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pisode 9（2）
安泊尔感觉脚下的震颤在趋于缓和，列车的制动在减弱，周围人们的惊慌也在降低。
“结束了？”
她推开他的怀抱，有些恍惚地四下扫视着，看了一眼那些紧紧抓着椅子扶手的乘客，然后眼睛落在前方过道上不知所措地回头的贾森。
“不，还不算完。”他忽然冷道，从兜里拿出墨镜重新戴上，刚才环抱着她的手上不知何时握着把手枪，枪口直对着她。
“你……”
在她条件反射向后退了好几步后，男子的手枪响了。一连三枪都打在了旁边一处无人的车窗上。紧接着他左手抄起一个公用热水瓶，用力朝被子弹贯穿的车窗上砸去，随着旁边乘客的惊叫，车窗玻璃碎了一地。
“出去！”他大喝一声。
站在一个尖叫连连的中年妇女旁边的贾森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笨拙却十分目标明确地从几个吓得趴在地上的人身上跨过，很快爬出了被损毁的车窗。
混蛋！安泊尔再傻也能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了，她冰蓝的双瞳像火一样燃烧。
黑发男子回过头来看她，墨镜上反着光，面无表情面对着被激怒的女孩。
“别跑！”安泊尔大吼道，迈开腿想追赶他们，但不怎的整个人却脱力往前扑倒了。她很快发现原因是从她的右腿蔓延开来的麻痹，眼前的景物轮廓在发散混沌，连思考都要延缓了。
“……可恶，什么时候……”拔下右腿上那只小针，她甩甩头，努力抬眼去看清前面的人。
他们不在了。只留下黑洞洞的风口。
不行，她必须站起来！追上他们！
被欺骗的怒火支撑着她克服了扩散着的麻醉，她也不管周围旅客的劝阻以及那残留着尖锐玻璃的车窗，咬着牙晃爬出窗沿，费力地滚下列车，仰面倒在了铁轨旁。
在列车恢复的灯光下安泊尔可以隐约看见在暮色中奔跑的两个人影，她费了很大劲才辨认出方向，刚才强行燃烧的体力也渐渐不支了。
“河边吗……”摸索着连接上耳朵里的通讯器，安泊尔艰难地扶着轨道边的一个指示牌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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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速路段上转往山区的途中，路面就开始变窄，被各种植物阻隔。鉴于是夜间行车，内利不敢大意，时速也在三十码左右，尽量平稳地向着若琳说的那个方向开去。
他们的车往山区歧路走了五分钟，很快把高速路抛在了身后。
“那儿有个服务区，方便观察。”若琳指着前方发出金属光泽的一个讯号塔，上面挂着一个用夜光涂料写着“H市欢迎你”的广告牌子。
让车子保持启动状态，若琳和内利背着沉甸甸的大包跳下车。在离车子几米远那块夜光广告牌下的空地站住了，若琳朝布满群星的天际张望，很快找到了远方那个闪耀的灯光。
“好的，没错。西北35度，可以装弹了。”她用夜视望远镜确认了以后道。其实也不用打开夜视功能，在漆黑的山区夜空里即便相聚千米，也可以看清那晃来晃去的直升飞机发出的灯光。
内利赶紧从背包里拿出枪榴弹发射器架起来。调焦，按照指示寻找目标，然后寻找最佳狙击点。他肩扛着枪榴弹站住那里瞄准那架缓缓飞近的直升机，它在镜筒里显示出一个将要倒霉的人物。
他们几乎要完成任务了，要不是一辆吉普车呼啦啦地从后面出现的话。
这天晚上出来追踪的可不止他们，吉娜·马林开着她心爱的吉普车一路远远地跟着。直升机上的灯光使它成为了内利他们轻而易举的靶子。同样，他们也车子也是吉娜的靶子。吉娜在驾驶座上抢先发射出车载榴弹炮，在很短的距离内“轰”的命中了若琳和内利的车子。
两人在炙热难挡的气浪下向前踉跄了好几步，被爆破击毁的车子随后油箱又被引燃。若琳趴在地上朝内利大喊着，声音完全被淹没掉了。
任务必须进行到底！
内利点点头，站起来继续瞄准。只是他没料到由于身后冲天的火光，使得瞄准镜中的光点发白，呈现出重影，他匆忙间发射出去的一发弹药掠过目标，飞向虚空。
“见鬼！”内利在瞄准镜里看到原本朝着H市飞行的直升机急转了个头，把带着飞弹的武器直指他们这个方向。他咒骂一声，拿下肩上的枪械急急忙忙地想再次装弹。
这时，吉娜已经从车里跳出来，换上了轻便的手枪上阵。她小跑着登上坡路，打算趁着那两个NYG手忙脚乱之际去补几枪。
盘旋着的直升机开火了，一枚小型飞弹呼啸而至。尽管发射的方向精确地投向的是若琳和内利，可正是“目标”而非“位置”的瞄准，救了下意识扑倒闪躲的二人。要是瞄准的是他们站着的地面，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飞弹像一阵风暴般穿过他们上空，命中的却是后方吉娜的车子。
充满杀机的炮弹这次可不止是点燃了车子，而是把那装备精良的吉普车炸得七零八落，被波及的吉娜只得抱起头，任由那些碎片和火渣子落在身上。她没受伤，可是气得要死。
站起来一脚踢开一块燃烧着的坐垫，她心想：我究竟干了啥要被分配去帮那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现在我TM的不但赔了一辆车还差点丢了命！
吉娜抬头瞪着天空那直升机悬浮的方向，竖起了中指。
“你公报私仇！卑鄙小人！！”
要不是一来车载武器被毁二来自己的行踪暴露在了两个NYG面前，吉娜简直想一报还一报把那家伙拿火箭弹打下来。这时两架熊熊燃烧的汽车残骸将整个小坡地照得像篝火晚会似的，她意识到这点后就马上拔腿往下山的路跑去了。
“你自己玩吧！我走了！”
若琳和内利在一片火光和烟熏缭绕中根本没怎么看清楚刚才偷袭他们的人，只听见那人大喊大叫了几下就迅速消失在了后边。
“嗨，别管那边了。”若琳说，“不能让直升机逃掉！”
内利再度举起装好榴弹的武器，赶在天空中的目标滑出射击范围前扣动扳机。
须臾，直升机一侧尾部在一朵鲜红色的火花中迸裂。从若琳他们站着的山坡上看像极了一簇坠落的烟花。
“哈哈它完蛋了，看还能逃哪儿去！”内利见终于得手兴奋得原地欢跳了起来。
“我们最好下去查查，”若琳则一直盯着那掉落的方位，谨慎道，“上面的人也有可能利用救生气球逃走。”
“对啊，咱们赶紧去。”他忙不迭附和，转身拾起地上的背包。
远处很快传来一声爆炸，在他们跑动的脚底下震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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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他们拦截成功了，长官。”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一直缄口不言地盯着其中一个屏幕的副总转过脸，阴郁的神色稍有缓和。点头示意大家继续以后，他又面无表情地接着研究着几分钟前传来的磁悬浮列车内摄像头的内容。一个负责这个监视视频的下属正在用电脑尽可能地放大画面内与安泊尔·里克面对面的那个男子。由于摄像头的角度问题加上戴着墨镜，他们只能看到那男子很小一部分侧脸。
副总用指头点着那侧脸，“这到底是谁？”
“查不出来，脸部画面没有大到可以辨识身份。”操作的下属无奈道，“很不走运，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露正脸，包括最后那一下。”
副总凑近屏幕，看着视频里那男人射击车窗的动作，“至少让我们了解了这人的水平。”他站起来，接着发布命令，“好了，这是六分钟以前的事，根据里克的汇报，贾森一些人的走向事瓦克明河。现在，把河道的全景图摆到正中央，调动H市所有的外勤人员。”
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通话声就又在大厅内成了主旋律。
“这个河道所在的地图上用红点标出的地方有一、二、三、四处泊船码头，这是我们全体外勤人员的主要目标。”
“紧急通知周和法塔罗，让他们到里克那里去支援。”
“现在没有任何可支持实时图像信息，注意与每一个外勤人员保持通话状态。”
“对这次出现的OFL资料掌握了多少？”
“正在收集资料，长官。”
“好，动作快。”
副总的目光在环视了每个小组所管辖的情况以后，最后落在了悬浮在大屏幕上的第二个红点。那是离被炸的桥梁最近的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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