川人,北京首善医院护士学校毕业,毕业后留院管理财务。夏,与张夫人景珩在南京举行婚礼,并携昭文至杭州一游。

是年,胡先骕、陈焕镛编纂并出版《中国植物图谱》第一卷(其他卷在1927—1938年陆续发表)。

胡先骕、秦仁昌发表《中国榧属之研究,附分布及产生》(见《中国科学协会生物控制实验室》3(5):1—37)。

先骕发表的论文还有:

1.泛太平洋学术会议植物组重要论文絜要, 《科学》12(4):507—518。

2.参观日本植物森林研究机关小记,《科学》12(4):538—543。

3.化生说与生命之起源,《科学》12(5):571—583。

丁卯选入诗4首:《威海卫》《重入旧都》《赠景珩》《金陵游览诗》。

中山大学农林植物研究所成立,陈焕镛任所长。《中山大学农林植物研究所专刊》出刊。

钟观光任浙江大学教授,曾在东天目山、天台山及南北雁荡山采集植物标本7000号,为浙江大学建立一植物园。

(六)办静生生物调查所阶段

公元1928年(民国十七年 戊辰)34岁。

先骕与秉志诸人,在尚志学会和中华文化基金会的资助下,于北京创办生物调查所。所址为范旭东所赠。范旭东湖南人,天津的化学企业家,尚志学会便是他成立的。为支助科学事业,他以其兄范源濂(号静生)的名义将静生石驸马大街83号旧居相捐助。因名“静生生物调查所”,秉志任所长。先骕任植物部主任,从事植物科学的研究,并受聘在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讲授植物学。

1928年6月初,张作霖退出北京、天津,北京军阀政府宣告结束,北京改称北平。

先骕全家移居北平石驸马大街99号。

在先骕的组织下,静生所陆续派员至河北、山西、吉林、四川、云南各省采集,以云南采集规模最大,收获最多。并先后刊行过《静生生物调查所汇报》《中国植物图谱》(三至五卷)、《中国蕨类图谱》(一至四卷)、《中国森林树木图志》(一卷)以及《河北习见树木图说》。

是年,先骕发表的论文有:

1.捷克木——中国东南部安息香科之新属,《花木栽培》9:130—131。

2.种子植物分类学近来之趋势,《科学》13(3):315—323。

蔡希陶入“静生所”,任练习生。先骕在师大所授学生俞德浚到“静生所”工作。二人勤奋攻读,除自学植物学、植物分类学外,并进修两门外语,熟悉标本采集。3年后,均能以英文、拉丁文发表论文。先骕对俞和蔡的学习精神和才能倍加赞赏,誉为不可多得的人才。

中央研究院成立。

公元1929年(民国十八年 己巳)35岁。

胡先骕、陈焕镛编纂出版《中国植物图谱》第二卷,商务印书馆印刷和发行。

是年,先骕发表的论文有:

1.经济植物学与中国农业之关系,《农学周刊》1(15、16)。

2.中国东南诸森林的特性,Bull.Peking Soc.Nat.Hist.41:47—56。

3.四川鹅耳枥属之二个新种,Jour.Arn.Arb.(花木栽培杂志)10:154—156。

4.中国东南诸省森林植物进一步之观察,Bull.Fen.Mem.Inst.Biol.1(3):51—62。

刘慎谔在林镕、夏纬瑛、孔宪武等的协助下,建立了北平研究院植物研究所。该所刊出了《植物学研究所丛刊》和《中国北部植物图志》四册。

中央研究院自然历史博物馆成立,秦仁昌、蒋英先后任植物组主任。

秦仁昌往广西十万大山,蒋英在贵州采集大量珍贵的植物腊叶标本。

公元1930年(民国十九年 庚午)36岁。

第五届国际植物学会议在英国剑桥举行。会上,中国的陈焕镛、胡先骕、史德尉三教授被选为国际植物命名法规委员会的委员。

胡先骕、秦仁昌发表《中国蕨类图谱》。

先骕发表的论文还有:

1.在中国植物生态学的重要性并提出了一个研究计划,Bull.Dep.Biol.Yenching Univ.,1(2):1—6;Bull.Peking Soc.Nat Hist 43:1—6。

2.中国指蕨草各种之研究,Bull.Fan Mem.Inst.Biol(静生生物调查所)1(12):211—216。

3.第四次太平洋科学会议植物组织之经过及植物机关之视察,《科学》14(5):683—692。

4.第四次太平洋科学会议上之植物学,Lingnan Sci.Journ.9:323—326。

秦仁昌在先骕的支持下,于1930—1931年,在收藏有世界各地500多万号植物标本的英国邱园(皇家植物园)精选出18300余号模式标本并摄成照片,以应国内研究者的需要。

钟观光任北平研究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他对中国本草学作了深入的研究,著有《本草纲目疏正》。

11月20日(农历十月初一日),次女昭静生于北平石驸马大街99号寓所,张夫人出。昭静现在北京文物出版社任编辑。

公元1931年(民国二十年 辛未)37岁。

胡先骕、蔡希陶发表《四川省唇形花科植物之研究》Bull.Fam.Mem.Inst.Biol 2:259—264。

1931—1932年发表论文《贵州芮德木之一新种》Sinensia 2(1—12):109—110。

刘慎谔参加中法西北科学考察团。途中,考察团因故解散,刘单身由张家口、百灵庙、乌里木苏至甘肃兰州,入新疆北部哈密、鄯善、吐鲁番至迪化(乌鲁木齐),在天山的博克达山等处采集,共得腊叶标本2000号。11月,又入南疆。

蔡希陶在云南盐津、昭通、凉山、邱北、文山等地采集植物标本。

公元1932年(民国二十一年 壬申)38岁。

先骕任静生所所长,所址由石驸马大街迁至文津街3号。全所由十余人发展到五十余人。建立了动植物标本室、陈列室、图书室、定期出版汇报和图谱。每年派员到华北、西南和海南岛采集动植物标本,成为全国最有声誉的自然科学研究机构之一。

家由驸马大街迁至西红门2号(抗战爆发前后,又迁至西什库东夹道8号和四棵槐)。

先骕之友、方志学家吴宗慈,鉴于星子知县毛德琦所修《庐山志》时将200年,而200年来庐山发生了许多变化,山北牯岭已成为外国人僦居之地,于是与在庐山避暑的诗人陈三立倡议重修《庐山志》。吴请陈三立任总纂,请胡先骕、李四光分别负责植物、地质二专题。三立以年高辞。先骕写有《庐山之植物社会》一章。

胡先骕、秦仁昌拟在我国筹建一座植物园,先骕选择了庐山,秦仁昌愿意承担建园工作。

是年,发表的论文有:

1.《四川安息香科之新属新种》,Bull.Fan Mem.Inst.Biol 3:77—82。

2.《蒋氏贵州榛科植物志》,Sinensia 2:79—93。

将苏东坡诗词译成英文,准备携往欧洲以飨西方人士。

秦仁昌任“静生所”研究员兼标本室主任。

刘慎谔全年在南疆采集,先在天山南麓,后经库车、拜城、阿克苏、哈城、莎车、叶城等处,由库车入昆仑,上西藏高原,再入新疆各地采集。重入昆仑山经西藏北境至克什米尔,出喜马拉雅山入印度,采得植物标本2500号。

蔡希陶受“静生所”的派遣,到云南进行调查采集。经文山、马关、河口、镇雄、靖边、毕节、巧家等地,采集了大量植物标本。

公元1933年(民国二十二年 癸酉)39岁。

早春一日,先骕子夜起床从事著述,忘记将水壶置火炉上,全家煤气中毒,经北平首善医院院长方石珊等急救脱险。

是年,先骕翻译了哈第所著《世界植物地理》一书,商务印书馆出版。原书为欧洲读者使用,先讲欧洲植物地理。先骕的译本将亚洲作为第一篇,并在中国一章中增加了河北、安徽、浙江、江西、贵州、广西等省区的植物地理。

夏,先骕移居庐山,为友吴宗慈纂修《庐山志》作植物调查,并从事《庐山植物》的编写工作。在《庐山之植物社会》中说:

庐山孤峙浔阳,飞瀑悬泉,以深秀著称于世。高约一千四百五十米,视皖之黄山略低,与浙之天目相若,而高于天台之山。其中卉木蓊郁,多琪花瑶草,春夏艳发,至为美观。其植物之种类与植物社会之性质,要与浙皖诸名山为近似……其原始植物社会状况已不可知……今则惟牯岭尚有成片之赤松林(现名台湾松林),黄龙寺庐山林场尚有少许阔叶树林,山南如黄岩寺等处尚有槠栎林之残余;白鹿洞尚有马尾松林而已。

先骕根据数次全山调查所得将庐山植物社会分为厚叶阔叶林(即常绿阔叶林),低山松杉林,落叶阔叶林,赤松林(现各为台湾松林),丛薄,山上草地等六种群落。具有经济价值比较重要的有:佳木类,名葩类,野果类,药品类等四种。文章分别详述了每一植物的属、科、叶、茎、花、果等形状,以及原产地。文章认为庐山到处树木参天,花草遍地,本身就是一座天然的植物园。

为发展祖国现代植物科学事业,在胡先骕、辛树帜、李继侗、张景钺、裴鉴、李良庆、严楚江、钱天鹤、董爽秋、叶雅各、秦仁昌、钱崇澍、陈焕镛、钟心煊、刘慎谔、吴蕴珍、陈嵘、张珽、林镕等植物学工作者的发起下,经酝酿协商,于8月20日在重庆北碚中国西部科学院召开了中国植物学会成立大会,通过了中国植物学会章程和出版植物学季刊等项提案。

9月,钱基博所著《现代中国文学史》一书由上海世界书局出版。书中对先骕与胡适的文学论战多所评述(先骕与适之系留美时结交的朋友,学术问题上的争论与分歧,并未损及友谊。40年代胡适曾对一记者说:“回国后见报载步曾文章写了几十句白话,十分欣慰。”先骕得知哈哈大笑)。

胡先骕、陈焕镛编纂并出版《中国植物图谱》第三卷,商务印书馆印刷和发行。

是年发表的专著和论文还有:

1.世界植物地理,1—213。

2.中国鹅耳枥属的综述,Sunyatsenia 1(2—3):103—120。

3.中国安息香科之植物地理,Lingnan Sci.Journ.12 supp1:111—113。

4.贵州蒋氏胆八树科及桦木科植物志,Sinensia 3(1—12):84—90。

5.中国红豆杉和针叶树的分布,Proc.5th.Pacific Sci.Congress(Canada)。

11月,先骕撰写《评钱基博〈现代中国文学史〉》,载于上海《青鹤》杂志二卷四期,又刊于27日《大公报》文学副刊308期,对钱基博评述先骕参加文学论战之事,谈了自己的看法。

蔡希陶在永仁、宾州、建水、石屏、峨山、禄丰、楚雄、兰坪、大理、知子罗、上泊、泸水、龙陵等地采集了大量植物标本。

公元1934年(民国二十三年 甲戌)40岁。

2月6日(农历癸酉腊月二十三日)次子德耀生于北平西红门2号寓所,张夫人出。现在洛阳轴承研究所任工程师。

3月,《中国植物学杂志》创刊出版,先骕任总编辑。

8月21—27日,第二届中国植物学会年会在庐山莲花谷召开。会员已发展到105人,宣读论文33篇,选举胡先骕博士为首任会长。在这届年会上,先骕提议编纂《中国植物志》。

7月,前辈柳诒徵(即柳翼谋)自金陵买舟道湓浦上庐山,居莲花谷,与先骕相聚,扫石听松,纵谈往事。先骕出示《蜻州诗》索序。

是年,在先骕倡议并亲自指导下,静生所与江西农业院协作,派秦仁昌、陈封怀二人负责创建庐山森林植物园。园址选择在含鄱口北麓。这里环境幽静、土质肥沃,是世界亚热带山地最为理想的研究植物学的基地。根据庐山地形复杂、土地肥沃、溪涧曲折、云雾迷漫的特点,决定以裸子植物和杜鹃花科植物为主,建立山地植物园。先后从30多个国家引进了2800多种植物。植物园原占地面积近万亩(现占地1200余亩),有天然林、人工经济林、风景林,其中生态区占地150余亩。不仅培植种类繁多的植物,还开展了关于林木的利用、研究和实验。

这一年,先骕与诗坛友人往来频繁,晚清著名诗人陈三立对先骕的诗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说他的诗“意、理、气、格俱胜”,特别是“纪游诸作,牢笼万象,奥邃苍坚”。

发表的论文有:

1.中国红豆杉和针叶树的分布,Univ.of Toronto Press,3273—3288。

2.中国植物科学的近代进展,Peking Nat.Hist.Bull.9:71—76,《中国植物学》1(1):3—10。

3.植物分类学研究之方法,《中国植物学》1:306—317。

4.树木学和木材学的研究与国民经济建设,《中山文化教育馆》季刊1934(1):252—254。

5.四川农村复兴问题之讨论,《科学》18(4):461—467。

6.中国植物学杂志发刊词。

自然历史博物馆改组为动植物研究所,除研究高等植物分类外,尚有饶钦照研究淡水藻类,邓叔群研究菌类。

动植物研究所出版《动植物研究丛刊》。

公元1935年(民国二十四年 乙亥)41岁。

从是年开始至1948年先骕任南京中央研究院第一、二届评议员。并兼任中国大学生物学系教授,讲授高等植物分类学课程,林英是当时先骕在中国大学生物学系培养的学生之一。

6月,《中国植物学汇报》英文版行销国内外。

3月,先骕至南宁出席于南宁举行的中国植物学会第三次年会。大会宣读论文23篇。会上,到会代表一致推选胡先骕、陈焕镛、李继侗、傅焕光、史德尉5人为中国植物学会的代表,参加第六届国际植物学会会议。

冬,第六届国际植物学会会议于荷兰阿姆斯特丹举行。先骕因工作繁忙,难以分身,傅焕光、史德尉亦因事未能赴会,仅有李继侗、陈焕镛如期出席。

胡先骕、陈焕镛编纂并出版《中国植物图谱》第四卷,商务印书馆印刷和发行。

胡先骕等编著《高等植物学》,商务印书馆印刷和发行。

是年发表的论著还有:

1.植物学小史,商务印书馆。

2.中国松杉植物之分布,中国植物学杂志,2:767—784。

3.中国植物照片集。

4.中国鹅耳枥属的分析鉴定,Act.Fauna Univ.Ⅱ.Bot.120:1—10。

5.云南的一种新的山茉莉,Sunyatsenia 3(1):36—37。

6.中国东南部植物之分布,Bull.Chin.Bot.Soc.(中国植物协会)1:8—10。

7.美洲东北部和中国木本植物区系的比较,Bull.Chin.Bot.Soc.(中国植物协会)79—97。

8.二十年来中国植物学之进步,《科学》19(10):1555—1559。

王启无在云南大理、维西、叶枝、菖蒲桶、察瓦龙等地采集植物标本9600号。

公元1936年(民国二十五年 丙子)42岁。

3月4日(农历二月十一日),三子德辉生于北平西什库东夹道8号寓所,张夫人出。现在天津仪表无线电学校任教。

夏,蒋介石邀请北平学术界著名人士晤面。先骕在会上提出:要人在国内来往,应禁止迎送,将节省下来的钱,用于发展科学和教育事业。

先骕至山东,与美国古植物学家钱耐(R.Chaney)共同研究山东山旺新生代第三纪中新世古植物化石,证明距今1200万年前山东的植物和现代长江流域的植物相似性,开拓我国古植物学研究的新领域。

发表的论著有:

1.中国亟应举办之生物调查与研究事业,《科学》20(3):212—218。

2.中国科学发达之展望,《科学》20(10):790—793。

3.如何充分利用中国植物之富源,《中国植物》3(3):1069—1078,《科学》20(10):850—858。

4.桑科一新属——梨桑属,Sunyatsenia 3(2—3):106—109。

5.紫草科一新属琼斯东草,静生生物调查所,7(5):201—204。

6.无患子科一新属——恩密士木,静生生物调查所,7(5):207—209。

王启无在云南顺宁、镇康、耿马、双江、澜沧、沧源、南峤、佛海、东里、大猛龙、镇越、元顺等处采集植物标本9390号。

公元1937年(民国二十六年 丁丑)43岁。

先骕仍担任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大学植物学教授。为了帮助学生联系实际,在静生所内为北大、中大学生开设生物实验课。

华北危机,局势紧张。先骕把注意力转到庐山森林植物园和云南农林植物研究所上,准备在南方继续开展研究工作。同时,将昭文转入南昌女中,德熙转入南昌豫章中学就读。

7月7日卢沟桥事件爆发。7月30日日军占领北平。9月22日天津沦陷。年底在北平成立以王克敏为首的伪临时政府。汤尔和出任伪教育总长。先骕的一个亲戚(连襟)与王克敏有交,对抗日缺乏信心也出任伪职。有人邀先骕出任伪职,先骕拒绝,与静生所同人仍继续从事科学研究工作。

先骕滞留北平常去谒见陈三立老人。三立对于我国抗战具有莫大信心。日酋屡次派人晋见他,欲污以伪职,老人悲愤交集,严词拒之,要家人用竹帚驱逐走狗。后因尿闭症复发,拒不服药,绝食5日而殁,终年85岁。先骕曾前往遗体告别,并痛泣拜颡致哀。

是年,发表的论文有:

1.中国生物科学史,Tien Hsid Monthly 484。

2.笛斑木花之形态,《科学》21(2):179。

3.中国植物之性质与关系,《中国植物学杂志》4(1):7—25 Bull Chin.Bot.Soc.2:67—84。

4.卫矛科—新属梅乐藤,Bull.Fan Mem.Inst.Biol.8(1):47—50。

俞德浚在云南永宁、木里、中甸、定乡、德钦等处采集植物标本。

公元1938年(民国二十七年 戊寅)44岁。

先骕与静生所的部分职工,仍滞居沦陷后的北平,坚持从事生物科学研究工作;同时,派出蔡希陶等人到云南组织后方基地,通过云南省教育厅的资助,在昆明黑龙潭成立了云南农林植物研究所(1950年后改为昆明植物研究所)。它是静生生物研究所流亡职工的聚集点,保存了一些珍贵的图书、标本和科学资料。此时,俞德浚也在云南,与蔡希陶共同努力把静生所的力量转移到云南,保持了一支科研队伍。

10月9日(农历八月十六日),幼子德焜生于北平四棵槐新居,张夫人出。现在北京大学数学系任教,曾到日本进修数学3年。

胡先骕、王启无、夏纬琨发表《华南植物之新分布(二)》,Bull.Fan Mem.Inst.Biol.8(5):335—359。

先骕发表的论文还有:

1.卫矛科学——新属梅乐藤,《科学》22(7—8):379。

2.中国植物学研究的最近进展,Journ,Royal.Hort.Soc.Vol.63:381。

俞德浚在云南丽口、维西、茨中、菖蒲桶、怒江等地,两年共采集标本20000余号。

(是年冬,先骕做好潜行至四川、云南的准备。)

公元1939年(民国二十八年 己卯)45岁。

初春,先骕由北平潜行至重庆,参加中央研究院评议会议,开始由北平至天津,再由天津偷乘海轮至广州,然后由广州乘飞机至重庆出席中央评议会。

会后,由重庆飞抵昆明,视察静生所流亡职工和家属的安置工作,并有将静生所南迁,在云南建立庐山植物园工作站的设想。其间与吴有训、程孝刚等老乡,俞德浚、蔡希陶等老友相会,战时异地重逢,倍感亲切。在黑龙潭云南农林植物研究所稍事休整后,由昆明往南翻山越岭,长途跋涉至越南河内。秋,由香港乘海轮经上海回到北平。先骕潜居北平,杜门谢客,不与外人往来,但仍继续从事科学研究工作和著述。是年,胡先骕、王启无、夏纬琨发表《华南植物之新分布(二)》一文,《科学》23(11):721—724。

先骕发表的论文有:

1.天目草,中国东南部列当科——新属,Bull.Fan Mem.Inst.Biol.Bot.9:1—7。

2.列当属Osproleon组之——新群,Bull.Fan Mem.Inst.Biol.Bot.9:201—205。

3.中国的藨寄生属,Sunyatsenia 4(1—2):1—9。

4.云南植物区系的成分,Proc.sixth pacific Sci.Congr.4:641—653。

己卯年入选诗14首,多为时事感伤政治抒情诗。《傀儡戏》尖锐地嘲讽北平汉奸卖国求荣、仰人鼻息,说他们“衣冠徒济楚”,“手足赖丝牵”。

自是年始直至1941年,王启无在云南东南部屏边、砚山、富宁、西畴、麻栗坡等地,采集植物标本22000余号。

(七)主持大学校务阶段

公元1940年(民国二十九年 庚辰)46岁。

日寇在华北已加紧清乡和“扫荡”,在北京则任意搜捕和密裁。有人传言给张夫人,日伪已留意先骕的言行,要尽快离开鬼域。为此,2月一个腊尽春回的日子(庚辰农历正月)先骕离妻别子,携带随身行李,匆促出走。

此行先由北平至上海,稍作停留后,乘海轮至香港,由香港转入新会,然后在粤中机场乘飞机至重庆,参加中央研究院评议会,并发表抗日演说。会后由渝飞抵滇,暂住黑龙潭云南农林研究所。先骕在重庆发表抗日演说后,有人向日寇告发,说先骕与重庆政府有联系,在北平曾进行抗日的秘密活动。日军派宪兵至北平砖塔胡同寓所盘问。张夫人景珩答以回故里探亲,并立即函告先骕,劝先骕勿惦念家中老少,安心留在云南从事教学和研究工作。

夏6月,国立中正大学筹备委员会正式在江西省泰和成立。熊式辉任主委,程时煃、邱椿、马博庵、蔡方荫、朱有骞、罗廷光诸人为委员,择定泰和杏岭刘百万(厚生)的宅第为校址,逐步扩大规模和建设。

民元以来,江西虽地处文化发达之区,但一直没有一所本省办的大学,仅有农专、医专和兽专等专科学校而已。因而,民间常有兴办大学的呼声,并逐年积累了一笔办学基金,存于国库,抗战后,又购得少许无法转运到大西南的高校用的图书仪器。1940年,武汉、南昌、福州、广州相继沦陷,敌军屡占长沙,江西中南部好比一叶孤舟,停泊在大陆的东南隅,四周重敌包围,万千关山阻隔,江西和邻近几省的莘莘学子,负笈西南,诸多不便。在川、渝、滇的赣省名流,强烈要求江西省主席熊式辉满足桑梓父老的夙愿。熊式辉既想沽名钓誉,又欲实行政教合一,故趁赴渝面谒蒋介石的机会,呈请兴办一所“中正大学”,开办费由省帑开支,得到蒋氏的默允。教育部长朱家骅认为,如冠以“中正”之名,则应由教育部主办,除省储办学基金和设备,仍交学校使用外,教育部增拨一百万元做开办费,并按年供给行政经费。由此定名为“国立中正大学”(以下简称“正大”)。

关于校长人选,熊式辉和江西的知名人士都希望有位才高资深的本省学者来主持校政。在渝的江西籍名流,首推吴有训,但是,当时吴有训任西南联大理学院院长,乃举荐与他交谊甚厚的胡先骕博士来担当此任。他说,值兹非常时期,想在江西创办大学,真是时艰任重,非胡老师步曾先生不可。只有他德高望重,早年执教,熟谙文理,门生故旧遍天下,也只有他才能在战乱之时,组织起一套大学人马。此时,先骕正计划在云南西北部丽江雪山下,建立庐山植物园工作站。经吴有训、程孝刚等乡贤的劝荐,熊式辉、程时煃的电催,加以先骕素有为乡里服务的心愿,所以,在创办庐山森林植物园之后,又接受了在战时创办一所国立综合性大学的重任。

是时,昭文、德熙均在昆明,德熙在西南联大攻读机械专业。

7月,长女昭文与新建夏宗瑚于昆明举行婚礼,婚后,昭文随父至泰和定居。宗瑚为张夫人景珩胞姐之子,正在西南联大化工系就读(毕业后,曾在正大化工系任教。1948年冬旅居新加坡,已入英国国籍)。

9月,先骕奉命启程回江西。行前,曾至渝述职。教育部有一个参事,是先骕所授学生,他代办一切行政手续,包括履行了由朱家骅、陈立夫介绍参加国民党的协议。然后,由重庆飞抵江西遂川机场,转达泰和。

10月,国立中正大学于泰和举行开学典礼,先骕就校长职,首届学生正式上课。全校分设文法、工、农三个学院,一个研究部。文法学院分设政治、经济、社会教育三学系,马博庵教授任院长,工学院分设机电、土木、化工三学系,蔡方荫教授任院长,农学院分设农艺、森林、畜牧兽医、生物四学系,周拾禄教授任院长。聘请罗廷光任教务长,朱希亮任训导长,王修采任总务长。许多著名的学者、专家,如黄野罗、杨惟义、陈封怀、张肇骞、严楚江、何琦、戴立生、周蔚成、陈梅生、赵竹韵、伍律、杨新史、王易、欧阳祖经、姚名达、蔡方荫等都来校任教。首届学生300余人。

中正大学有出版物三种,即教务处主编的《国立中正大学校刊》,每月一期,1940年10月创刊;文史系王易主编的《文史季刊》,每三月一期,线装本;政治、经济系合编的《地方建设》,不定期。先骕成为《文史季刊》的主要撰稿人之一。

1940年之后,先骕在“正大”任职,又将静生所由云南迁至泰和杏岭梁村,并在泰和安置静生所的流亡职工和家属。

胡先骕、钱耐发表《中国山东中新世植物群》(中国古生物志,新甲种,1号,总号112,147页,57图版),为我国古植物学研究打下了基础。

先骕、唐进发表《冬青属之五新种与数种已有种名之记述》,Bull.Fan Mem.Inst.Biot.Bot.9:245—256。

先骕发表的论文还有:

1.云南山毛榉科之记述,Bull.Fan Mem.Inst.Biot.Bot.10:83—111。

2.木兰科之一新属,合果含笑属,Sunyatsenia 4(3—4):142—145。

3.中国安息香科的一些有趣的新属、种,New Fl.&Silva 12:146—160。

庚辰选入《诗稿》的诗作有27首。《古风》作于北平,是首长赋,述及先骕对中国五千年历史的看法,含有深刻的哲理与爱国激情,既有屈原《天问》的探索精神,又有杜甫忧民的愁绪,诗中说:“览古徒兴叹,伤今涕尤泫。”南下任职后,得一角偏安稍遂心愿,泰和的诗作杂欢快、恬淡和哀怨。

公元1941年(民国三十年 辛巳)47岁。

3月,正大《文史季刊》创刊,载先骕诗文《交州行》《寒光诗集序》及柳诒徵《忏庵诗稿序》。

4月,蒋经国来“正大”视察,并提出泰和杏岭的校址不适宜,不如迁往赣州的龙岭。先骕怕违背了返赣办学的宗旨,婉言谢绝。后蒋经国又极力劝说,并愿为办学提供一切方便,遭严词拒绝,致使双方关系极为紧张。熊式辉、程时煃为此出面调解,最后决定不迁移校址,但在赣州龙岭增设一分校,凡一年级的新生均在赣州先读一年。派新建籍留美学生罗容梓(纶)教授至分校主持校务。

江西通志馆正式成立于泰和橘园村,吴宗慈任馆长兼总纂。

先骕由泰和赴渝参加中央研究院评议会议,并至教育部述职,道出桂林,因蒋经国同机,言谈甚不投机,借故在桂林稍作逗留。广西大学校长请先骕做了题为“生命的起源”的讲演。其间,分别23年的老友盛成中、约龙伯、纯志作陪至祝圣寺品南岳石廪叙旧。

6月6日,先骕参加在泰和匡村召开的大禹王诞辰纪念会。此一节日,亦即中国工程师学会三十周年纪念日,中国工程师学会江西分会聚会庆祝,由蔡方荫主持,先骕讲了话。

8日,《文史季刊》一卷二期出版,载先骕《古风十六首》。同月大学招生,除招收文法、工、农三院九学系之外,文法学院增办文史系、农学院增办生物学系。1941年农学院生物学系招生(第一届生物系毕业学生仅三名:候定1954年在美国密苏里大学获哲学博士学位之后,在荷兰科学院来登植物研究所从事马来西亚热带植物研究,尹长民任湖南师范学院教授兼院长,楼福勋任江西医学院讲师)。

德熙奉父命,前往上海迎接张夫人和昭静姐弟。年底全家在久别之后,于战时重聚。先骕由校长室迁至杏岭李村新居。

11月11日,先骕为了纪念孙中山诞辰,参加江西省三民主义文化运动委员会。

是年,先骕发表科学论文有:《云南七叶树之一新种》,云南农林植物研究所专刊(英文本),1(1)。

辛巳,先骕旅游桂林诗兴浓,感触多,不少忧时之作,选入《诗稿》的有65首。

王战在四川万县及湖北利川县水杉坝首次采集到水杉植物标本。

公元1942年(民国三十一年 壬午)48岁。

先骕与家人居住泰和杏岭李村,继续主持国立中正大学校政。农学院生物系先后派莫熙穆、刘其燮到江西龙南、定南、全南一带调查采取大量植物标本。曹浩森接替熊式辉为国民党的江西省主席,对学界人士稍现宽容。是年,是在抗战中先骕家唯一聚居一地的一年,也是他较能安心翻阅中文古籍的一年。

6日,日寇妄图打通赣浙、粤汉两条铁路线,于东窜扰金华、衢州及江西玉山、上饶一带。泰和虽非前线,亦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高官、富商向西南竞相逃命。

正大文史系教授姚显微和学生,激于爱国之心,发起组织战地服务团。有30余男女学生,纷起响应,愿效命疆场;并敦聘胡先骕博士为正大战地服务团名誉团长。学校拨一万元做活动经费,先骕个人亦捐赠300元,以资鼓励。

22日,早晨大雨滂沱,全团在姚显微团长、王纶副团长的率领下,身着戎装,头戴箬笠,脚穿草鞋,冒雨奔赴前线。

7月7日,姚显微教授率领十余团员由新淦双溪刘村,至傍晚到达石口村附近的张姓祠堂宿营。深夜遭日伪军100余人的袭击。姚显微教授、吴昌达团员在与寇兵搏斗中殉难,郑唯、易新楣(女)、姜照龙、吴兰英(女)、钟腾初等被俘。

22日,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发来唁电:

步曾先生:阅报惊悉,贵校战地服务团团长暨同学一人,壮烈牺牲,其余团员下落不明,至深唁念。诸同学深受国家教育,公而忘身,永垂法式,深致唁问之诚!薛岳午叩。

28日,先骕率师生举行奠灵祭,抚棺痛哭。30日,举行姚、吴二烈士公祭。先骕的挽联云:

盛年绩学,识贯古今,簧序获良师,

平生读尽陈编,早有鸿文垂宇宙。

溽暑遄征,志吞胡羯,荒村斗强寇,

此日迎归忠榇,永留浩气壮山河!

8月中旬,先骕解聘文法学院院长马博庵、政治系主任高柳桥、经济系主任吴华宝3人职务。聘请陈清华教授继任文法学院院长兼研究部主任,任启珊继任政治系主任,余精一继任经济系主任。任启珊著有《四库全书答问》。

是月,大学招生,除招收文法、工、农三学院十一学系外,并增办行政管理、师范、税务三专修科。

正式于赣县龙岭(又称新杏岭)设立中正大学分校,派文法学院教授罗容梓为分校主任。

10月1日,大学出版组编印《国立中正大学校刊》第三卷第一期,系姚、吴二烈士纪念特刊。

12月,正大文法学院文史系教授欧阳祖经寿六十,先骕特赋七律以寿之。说“兵间差喜身犹健,讲席相从谊益亲”。欧阳祖经,字仙贻,江西南城人,原留日学生物,但对文史、诗词有精湛研究,故长期在高校讲授文史。

1941年12月,孔祥熙由香港到重庆,狗也随着主人坐飞机。在香港买不到飞机票的旅客群情激愤,讥之为“鸡犬升天”,国人哗然。1942年元月西南联大的学生掀起了倒孔运动,波及“正大”。“正大”出现第一次风潮,学生拟由泰和杏岭转上田进城示威,后被三青团学生破坏,游行决议未通过。国民党政府当局要求处理学生,先骕未允。又要求撤换训导长朱希亮,先骕仅以谢兆熊教授继任,并行咎辞职,教育部挽留未准。

壬午选入《诗稿》的诗作有:《山斋素居奉怀永叔》(永叔,即任鸿隽)和《泰和山中》《古意》《寿欧阳先贻六十》等。

公元1943年(民国三十二年 癸未)49岁。

春,张夫人因水土不服、气候不宜,回北平居住。

先骕由李村移居中正村原寓,继续主持校政。通过蒋英教授和福建研究院动植物所联系聘请该所助理研究员林英来生物系任教。林英原是先骕在中央大学生物学系任教时的学生,1941年考入动植物研究所,随该所长林镕教授攻植物学研究生,1943年毕业升为助理研究员。初春,正大文法学院高年级学生,为赈济灾民在泰和建艺剧场陆续演出《日出》《雷雨》《沉渊》《少奶奶的扇子》《野玫瑰》等剧。每次演出都向军、警、宪、政、报社赠送戏票。有一次刚演出,江西《民国日报》的工作人员就强行带人进场,被守门学生拦阻,报社工作人员动手打人,并说“明日见报”。翌晨,果然刊出正大学生演出质量太差,秩序太坏及其他污损演员的言辞。学生见报后怒不可遏,相率至报社进行质问。记者理屈词穷尽行溜走。学生的愤怒无处发泄便将排字房的铅字版推倒。为此国民党江西省党部派大员来学校责问、追咎,要求严惩肇事学生。先骕严词拒绝。

9月13日(农历八月十八日),中秋节前一夕,门生杨惟义、陈封怀、彭鸿绶、杨新史暨治动物学的唐善康、长侄德俘等6人,置酒补祝先骕五十大寿。

10月,先骕作《显微先生殉国周年纪念》一文,载校刊《姚、吴二烈士殉国周年纪念专辑》。

是年秋,学生已增加数倍,四个年级俱全,而图书、仪器、设备增加不多,教学和生活的条件都赶不上学校发展的需要,并有疫病流行,全校停课。文史系优等生熊正湜患伤寒病殁,先骕抚棺痛哭,全校师生为之泪下。由于多种原因,出现第二次学潮。先骕仍坚持以教育为主,对闹事学生不予行政处理,故与省主席曹浩森出现正面冲突。为此,先骕第二次引咎辞职,虽经再度挽留,但传来教诫之言,心中甚为不豫。后来,陈立夫巡视东南各省党务,到正大过问此事,先骕亦未曲从,仅同意为首学生作转学处理(有的到别校借读,由正大发给毕业证书)。陈立夫在纪念周会上还对先骕有所指责。不久,先骕在教育部任参事的那位学生函告先骕,辞职的时候到了。先骕立即上书教育部,呈请离去,果得国民政府批准。

胡先骕、汪发钻发表《四种新海桐》,Bull Fan Memo rial Inst.Biol.New ser 1(1):95—104。

先骕发表《中国生物学研究之回顾与前瞻》,《科学》26(1):5—8。

癸未选入《诗稿》的诗作19首,多反映战时离乱生活,从《种菜口号》等诗中,可以看到这位身任大学校长的学者的田园劳动。

公元1944年(民国三十三年 甲申)50岁。

上半年,先骕继续居住在杏岭中山村,由符式佳女士主管家务(式佳为符鼎升之女,德熙的未婚妻),照应昭静姐弟上学。

5月2日,继任校长肖蘧到校视事,主持正大校务(肖蘧,泰和上田人,留美学生、经济学教授)。

6月,全校师生举行盛大欢送会。

先骕去职后,师生恍然若失,不胜眷恋,在欢送会上以一阵又一阵极其热烈的掌声来表达共同的心声。会后,第一届毕业生纷纷要求与先骕合影,作永久的留念。

去职后,先骕即离开杏岭,徙家泰和上田周村,僦屋而居。张夫人在北平得悉先骕解职和病虐,携稚子返赣,相濡以沫。

年底,泰和形势紧张,开始疏散。正大决定先迁兴国再到宁都。大批师生用独轮车推着行李,从泰和经老营盘翻大山到兴国。生物系全部植物标本因交通不便,暂保存于泰和小塘洲。

甲申入选诗11首。有的诗抒发了作者由于与统治者龃龉而产生的苦闷,表示要“志托渊明”,“娱情花鸟”。

公元1945年(民国三十四年 乙酉)51岁。

时,湘粤边界的日军已近弹尽援绝,强弩之末,准备沿赣江而下与南昌的日军汇合。但国军为日寇积威所吓倒,不思抵抗。泰和的党、政、军纷纷向宁都、瑞金方向奔逃。先骕见此情景喟然长叹,作《蒿目》等诗。

一日,婿夏宗瑚找到新建县流亡到吉安、泰和一带的渔民,请求帮助。家乡的渔民看到一代学子竟陷入了无钱无势的困境,使用几条小船载着先骕及先骕之兄先骐一家往永丰避难,经过五昼夜才到达永丰。永丰县县长汤道南是“正大”政治系首届毕业生,闻先骕先生来此避难,前往迎接,安置在聂家村居住,并设法解决了一些生活上的困难。

先骕到永丰后虑及正大有一部分教师因家眷人多,步行不便,尚疏散在泰和罗家圩一带,虽然身不在任,仍然托永丰县县长派船将张肇骞、李静涵、林英、黄新和和罗××(法律系教授)等人及他们的家属接来永丰避难。

正大泰和杏岭本校和赣县龙岭分校合并,4—6月先后经兴国迁至宁都长胜圩。但存放在小塘洲的一些设备及植物标本等大部分遭到日寇破坏,损失巨大。

7月1日,正大在宁都长胜圩临时校址开课,并电催张肇骞、李静涵、林英、黄新和赶到宁都。

在永丰时,驻跸于都银坑的黄百韬将军由汤道南陪同拜访先骕。先骕待以清茶,陈以时弊,从日寇的军事意图,谈到时局的演变;从国民党政治的腐败,谈到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现代化原子武器。黄百韬对现代科学甚至植物学、矿产地质学均有所知。谈话直至子夜。

8月13日,日本天皇向同盟国宣布无条件投降。10月,先骕由永丰迁居至南昌,先寄居于鸭子圹,后赁屋定居于天灯下。

正大在长胜圩上课至11月,学期考试结束之后,12月迁到南昌望城岗。南昌书院街原“工专”校址作为正大在南昌的工学院临时校址和学校的南昌办事处。

是年,中央研究院动植物研究所改组,分别成所,自然博物馆植物组并入,新成立的中央研究院植物研究所,由裴鉴教授主持。

《植物学小史》由重庆商务印书馆再版。

乙酉选入《诗稿》的诗作9首,多有“比黍黎黎”之音。

公元1946年(民国三十五年 丙戌)52岁。

先骕仍居南昌天灯下客寓,担任正大生物学系研究教授。

4月,与故园旧朋于南昌百花洲,极觞咏谈宴之乐。

7月,至庐山参加江西暑期学术讲习会。先骕主讲了《生命的意义》(29日下午)、《思想之改造》(30日下午)、《教育之改造》(31日下午)、《政治之改造》(8月1日下午),8月2日下午应文史地组会员的请求作《诗的技术与内容》的讲演。

先骕自挂冠以来愤政治之腐败,道德之沦丧,哀社会之黑暗,世风之日衰而作《中华民族之改造》一书,从思想、政治、教育、经济等几个方面阐述改造的内容。公开演讲后,《中国新报》摘要发表。

蒋介石闻胡先骕已上庐山,并主讲《中华民族之改造》,即手谕接见,共商高教之事。先骕闻“谕”,即于翌日(4日)提前下山,由九江返回南昌。届时不见先骕,省主席王陵基派人搜山未得。先骕原来应讲习会会员要求,拟讲《五四新文化运动论战诸问题》,因提前下山而未实现。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进行了党员登记,先骕未去。

10月,除昭文、德熙两对夫妇外,先骕携家迁回北平。继续主持“静生所”的工作。

不久,林学家郑万钧寄来王战在四川万县发现的水杉标本,先骕经反复研究,认定与日本三木茂博士于1941年发表的两种水杉化石为同一类植物,并且证明水杉在新生代时广布于北半球,但由于冰川的摧毁,仅留下化石。但在我国中部,因无大陆冰川的影响,故水杉能得残存至现代,实为孑遗的古植物“活化石”。遂与郑万钧共同将“水杉”新种命名为“Metasequoia glyptostroboides Hu et Cheng”。

是年发表的著作有:

记古新期之一种水杉,Bull.Goel.Soc.China(中国地理协会)26:105—107。

(八)重返“静生所”阶段

公元1947年(民国三十六年 丁亥)53岁。

先骕居北平,继续主持静生所的工作,并对植物分类学出现的新问题作深入的研究。

2月中旬,正大学生以教授急待增聘,图书设备急待充实,向校长肖蘧请愿。肖被乱石击中头部,电请辞职,学生成立护校会,罢课待命。

3月初,教育部派专员程其保来校处理,校务由教务长罗容梓暂代,学生遂陆续上课。

5月,教育部督学吴兆棠到正大视察。中旬传肖蘧将返校,学生再度罢课,并决定晋京请愿,要求校方垫发六、七两个月的公费作川资。省府当局非常震恐,通知国库予以扣发。

20日清晨,全体学生由望城岗出发直奔省政府,学生队伍行至赣江桥头(即现在八一桥)为军警所阻,5人受伤。26日,教育部正式电令吴兆棠暂代校务。

先骕发表的论文有:

美国西部之世界爷与万县之水杉,Observation(观察)2(4):10—11。

丁亥选入《诗稿》的诗作两首。

冯国楣在云南东南部采集大量植物标本。

公元1948年(民国三十七年 戊子)54岁。

先骕和郑万钧教授在深入研究之后,联合发表《水杉新科及生存之水杉新种》,正式把在四川万县所采集到的水杉植物标本命名为“水杉”。这一珍奇的活化石植物的发现与命名,引起了世界各国植物学家,特别是古植物学家的重视,纷纷将其引入自己的著述之中,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古植物学家钱耐专程来我国对水杉进行实地考察。

胡先骕发表的论文有:

1.水杉新科及生存之水杉新种(与郑万钧联合发表),Bull.Fan Mem.Inst.Biol.Bot.N Ser.1:153—161。

2.云南树木之数新种,Bull.Fan Mem.Inst.Biol.Bot.N Ser.1:191—198。

3.中国西南部槭树之研究,Bull.Fan Mem.Inst.Biol.Bot.N Ser.1:199—212。

是年,《植物学小史》再版,商务印书馆。

发表的论文还有:

1.中国怎样发现水杉“活化石”,Journ.N.Y.Bot,Gard.(云南植物园林杂志)49:201—207。

2.中国森林树木图志,1—209。

3.中国西南部四种新鹅耳枥,Bull.Fan Mem.Inst.Biol.N Ser.1:185—189。

4.中国南部与西南部锥栗属之新种,Bull.Fan Mem.Inst.Biol.1(3):219—230。

5.1930—1948年,发表《中国植物分类小志》,Journ.Arn.Arb.(Ⅰ):48—50,(Ⅱ):224—228,(Ⅲ)12:151—156, (Ⅳ)13:333—336,Bull.Fan Mem.Inst.Biol.Bot,(Ⅴ)5:305—318,(VI)6:167—181,(Ⅶ)7:211—218,(Ⅷ)8:31—46,129—156,(X) 117—172(Ⅺ)n.ser.1:141—151。

戊子诗作有:《戊子元日》《卞母苦节教子》。

(九)新中国科学发展阶段

公元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己丑)55岁。

强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在取得了辽沈战役的伟大胜利之后挥师入关,和人民解放军华北兵团合力发动了平津战役。1月14日对平津发起总攻,经过29个小时激战,全歼守敌13万余人,活捉陈长捷。北平的20万守军完全陷入解放军的严密包围之中。解放军向北平呼吁和平,守将傅作义于中南海邀请北平的学者名流征询意见。著名画家徐悲鸿首先发言,要求傅作义将军顾全大局,顺从民意,保全人民的生命财产,使北平古城免遭战火。先骕和著名历史学家杨人楩教授,故宫博物院马衡院长相继发言表示热烈支持。傅作义将军于元月22日率领全军接受和平改编。元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

新中国成立后,“静生所”植物部分和北平研究院植物研究所合并,成为中国科学院植物分类研究所。先骕受聘任研究员。

先骕迁回石驸马大街83号居住,为新中国进行科学研究,对新的种子植物分类系统和经济植物科学作了深入的探讨。

5月下旬南昌解放。

8月1日原国立中正大学更名为国立南昌大学,并决定迁校到南昌老飞机场(现人民大道彭家桥附近)。

10月1日,北京30万军民在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典礼,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中央人民政府的成立。

公元1950年(庚寅)56岁。

先骕根据各国植物形态学、遗传学、植物分类学与古植物学各方面的研究,提出并发表了新的种子植物的分类系统——《被子植物的一个多元的新分类系统》,并整理出版一幅《被子植物亲缘关系系统图》,是中国植物学家首次提出的被子植物新的分类系统。

发表的论文有:

1.被子植物分类的一个多元系统,Sci.Record(Peking)3(2/4):221—230,《中国科学》1(1):243—254。

2.中国的植物资源,《科学》32:209—214。

3.水杉及其历史,《中国植物学》5(1):9—13。

4.中国针叶树之王,台杉属Journ.N.Y.Bot.Gard.51:63—67。

由于先骕提出了被子植物的多元发生系统,秦仁昌教授提出了蕨类植物的系统,林学家郑万钧教授提出了裸子植物的系统,使人们对整个维管束植物界的进化有了更深刻的系统认识。

公元1951年(辛卯)57岁。

是年,中国植物学会在北京恢复,江西分会有陈植、陈封怀、严楚江、陈梅生、林英、黄新和等10人,由陈封怀、林英负责召集。

先骕继续任中国科学院植物分类研究所三级研究员。

胡先骕、陈封怀发表《江西植物小志》,《植物分类学报》1:221—229。

胡先骕、郑万钧发表论文有:

1.拟img丽木,中国西南部木兰科一新属,《植物分类学报》1:1—3。

2.拟木莲,木兰科之一新属,《植物分类学报》1:255—256。

先骕发表的论著有:

1.《种子植物分类学讲义》1—423,中华书局,1951年。

2.云南南部发现Juglandiarya的活植物,Paleobotanist(古植物学家)1(1):263—265。

3.云南山毛榉科补志,《植物分类学报》1(1):103—118,139—155。

4.云南一种新芮德木,《植物分类学报》1(3/4):229。

5.湖北一种新木莲,《植物分类学报》1(3/4):335—336。

先骕从事撰写《种子植物分类学讲义》时,部分参照了赫经生(或哈钦逊)的系统,不过基本概念与之不同,增加了裸子植物的各科,共361科。在科的描写之中,补充了中国产的重要属,内容更为丰富。

是年夏,林英率领国立南昌大学森林系三年级学生20余人,承担江西省林业局关于赣南杉木蓄积量的调查任务,采集南岭山地植物标本1000余号。发现有许多古热带植物区分布达于南岭山地以北的江西境内,其中,荬麻藤科、樟科、山茶科、枫香科、岗松、番荔枝科有三属。番荔枝科、木兰科以及藤竹等均有许多新的分布。

公元1952年(壬辰)58岁。

植物分类研究所由于增设了植物生态,地植物学室、植物细胞室、植物园等部门改称为植物研究所。先骕仍任该所研究员。

1950年6月,美帝国主义发动了侵朝战争,中国人民掀起了抗美援朝运动。美国在战斗中使用了细菌武器。1952年2月25日,我和平理事会主席郭沫若致电世界和平理事会主席约里奥·居里,控诉美国侵略者散布细菌的罪行。美帝国主义百般抵赖。为揭露美帝对中国人民犯下的罪行,为了正人视听,请著名植物学家先骕以严肃的科学态度,对美国在我国东北投下的,沾有传染病菌的松树枝叶等植物进行研究,经鉴定,证明这些植物都是我国境内和朝鲜北部所没有的,而是南朝鲜的植物。由于先骕对植物分类与植物地理学的造诣很深,在国际学术界上素负重望,各国科学界和政界人物都认定经著名植物学家所鉴定的鉴定书为绝对可靠,致使美帝无法抵赖。由于参加反细菌战工作的成绩卓著,先骕获第二届全国卫生会议模范奖状和奖章。

美帝在发动侵朝战争的同时,对我年轻的人民共和国实行经济封锁。为了挫败美国对我国的橡胶物资封锁,1952年中央林业部梁希部长宣布,国务院决定在海南岛及雷州半岛大举营造橡胶林,积极发展我国的橡胶生产。发动全国9个大学农学院和生物学系师生数千人到广西、广东、云南3省的热带地区勘察、垦殖橡胶林。国立南昌大学农学院森林系、农学系及理学院生物系派熊士奇、陈梅生、林英三教授率领学生近百人,前往广东雷州半岛和海南岛参加华南垦殖工作,为时5个月。

1912年先骕赴美留学选择森林植物学,是要“乞得种树术,将以疗国贫”,通过一系列的斗争实践,他对自己的事业更加热爱了。

公元1953年(癸巳)59岁。

是年,先骕日夜著书,编撰《经济植物学》。此书对农艺园艺(花卉除外),以及工艺用植物进行了广泛的搜集,作了详细的记载,对各种植物的利用也有详细的介绍,以满足植物分类学者和工农业实际工作者的需要。同时,先骕还着手编著《经济植物手册》。书的内容从蕨类植物开始到种子植物各科,分属叙述,包括我国原产的全部经济植物种类和从国外引种的、常见的经济植物。为了这些著作能早日与读者见面,早日在经济建设中发挥应有的作用,先骕经常子夜即起,伏案挥笔。

此外,还参加了《中国植物科属检索表》的编写工作。

1953—1954年《中国植物科属检索表》(上)发表,《植物分类学报》2:173—338,2339—2473。

公元1954年(甲午)60岁。

承四川大学方文培教授等的建议,要求胡老师为高等学校编一部植物分类学原理的教材,以供大学生和研究生参考。是年,先骕撰写《植物分类学简编》。这本书对系统分类学的基本理论和技术方法写得较为详尽。书中有关种的新概念一节,针对李森科(苏联农科院院长)的“小麦变黑麦”的论点作了严厉的批判,指出它是不符合现代遗传学实际的、是反达尔文演化学说的非科学理论,并批评李森科靠政治的力量来支持反科学的理论。11月,先骕编写《植物分类学简编》有关于批判李森科错误论点的一段原文如下:

李森科“关于生物学种的新见解”在初发表的时候,由于政治的力量支持,一时颇为风行。接着便有若干植物学工作者发表论文来支持他的学说;根道黑麦“产生”雀麦,橡胶草“产生”无胶蒲公英,作物“产生”杂草,白桦“产生”赤杨,鹅耳枥“产生”榛,松“产生”枞,甚至向日葵“产生”寄生植物列当。但不久即引起了苏联植物学界广泛的批评。自1952年至1954年各项专业的植物学家先后发表了成百篇专门论文,对于李森科的学说作了极其深刻的批判,大部分否定了他的论点。苏联“植物学期刊”编辑部根据大量论文所提供的资料与论据,发表一篇“物种与物种形成问题讨论的若干结论及其今后的任务”。这篇论文认为“李森科观点的拥护者犯错误的最主要原因在于实际材料的局限,以及没有利用关于物种及物种形成的极其不同并且相当具体的知识……”“……他们进行实验的方法的水平很低,研究的不够精确和不足为据”。他们“否认唯物主义的解释进化过程”。他们的“关于生物学的新见解与米丘林关于进化过程中环境作用的观念,以及系统发育的规律性的观念相矛盾,使选种和植物栽培学的工作根本没有前途”。“李森科忽视了祖国和外国研究者已有的一切经验,显示出他以不可容忍的虚无主义的态度对待分类学这样的生物部门。”这篇论文还指出了李森科的新学说对于动物选种,农业工作者与杂草作斗争,开垦草原地,植物学、资源学、森林学、苔原学、地层学各种科学实践都有害处,因之须予以根本的否认。

这场论争在近代生物学史上十分重视。我国的生物学工作者,尤其是植物分类学工作者必须有深刻的认识,才不至于被引入迷途。《植物分类学简编》(343页,十二章 植物分类学的原理)。后来,中国科学院有部分学者据此认为先骕是崇美反苏的,坚持摩尔根反动遗传学的科学家。《植物分类学简编》一书发行一年之后,曾不幸一度于1957年起被通知禁止出售。

是年发表的专著和论文还有:

1.《经济植物学》,中华书局,1954年,542页。

2.中国崖豆藤属六新种,《植物分类学报》3(3):355—361。

3.水杉、水松、银杏,《生物学通报》1954(12):12—15。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姜恕等同志曾到江西省武功山一带进行植物资源调查。

华东、华中、南昌等地高等院校的生物系师生均陆续到庐山进行野外实习。

公元1955年(乙未)61岁。

胡先骕、孙醒东发表《中国牧草植物》专著,1—163。此书内容包括我国原产的、野生的、引种的牧草共230种,分21科102属,至今仍为牧草工作者的一本重要参考书。

胡先骕、郑万钧发表《云南木兰科的新种》,《植物分类学报》1:156—160。

先骕发表的论著还有:

1.《植物分类学简编》,430页,高等教育出版社。

2.水杉,《旅行家》1955(3):20。

林英发现南昌西山山脊散布有一系列泥炭沼泽植被分布,发现其与第四纪冰川地形关系极为密切,江西省科联曾组织力量至西山对泥炭沼泽和冰川地貌开展调查研究。

公元1956年(丙申)62岁。

先骕上书,建议在高等学校恢复讲授摩尔根学派的理论。

9月间曾应上海复旦大学邀请在生物系讲学。

10月间林英代表江西师范学院生物系邀请先骕到南昌讲学,并得胡老的允诺。

下半年,列席了毛泽东主席召集的最高国务会议,听取了毛主席《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初次报告。会上,毛主席说:谈家祯、胡先骕关于在大学恢复讲授摩尔根学说的建议,有利于学术上贯彻“双百”方针。

不久,在全国遗传学会议上,正式决定在大学恢复开设摩尔根学派理论的课程和开展对这一理论的研究。

是年,先骕晋升为一级研究员。

发表的论著有:

1.高等植物系统的系统发育原理,译自苏联塔赫他间,原著54页,中国科学院出版。

2.中国云南山茶科二新属——华核果茶及云南茶,《植物分类学报》5:279—283。

3.中国云南山茶科一新属,Rhod.&Camellia Y.Book 11:105—107。

公元1957年(丁酉)63岁。

是年,先骕著述达到了忘我的程度,发表与出版的著作很多。

6月,先骕应江西师范学院之聘,为师生作3篇学术讲座(栽培植物的起源、塔赫他间的顶技学说、水杉的发现及其重要科学意义)为期约一个月,客洪都宾馆,在南昌的门生常往拜候。咨臣前往拜谒,并与谈新建乡贤逸事。

江西农正学院长杨惟义教授曾为祝酒上寿,师生相聚甚欢。

7月重上庐山作短期逗留,然后经上海返京。

在上海稍憩,居上海茂名北路八叔胡承荣寓所,式佳与孙随侍。

许多在教育界、科学界的旧友、门生先后来访。其中有早年同留学美国的江西籍同乡程孝刚教授。

在反右高潮中,中宣部陆定一部长说了句先骕应是不用戴帽的右派的话,在一段较长时间内,国内报刊就不刊先骕所投的文章。

是年先骕发表的论著有:

1.空果茶与拟匹克茶,云南山茶科两新属,Scientia,170。

2.中国榆科朴树小志,Scientia,171。

3.中国树木新种小志,Scientia,208。

4.经济植物手册,1171页,科学出版社。

5.林奈对近代植物分类学的贡献,《科学通报》1957(17):544。

6.栽培植物的起源变异与育种(书评),《科学》33(2):123。

7.橡子和橡树,《旅行家》1957(12):11。

8.谈谈沙漠植物,《旅行家》,1957(29):36。

公元1958年(戊戌)64岁。

为适应师范院校和农林院校生物系教学需要,先骕编写的《植物分类学简编》由上海科技出版社再版。

先骕参加创办的《科学》杂志社,为他发表了两篇文章:

1.植物的新系统学引论,《科学》34(1):2—10。

2.试验的与合成的植物分类学,《科学》,34(3):147—155。

植物学家蔡希陶被派至西双版纳,建立我国第一个热带植物园和热带植物研究所。

公元1959年(己亥)65岁。

我国开始《中国植物志》的编写工作。先骕极为热心,主编《桦木科》和《山茶科》。

公元1960年(庚子)66岁。

5月25日(农历重五),先骕尽出生平所作诗稿,请友人钱锺书代为选定,共得诗294首,逐年编次,分为上、下两卷,颜曰:“《忏庵诗稿》。”前冠柳诒徵、范罕、卢弼、马宗霍序文4篇,陈三立、江翰、袁思亮题识五则,后殿钱锺书的短跋。短跋云:“挽弓力大,琢玉功深。登临游览之作,发山水之清音,寄风云之壮志,尤擅一集胜场。丈论诗甚推同光以来乡献,而自作诗旁搜远绍,转益多师,堂宇恢宏。谭艺者或以西江社里宗主尊之,非知言也。承命校读,敬书卷尾。庚子重午,后学钱锺书。”黄曾樾为诗集署了封面。

庚子诗作有:《题苏文忠公笠履图》。

公元1961年(辛丑)67岁。

先骕晚年除坚持科研外,还参加一些文艺沙龙与诗社的活动,与诗界朋友互有和唱。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把科学与诗熔铸在一起写出了《水杉歌》,这一颇具特色的科学诗。

水杉,自1948年刊布之后,在科学上轰动一时,引起了国际植物学家的注目,有50余国,170余处均引种水杉,像珍贵动物熊猫一样受到普遍欢迎。这给先骕带来了创作的冲动,“每欲形之咏歌”。是年新春多暇,几经锤炼,终于用传统古诗的形式反映出这一重大发现的价值与意义。

公元1962年(壬寅)68岁。

先骕作《水杉歌》后又几经修改,才将定稿寄给某诗刊,但被退回。后寄给陈毅副总理校正,陈毅读后甚为感动,识记云:

胡老此诗,介绍中国科学上的新发现,证明中国科学一定能够自立,且有首创精神,并不需要俯仰随人。诗末结以“东风伫看压西风”,正足以大张吾军。此诗富典实,美歌咏,乃其余事,值得讽诵。

一九六二年二月八日陈毅读后记

2月17日《人民日报》刊载《水杉歌》:

纪追白垩年一亿,莽莽坤维风景丽;特西斯海亘穷荒,赤道暖流布温煦。陆无山岳但坡陀,沧海横流沮洳多;密林丰薮蔽天日,冥云玄雾迷羲和。兽蹄鸟迹尚无联,恐龙恶蜥横img娑;水杉斯时乃特立,凌霄巨木环北极。虬枝铁干逾十围,肯与群株计寻尺;极方季节惟春冬,春日不落万卉荣。半载昏昏黯长夜,空张极焰光朦胧;光合无由叶乃落,习性余留犹似昨。肃然一幅三纪图,古今冬景同萧疏;三纪山川生巨变,造化洪炉恣鼓扇。巍升珠穆朗玛峰,去天尺五天为眩;冰岩雪壑何庄严,万山朝宗独南面。冈达弯拿与华夏,二陆通连成一片;海枯风阻陆渐干,积雪冱寒今乃见。大地遂为冰被覆,北球一白无丛绿;众芳逋走入南荒,万果沦亡稀剩族。水杉大国成曹郐,四大部洲绝侪类;仅余川鄂千方里,遗孑残留弹丸地。劫灰初认始三木,胡郑研几继前轨;亿年远裔今幸存,绝域闻风剧惊异。群求珍植遍遐疆,地无南北争传扬;春风广被国五十,到处孙枝郁莽苍。中原饶富诚天府,物阜民康难比数;瑶花琪草竞芳妍,沾溉万方称鼻祖。铁蕉银杏旧知名,近有银杉堪继武;博闻强识吾儒事,笺疏草木虫鱼细。致知格物久垂训,一物不知真所耻;西方林奈为魁硕,东方大匠尊东璧。如今科学益昌明,已见泱泱飘汉帜;化石龙骸夸禄丰,水杉并世争长雄。禄丰龙已成陈迹,水杉今日犹葱茏;如斯绩业岂易得,宁辞皓首经为穷。琅函宝笈正问世,东风伫看压西风。

后来,香港英文刊物《东方地平线》还发表了先骕的水杉歌译文。

是年,江西省植物学会与江西省动物学会成立理事会。林英任理事长,唐福圃、向踌任副理事长。

江西省植物学工作者对武夷山、九连山、井冈山、项山、大茅山、九岭山和幕阜山进行森林考察。黄新和发现武夷山有大面积柳杉与铁杉的原始林及半原始林分布。诚为我国东南各省自中生代残存至今的原始森林。

公元1963年(癸卯)69岁。

中国植物学会成立30周年,在北京友谊宾馆举行纪念大会,先骕数十年来的学生百余人,从各地云集北京。严楚江、陈梅生、林英等教授均到石驸马大街寓所拜晤师长,谈论学术问题并漫话今昔。

是年,先骕的论文又得以在报刊上发表:

1.中国森林树木小志(一),《植物分类学报》8(3):197—202。

2.绉果茶——中国山茶科一新属,《中国植物学会三十周年年会论文摘要汇编》99。

6月20日,与马宗霍重晤于北京。

公元1964年(甲辰)70岁。

发表《中国鹅耳枥属志资料》,《植物分类学报》9(3):281—298。

诗作有《题陆丹林枫园纂史图》《赠邰爽秋》。

公元1965年(乙巳)71岁。

是年,先骕发表了他最后两篇论文:

1.彤果茶属——山茶科一新属,《植物分类学报》10(1):25—26。

2.中国山茶属与连蕊茶属新种与新变种(一),《植物分类学报》10(1):131—142。

公元1966年(丙午)72岁。

先骕主编《桦木科》的工作告一段落。

“文化大革命”开始。《山茶科》的编写工作中断。

8月,先骕被迫由石驸马大街83号一幢约300平方米的住宅中迁到一间约10平方米的斗室之中,平生所珍藏的图书、资料以及尚未发表的研究成果,均遭散失殆尽。先骕的身心受到极大的折磨。

公元1968年(戊申)74岁。

动乱之中,先骕以古稀之年或挨斗或陪斗,忧愤交集,心脏病猝发,于7月16日晨逝世。

三 谱后

公元1979年(己未),卒后11年。

5月15日,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组织了胡先骕先生治丧委员会,向中国科学院直属各个研究机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山大学、四川大学、复旦大学、江西大学等高等院校,以及先骕生前友好、门人故旧发出讣告:定于5月25日上午10时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举行骨灰安放仪式。6月6日《光明日报》就先骕的追悼会作了专题报道。

报道说:“我国著名科学家胡先骕先生,因受林彪、‘四人帮’的迫害,于1968年7月16日逝世,终年74岁。胡先生追悼会,5月25日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国务院副总理方毅、中国科学院副院长李昌、胡克实、严济慈、华罗庚、周培源、钱三强、秘书长郁文等送了花圈……”

参加追悼会的有中国科学院和植物研究所的党政领导,著名的生物学家、古植物学家、农学家、语言学家、书法家、文艺家以及大中学校的教师。江西故旧傅舜华先生专程到北京参加追悼会。全国30多所高等学校纷纷致电悼念。

公元1981年(辛酉)卒后13年。

《大自然》第二期发表了施浒的人物特写:《水杉歌——记中国植物分类学奠基人胡先骕》。同期还发表了许自强的《〈水杉歌〉意译》。

《江西社会科学》五至六期连载了罗日梅著的《胡先骕——中国植物分类学的奠基人》。

公元1983年(癸亥)卒后15年。

庐山植物园为先骕树石碑一块。碑文为:

胡先骕(1894—1968)先生,江西新建县人。早年两次留学美国,二十四岁任教授,是我国著名植物分类学家,我国近代植物学重要奠基人之一,庐山植物园创始人。一生共发表论文一百五十余篇,出版书籍近二十册,培养了大批植物学人才,他和郑万钧共同发表的水杉论文,曾轰动全世界,是近代植物学界重大发现之一。

公元1984年(甲子)诞辰90周年。

植物学杂志在《我国近代植物学研究的前驱》的醒目标题下发表了先骕的工作照片,介绍了先骕的主要事迹。

为纪念先骕诞生90周年、中国植物学会成立50周年,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所长俞德浚发表了《胡先骕教授》,总结了先骕的一生。

7月10日,中国科学院、江西省科委和庐山植物园在庐山植物园松柏区里建造胡先骕先生墓地,1984年7月10日胡老的学生陈封怀教授等百余人均参加了庄严肃穆的骨灰安葬仪式,先骕热爱自然,复归自然。

后记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党和人民实事求是地评价了先骕的一生。先骕遍布海内外的戚友和学生纷纷致函先骕在江西的亲属,希望为先骕立传。经过一年多的准备,我们编写了这个年谱稿。在编写的过程中得到了先骕的同事、亲友及门生故旧的热情支持,有的贡献了珍贵的资料。特别是,俞德浚同志亲笔为我们写了《胡先骕教授生平编年事迹》,林英同志审阅了我们的初稿,订正了几处舛误。我们表示深深的感激。

由于先骕活动的时间与空间的跨度都很大,国外的资料难以收集,国内的资料多所散失,因此这个“年谱”只能是初步的,故名之曰“稿”。我们希望一切熟悉、热爱和关心先骕的读者进一步给我们以帮助,以臻完善。

(原文载于《海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1986年第1期,第78—94页;第2期,第75—89页)


[1]王咨臣,原国立中正大学研究部研究员。

[3]胡德明,原江西大学科研处处长。

[4]钟焕懈,南昌市教育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