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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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纨绔

宇文越推开了帐帘,便是闻见了一股沁人茶香。

“真的是好茶!”刚是走进来的宇文越满脸堆笑,赞了一句。

“这是在烤茶,还是早的那?”宁苦抬了抬头,不咸不淡的说道。

“啊?”宇文越揉了揉鼻子,有些尴尬。

“你这样可是不像一个合格的纨绔。”

“什么?”宇文越皱眉问道。

“呵呵~~不想别认为是纨绔?”宁苦用小铜锤慢慢的敲碎烤好了的茶饼,说道。

“宁公子这是生气了?”宇文越看着宁苦,有些想笑。

身处西戎十万大军之中,却还是靠着身份在这胡闹,为了这么点事情将自己找来,这不是纨绔又能是什么?

这般想着,心中对于宁苦的看法又是降了几个度。

“你可知现在演奏的曲目是什么?”宁苦升起红泥小炉,细心的照看着。

“抱歉了,宁公子。”宇文越微微调了一下身子,方便等会站起“越是这雪原上的莽汉,不懂得这些风雅事物,请公子原谅,越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长安一行关系到西戎百年的安危,一切事物都得好好思量,他又怎能在这里与这纨绔子弟废话?

“你要去长安的话,不与纨绔子弟打交道可是不可能的!”宁苦为宇文越斟了一盅,递了上去。

宇文越一惊,恍然若失的接过茶盏。

【长安,他是怎么知道的?】

“长安不比其他地方,你便是一心想要办正事,也终究是逃不出那群纨绔子弟的手。”宁苦抬起头来看着宇文越。

“我难道就是不能躲着他们?”宇文越方方说出这句话便是后悔了,宁苦一眼看傻子的样子盯着他。

宇文越长安一行所谋甚大,必定是要八面玲珑。什么都是想躲过,那自己也就是什么都是得不到。

“还请公子指教!”宇文越将身子挪了回来,恳切的说道。

便是为了这所谓的纨绔之道,宇文越也得是与宁苦好好学习一番。

更何况,宁苦既然是可以看出自己要去长安,真的算的是纨绔吗?

“你认为的纨绔有什么好说的,大体也不过是鲜衣怒马、遛狗玩鸟、吹牛打屁罢了。”宁苦又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悠悠道“你若是遇到的都是这么些玩意,那什么也就是不要想了。主人家让这么个东西来招待你,也就是不想于你废话。”

“这个越自然是是知道,但是宁公子有为何多言?”宇文越抿了一口茶,略有些苦涩的茶汤,不及片刻又是泛上一阵的甘甜。

“纨绔者,细绢衣裤也。本意指的是权贵子弟罢了,只是天下权贵子弟没有几个让人看得上眼的,就也是变成了贬义词罢了。”宁苦抿了口茶。

说道“但本事超群者,心有大志者,也有是出生显贵,就算是不把这些事情当回事,那也都是习惯!而且不管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是投壶斗草这样的小玩意,长安城里最擅长的也绝对不会是那些没用的家伙,你知道为什么吗?”

“名?”宇文越抚着下巴想了片刻道。

“还算是不错。”宁苦点了点头,“在长安虽说只是一城,但却是有足足数百万人,你若是没有名声,在那里谁会认得你?”

“我修为高深也是不行?”宇文越说道。

这话倒不是谎话。

宇文越的年数与宁苦看着相当,但却是有了金丹境的修为,就算是根基没有宁苦这般的稳固那也是相当的厉害了。

“那你还是想着时时刻刻都显露着你的修为?”宁苦瞥了宇文越一眼道“那可是长安,你若是敢这么做,明天你就得卷着铺盖滚出长安。你信是不信?”

“信!”宇文越点了点头。

“我说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纨绔,现在可是信了。”

“信了,请公子指教!”宇文越收起了自己的傲气,自己与那些所谓的纨绔真的是没得比。

“那好。”宁苦点了点头。

为宇文越添满了茶,慢慢的讲来。

…………………………………………

“这就是长安的顶级纨绔?”宇文越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

与他们比起来,自己的骄傲好像不值一提。

宁苦没有说话,递了个茶盏与宇文越。

宇文越伸手去接,甫一接触茶盏,一股磅礴大力骤然袭来。

【好强!】宇文越暗道,默默的运起了修为。

待他慢慢运上力,宁苦微微一笑。

宇文越瞬时感觉茶盏上传来一股磅礴大力,咬着牙强忍着。

咔~~~

一声脆响,茶盏应声碎成了齑粉,茶汤四处翻飞。

“咳咳~~~”宇文越脸上泛起一阵的潮红,惊恐的看向宁苦。

却见宁苦面色平静,收拾这凌乱的桌案。

【这真的是筑基境?】宇文越第一次对自己的修为感到失落。

却不见宁苦隐藏在红泥小炉后的手上青筋鼓胀,不住地颤抖着。

【还真的不能小瞧这人天下的英雄啊!】

宁苦看着宇文越,缓缓道“现在可是相信我的话?”

宇文越苦涩的点了点头。

宁苦没有多去解释什么,但是这一手便是够了。

很简单,但也很直接。

年仅二十,将修为强压在筑基境,却还是可以胜过自己这金丹三阶。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天干地理等一应俗务更是通晓明白,旁的不说,一直是被认为天骄的自己真的是比得上他吗?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自己所谓的纨绔子弟?

“现在还是看不起我这个‘纨绔’?”宁苦收拾好茶盏,强忍下跳动的经络,问道。

“宁公子说笑了。”宇文越摇了摇头道“你若是‘纨绔’,那我又是算什么?‘破绔’吗?”

宁苦闻言轻轻一笑,没有再说话。

因为他知道,有些话让宇文越先说,自己才是真正的赢了。

软塌塌的瘫倒在塌上,侧着耳听着璃梦的琴曲。

不得不说,弹琴时,璃梦总是透出一股恬静轻灵气息。

宁苦看着,有些痴了。

宇文越看着,有些无奈,低头饮茶。

等了半响,饮了五六盅茶。

抬头一看,宁苦还是那个样子,看着璃梦,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无奈,终于是开口道“宁公子,你又是从何知道我要去长安城?”

宁苦闻言,回过神来,眼中闪过狐狸般的狡黠。