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民俗与文化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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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论

一 选题的缘起和意义

如今,少数民族民俗文化传承问题在学术界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关注的主题聚焦在两个方面:民俗文化如何在传承中发展,如何在发展中传承。笔者在选题时发现,人类学界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研究有描述型研究、解释型研究、应用型研究,在应用型研究中还推演出了对策性与预测性研究。与此同时,休闲研究学界对民俗的探索也有了很大的发展,在对休闲文化、休闲产业解析的时候,少数民族民俗文化不仅在休闲研究中占有很大比重,在休闲产业的发展中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于是,笔者开始探寻休闲民俗与文化传承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随着田野调查范围的扩大和对相关问题的追踪,笔者发现,如果仅以参与式项目而言,已有很多人类学者做了发展项目的“参与式发展”的社会评估工作,这样不仅会收到良好的社会效益,还完善了相关理论,自然也丰富了人类学的知识体系。但在参与实践方面,很多项目是仅就一个地方社区的意愿而设立调查目标,为达到这一意愿,人类学家是在不熟悉的文化环境中进行一次性研究,研究的目的只是为了发展项目的实施而进行的前期、中期或者后期调查,具体来说就是为发展项目的资助方提供咨询或者评估。这样的研究会带来两个后果:一是项目赞助方会倾向于把人类学家看成地方社区的代表,他们出现的目的是要证明该社区就应该接受这个项目;二是人类学家往往没有从一开始就参与项目,而是在项目已经形成规划后才加入进来为赞助方进行该项目合理性的解释与科普。于是很多民俗保护的项目或课题在赞助方停止输血后,往往就落花流水凋零破败而去,与当初的繁荣景象形成极大的鲜明的对比,这些项目的赞助方包括政府、基金组织、国际组织以及国内民间组织。

如何能让珍贵的少数民族民俗文化传承下去,避免各种赞助者以应用研究的方式设计个项目、投资点资金,在热热闹闹做了宣传后就算完成工作,草草了事,是目前学界面临的重要问题。文化不仅要自觉,还应该自强。如何推动民众从文化自觉走向文化自强与文化自豪,减少对当地民俗文化造成伤害,笔者提出一种新的观点:休闲是实现民俗文化传承的方式和切入口(本课题的休闲包括了本地居民与外来休闲者对当地民俗的感受,在下文将有论述)。

目前,少数民族民俗文化传承和保护研究中存在的两个问题是:第一,研究成果多为对民俗事象的收集整理,而民俗文化是流变、发展和变迁的,当社会发展到新的阶段,都会随之产生新的变异,在变异中有的会消失,而有的会得以存活和壮大。怎样使民俗文化在发展中得到存活和发展,学界就缺乏比较深入的研究。笔者认为,当代休闲理论与休闲实践的兴起,为少数民族民俗文化在城市化进程中获得传承提供了一种全新的理论思路与实践途径。当然,也有一些学术论文散见于各类刊物(如曹红的《齐鲁传统节庆中的休闲意蕴》、罗曲的《彝族传统文艺与彝族现代休闲文化建设》),但迄今尚未见到系统、深入地在休闲理论及实证视野下针对少数民族民俗文化传承的专题研究和深度挖掘。第二,研究视域和研究方法比较单一,开拓性不够。休闲体验与民俗传承会让人联想到民俗旅游,在市场的诱惑下,“伪民俗”虚假繁荣的问题已经成为学界与媒体口诛笔伐的对象。本书所指的“休闲”是人类生存状态中的精神生活方式之一,这种精神生活方式与人类自身如影随形。在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的现代社会,闲暇时间的增多使人们追求心身放松,精神闲适的休闲需求迅速高涨。民间的许多民俗娱乐休闲方式开始复活,引领着人们寻求文化体验的休闲放松。这与民俗文化的产生和发展的目的,即生存需要以及生活幸福是一致的。从民俗与休闲的联系与互动中探寻少数民族民俗文化内涵的精神,实现传承与发展的新思路,是笔者认为需要探索的视域。

鉴于此目的,本书选取在艺术事象上呈现民俗与休闲互动,并能实现民俗文化传承的具有代表性的哈尼族、彝族、傣族等云南少数民族作为考察的重点,充分利用大量的第一手田野调查材料,力求在研究视角、研究方法和研究深度上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