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金融风险加速显化：1998年

1998年，宁波市多年累积的严重金融风险加速显化。信托业运行的风险日益加剧，经营日趋艰难。全市信托机构资产总额62.25亿元，比年初下降25.9%；负债58.21亿元，比年初下降22.3%；所有者权益合计4.03亿元，比年初减少5.04亿元。除了信托业，银行不良贷款攀升，高风险农村信用社步履艰难，城市商业银行和城市信用社风险显现。

在体制上，中国人民银行撤销了32个省级分行，成立了9家跨省（自治区）分行；各金融机构成立系统党委，中央成立中央金融工委。在风险化解上，采取兼并、收购、重组、接管、关闭等各种处置方式，在维护社会稳定、防止风险蔓延上花大力气、下硬功夫。

1月12—15日，全国银行、证券、保险系统行长（经理）会议召开。朱镕基副总理在会上强调，各家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要进一步从严管理，树立银行“铁账本、铁算盘、铁规章”的良好形象。在金融工作方面，他肯定了严厉打击骗汇、逃汇、套汇的斗争，外汇储备有所增加，人民币不贬值；肯定了金融体制改革和防范金融风险工作迈出重要步伐，也指出了多年累积的金融风险不容忽视等问题。

1998年，宁波被列为“金融不安全区”。针对金融的不安全性，化解和防范、处置金融风险成为党政部门、金融系统工作的重中之重。由于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无力消化吸收原越权审批的宁波发展信托投资公司的债权债务，因此寄希望于宁波东海信托投资公司承接。但信托业整体步履维艰，东海信托也无力回天。实际上，宁波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是“一拖三”，另有两家越权审批的宁波甬港信托投资公司、宁波风险信托投资公司，分别以“国托甬港营业部”、“国托灵桥营业部”的名称“挂靠”在宁波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旗下。为此，宁波市政府与中国人民银行开始协调这两家越权审批机构的“婆家”。“配对”工作到5月份终于都有了结果，“国托灵桥营业部”撤销后的资产和债权、债务由宁波金港信托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承接，“国托甬港营业部”撤销后的资产和债权、债务由鄞县信用合作联社承接。

在风险防范、化解、处置过程中，金融体制环境发生了深刻变化。5月份，中央决定成立中共中央金融工作委员会和金融系统党委，金融机构党的组织实行垂直领导，干部实行垂直管理。中国人民银行将证券监管职能划归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将保险业监管职能划归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撤销人民银行省级分行，在不设分行的省设立金融监管办事处，作为分行的派出机构。11月18日，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最早挂牌。

在改革过程中，监管被列为“重中之重”，中国人民银行制定了《金融风险监管报告》统一格式，对现场和非现场、本币和外币、境内和境外，提出了统一监管的要求。为提高央行监管水平，3月25日，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印发巴塞尔银行监管委员会发布的《有效银行监管的核心原则》，要求组织金融从业人员认真学习和研究，为全面实施巴塞尔核心原则奠定基础；要求人民银行各级领导和监管人员切实把握巴塞尔核心原则的基本精神，并在实际工作中加以贯彻，逐步缩小在金融监管观念、标准和手段等方面与“巴塞尔核心原则”的差距；要求各金融机构管理层和业务部门负责人按审慎监管的要求，进一步强化管理，稳健经营，增强抵御金融风险和参与国际竞争的能力。

6月5日，中国人民银行浙江省分行任命殷兴山为宁波市分行副行长兼国家外汇管理局宁波市分局副局长（主持工作）。6月23日，中国人民银行宁波市分行与宁波市证券和期货监管办公室双方联合签署《宁波市证券类机构监管职责交接备忘录》。中国人民银行宁波市分行将辖内的1家证券专营机构、3家证券兼营机构、31家证券交易营业部，以及证券登记中心的监管职责及其有关文档资料一并移交给宁波市证券和期货监管办公室。

针对农村信用社不良率上升的风险，组织实施贷款管理责任制。市农金改办召开专题会议，布置落实贷款责任制工作，强调“八个不准”的贷款禁令。随后，组织开展贷款责任制落实情况检查。余姚信用联社建立了审贷分离、贷款风险测评、权限审批、贷款责任人等制度，执行效果良好。象山、宁海信用联社实行对新发放贷款造成不良状况的贷款，由贷款责任人按比例赔偿，使新发放的贷款质量有显著的提高。开展“双清”活动，层层落实任务，清收不良贷款和应收利息。各联社分季按月量化“双清”任务，落实到每个信贷员，对大额不良贷款落实专人负责清收。全年压缩不良贷款7.1亿元，完成目标的122%。

6月18日，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宁波城市合作银行更名为宁波市商业银行。为化解历史包袱，建立了清收和转化不良贷款责任制，全年共起诉借款拖欠案232个，标的本金1.76亿元。出台《宁波市商业银行审贷分离管理办法》，开展信贷大检查和信贷工作竞赛活动，控制了不良贷款持续上升的趋势，不良贷款余额比年初下降2357万元。宁波市商业银行整合了市区17家城市信用社，从县（市）来说，城市信用社的风险如何控制，依然是一个难题。10月25日，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中国人民银行整顿城市信用社工作方案》，要求通过清产核资，摸清城市信用社资产负债状况和风险程度，选择不同方式处置和化解金融风险，逐步建立有效的防范风险机制。

7月24日，人民银行宁波市分行召开银行联席会议。会议主题是：统一思想认识，知难而进，促进经济稳定增长。会议要求各银行抓住重点，审时度势，把握大局，抓住风险防范这个重点，确保金融稳定运行。在风险处置过程中，信托机构的风险已从不良资产聚焦到支付风险，为此，组织各方面力量，采取稳定资金来源、置换不良资产、调整资产结构、加强资产保全，把工作重点放在促使其风险自救上。对慈溪市租赁营业部，在撤销过程中协调上海浦东发展银行宁波分行承接其全部资产及债权、债务；对慈溪、余姚、宁海证券交易营业部，由于系越权审批而撤销，资产由承接和托管机构逐步清理。

针对1998年宁波经济增长回落的态势，在防范化解金融风险过程中，如何改进金融服务、支持经济发展，也是摆在金融部门面前的一项重要任务。10月16日，人民银行宁波市分行召开金融机构负责人会议，重点是贯彻落实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制定的《关于改进金融服务，支持国民经济发展的指导意见》。实际上，经济增长回落的压力在年初已经有所反映。2月4日，中国人民银行发文要求确保支农信贷资金来源，加大农业信贷投入，加强对农业基础设施建设的信贷投入，加大对农业科技进步的支持力度，加大对高产、优质作物生产的信贷投入力度。4月7日，中国人民银行发文要求加大住房信贷投入，支持住房建设和消费，把住宅业培养为新的经济增长点。5月7日，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司发文要求加快贷款进度、促进经济增长。5月26日，中国人民银行下发《关于改进金融服务，支持国民经济发展的指导意见》，就加大对农林水利的信贷投入、支持国有大中型企业在改革中发展、积极支持中小企业发展促进再就业工作、积极支持基础设施建设、支持对外贸易、改进对企业的综合配套金融服务等9个方面提出支持经济发展的指导意见，最后也提出坚持信贷原则、防范金融风险的要求。

在实际工作中，金融促发展的难度并不亚于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但相比较，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的压力更大、责任更重。10月27日，人民银行宁波市分行成立清理整顿银行账外账及违规经营工作领导小组，全面部署清理整顿银行账外账及违规经营工作。国务院办公厅在8月10日下发的《整顿银行账外账及违规经营工作实施方案》中，要求人民银行加强监管，督促各银行将已查出的账外业务登记台账，单独造册，分清责任，分类处理，监督收回。同时，要求认真清理账外账收入去向，对已转移的收入和形成的资产一律收缴入账。而且明确：地方政府指使、强迫银行和邮政储蓄机构从事账外账及违规经营的，一经发现，要追究有关地方政府领导人的责任，直至撤职。8月11日，国务院办公厅又下发了《整顿乱集资、乱批设金融机构和乱办金融业务实施方案》，明确要按照“谁主管，谁整顿；谁批准，谁负责；谁用钱，谁还债；谁担保，谁负相应责任”的原则进行处理。

在应对亚洲金融危机中，外汇管理、检查、处罚的力度明显加大。7月1日，中国人民银行会同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国家外汇管理局，下发《关于打击套购汇行为有关问题的通知》，文件附了一份重要企业法定代表人和财务负责人签字并盖单位公章的回执，明确在什么时间收悉了这个文件，并保证：认真执行该文件规定，并严格遵守国家外汇管理法规，规范进口购付汇业务，对购付汇单据的真实性负责。为了惩治骗购外汇、逃汇和非法买卖外汇的犯罪行为， 12月29日，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六次会议通过《关于惩治骗购外汇、逃汇和非法买卖外汇犯罪的决定》。与此同时，中国人民银行印发《关于对违反售付汇管理规定的金融机构及其负责人行政处分的规定》《关于加强境内金融机构外汇担保项下人民币贷款业务管理的通知》《关于严禁购汇提前还贷的紧急通知》。国家外汇管理局下发了《关于加强资本项目外汇管理若干问题的通知》《关于进一步加强出口收汇核销管理的通知》等一系列加强管理、加强检查、加大处罚力度的文件。宁波市外汇分局在执行中对20家企业进行立案查处，处罚金额657.9万元，并会同公安、工商部门联合开展打击外汇黑市活动。

11月9日，宁波召开全市金融工作会议，研究金融业面临的风险及成因，提出要有清醒的认识和采取切实有效的防范与化解措施，以保持金融业健康发展。市长张蔚文和人民银行浙江省分行行长谢庆健参加会议并作重要讲话。11月16日，根据《国务院批转中国人民银行省级机构改革实施方案的通知》决定，中国人民银行宁波市分行改称中国人民银行宁波市中心支行，隶属上海分行领导。

在金融改革、整顿过程中，开展了“万人评金融行风”活动，促进金融行风行貌改观。在改进金融服务上，全力推进宁波市电子资金实时清算系统工程，全市金融机构通力协作，在完成账户管理、票据管理、支付密码管理的清算系统简易模式试运行基础上，实施支付密码系统的运作。组织开发“银行信贷登记咨询系统”，并于12月初推出商业银行信贷登记咨询系统，为商业银行的信贷决策、信息查询、信用信息共享搭建了一个基础性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