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暴怒的龙（2）
“不，她没有说谎！”米莉亚目光如炬地看着复仇者，她一手按在了阿卡的肩膀上，“但你想让我们结盟，也得答应我的条件，我要找回十二年前的朱莉·维斯娜！她的灵魂，或者说她的全部信息一定还在信息中转站中，我们也需要使用信息中转站最高权限的‘秘钥’！”
“可以，但那是获得决策权后才有能力做到的事，我们之间的需求没有矛盾，我们都需要情感中心那套完整的权限；而据我所知，人类的情感是最容易被操控的。”尼弥西斯回答。
“不可以！”朱莉却神经质地说，“你们把现在的我给当成什么了？一个行尸走肉，中间过度的产品吗？哦，亲爱的尼弥西斯，你因为惧怕赫丘利的力量就要把我给出卖了？因为我现在是最弱小的人？我也可以拒绝驱动辛西娅，让现在这个一根筋的家伙去夺走情感中心！”
尼弥西斯没有理睬朱莉，对犹豫不定的阿卡说：“我们才是朋友！如果你真的站在人类这边的话，你就应该看清形式！巴纳德的机械行星会将一切都毁灭掉，包括人类！整个宇宙这么大，不应该统一只有一个存在形式，那样的宇宙同死亡没有什么两样。我们是允许机械文明同人类文明共存的，你现在的行为，就是被巴纳德的思维中心利用，帮助他建立一个唯一的，仅有他存在的世界——他要将这个世界吞噬，所有的一切将和他融为一体，这个圈养人类的试验田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阿卡快听不下去了，简直是乱七八糟的，双手按在自己的头上，压抑着，努力将莫名的怒火强压下去。她感觉到烦躁无比，快理不清思路了：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有什么办法去判定？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该帮助谁？正义和邪恶又如何去界定？她完全拿不定主意了，要是除了能力之外，她变得更聪明该有多好。突然间，一个奇怪的词窜入了脑海里，她抬头问道：“请你告诉我，最后的献祭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等尼弥西斯开口，按耐不住的朱莉抢先答道：“献祭就是机械世界准备收割人类的灵魂了！你以为他创建地球是为了什么？他在上面放养人类又是为了什么？他是为了探索人类情感的秘密，日复一日的通过双子机器人，光明正大的连接人脑去搞着研究，将人这个生物研究得无比透彻，为了获得他所没有的情感！那个情感中心是他的最终成果，独立情感中心之后，普通人类也将失去意义，会被统统的像是垃圾一样处理掉！因为机械世界不允许没有用途的东西继续存在！”
“你这样说好吗？事实并不像你想得……”复仇者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朱莉，而朱莉反而摊开手笑了起来，与此同时，阿卡在她们面前突然消失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尼弥西斯说着，展开翅膀，嗖的一声飞了上去。
朱莉继续耷拉着头不停地笑着，整个人晃晃悠悠，样子如抽风般癫狂，蓬乱的发丝吹得凌乱，仿佛这个女人终于将她经受的折磨和痛苦，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摇晃着脑袋，抬起眼睛，却满是伤感，跟祈求的野狗一样，眼巴巴地瞅着惊慌失措的米莉亚。同时在天空中，尖锐刺耳的一声爆鸣划破了苍蓝。
复仇者坠落了下来，尼弥西斯整个人还没有掉到地面，于半空中就被扭曲泯灭进时空的奇点中——
粉身碎骨。
急如闪电劈下，暴躁的少女再次出现在朱莉的面前，悬踏在空，对女人说：“你们把那具躯体藏到了哪里？在顶层我为什么没有找到他？！”
朱莉那疯癫的，趾高气扬的笑容又挂在了嘴边，说：“你杀人的技术倒是进步神速啊，阿卡斯卡！”
“告诉我，你们把爱默生的躯体藏在哪了？”
阿卡的声音过于严厉，严厉到走了调，能听得出，尾音因暴怒而颤抖，她的身体闪着具有威力的荧光，那淡淡的眉毛，几乎要倒竖起来。再一次，不自觉地展现与凡人差距巨大的力量，竟显得可怖异常；但她在朱莉面前，有点虚张声势的味道了，刚刚，勇气变得匮乏而诱使她鲁莽地拿定主意，不是为了情感中心，也不是为了米莉亚，甚至不是为了杰西，而是为了自己，为了防止自己进一步犯错！为了防止机械世界可能进行的屠杀，为了回避未知的未来和难以理清的过去，更是为了对抗她眼前的女人！
“阿卡你冷静一下！”米莉亚仰头看着，在下面大声地喊道，“你这样威逼是无济于事的，况且这次我们真的需要合作！”
朱莉无畏而继续疯狂地大笑着：“要跟你合作的家伙已经灰飞烟灭了！我的小米莉亚，你为什么那么不听话呢？还敢跑回来找我！给我填什么麻烦啊？信不信一会我就捏死你！哈哈!”
“朱莉·维斯娜，你给我闭嘴！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人！一开始碰到你的血账我还没算呢！”阿卡那深蓝色的瞳孔已经改变了颜色，变得殷红如血，愤怒涌了上来，将理智挤压得丧失殆尽，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心绪从一开始就起伏不定……仿佛对面是一座难以挪开的大山，压在心头，那抗拒和无法回避的厌恶感，让阿卡没法再刻意克制自己的怒火。
朱莉却丝毫不受对方那如天色骤变般恐怖气场的影响，故意苦着脸对米莉亚暗暗地使着眼色，明确示意着，如果对方不帮忙，一瞬间她就会被阿卡杀死。
米莉亚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早就感到事情不对劲了，没成想阿卡决定意气用事，那报复的情绪，彻底发泄出来，对准了朱莉。
女郎竟然无法像以前那样，通过意念波入侵控制少女的大脑，就算米莉亚她带着黑客头盔，就算信号增益器就在旁边，她也没法再次进入“阿卡斯卡”的心灵！
“杀了这个混蛋！”阿卡心中那只暴怒的龙，不断重复声音。
米莉亚绝望地看着朱莉，眼睛里充满恐惧地摇着头，朱莉也终于停止了她那装腔作势的傻笑，扬起脖子，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上方，她的嘴巴颤抖着，像是骂出了一句话。就在这个时候，总部大厦的入口处，出现了几个人影，是伟杰安他们回来了，米莉亚的眼白察觉到女人身后的动静，定睛远远地眺望后方，看见伟杰安正扶着一个瘦弱的人影。
“我们找到他了！”
黑客头盔里传来了通信的声音。
“阿卡！不要！情感中心已经……”
女郎即刻焦急地喊道。
晚了……
像是有一台透明的搅拌机，将朱莉硬生生地卷了进去，整个人的肌肉骨骼碎裂扭曲，被搅拌进一片血腥的肉花之中，连痛苦的尖叫声都没有发出来……身体被拧成了细绳麻花，连同血迹，渐渐地吞并进时空的缝隙中。
少女闭上了眼睛。
米莉亚整个人跪了下去。
伟杰安他们全队向回飞奔着。
就这样结束了吗？
阿卡飘落到地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的症结变得更重了，也许，可以通过朱莉将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了解清楚；但那个女人的态度过于恶劣，真的，再也不想看她一眼，那副讨厌的鄙夷神情，那斜睨着的眼神；又是为何，始终无法理解米莉亚对这个女人那么的执著，阿卡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她，恍恍惚惚地，像是丢失了灵魂。
几声凄厉的惨叫声传到了阿卡的耳边！
她猛然扭头看过去——
又是一片血泊……
几个雇佣兵倒在了地上，而原来伟杰安扶着的那个男孩，被一个浑身发光的形体接了过来，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