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你和顶皮球的海豚没什么区别

“各位！大家都知道，前几年的海豚救人事件引起了科学家的广泛关注。人们把注意力从高等动物猩猩的身上转移到了海豚身上。有些生物学家将海豚的大脑解剖，发现海豚的脑子是相当大的，平均脑容量占体重的0.76%，再加上大脑上的回纹多而密，甚至胜过了猿猴，所以无论是从相对重量、大小还是复杂性等方面，海豚的大脑无疑是很发达的。”斯金纳老师说道。

“是呀，海豚既温柔，又聪明。”不少女生七嘴八舌地应和。

斯金纳老师一拍手：“没错！正因如此，外加海豚与生俱来的温柔，在海洋馆中我们常常见到海豚被驯兽师训练做出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有时候驯兽师还可以骑在海豚的背上冲浪，这些动作对于其他生物来讲，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完成，甚至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

海豚顶皮球是海洋馆中最常见的一幕。空中悬挂着一个色彩鲜艳的皮球，当海豚听到驯兽师吹响哨子之后，便猛地向上一跃，用长长的嘴或是脑袋撞击皮球，完成之后再乐呵呵地游回驯兽师的旁边。

曾有试验证明，海豚玩皮球是一种天性，在美国波士顿的一所海豚研究所里面，工作人员建造了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海豚池。

在研究人员往池中丢进几个彩色大皮球之后，不用教，海豚自己就玩起皮球来，一会儿就能自动用头和嘴顶着皮球在水面上直立游泳。

就算是在池内放进5个用塑胶制造的人体模型，这群海豚见到后依旧会“玩兴”大发，纷纷围绕着模型游戏，直到把模型推到池边为止。

夏楠心想：大概没有哪个海豚愿意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顶皮球。海洋馆中的海豚能附和驯兽师指令做出动作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在顶完皮球之后，驯兽师会从桶里扔出一条小鱼奖励它。所以，这种食物上的刺激应该才是它乐于顶皮球的真正原因。

斯金纳老师继续说：“好！让我们再回到我的操作性条件反射上去。海豚和小白鼠一样，在反复的尝试中，明白了只要自己碰到圆圆的皮球，驯兽师就会奖励一条美味可口的小鱼，因此，为了那条小鱼，海豚总会乐此不疲地去顶皮球。”

大家都笑了，但是斯金纳老师没有笑，他一脸正经地说：“在笑看海豚的同时，不妨也回过头来笑一笑我们自己，我们和顶皮球的海豚其实没什么区别。”（见图3-9）

斯金纳老师给大家举了例子。

一所学校的校长怀疑班上的三个学生抽烟，就分别把他们叫到办公室来问话。第一个学生进去了，校长请他坐下，问“吸烟吗？”学生说“不吸”。接着校长从袋子里抽出一根薯条递给那个学生，说“来一根吧。”那个学生连说谢谢，很自然伸出两根手指夹了过来，然后叼在嘴里。校长一看，大怒道：“还说不吸烟？！”这个同学把事情的经过赶紧告诉了后面的两个人，让他们多多提防。

第二个学生进去了，校长问“吸烟吗？”学生回答“不吸”。校长递给他一根薯条，“吃根薯条吧。”有了前车之鉴，这个学生双手接了过来。过了一会儿校长又问，“你不给班上的同学带回去一根吗？”同学点点头，拿了一根顺手夹在耳朵后面，校长大怒：“还说不吸烟？！”

第三个同学听说了前两个人的遭遇，小心翼翼地进了校长室。校长说“吃根薯条吧”，同学摇了摇头，说：“谢谢，不会。”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管这些学生如何小心谨慎，在校长那里还是输在了条件反射上面。对于条件反射，所有生命的表现都是一样的。就算是人类这样的高等动物也曾经有过“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之类引人发笑的事情。不过条件反射会给可爱的海豚们带来食物，给这帮学生带来的却是惩罚。

仔细一想，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像一只顶皮球的海豚。海豚为了食物去完成各种难度的表演，而我们也在完成各种难度的工作，金钱地位抑或是其他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像是表演结束后的奖励——一条小鱼。

夏楠点点头，他舅妈就对6岁的儿子施行了奖励制度，目的是让他能乖乖按父母的要求做事。比如，舅妈会告诉儿子：“宝宝，只要你坚持一个月保证自己的小书桌是干净的，妈妈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玩具。”小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一个月，孩子每天睡觉前都会整理自己的书桌。然后，他就会顺理成章地获得之前家长提到过的玩具。时间一长，孩子的意识中就会形成这样的一个联系：整理书桌等于有玩具。

其实这样的行为十分常见，也并无坏处。但是很有可能，就在这家的爸妈自以为自己的宝宝养成了一个好习惯的时候，有一天，小孩突然就不再坚持每天收拾书桌了。父母询问他原因，小孩会说：“我收拾了书桌，但是你没有给我玩具。”如果这家的爸妈听了孩子的话之后立刻去买玩具来奖励小孩，那么时间一长，当这个小孩子长大之后会以此为由要求爸妈给他买更昂贵的东西，或者，从此罢手再也不整理房间了。只不过，这只“小海豚”脑海中形成的条件反射对他的成长貌似不是很有益处。

斯金纳老师说道：“员工为了月底的老板打到自己银行卡上的那一条小鱼而去加班加点地工作。就连海豚的老大——驯兽师，也逃不过这个循环，他们也像海豚一样，一次又一次地表演那些重复的动作去博得观众的开心，然后等待放到他们嘴里不同的小鱼。

“各位知道‘巴甫洛夫很忙……巴甫洛夫正在死亡’这句话吗？家人朋友来到巴甫洛夫家的门前，想与他寒暄几句，可是却被巴甫洛夫拒之门外。他不是冷血，不是在向万能的主祷告，不是在立遗嘱，他在利用人生最后的时刻，不断地向坐在身边的助手口授生命衰变的感觉和自己日渐糟糕的身体状况，为科学留下更多的材料。”

大家都学过这篇课文，也对巴甫洛夫老师更加敬佩。

“巴甫洛夫也是一只海豚，但是他头顶上的皮球是对科学的实验研究与突破，而驯兽师手里的那条留给他的鱼，是人类在生物科学上的另一个里程碑。”斯金纳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