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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昌健雄

小白脸坐在昏暗的屋内,看着汉代侍女陶俑烛台上忽明忽暗的烛光,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清照摇着两面鬼面合成的黄金签筒,问:“姓名。”

“昌健雄。”小白脸很老实地回答。

清照一脸“excuse me”,“健雄”的意思不是“身体强健的男子汉”吗?这个小白脸确定他真的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昌健雄都搞不懂清照怎么就变了个表情,还以为一个名字就算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呢,头上冷汗一直掉。

清照继续问:“年龄?”

昌健雄答:“2、23。”

清照点点头,将签筒一倒,三枚圆形的钱币滚了出来,只是这钱币和上回舒友临算卦的时候不同,这回的钱币不是纯银色的,而是有些泛黄的银色,有的地方黄还很深,就像白衬衣上的黄渍,很显眼。

清照一瞄那银币,就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你开荤得挺早啊,最近腰疼吧?”

昌健雄红着脸:“你快算啦!这种事又无关紧要。”

清照笑而不语。银币是专门拿来给男生算的,要是如舒友临那样的童子鸡,银币就是纯银色,色性越大,欢好越多,银币就越黄,到最后完全变黑,不是肾虚就是得病,要么就是身体被掏空。

清照拉过健雄的手,寒意让健雄打了个哆嗦。健雄不禁有些震惊和害怕,因为这种寒意就算是在冰窖里都不一定会出现,一个女孩子的手这么冰,又是做这行的,说不定不是人呢?

清照趁着健雄因为害怕而走神,骨刀一划,血便溅在了银币上。健雄一声惨叫,抓着手腕躺在地上。清照丢过去一包纱布和一罐止血的药膏:“自己处理。”

在健雄委委屈屈地自行包扎的时候,清照就盯着银币看,手指一直在翻算,耳朵听着无尘的话语、发丝轻微拂动。等健雄把纱布和药膏轻轻放回原处的时候,清照已经拿着布擦去了银币上的血,银币又变回了纯银白色。

清照看也不看他:“花花公子有个儿子吧?”

健雄有些激动:“胡说,我还在读书、还没结婚呢,有什么儿子。”

清照单手支着下巴,看起来很俏皮。呆滞的眼睛此刻也透着狡黠,让人有些心动:“卦象上说你有啊,大概在你高中的时候吧,不过夭折了。你没对人家负责啊?”

健雄的脸一白,他突然想起那个穿校服的女生回眸对他笑的可爱模样,竟一时没有回复清照。

健雄的话音有些抖:“是… …她吗?”

“是她,”清照点点头,“你当年抛弃人家,孩子死了,现在她一个人在这边漂泊,当然心里不爽。你呀,识相的要么赶紧去给她认错负责,看看人家打算怎么处理。不然她早晚还会再下手。”

清照扯过一张薛涛笺,拿起小白云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健雄:“哪,地址。”

健雄眉头皱得死死的。清照欣赏着健雄的美颜,不住点头。蒽,蒽,小白脸还是不说话严肃点装个逼比较帅哦,叽叽喳喳、娘娘腔腔的,也就骗骗在校学生了。

健雄双手紧紧地捏着薛涛笺,就像在外头捏着小名片一眼,紧张得像个无措的小孩:“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不能。”清照干脆地拒绝。

“为什么?”健雄慌了,“她会给人下降头诶,你不陪我去,万一我死了怎么办啊?”

“来,先付钱。”清照没马上搭理他,不知道从哪又扯出一张印着二维码的纸。

清照收了钱,开始嚣张起来:“你死了就死了呗,像你这种欺骗女人感情的下半身渣滓,四处骗炮,死了还为民除害呢!再说了,我也很忙的好吗?我跟你去钱要翻倍的!”

健雄瞪了她一眼:“你这葛朗台,整天钱不离口。不去就不去,谁还稀罕是吧?”健雄说着就起身,气呼呼往外面走。

无尘道:“你不去追吗?”

“追什么?反正他还得回来,”清照伸了个懒腰,“最后都要动手,不如守株待兔。”

无尘无奈而宠溺地笑笑:“你呀,总是这么懒。”

清照跑到外面的吊床躺着,差不多睡了一下午,期间来了几个客人,买了几件古玩就走了。房东太太也来了,给待秋送了她要的羊肉汤,顺便跟清照吵着要买羊肉的钱,清照就把当初给她驱鬼的那费用搬出来说事,又扯出房子的事情,两个人又在巷子里吵了近乎一小时,直到一辆骚包的黄色的法拉利在巷口停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滚了出来,跌跌撞撞跑来、冲进清照怀里,抱住她呼救:“救命,她… …”

房东太太惊呼:“你上次不是一个开吉普的吗?现在又换成开法拉利的啦?”

清照给了房东太太一个“多管闲事”的白眼,动用无尘的力量将健雄抱到里面,轻轻放在里间的床上。房东太太跟了进来,清照便把医药箱交给她:“处理好。”

房东太太也没反驳,马上开始给昌健雄治伤。清照走到外头,剑指竖起一张白色的符纸,上面描绘着蓝色的纹路,清照念动咒语,符纸燃着蓝色的火焰,清照一面后退,一面引着面前的鬼过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个内里雕刻着蓝色商周青铜纹路的玻璃瓶扣住了那鬼。鬼在瓶中挣扎叫唤,最终化为一个拇指大小的胚胎。清照将胚胎封印在瓶中,又将裹着符纸的瓶子放入柜子之中,舒了口气。

还好这只是轻微的蛊术,不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她也会损失不小。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女孩为了报复,把自己的孩子都做成了蛊。自己现在救了小白脸,又坏了她的道场,她肯定要上门叨扰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女孩便气呼呼地上门了,她的脸色白得可怕,清照把她拉过来,捋起她的袖子,发现她的手臂上不满了大大小小的刀疤。女孩也没料到清照会来这招,慌忙推开清照、拉下袖子。

清照微微皱眉:“值得吗?为了一个臭男人,这么糟蹋自己?”

女孩的眼里都是愤怒:“关你屁事?你做这行难道不知道因果报应?还去赚黑心钱。”

“我怎么赚黑心钱了?”清照上前一步,女孩的气势弱了些,“我在救命!”

清照脸上的愤慨不是在教训女孩,而是在教训当年那个为情痴狂的自己,她仿佛看见那个穿着肥大校服的清照,一脸不屈地跟她对视,坚持她的歪路,清照的声音高了起来:“还没交往之前你就察觉得出来他心里没有你吧?自己愿意送上门有什么办法?他毁了你,你也差不多把他害死了,你再动手,那就是故意杀人了,你有大把的好年华,为什么要把一辈子都栓在一个臭男人身上?你身边没有好男人嘛?你父母你有这么在意过吗?你伤害自己,你爸妈看见,不心痛吗?!”

女孩咬着嘴唇,很想反驳,但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能干瘪地吼着:“你懂什么?你凭什么站在道德高点来骂我?你爱过吗?你痛过吗?你父母爱你吗、你拿父母来说事?!”

“我吃过的盐比你喷过的屎还多,你说我懂不懂?不懂的人会跟你说吗?”清照一句话又把女孩涨起来的气焰压了下去,“姐姐当年谈恋爱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满街跑呢,就是遇见过人渣才不希望你去走姐姐的老路,你还有父母可以爱,我的父母都不在了,我想让他们担心都担心不来。你说你生活这么好,这么作践自己神经病啊?”

女孩一愣。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孩居然会是孤儿。女孩环顾四周,一个年轻的女孩,想要撑起这么大一家店面,也是很不容易的吧?

清照将一笔钱塞进女孩手里:“回家吧,从头开始。”

女孩看着手里的钱,又看看清照,缓缓离开了店里。清照对着女孩的背影泪流满面,房东太太的手搭上清照的肩,安慰道:“想爸妈了吧?没关系,都过去了。”

清照把头靠在房东太太怀里,泣不成声:“她…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把钱拿走啊?我、我做做样子的啊!”

房东太太很是后悔自己母爱泛滥,她就知道清照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房东太太把清照推开,自己回楼上去了。清照抹着眼泪,咒骂着:“肥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人家可损失了一千块啊!”

清照一边哭一边进去想查看一下昌健雄的情况,却发现昌健雄被房东太太捆成了木乃伊,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只能眨着眼睛,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清照没忍住,哈哈大笑,把昌健雄解开之后,他坐起来舒口气,第一句话就是:“你又哭又笑好丑哦。”

清照很客气地给了他一拳,让他的戴上了一个漂亮的黑眼圈。昌健雄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清照把了把他的脉,让他付了钱,就开始赶人:“行了,你的前女友走了,你的钱也付了,滚蛋。”

昌健雄应了一声,正要走,清照又嘱咐了一句:“管好你的某个器官,下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