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32.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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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我希望我遇到的是最平凡的人，经历的是最平淡的事。偏偏遇到了他，榛名。一切都变得不平凡，不平淡起来。后来他借了一道彩虹，有他，有我，足够了。

借

我想遇到的人，是平凡的人。经历的事，是最平淡的事。或许某一个时刻会有个小插曲，会遇到最不平凡的你。

借一道彩虹，有你，有我。

榛名，他是一个不爱笑的男生。他比我大许多，我却爱把他当成孩子，他比我成熟许多，我却爱在他面前表现成熟，他比我经历的多许多，我却爱在他面前表现我知识渊博的一面。

第一次见他，是在X医院门前，他从医院走出来，我走进去，偶然听到他奶奶的哭泣声，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一眼，我记住了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

不过一刻钟，我出来之时，他与那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站在一辆生锈的三轮车旁边，上面蜷缩着身子的老人，一动也不动。

那时的我是真心想成为那种完美的女人，面对弱势群体，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同情心掏出来，而他们便成了我掏露同情心的对象，我将背包紧了紧，走了过去。

“怎么啦，这么热的天，怎么站在这儿呀，可以到走廊边上休息一会儿呀。”佝偻着身躯的老人立刻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开始了无休止的抱怨。

我有些尴尬，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榛名。

老人抱怨许久，可怜的孩子，打一年的工，读一年的书，好不容易，考上个大学，现如今爷爷病重，攒来的学费，全部消费在医院了，越说，老人的哭泣声越响，最后竟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榛名伸手去扶起老人，老人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嘴里念着对不起孩子，从小没父没母。没有得到丝毫的父母之爱，如今要被自己。

头顶上的太阳，射的人，脑袋一阵一阵的晕眩。

我冲着榛名笑了笑，我亦是回给我一个笑容。

我跟他示意一下，我走了。他点了点头，刚迈出第一步，我就后悔了，心里一个机灵。我望了望周围，有个超市。

我赶紧跑到超市买了些水果，又跑回来，那老人见我买了水果饮料，突然不哭了，拿起水果就起来，我欲言又止，是不是要洗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口。

榛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了句谢谢。我拍了拍他的肩，装着很大气的模样，说了句不客气。

就这样我们成为了朋友，那一年我上大一，他也上了大学，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学费全免。顺顺利利，我们俩在大学的四年里，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他就像生活在小说里的男主人公一般，成绩，模样，都是极其出众的，身上无时无刻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他的学校里，一群一群的小女生被他迷得死去活来。

大三的时候，我迎来了初恋。他说我这棵铁树总算是开了花，我反问过去，你这棵树，什么时候能开花呢？他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自从，迎来了初恋，我与他，就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有时间就黏在一起。他似乎也开始有意无意的与我疏远。我不怎么在意，心想，毕竟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早日分别，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圈子岂不是更好。

春节前夕，他的爷爷去世了。时隔三年，我再次见到了那位佝偻着身躯的老人，她还记得我，看到我的那一刻，满脸的泪痕。与我点了点头，不再说些什么，趴在灵柩边上使劲地哭，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哭泣，还是为那个受了三年病痛折磨，终于解脱的那个人人哭泣。我受不得灵堂里，烟火的味道，就站在外面许久，任冷风磨红了脸颊，僵硬了手脚。

“进来吧，外面冷。”轻细的声音，温和的模样，黑长黑长的头发，配上一身黑衣，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许久不曾见过阳光。

“好，谢谢。”我顺着她进入内堂，里面人少了许多，烟火的味道也淡了。

“你是楠儿吗？”她歪着头看着我。

“嗯，我是……你是？”我握住她递过来的热水，手上瞬间暖和了不少。

她走到对面的椅子上，拿了张毯子，又搭在了我腿上。

“我是岚镜，小榛，经常说起你，长得真好看。”我听得出来，她是真心在夸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总觉甚是熟悉。

“哦，你们是男女朋友吧！”这句话问的相当多余，不用想，他们自然是男女朋友，不然这姑娘如何会在这样的时刻在他家，还这样熟悉家里的环境，似乎在此住了许久，许久。

她含羞地点了点头，又起身，向那边的抽屉走过去，拿了一个碟子，装了许多小零食，我想这些定然不是榛名买的，榛名家庭条件，我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买这些。

“你品位真好，比榛名好了不知道多少。”我拿起一块糖，放进嘴里，奶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我从家带过来的，奶奶不喜欢吃，榛名也不吃，就一直留着，你喜欢吃，一会儿都带回去吧。”她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些，似乎闪烁着光芒。

“好哇，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这个，这个，这个……”我用手指一个一个点了点。

她看着我笑了笑，不是那种敞开心的笑，时不时还会望一下前院的方向。

“你下次可以拿些水果，奶奶喜欢水果，榛名不怎么吃零食，但是很喜欢冰淇淋，草莓味道的，你们出去玩，可以吃。”我又拨了一颗糖，放进嘴里苦苦的。

葬礼结束时，我甚至没有打招呼就走了。路上接到榛名的电话，我跟他说已经到了，不用担心。电话那头是许久的沉默，最后，是我挂了电话。

窗外的电线杆，突兀的几座小房子在田野间坐落着。像极了荒废的心脏……

除夕过完，我换了手机号，但是微信什么的依旧没有换，许久也不曾有过榛名的消息。直到返货学校，收到他的一条微信留言。

他问我什么时候去学校，我想了一会儿，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又一个个地删除。最后回给他一条，我失恋了。

是的，寒假来临之时，我与初恋男友分手了，结束了半年的恋情。他的理由是，我不够爱他，所以提出了分手。我想都没想竟然说了句好，当我反应过来，跟好朋友丹儿说起时，突然觉得心里空了。

整个寒假，我都是在失恋中度过，换了手机号码也是因为初恋男友，不上QQ，不上微信，也是因为他。

榛名那边没有回信，很久之后，我到了学校，拖着厚重的行李，突然大哭起来。宿舍的周围全是他的影子，看到熟悉的树，我们曾经在树下相拥分别，他曾经冒着风雨在哪里等我。

“哭什么呀，来，我来提。”他猛地夺过我手中的行李箱，我愣是一怔，以为是什么坏人要来抢我的东西。看到是他，眼泪鼻涕一大趴，踢了他一脚。

“你吓死我了。”竟然还笑出了声，见我笑了，他眉心舒展了许多。不等我，径直上楼去了，幸好，我来学校算早，宿舍的人很少，基本没有熟人见到，不然又得闹出多少乱子。

我为了答谢他，说要请他吃冰淇淋，他摸了摸我的头，我使劲打开，嘴里念叨着，会抹油的。

他没说话，静静看着我，我被他这么一盯，显得很不好意思，就故意看不见他，将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许多糖果。

“送给你女朋友，很好吃的。”说着我从里面拿出一个，放进了他嘴里，又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好不好吃，我最喜欢他们家的糖果了，有初恋的味道……”说着不免悲伤，坐在桌沿上，叹了口气。

“明天，带你去玩。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明天，好像不行诶，明天晚上有班会，不去的话，班长又得一直说了。”

“楠儿，明天我生日，就当陪我。我明天早上十点来接你。”说完，不等我说话，拔腿就走，人本来就长得很高，腿也长，两三步就走出了宿舍。

我赶紧蹦下去，追出去，只看到他的背影。

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他的电话，我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时间，才半点半，又躺了下去，迷迷糊糊地听他催我起床。磨了半个小时，我才认真地起床。洗漱完毕，丹儿看我一副素颜朝天的模样，狠狠地被黑了一番，又稍微抹了些“胭脂俗粉”，背上双肩包就出去了，到下面的时候，刚好九点五十九。我在他面前得意。

“这次，我没迟到，哼哼。”他也不理我，打开车门，示意我进去，我看了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么吊，哪来的车呀。”我前后看了几眼，“还不错哦！”

“快上车，外面冷。”

“不，你快说，哪里来的车。”

“公司配的……”

“……”

我表示很无语，精英和渣渣的区别已经出来了。大学还没毕业，就已经是世源的正式员工了。我有些纳闷，世源不是一个影视公司吗？似乎和榛名的专业不相符呀。

心里也着实为他高兴，便不再想太多。

那一天，是我失恋之后最开心的一天。我们去玩了许多地方，一路上榛名都是笑嘻嘻的，像个小孩子。少年老成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从小没有父母，靠着自己的刻苦，一点一点到今天的成绩，着实不易。

夜晚，山顶上的空气骤降，我不禁地辍手，他见了，将外套套在我身上，我见他只身只有一件单薄的外套，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很心疼，遂嚷着要回去。磨蹭了许久，他才答应回去，我刚踏出第一步，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道光。我转过身去，是一道七色的彩虹，架在高楼上。我转身看了他一眼，脸上是那样温柔。

我们在山顶上，看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道彩虹。

他说，这道彩虹是我借来的，只想把它送给我最爱的人。

我依旧是没心没肺地笑，“真好看。花了不少钱吧。下次可不等这样了，太烧钱了。”

他眯着眼睛，也不说什么，我只管看了一眼，拿出手机将这一刻的美好收录进去，彩虹的两边，是金色的烟花，美的仿佛不属于这世界。

临走前，我将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他。他眯着眼睛，似乎有些疲倦，我准备脱下衣服还给她，却被他制止了。

“很冷的，你穿着。”

那晚后，榛名生病了。高烧到四十度，我去他学校找他，为他送了些许的吃食，他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直胡言乱语。

当天下午我接到他室友的电话，说他被一群人接走了，我也没有想太多，想着或许是他的那个小女朋友。

晚间我给他打了许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电话才通了，是岚镜接的。我瞬间放下了心，有岚镜在，岚镜会照顾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第二天清晨，网络就炸了，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上网，所以对网上的一些明星，什么的也就不怎么关注。

我听到孟清子在宿舍里哀嚎的声音，遂走过去瞟了一眼，那一眼，是最震惊的一眼，经常听到木南的的名字，却从来不知道他是谁，我夺过孟清子的手机。

“怎么会是榛名？”新闻上的标题，让我怵目惊心。

木南重病，住院究竟是为何！

我看了一眼孟清子，她亦是一脸无辜的表情。

“他是谁？”

“我的姐姐呀，你不是从来不关注这些明星八卦的吗？这是木南呀，我新进的男生，是不是很帅，这些死公众号，就知道瞎写，来博取关注。”说着又在我的面前晃了几下。

我心里只有病重两个字，想起那日他烧到了四十度的模样，心里生生的疼。

我连忙又打了个电话，显示的是关机的状态。

我连忙跑出去，世界上到处都是关于木南的消息，有一句话说，如果你关心了一个人，那么你的世界，全世界都会是有关于他的消息。

木南神秘女友是谁？木南的父亲……各种八卦新闻在我脑子里乱飞。

电话打通的那一刻，我沉重的心，瞬间放轻松了，这一日我果真是将所有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如果木南真的是榛名，如果他真的病重，那该怎么办？如果他真的走上了艺人这一条路，我是否该支持他呢？

不可否认地说，榛名天生是当明星的料，一米八七的身高，一张如娃娃般精致的面孔，浑身散发的高冷的气质，简直就是少女的杀手哇。

“你还好吗？”

“呵呵，我很好哇。我听周宇说了，要是没有你的玉米粥，我哪里能好的这么快呢，是吧。”他还在笑，声音有些嘶哑。

“别贫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我在公司呢，今天加班，我明天早上去找你吧。”

“不，我去找你，你现在在哪儿。”我知道他如果真的是木南，那么就一定在医院，我就想此刻就能见到他。

“那好，你在学校待着，我马上就去找你。”电话那头，他咳嗽的声音，我听得仔仔细细，尽管他故意将电话拿开，故意压低咳嗽的声音，我依然听到了。

“木南……”

“啊~”他停顿了一会儿，“木南是谁呀？”

“榛名，你还那我当朋友吗？”

“嗯……”又是许久的沉默，“我在……”

我几乎是冲过去的，到达医院的时候，周围围满了粉丝，有些热情的粉丝见到我，以为我也是粉丝，便主动唤我过去，一起等。

他们说，他们已经在这里登了两天了，还有两三天的样子，木南就会出院，到时候就能够看见自己的偶像了，有的越说越激动，仿佛着了魔似得。

我礼貌性的对她们笑了笑，走进了医院。

榛名的病房是在第十三楼，我上去的时候，被许多人拦住，不让上去，直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女士，看着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你是言楠？”我狠狠地点点头。

“跟我来吧！”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她上了电梯，空气静的似凝固了一般。

“紧张什么？我很好说话的。木南把你夸的跟天上的仙女似得，怎得是这幅模样。”我盯着自己的脚看了一眼，鞋子上还有些泥巴，瞬间觉得很丢脸。也想不得那么多。

“额，我是地上的仙女，不是天上的，所以就充满烟火气呀。”我这么一说，他微微笑了笑。

“你和那个叫岚镜的姑娘长得真像，额，是感觉很像。”

“哦，我知道她，是榛名的女朋……”我话还没说话，被她的眼神秒杀，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

“好啦，到了。他身体还有些虚弱，少说几句，他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如果可以劝他吃点水果吧。”

“好的……”说完她就往电梯里走，我俩忙走上前去。“姐姐，你不进去吗？”

“哎哟，你知道我近年多大年纪了吗？这声姐姐叫的酥到心里去了。”

“我就感觉你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模样，叫你姐姐也是应该的呀，我马上就二十了。”

“这小嘴真甜，好了，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说的准备关上电梯门，“等一下，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就叫我周姐吧，周姨也可以。额，那小子，经常叫我周姨，你同他一起唤我周姨吧。”说完，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我走进病房，榛名站在窗前，一身浅蓝色的病服，果真是天生的衣架子，就连丑丑的病服都被他穿出了时装的感觉。我悄悄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好死不死，闪光灯和声音都没关，他闻声转过身来，看到我，满心欢喜地走过来，看到我拿着手机。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偷拍呀，来，让你正儿八经地拍，不客气。”说着仍不住连自己都笑了。

“谁偷拍你呀，我是光明正大地偷拍。”说着转过身，背对着他，与他来了一张合照。

玩笑过后，我俩都坐下。我将各种水果切好，放在他面前，他眉头微微一皱，显得很不情愿。

“周姨吩咐啦，不吃也得吃。赶紧吃吧，对身体好的。”

榛名不情不愿地吃了几口水果，要说榛名是他奶奶捡回来的，我都相信，奶奶最喜欢的就是水果，偏偏这个孙子最不喜欢吃水果这些东西。

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我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也不知道该如何问他。

“大一的时候跟同学出去玩被世源发掘的……”不等我问他，他便主动交代了一切。“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骗人的。我本来是不想去，后来张远说让我去试试，我就去了。不料，被他们选上了。之后参加了几个选秀的节目，在之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似乎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我看了他一眼，心酸的不要不要的。那段时间每天忙着训练，参加节目，亦要上课，考试，他是怎么平衡这些时间的。

我一个激灵，“那你还在上课吗？”

“去呀，大二上半个学期去的比较少。”他倒是直言不讳。

“那你的梦想呢？”

我问出这样的话，竟觉得很搞笑，小时候总有人问自己的梦想是什么，总是侃侃而谈，而大人们也是拍手叫好。如今长大了，若是谈到梦想，总有人会说，梦想是什么，能当饭吃吗？你还是现实一点好。我想也该现实一点吧，但是想到如此竟会觉很哀伤，说不清的是为自己哀伤，还是为榛名哀伤。

“再说吧，毕竟工程师不是今朝今夕就能当的。”

“好吧，尊重你的意愿。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学校了哈。”我站起来要走，他也不动。我正好转身，他拉住我的手，低声地说：“你生气了……”

他不说我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竟如此轻松地说了出来，我该如何，心底的火，瞬间冒了上来。

“我记得很久之前你说过，你说你想当软件工程师，我说，我想到作家，到时候，你设计一个文学阅读器，我的小说就只在你的APP上发表。那时的你，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你的眼睛里的那种光芒，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如今的你，很优秀，你拥有与你这个年龄段，很多人不相符荣誉，财富，可是那种光芒也消失了。”

他仍旧不说话，拉着我的手的劲也越来越大，我使劲甩开他的手。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的梦想一直都是你，三年前是你，三年后是你，三十年后依旧是你。”我猛地停住脚步，后面的脚步声慢慢停止在我背后，我感觉到他此刻就站在我的背后，我转过身去，就能迎上他宽阔的胸膛。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样热的天气，我以为你会走，，却提来了一大推的水果和饮料，你知道吗？那天，我们身无分文，无法负担住院费而出院，奶奶和我已经有两天不曾吃过任何的食物。若不是你的水果，我想，我甚至都无法坚持下去。那一天，我和奶奶想了许多，甚至是死亡，是你，把我们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也是那一天奶奶才爱上了水果，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得到的一口清泉，甚至比一湾清泉来的珍贵。”

我愣愣地站在门前，不知道谁在此刻恰好将门推开，我的心里如万马奔腾，哪里还注意到门开了。榛名拉过我，抱住我的头，仍旧来不及，额头被狠狠地装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他心疼地看着我，帮我揉额头，我拍开他的手。

“我没事……”又转过身，看到周姨站在那里，脸上是看不清的表情。又慢慢退了出去……

“别动，都红了，会肿的。”说的拿了一块冰块敷在了我额头前。

“楠儿，我想追你。”

我下巴差点落在地上，惊讶地看着他，他果真是我见过的最不懂的表白的男生了。

“岚镜怎么办？她才是你的女朋友。”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懂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岚镜是周姨的侄女，也算的上是我的助手。除了你，任何人都不会是我的女朋友……我的妻子。”

面对他的糖衣炮弹，我有一刻想就这样中枪而亡。

我开始恶补有关他的新闻，动态以及相关的视频。我不知道的事情竟是如此之多，他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我看着视频中的他，站在颁奖台上，泪珠哗啦啦落下，孟子清永远不会理解参与人与旁观者的区别，我对榛名的感情与孟子清的不可能一样。这一年他也开始越来越忙，电视里，网络上，街边的广告上，全是他的脸庞。我也开始避着他，自始至终，我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也不可能是妻子。

他终于有女朋友了，不管是绯闻女友也好，还是真实的女朋友也好，我都无所谓了。那天他打电话给我，约我见面，我找了毕业答辩的理由拒绝了他，他说，他和那个女明星什么都没有，完全是炒作，这几天就会辟谣。

大学毕业了，我从学生成为了一个社会人。毕业典礼那天，他来了，不过一个小时就被周姨催走了。

也是那天下午，我再次遇到了岚镜，她更加漂亮。身上的那种气质也变了许多，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是一幅画。

她也是一个直接的人，没那么多圈圈绕绕。

“姑姑说，你跟我很像。”她微微一笑，动作美的不忍直视。“可是，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像，你是你，我是我，我们都不可能活在对方的影子里。”她喝了一口红酒，脸颊微红。“可是，我就偏偏活在了你的影子里，我曾经问过木南，为什么喜欢你，他说不知道。是啊，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呢！每次他看着我的表情，我总能看到那是透过我再看你的表情。你知道吗？现在他不那么看我了，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了，姑姑走了，他换了经纪人，我似乎也成了他千万粉丝中的一个。第一次见到你时，连我都吃惊了，要说我们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妹，我自己都不信，可是我们就是不是啊。我因为你得到机会接近他，也因为你失去了他。我来这里不是来跟你宣誓主权的，如果你对他有那么一丝的感情，就不要再伤害他了。这么多年的等待，终究得不到你的回应。”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纵然有情，那又如何……”我喃喃地说出这样的话。

“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

“没有，你说的这些，我会好好想一下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站起来，转身就走，不顾在后面的岚镜。

记忆的碎片如飘落的枫叶，在风中飘荡。

那一年，我遇到了他，一个最平凡的人。他最终长成了最不平凡的人，而我依旧是那个最平凡的我。

后来，他的奶奶来找我，她说，希望我不要再缠着榛名了。我不解，是什么意思。奶奶的一句话，竟然将我堆得死死的。他说，他们家没钱，配不上我。

我说，我不是这样在乎钱的人。

奶奶又说，但是我们是规规矩矩的人家。你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在缠着榛名了。

“原来奶奶在乎的是这个……”

我无力呻吟，也没有办法解释，是啊，我已经这样了……

奶奶她说的很对，起初，是榛名配不上我，如今已是我配不上他。

终于，我要走了，临走之前，收到初恋的一条短信。

一封道歉信，我一笑了之，关了手机，上了飞机。那年春节，我失去了与初恋的孩子，榛名失去了他的爷爷。我只是不曾想过，我的初恋竟然是榛名奶奶的侄子。他因为胆小，手术风险承诺书，是奶奶签的字。那一天手术后，我被告知失去了所有的孩子，这一生一世，我都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那一天我在病房里抱着奶奶哭了许久，骂了初恋许久，然后，就这样过去了。莫名地接受了上帝的所有安排……

我的梦想一直都是你……

我借了一道彩虹，有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